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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陜西境內(nèi)發(fā)現(xiàn)了鐵礦, 還有人專門利用這些鐵礦和曾經(jīng)淘汰掉的東西制造兵器,而且這些東西還是送到關(guān)外給韃坦人的,現(xiàn)在邊關(guān)戰(zhàn)事吃緊, 還有這樣吃里扒外的人,朝野震驚, 皇上和太后難得的一致對外,降旨叫楚靖瑜和顧北晨徹查此事,不得有誤。 而惠安郡主產(chǎn)后大出血而亡的消息也傳回了京城,安平王妃聽到這個消息后當時就暈了過去, 太后憐惜惠安郡主, 而且因為楚靖瑜此次立了大功,著禮部叫給惠安郡主按公主的規(guī)格下葬,西安大小官員都要前去憑吊。 劉子文把手里的奏折輕輕的放在桌子上,抬頭看向蘇景年:“不知道楚靖瑜現(xiàn)在如何?” 楚靖瑜如何,也沒有人專門會傳來消息, 坐在一旁看奏折的劉曦抬起了頭:“兒臣去西安走一趟, 憑吊jiejie吧?!?/br> 正好也替父皇看望楚靖瑜。 白有光和司馬有容抬起了頭, 白有光道:“要不臣代皇上走一趟,總是叫太子殿下忙碌也不是長久之計, 而且陜西的局勢只怕也需要個人過去坐鎮(zhèn)?!?/br> 這樣的大事不知道要牽扯進去多少人。 劉曦淡笑著看著白有光:“聽說閣老的小孫女下個月和探花蘇以喬大婚, 正是大喜的日子, 閣老怎么能走, 還是我去吧?!?/br> 劉子文知道兒子心理是怎么想的, 微微頷首:“那就太子去吧, 順便坐鎮(zhèn)陜西,把這一次私造兵器的事情徹查清楚,但凡有所牽扯的人,一個人也不能放過,全部嚴辦!” “兒臣遵旨!” 劉曦出了紫宸殿去了德妃的寢宮,聽說劉曦又要出遠門,德妃難免擔心:“怎么總是要你出門,再說最近天氣也冷了,那邊肯定寒冷,就算你身子結(jié)實,那也不見得受的住?!币幻嬲f著,她又起了身,親自叫人給劉曦收拾要帶走的東西。 劉曦一直陪著德妃說了好一會話,才出了德妃的宮殿,向東宮走去,路上碰見了盛裝打扮的簫靈雁,她梳著隨云髻,穿著淡綠的大裳,披著雪白的狐貍毛大氅,站在夾道中,像是遺落的一縷春風,看見劉曦就走了過來,微微笑著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劉曦只是微微頷首,腳步卻未曾停頓,簫靈雁臉上白了兩份,鼓起勇氣抬起了頭:“太子殿下留步!” 劉曦終于轉(zhuǎn)頭看向了簫靈雁,蕭靈雁微紅了面頰,捧上了一副貂皮的手套:“因為聽說太子殿下長年騎馬,尤其是冬天的時候也從不懈怠,因此常常會手上受傷,所以我特地為太子殿下做了一副手套,還請?zhí)拥钕虏灰訔墶!?/br> 劉曦忽然想起了楚筱悠曾經(jīng)問他的話:“簫靈雁最近怎么樣?”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手套看上去做的非常精細,可見是下了功夫用了心的,可是又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 劉曦淡漠的看了一眼蕭靈雁,轉(zhuǎn)身繼續(xù)向前走,簫靈雁見劉曦看也不看她一眼,立刻就著急了,忍不住向前抓住了劉曦的袍子,然而就在她碰到劉曦的一霎那,劉曦手中不知道什么時候握著一把小銀刀,驟然轉(zhuǎn)身,那閃著迫人的寒光的刀尖直抵簫靈雁的眼眸。 胡小六慌張的拉了一把簫靈雁,簫靈雁狼狽的跌倒在了地上,茫然的看著劉曦的背影,好像剛才的那個猶如地獄魔王的人不過是她的錯覺,胡小六解釋道:“小姐可能不知道,太子殿下從來不叫女子近身的,更不要說是被人碰觸?!?/br> 他說完話,趕忙去追走遠的劉曦。 不叫女子近身么? 有個小宮女走了過來:“貴妃娘娘叫小姐過去?!?/br> 她剛從貴妃娘娘那里過來,現(xiàn)在又叫她過去,肯定是知道了剛才的事情,可是,她早就已經(jīng)想清楚了,年歲漸長,她越發(fā)清楚自己心中所想,她并不懼怕說出心中所想! 蕭貴妃帶著赤金的花冠,坐在雕刻著花開牡丹的榻上,冷冷的看著簫靈雁:“我到是看錯你了,既然這么想攀高枝,那往后我也就沒有你這么個侄女!” 簫靈雁眼里含著淚水抬起了頭:“姑母,您也是女人,您肯定也知道情之所起,身不由己,我,我從七歲那年見過太子就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我也曾害怕,也曾惶恐,想著我是簫家的女兒,如何,如何能?可是姑母,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她說著忍不住哭起來,雖有演戲的成分,卻更多的是有感而發(fā)。 蕭貴妃怔了怔,想著自己,面上的神色漸漸的緩和了下來。 蕭靈雁很快擦干了眼淚,宮里這個地方,最不喜歡眼淚,若有也要很快擦干,她自小就常常進宮,這些事情她心里非常清楚。 她抬頭看向了蕭貴妃:“我也仔細想過了,我若是能嫁給太子,也不見得就是壞事,您想,我終歸是簫家的女兒,怎么能夠不為簫家著想,我愿意為著簫家勸服太子,叫太子和我歸隱山林,過神仙眷侶的生活,把這天下讓給齊王殿下!” 這些蕭貴妃到?jīng)]有想過這些,她皺眉看向蕭靈雁:“可剛剛太子差點拿刀殺了你,你該知道,他是不叫女子近身的,他又如何會聽你的?” 蕭靈雁臉上一白,但很快振作起來:“我相信,只要我嫁給了太子,憑借我的本事,我一定會叫太子殿下的心中只有我,就算到時候太子殿下不愿意讓位,我也會幫著簫家搬到太子的,姑母,我要的是太子,不是權(quán)力地位,我要的是和我相愛的人,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一生?!彼纳袂榈阶詈缶谷挥行┌V狂。 蕭貴妃并不是蕭靈雁這樣說幾句就會相信,但是簫靈雁的說法她也并不是完全反對,她并沒有表態(tài),不過是打發(fā)了簫靈雁下去,蕭靈雁既然已經(jīng)表態(tài)自己心中只有太子,那她往后就肯定不會成為齊王妃,既然她愿意放棄,就先叫她嘗嘗跌落神壇的滋味,若她受的住,那以后或許還可以在談。 蕭靈雁一走,宮人就上前在蕭貴妃身邊道:“秦昭儀又過來了。” 蕭貴妃微微笑起來,沒想到羅家的那個小姐的本事不小,竟然說動了秦佳人,她朝著宮人吩咐:“快把秦昭儀請進來?!?/br> 秦佳人受到了蕭貴妃非常隆重的招待,而且她也沒有想到蕭貴妃私底下非常和善,而且十分的善解人意,秦佳人自從進宮處處都有劉子文護著,到底沒有經(jīng)過這深宮的陰謀,立刻就對蕭貴妃好感倍增,覺得羅秀逸說的果然不差。 劉曦和劉去到了西安的時候,惠安郡主的喪事已經(jīng)過了,暫時停靈在西安的青龍寺,只等著楚靖瑜手頭的事情忙完了就帶著惠安郡主回京城安葬在皇陵。 兩個人先去了青龍寺給惠安郡主上了香,劉去想著meimei英年早逝,心里難免悲傷,正忙著和顧北晨連夜審理徹查案件的楚靖瑜直到兩人進了知府府才出現(xiàn)。 整個西安的官場都風聲鶴唳,嚇的膽顫心驚,生怕有什么不對,火就燒到了自己的身上。 劉去原本滿腔的怒火,等見到楚靖瑜的時候,他的怒火忽然就全部消散,拍了拍楚靖瑜的肩膀,嘆息著道:“節(jié)哀吧?!?/br> 可能惠安郡主的死,受傷害最深的不是他的父王和母妃,也不是他這個哥哥,而是楚靖瑜這個丈夫,從前總是從容瀟灑的楚靖瑜,現(xiàn)在眼窩深陷,而且胡子拉碴,那種從靈魂深處透出的疲憊和悲傷,讓他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 劉曦代表皇上劉子文安慰了楚靖瑜幾句:“父皇特地叫我來問候您,教您節(jié)哀?!?/br> 在場幾個人都沒有注意到劉曦在稱呼上的變化。 大家沉默著坐了一會,實在沒有多余可說的話,就一起往后院看惠安郡主留下的孩子,已經(jīng)一個多月的七斤。 寒冬臘月,院子里的白布也就剛剛撤去,看上去蕭條寂寥,洪可滿頭大汗的擠了小半瓶的牛奶,端著遞給奶娘,擦著汗對楚筱悠道:“我是第一次擠羊奶,那羊不認識我,還踢了我好幾腳,就這么點奶都差點累死我。” 楚筱悠抱著七斤,難得笑起來:“我說了要羊奶,也沒叫你去擠,你倒是敬業(yè)的很?!?/br> 楚筱悠能露出笑臉,洪可覺得被多踢幾腳也好,他笑了笑,湊到楚筱悠跟前看七斤,嘆息著道:“這小家伙,怎么就只認你一個,不要別人抱?奶娘的奶也不吃?要不是你聰明,想著把羊奶和人奶混在一起喂,誰家的孩子一個多月,長的這樣壯實?” 七斤生來就開始認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母親的去世,他特別缺乏安全感,只要楚筱悠不再跟前,他就會不停的大哭,楚筱悠憐惜這個侄子,不忍心委屈他,如今時時刻刻都在七斤跟前。 楚筱悠聽的出洪可是特意在逗她開心,所以就配合的微微一笑,劉曦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楚筱悠抱著孩子正仰頭朝洪可微笑,而洪可滿臉迷醉的低頭看著,和諧的簡直如同一家三口。 他的面皮控制不住的抽動了一下,心里翻江倒海,劉去的聲音打斷了這平靜,他大步走過去,急切的看著七斤:“這就是我的外甥?”他說著忍不住就心酸起來。 楚筱悠微松了一口氣,她還害怕這些人會因為惠安郡主是因為生七斤的時候去世,而把過錯推在了七斤頭上。 孩子還這么小,什么都不知道,本來就已經(jīng)很可憐了,要是在被親人嫌棄,那可就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