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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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筱悠笑了笑:“我想jiejie一定沒有一個人去看過大夫吧?” 一個人去看過大夫?這么些年因為害怕被人知道她生不出兒子,大夫都是從外面叫進來的那些排不上名號的,卻可以輕易封嘴的,大夫都是茹蕓幫她找好的,說是口碑非常的好,私底下很多太太都在找,不會叫外人知道她在吃治不孕的藥。 怎么會? 她心里忽然閃現(xiàn)出一個難以置信的念頭,卻因為過于扎心使得她呼吸都是一滯,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楚府走出去的,渾渾噩噩的進了路邊的一個藥館,那大夫看了看她,又把了脈,就嘆息著道:“夫人有什么想不通的,偏要常吃那魚前草,往后,只怕生不得孩子了!” 樓玉兒只覺得整個人如墜冰窖。 楚筱悠回了園子的時候,致遠正坐在劉曦腿上吃果子,劉曦看上去格外有耐心,慢條斯理的給他剝了殼又把碎沫子吹的干凈才喂給他,楚筱悠站在一旁看的整顆心都柔軟了下來,楚靖瑜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過來:“這個太子殿下,有時候還是不礙眼的。” 楚筱悠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致遠和劉曦都轉(zhuǎn)頭看了過來,致遠興奮的跑了過來,劉曦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還真怕得罪了這熊孩子,往后不叫他和楚筱悠靠近,那這將近一年的時光,他可怎么度過呀? 致遠興高采烈的拉著父親去看他的雪兔子,楚筱悠坐在劉曦身邊笑看著他:“沒想到你帶孩子到是能手。” 劉曦笑的眼波流轉(zhuǎn):“我厲害的地方多了去了?!?/br> 楚筱悠一下子瞪大了眼,給他嘴里塞了個玫瑰糕:“胡說八道!” 劉曦滿臉驚訝:“你在說什么呀?我怎么胡說八道了?我不但帶孩子厲害,而且格外會逗孩子高興,往后我們有了孩子,一定不會叫你辛苦的?!?/br> 其實冷漠有氣勢的太子殿下應(yīng)該是很純情的一個小男孩,畢竟,因為他自己的特殊體質(zhì),到現(xiàn)在還是個徹頭徹尾的童男子。 楚筱悠鬧了個大紅臉,覺得自己心思太齷齪了,可又被往后我們有了孩子這樣的話給電了一下,全身酥麻酥麻的,就站了起來,搓著面頰道:“中午吃什么?莊子上送了牛rou和羊rou,我們要不就在外面賞雪吃烤rou吧?!?/br> 不知道什么時候賞雪和吃烤rou成了絕配,聽起來非常有滋味,劉曦還沒鬧清楚筱悠臉紅的原因,只是覺得她這嬌羞的模樣格外的好看,就看著她道:“你說怎樣就怎樣,我今日還是有空閑的?!?/br> 楚筱悠就去了廚房吩咐,楚靖瑜從旁走了過來和劉曦站在一起,兩個人看著不遠處白雪覆蓋下的亭臺樓閣,不徐不疾的說這話,剛才那個看上去像個愣頭青的太子殿下,那氣勢忽然就高貴清冷了起來:“陳家的罪狀到底定了多少條?” “皇上的意思太多了反而就本末倒置了,首要的是霸占田產(chǎn),打死里長,還有強搶民女,霸占軍糧這幾條?!?/br> 劉曦就點了點頭:“還是父皇想的周到,照如今這架勢看,陳家也撐不了多久的,現(xiàn)在就看,簫家要做什么呢?” “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去那邊花廳吧,暖和一些?!?/br> 楚筱悠的聲音傳了過來,兩個男人一轉(zhuǎn)頭,眼里都成了溫柔。 正文 134.134 這一年的新年因為蕭太后的病重而過的非常寧靜, 皇上孝敬太后,連鞭炮聲都沒有, 整日守在太后身邊, 那些原本等著在過年的時候能賺一筆的商人們都大大失望, 或者也有幾個賠的血本無歸,幾家歡喜幾家憂愁。 來儀殿似乎還是先前的那樣,暗沉的顏色里卻透出奢華,然而現(xiàn)在這奢華卻沒了從前的那一股耀眼的精氣神,好像是即將散去,說不出的頹喪, 劉子文穿著龍袍手里端著藥碗坐在太后的床邊,仔細又緩慢的給太后喂藥,蕭貴妃站在劉子文的身后卻覺得心驚膽顫, 她看了一眼旁邊的德妃,德妃穿著素色的長裙, 比平時更多了幾分柔美,她深吸了一口氣走到了劉子文身邊:“這事情還是叫臣妾來做吧, 皇上已經(jīng)勞累了幾日了,先歇一會?!?/br> 劉子文看向了蕭貴妃, 這個看上去總是溫婉柔順的蕭貴妃現(xiàn)在更加的謹小慎微,好像深怕觸怒了他一般, 在劉子文的注視下蕭貴妃越發(fā)的看上去柔軟恭順, 似乎整個人都能貼到地面上去。 劉子文把碗交給了蕭貴妃, 蕭貴妃伸手去接, 那藥碗?yún)s擦著她的指尖掉在了厚厚的地衣上,藥撒了一地,濺在了劉子文的龍袍上。 蕭貴妃慌張的跪在地上,額頭緊緊的貼著平放在地上的手背上,整個人呈現(xiàn)出極度惶恐害怕的姿態(tài):“皇上恕罪!” 看著昔日總是高高在上的蕭貴妃,此刻露出這樣卑微的姿態(tài),站在一旁的德妃眼里的光芒歡快的跳動起來。 床上的蕭太后緩緩的睜開了眼,她上了年紀,氣血上涌,犯的也是老人病,腦子里有了淤血,說話行動都受到了阻礙,好幾日沒有好好的梳洗打扮,原本烏黑的頭發(fā)忽然之間也有了隱隱約約的白色,而眼里的憤怒更使得原本的那個銳不可擋的蕭太后成了垂垂老矣的可憐老者。 她張大了嘴巴想說幾句話,結(jié)果都成了支支吾吾的聲音,可笑又滑稽。 劉子文嘆息了一聲:“朕知道太后是最重規(guī)矩的,出了這樣的事情怎么也該立些規(guī)矩,只是蕭貴妃跟了朕這么多年了,沒有苦勞也有功勞,又是太后的侄女,朕的表妹,自己人,朕怎么舍得罰,這樣吧,把鳳印交還就行了?!?/br> 交還了鳳印就是剝奪了宮中說一不二的地位和權(quán)勢,簫家也就正式從神壇跌落了。 蕭太后又啊啊叫了起來,激動的面色漲紅,但卻一點作用都沒有,跪在地上的蕭貴妃一字一句的道:“臣妾遵旨?!?/br> 劉子文的眉眼里都有了笑,叫他整個人看上去都疏朗了起來,過了片刻,他轉(zhuǎn)頭去看太后,又看起來格外的憂愁:“母后這病還總是不好,朕十分憂心,聽說楚家小姐制出來的藥用上病也能好三分,這樣吧,朕把楚筱悠招進宮,叫她專門在宮中為母后制藥,如何?” 蕭太后怎么能不知道劉子文在想什么,就好像劉子文小的時候她把劉子文特地關(guān)在黑屋子里,叫小太監(jiān)故意去嚇唬一般,為的就是折磨,劉子文叫她活著為的也是折磨,而所謂的制藥也不過是做給天下人看,那些真正的好東西又怎么會進她的嘴? 簫家!簫家! 蕭太后啊啊的叫了兩聲又暈了過去。 叫楚筱悠進宮為太后制藥的圣旨是劉曦親自來傳的,圣旨才到?jīng)]多久,消息卻已經(jīng)滿城皆知,劉曦看著楚筱悠和丫頭們收拾東西:“拿一些貼身用的東西,其余的我都叫人給你準備好了,就不必拿了。” 楚筱悠就按著劉曦說的來,劉曦又在一旁叮囑:“進了宮什么事也不用管,藥材制好了,我會叫胡小六來拿,到時候送去太醫(yī)院叫太醫(yī)鑒定之后在給太后用,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br> 劉曦想的還是很周到的,叫他的人送藥材,又經(jīng)過太醫(yī)院的鑒定,就算后來真的會有什么事,也算不到楚筱悠的頭上,楚筱悠笑著道:“上面有人好做官,有你在,我果然不用cao心?!?/br> 劉曦笑起來,湊近了楚筱悠,低聲道:“是不是覺著我的好啦?” 楚筱悠轉(zhuǎn)頭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像個等著夸獎的孩子,忍不住笑著點頭:“是呀,覺得你非常好。” 劉曦眉飛色舞。 因為即刻就要進宮,楚筱悠就又去看了致遠,她一走,她哥哥又總要忙衙門的事情,孩子也沒人照看,就算下人在小心也終歸不能叫人放心,所以就要送去安平王府,致遠明亮的眼睛里分明的露著委屈,但還是乖巧的點頭,這叫楚筱悠的心又酸又軟,雖然安平王妃和安平王把他當眼珠子一般疼愛,可他終歸還是愛在自己家中。 楚筱悠用力的抱了抱他,給他許諾了好幾樣好吃的,他才勉強笑起來。 楚筱悠叫人去通知了安平王府的人,王平王妃貼身的mama很快就過來了,高高興興的接走了致遠,楚筱悠才跟著劉曦一起進宮。 劉曦問楚筱悠:“你哥哥難道真的打算一輩子不娶嗎?致遠怎么辦?總要個母親照顧呀?!?/br> “我哥哥說他內(nèi)心里一點都不想在娶親,至于致遠,明年他會專門建一個學前的學堂,收三到七歲的孩子念書,到時候致遠到了年紀,就可以去學堂,平常的時候和同齡的孩子還有先生一起,下了學的時候他也就回了家中,自然也可以陪伴致遠,不會有什么問題?!?/br> “學前學堂?”劉曦顯然對這個更感興趣。 “是呀,哥哥說三到四歲的年齡段是非常重要的,這個時候要是能夠正確的引導這些小孩子們,將來他們念書也會事半功倍?!?/br> 劉曦覺得這個想法非常好,他覺得楚靖瑜這個人心中的那些想法都是足以改變天下的東西,簡直如同一個大寶藏一般,兩個人說說笑笑的,輕松的進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