第25節(jié)
“哦?!?/br> “你跟我去辦公室!” 江鹿躲開她的鉗制,“我沒有作弊,為什么要跟你去辦公室,我現(xiàn)在在交卷!” 她拎起書包,拿著試卷朝講臺走去,監(jiān)考老師怒氣沖沖的跟了過去,她走到講臺前,一把撈過她的試卷。 她倒要看看她作弊究竟寫出了什么東西,但看清試卷之后,她愣了一下。 試卷上除了她的姓名班級,她居然一個字都沒動? “你居然交白卷?”她有些不敢相信,她居然這么無視這么重要的模擬考試! 江鹿沒有回答她,繼續(xù)朝外走。 “江鹿,你給我回來!我跟你說,請家長,明天把你家長給我喊到學校來,我到要看看是什么家長教育出來的孩子!” 江鹿的步子陡然停住,她轉過頭來。 這個老師是新來的,可能還不清楚她的情況,但是其他人…… 他們此刻臉上的表情都很精彩。 有幸災樂禍,有看熱鬧,有嘲諷不屑,還有同情…… 江鹿嘴角揚了揚。 “沒有?!?/br> * 出了校門,江鹿便直奔西橋。 許忠突然戳了戳陳洲的背脊。 “洲哥,那是不是小鹿meimei?”許忠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陳洲轉過身來,女孩穿著校服,背著書包,面色有些著急,她正在過馬路。 “嗯?!?/br> “現(xiàn)在不是上課時間嗎,她是要去哪里?” 陳洲沒有說話,只是他一雙眼睛就沒有從江鹿的身上移開過。 她飛快的過了馬路,然后扎進人群。 “洲哥,小鹿meimei要走遠了,我們跟上去吧?” 說著,許忠抬腳便準備過去。 “等等。”陳洲突然伸出手攔住了他。 “怎么了?”許忠有些疑惑。 陳洲沒回答,漆黑的眸子盯著某處,許忠順勢望過去。 “他們……”他愕然。 在街的西角,原本坐在下面喝茶的兩人突然站了起來,他們離開的方向正是江鹿離開的方向。 “嗯?!?/br> 從一開始,他就注意到西角的那兩個人,他們一早就坐在那里,眼睛總是似有似無的盯著校門口,一壺茶,喝了將近兩個小時,所以很顯然,這兩人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喝茶。 尤其是剛才江鹿從學校里跑出來的時候,其中一個人猛然就站了起來,卻被另外一個人及時抓住,他嘴唇輕動,也不知道在說什么,但是那個站起來的男人卻坐了下來。 在江鹿過了馬路之后,兩人這才起身跟了上去。 “真他媽可怕?!痹S忠說道。 “走吧。”在那兩人過了馬路以后,陳洲開口說道。 * 江鹿一路跑到西橋,果然在西橋頂上看到了金橘,她坐在橋頭,沒有穿校服,指間捏著一根香煙,正在吞云吐霧。 江鹿心里有些不安,她朝她喊道。 “金橘?!?/br> 聽到江鹿的聲音,金橘抬起頭來,她臉上扯出一點點笑容,可這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來了?!彼婚_口,嗓子卻是啞的。 還沒靠近她,她便聞到她周圍濃烈的煙草味,她看了一眼地面,凹凸不平的地面上都是煙頭,不過兩天沒見,她整個人憔悴的厲害。 “金橘,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她走到她的身邊,問道。 金橘看著她,又吸了一口煙,煙霧從她的口腔中鉆了出來。 “來一根?”她笑了笑,朝她遞了一根煙。 江鹿接過她的煙,坐在她的身邊。 很多人都在勸說身邊的人不要抽煙,但是他們不知道,沒有一個人平白無故的去抽煙,香煙,對一些人來說,其實就是心靈慰藉,沒有癮,卻也放不下。 她不知道她此刻心里的傷痛是什么,所以她無能為力,但是如果陪她抽幾根煙,她的心情就會好一點,那么她愿意。 江鹿夾著香煙叼在嘴邊,金橘替她點燃了打火機。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抽著煙,看著青灰色的煙霧上升上升,最后又在風里消失不見。 只是她們都不知道,她們此刻的一舉一動,都被橋下的四人盡收眼底。 許忠吃驚的張了張嘴,“洲哥,小鹿meimei居然會抽煙,而且還抽的這么熟練?” 金橘抽煙他是知道的,他們碰面的這幾次,他都能看到她時不時的從口袋里摸出煙,就當他毫不存在抽著。 剛開始,他還有些驚訝,但是到后來,他也就習以為常了,金橘給她的感覺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沒有人可以束縛的了。 陳洲看著橋頭上的江鹿,她的周圍煙霧繚繞,不管是她夾煙的動作,彈煙灰的動作以及抽煙的姿勢都是異常的嫻熟,一看就不是生手。 她明明就會抽煙,可是她昨天卻裝出一副不會抽煙的模樣,他刻意的看過,她的動作很生疏,現(xiàn)在想來,都是裝出來的。 上次的打架也是,他當時以為她是受害者,像她那樣風一吹就會跑的人,他想不出來她會惹事,但再如今一想,或許并不是那么回事。 打架,逃課,抽煙……還有喝酒,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時已經(jīng)是凌晨了,一個女孩子,她喝的爛醉凌晨才回家。 陳洲覺得自己好像有些不太了解江鹿了。 她似乎不是她所給他呈現(xiàn)出來的模樣。 就像帶了一個面具,戴上面具是天使,脫下面具他還沒有見識的徹底。 第20章 “江鹿, 老太太好像快不行了?!?/br> 江鹿抽煙的動作頓住了。 心臟“哐”的一下落了下去, 像是墜入無底深淵, 手腳一瞬間冰涼的厲害。 她轉過頭來看著金橘。 “是不是覺得我在開玩笑?” 金橘笑了笑,只是這抹笑容讓江鹿心酸的難受。 “其實,你知道我多么……多么希望自己是在開玩笑啊,可是……不是呢……” “我覺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沒有了?!?/br> “不會的,你還有我。”江鹿看著她, 目光堅定。 金橘笑了笑,用力的抽了一口煙, “其實我早就知道老太太這次挺不過去了, 看著她躺在病床上, 面色蒼白的可怕,我就知道了?!?/br> “上次提前走就是去醫(yī)院的嗎?”江鹿覺得嗓子有些發(fā)澀。 “嗯,我可能最近都不去學校了。” “為什么?” “老太太說要落葉歸根,非要鬧著回襄城,說不帶她回襄城就拒絕治療,我們沒有辦法,只能帶她回去?!?/br> 金橘的父親是臨城人,母親是襄城人,當初她母親嫁給她父親的時候, 曾經(jīng)想將老太太也接過來一起住,但是老太太說什么都不肯, 說她在襄城住了大半輩子了, 不想再動了。 直到后來, 金橘的母親意外離世,那時金橘當時年齡也小,金橘父親工作又忙,實在沒有辦法照顧這么一個孩子,最后實在沒有辦法,老太太這才留在了臨城,一留就留了這么多年。 “那高考怎么辦?” “不是說過嗎,金老頭是不會容忍自己唯一的女兒是一個大學都沒上的人,他不會讓自己丟臉,所以不用擔心?!?/br> 江鹿點了點頭。 “老太太總愛跟我說襄城,說襄城多好多好,她說的時候,滿眼都是懷念與向往,其實我知道,她懷念的不是襄城,而是阿公,她和阿公都是襄城人。我也很怕,我怕我?guī)Ю咸珪宄且院?,就再也帶不回來了……?/br> “不會的,你別自己嚇自己,老太太平時身體那么硬朗,我相信這次,她一定可以挺過去的,一定會的。” 金橘用指尖彈了彈煙灰,她看了一眼她指間的香煙。 “小鹿,你知道嗎,即使你跟我們一樣抽煙喝酒打架逃課,但是你終究跟我們是不一樣的人。” 江鹿愣怔了一下。 “有什么不一樣的,不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br> 金橘搖頭,“這只是表象而已,表象大家都一樣,但是內心不一樣,你可以騙的了任何人,但是你騙不了自己,不是嗎,你其實一點都不喜歡現(xiàn)在的生活?!?/br> 江鹿沒有說話,但是她不得不承認,金橘說的沒錯,她不喜歡現(xiàn)在的生活。 充斥著絕望,陰暗,就像一潭被堵住了水源的池水,只能發(fā)臭發(fā)爛。 “不過,不管你跟我們是不是一樣的人,你永遠都是我金橘這輩子唯一的最好的朋友?!?/br> 江鹿笑了笑,“你說的啊,我都記得呢?!?/br> “好,我也會記得?!?/br> * “洲哥,他們有動作了。”許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