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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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nèi),頂上掛著類似高考倒計時的退休倒計時,李振一把扯下來。 “你發(fā)什么瘋!”李太太吼他。 李振望著太太傻笑,笑著笑著哭出聲,哭著哭著想吐。 黑色奧迪一個方向急甩停住,李振沖到路旁彎腰“哇”一下,李太太給他遞紙給他順背……上一次喝這么醉,好像還是在魏世光葬禮上。 思緒到一半。 “老婆,”李振抬頭,指著個方向,可憐巴巴道,“我好像熏死了一只蝸牛?!?/br> “……” 串串店門口,陸允信等江甜接完電話,看她臉色不對,問:“不然打車回去?” “走一走,”江甜說,“靜一靜?!?/br> 陸允信右手取了吊在脖子上的紗布,綁著繃帶放口袋里。他左手牽住小姑娘微涼的手,“怎么了?” 南城柳河夜風夾著沁冷的水汽,陸允信掌心在她手背上來回,替她搓暖一些。 江甜朝陸允信胳膊上靠了靠,悶悶地,“剛剛和毛線吵起來了?!?/br> 毛線簽的綺麗文化給她安排了助理,稿期排得很滿,結(jié)果遇上毛線卡稿,通宵兩天,越困越卡,閉上眼睛又睡不著。 毛線問江甜在國外睡不著吃過的安眠藥叫什么,江甜很默契:“現(xiàn)在晚上九點,你睡到多久?!?/br> “仨小時,我讓助理十二點叫我。” 江甜:“畫到三四點接著睡?” “沒事兒啊,我明天九點再起,再接著畫……哎呀你給我說嘛,我叫個外賣把藥送過來?!泵€不以為意,“不為我這種意識鼓掌嗎,年輕人不能老熬夜……” 江甜沒出聲,毛線賣委屈:“好了我知道甜,我有空一定調(diào)作息,注意身體,我眼睛快痛死了乖乖你就別折騰我了啊——” “你要畫還是要命?”江甜冷靜。 “肯定是畫啊,爸爸現(xiàn)在畫一張海報多少錢,多有意思,”毛線輕佻地吹了個口哨,“沒有你的生活太無聊了……” “那你畫吧。”江甜掛了電話。 毛線意識到江甜生氣,回撥。 江甜掛。 再撥,再掛。 最后,江甜把安眠藥名字發(fā)過去,一句“手機沒電”,關(guān)了機…… 沿著江邊走了十來分鐘,一輛冷門路線的公交車恰好經(jīng)過。 江甜和陸允信上去,發(fā)現(xiàn)車上只有司機一個人,也發(fā)現(xiàn)身上沒錢,兩人正要下去。 “算了算了,”司機留住兩人,“正好準備收班,這個街區(qū)在修,走到外面打車還得半小時?!?/br> 兩人道謝,坐到了倒數(shù)第二排的左邊。 公車啟動,毛線稍低而極富磁性的嗓音伴著主持人的聲音、正式的典禮音樂,以及雜音,響在車載電視里。 是重播的現(xiàn)場。 “首先恭喜max大大蟬聯(lián)最佳作者、最熱ip……等獎項?!?/br> “謝謝?!泵€點一下頭。 “哇哦,真的好酷啊,max大大私下也是這么有范的人嗎,粉絲們都叫你老公。” “肯定,本寶寶人設(shè)要端住,除了本寶寶,其他人包括爹媽都堅決徹底不賣萌?!?/br> 主持人星星眼:“本寶寶是誰?” 毛線本來眼眸深邃地注視鏡頭,倏而眉梢一壓,笑得雅痞:“所有支持max喜歡max愛max的寶寶們……” 她話沒完,臺下粉絲一片尖叫,“max”排山倒海,毛線站在舞臺中央,披一層“年少成名”“天賦炙手”的光環(huán),閃爍的聚光燈攏在她身上,打出一片璀璨的紅亮浮色…… 公交車進入市中心,書店外的led墻體上掛著她巨幅宣傳照,體育館門口映著“max巡回簽售”字樣的橫幅還沒撤…… 鋪天蓋地。 耳畔好似又想起毛線輕挑地口哨“肯定是畫啊”。 江甜忽然有些喘不過氣。 她拉開車窗,面朝冷風。身邊是他,窗外是熙攘夜市,是锃亮商圈,是為一塊錢吵得面紅耳赤,也是籌碼堆山千金換醉…… 城市很大,人很小。 李振年近花甲一聲喟嘆,毛線年少得志眾星拱月,前面司機接老婆電話:“最后一趟,馬上回來,涵涵作業(yè)做完沒……老年人舍不得扔剩菜你就讓她留著啊,你讓著點,你多大歲數(shù)我媽多大歲數(shù)……下周強子結(jié)婚?隨200吧,還沒發(fā)工資……” 雞毛蒜皮,擼袖撈串。 城市擁碌碌,又擁碌碌煙塵里,藏著不滅的、未酬的、時間不可觸及的曠夜長夢。 冷風簌簌灌進來,江甜長發(fā)被吹得凌亂。 “陸允信?!彼p輕喚,“你說,存在的意義,是順應還是改變?!?/br> 這是哲學家黑格爾和海德格爾的思想碰撞,陸哲學家沉默地不參與。 車過三站,漸入闌珊燈火。 “陸允信,”她再喚,轉(zhuǎn)過頭來,“你信命嗎?” 大抵因為李振說過往失態(tài)不自禁,也大抵因為和毛線的爭執(zhí),她今晚情緒來得低落,眼波亦淡淡的,像蒙著層晚夜里一點即化的霧凇。 窗開得大,她受了風,臉紅紅,把在前排的手也被吹得紅紅。 陸允信左手繞過她的背,縱著她吹風、又替她擋風地橫過她的臉,覆上她把在前排的手背上,長指緩緩嵌進她的指間。 待貼成十指相扣的形態(tài),陸允信問:“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江甜:“假話?!?/br> 陸允信道:“不信?!?/br> “真話呢?!?/br> 陸允信偏身把她攬在懷里,下巴微微摩挲著她的發(fā)頂,“我語文不好,不懂命,”埋頭輕輕吻在她的發(fā)間。 輕響,他在她耳邊、漫著極為專注又極盡溫柔的低語,“你信……我就信?!?/br> 作者有話要說: 毛線:甜甜我給你說,這種沒主見的男人不能要。 允哥:老婆說的我都聽,老婆不開心我來哄,老婆看我,喵~ 第84章 《就義》 江甜手從陸允信手下滑出, 然后, 兩手抱著他的手,細細描繪他掌心的紋路。 “你的主見呢?”她朝他懷里靠著, 柔柔問。 陸允信不說話, 只是關(guān)了窗,又吻一下她的發(fā)。 他身體溫熱, 薄衫下有成塊的線條, 江甜倚著,只覺得那些空虛的涼寒被暖意裹化。 她無聲彎了唇。 ……… 隔天是周一。 早上九點,施志公布世光vr頭顯“看世界”面市日程及細節(jié), 九點半股市開盤,世光久違地站上20塊。 陸允信迅速拋掉手里所有份額, 并給江甜截圖。 江甜計劃回北城抽打毛線, 正在動車站候車,看到陸允信將近120%的收益率,咋舌罷, 嘴硬道:“真的是誤打誤撞,剛巧碰上你出事兒,他們面市在你們之前,你們定價又過高……” “一個條件。” “???”江甜一楞, 隨即想到自己不知天高地厚打的賭,她笑,“陸允信你難道不應該反思他們搶占了先機……” “一個條件?!?/br> 江甜總感覺這人的執(zhí)著藏著貓膩。 她打哈哈:“北城有好多東西,要我給你帶什么禮物嗎, 好像最近有個天文展……” 怎么會不知道小姑娘賴皮,陸允信失笑,也縱著她,揉眉心說:“天氣預報上講北城這幾天會降溫,你包最下面有條披肩,冷就拿出來披著,側(cè)面口袋有幾張暖寶寶,少貼,聽說那玩意兒貼多了對身體不好,飲食要規(guī)律,你們倆別湊在一起又亂來……” 陸允信像送女兒念大學的老父親,叨叨好一陣。 江甜瞥見自己車次在檢票,趕緊拖著箱子起身:“知道啦~陸嬤嬤?!?/br> “么什么么,好好照顧自己,不用想我。” “嗯,”江甜應下,發(fā)現(xiàn)自己少拿了東西,急忙跑回去,手忙腳亂道,“我有什么事會給你打電話,我去的目的是把毛昔安從猝死邊緣拉回來,肯定要以身作則。” “……” 陸允信掛電話,蹙了眉。 自己說不用想,她嘴那么利索,不知道反駁嗎? 中午大家一起在公司吃飯,蔣亞男和盛藉討論max一張四格上熱搜。 陸允信狀似無意:“max有你們說得這么……”找不到形容詞。 “當然啊!”蔣亞男激動,“二次元小哥哥當年就帥成那樣,現(xiàn)在真的這肌rou,這顏,這蔫壞的眼神,”蔣亞男抱著手機快沉淪,“其他人戴銀色耳釘銀項鏈就很俗,穿露膊背心也俗,就我max,次元攻,這窄腰,沃德瑪……” 馮蔚然戀愛三年從來沒享受過女朋友這種崇拜,“嘁”一聲:“這個顏值至上的庸俗時代?!?/br> 盛藉:“就是,max這種靠才華上位的人就是沙里淘金?!?/br> 馮蔚然:“……” 陸允信:“……” 晚上接到小姑娘撥來的語音,陸允信心情才好點,吃喝聊完又說了好一會兒,陸允信問:“你住毛線家?” “不然呢,她在城郊這邊買了套別墅,就她和保姆住,這段助理也住進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