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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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麟德貴君的神情復雜到連他自己都不太懂,他怔然盯著女皇,眼里驚喜、詫異、忐忑并生,最后凝成一句不可置信的:“陛下您說什么?” “……你把封面換回來唄?!狈缎A盯著地面平復心緒,“宇文客今天還說我應(yīng)該讀這些書,為親政做準備,可是我讀不懂。你既然讀得多,以后我找你請教好了。” 她說罷沒再讓他繼續(xù)詫異,一伸手把書掖進了他懷里:“起來吃飯,不然菜都涼了?!?/br> 麟德貴君又愣了兩息才匆忙站起身,心頭未散的詫異令他直到落座都還在不由自主地一直盯著女皇看,范小圓夾起一個丸子后,注意到旁邊如炬的目光,還半懸著的手頓住。 她有點窘迫地滯了滯:“……你先吃?”然后手平移過去,將丸子擱到了他碗里。 樂康齋里,靜等圣旨傳遍行宮的湯轍在聽宦官回完話后,差點瞪著眼睛暈過去。 “你說什么?!”他不敢相信,“你再說一遍?!” “貴、貴君沒事……”被他買通的那宦官已經(jīng)驚恐得眼淚都忍不住了,“您走之后,陛下就屏退了旁人。后來也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再叫人進去的時候,她已經(jīng)和貴君一道用完膳了。然后、然后二人還一道去清云臺后的竹林里走了走,好像心情都不錯,陛下臨回至明閣前還囑咐貴君好好養(yǎng)傷,說什么……沒有什么比健康更重要?!?/br> “?!”湯御子眼前一黑,真的瞪著眼睛暈了過去。 二十一世紀,上午9:40。 范小圓第三節(jié)課沒課,便在大課間的時候和寧凝一起去了圖書館,打算看一節(jié)課的課外書換換腦子。 結(jié)果在書架間遇到了正找書的宇文客。 “哎班長!”寧凝先跟宇文客打的招呼,宇文客看過來,點頭說了聲“嗨”,跟在寧凝后頭的范小圓剛要也打個招呼,忽地噎了聲。 因為她注意到宇文客里手里的幾本書,都是《中國歷代政治得失》《中國政治思想史》什么的…… 范小圓一瞬間想到了親政的事情,心情很復雜。 再意識到自己正在一所國際高中的校圖書館里想親政的事情,心情不禁更復雜…… 然后她聽到宇文客似乎想到什么似的,說:“啊,小圓?!彼肓讼耄拔覀兿聜€月和附近幾所學校有個友誼賽,可能需要啦啦隊助陣,想跟你商量一下,有空嗎?” 范小圓一時愣怔,寧凝則轉(zhuǎn)過頭跟她說:“那你們先聊,我去那邊占個座?!闭f罷就走了。 宇文客其實就是為了支開寧凝,寧凝一走,他便蘊起了范小圓和他熟悉后經(jīng)常見到的那種淺淡笑意,悠悠地踱到了范小圓面前,把幾本書往她懷里一放。 范小圓趕忙抬臂去接,一大厚摞書咔嚓壓來的重量差點讓她栽下去。 宇文客不咸不淡道:“這幾本我認真挑過了,還不錯?!?/br> 范小圓神情悲憤:“那那那那那個……我覺得,不用了!” 她真的不想把現(xiàn)代少有的娛樂時間騰給這些政治書。 “為了親政啊,陛下?!庇钗目蛪阂?,挑眉一笑,“臣可以勉為其難地幫您輔導一下,周末請我喝咖啡就行了?!?/br> “……”范小圓深吸了口氣,“放過我吧!我在古代找了個老師,周末求讓我出去浪行嗎!” 在古代找了個老師?! 宇文客眉心無可抑制地一跳:“誰?” “麟德貴君?!狈缎A費力地將那摞書交回他手上,“我發(fā)誓我一定好好學!懸梁刺股,挑燈夜讀!” 宇文客輕輕地緩了一息,心情莫名地有點低落。 他沉默了會兒,應(yīng)了聲“哦”。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說那本書是《葵花寶典》的姑娘,貴君說他記住你了。 ……我怎么感覺這篇文的評論區(qū)段子手格外多 ☆、chapter 23. 黑白 在月考的前一天晚上,身在大熙的范小圓迎來了第一節(jié)“古代政治課”。彼時麟德貴君正好把方常侍給宇文客下毒的事審完了,便順道將供詞一起呈給了她。 從供詞上看,毒害宇文客確實是方常侍自己的主意,宦官和他本人所言對得上。但在方常侍的供詞中還涉及了另一件事——他說,攝政王突然發(fā)難麟德貴君,是湯御子從中作梗。 范小圓看到這兒心里一下就火了??伤偻驴?,麟德貴君寫下的懲辦方式是把那個宦官發(fā)去做苦力、廢黜方常侍。關(guān)于先把他害得一身傷、又想借書弄死他的湯御子,他一個字都沒提。 “不收拾湯御子嗎?”范小圓蹙眉看向他,“我可以幫你教訓他?!?/br> “……”麟德貴君怔了怔,“陛下已決定要懲治他,還是想聽聽臣的想法?” 言下之意,如果她決定要罰,他不多嘴。但如果要聽他的建議,他有別的考慮。 范小圓坐在案前托著腮:“關(guān)于你的事情,我當然想聽你的想法?!闭f著指了指旁邊添的椅子,又道,“坐下說?!?/br> 麟德貴君一揖,上前落了座,略做斟酌,道:“湯御子的事,從臣這里看,是他想害臣??蓮耐馊搜劾锟?,是他對陛下忠心,怕臣心懷不軌,所以想辦法把事情捅到了陛下面前?!?/br> 他說這話時含著淡泊的淺笑,聲音清朗溫和,讓原本滿心火氣想擼袖子收拾湯御子的范小圓的心情也平復了些。 她于是側(cè)支著額頭邊欣賞他的臉邊道:“這算什么忠心,他買通宮人監(jiān)視你,你地位還比他高呢!” 麟德貴君一哂:“為幫陛下整肅宮中,連比自己位高的人都涉險監(jiān)視,聽起來不忠心么?” “……”范小圓爭辯不過,改口又說,“可我不覺得你看那些書有什么錯,他那叫搬弄是非。” “但連臣自己都對陛下會這樣想很意外。”麟德貴君頷首,范小圓明白了他的意思,蔫耷耷地暗自吐了下舌頭。 在外人眼里,不管是攝政王那件事還是政書這件事,大約都是“湯御子未必對,但麟德貴君一定有罪”,這是這個世界的是非觀導致的,沒辦法。 “陛下不能為了一時之氣,讓旁人覺得陛下黑白不分?!摈氲沦F君又說。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尊重你的想法?!狈缎A無可奈何地擺手,靜了那么兩秒,聽到旁邊一聲明顯是想忍但沒忍住的短促噴笑。 “笑什么?”感覺自己受到嘲笑的范小圓陰惻惻地斜眼瞪去,麟德貴君瞬間正色,眼底略有些慌,與范小圓目光一觸,旋即要起身謝罪。 “別緊張,沒事。”范小圓及時伸手按住了他的肩頭,“隨便聊聊嘛,我沒生氣?!?/br> 麟德貴君不由自主地側(cè)首打量起她來。他十分好奇,在他見不到她的那近兩個月里發(fā)生了什么,導致兩個月后的現(xiàn)在,他每次見她都會或多或少地感覺她和從前不一樣了。 她身上好像少了許多令人不敢碰觸的威儀,反而變得有點像很多年前,她還是個小姑娘的時候。 那時她很纏人,追著他叫哥哥,什么事情都要說給他聽。不高興的時候她就賭氣或者發(fā)脾氣,跟尋常人家的小孩子沒什么不同,讓他很想哄著她護著她。 可在他逐漸習慣于哄著她護著她的同時,她在一步步變得更像一位女皇,于是,這不該存在于君臣之間的“習慣”成了他致命的弱點,從前的相處間的溫馨在她眼里一點點變成了僭越和不敬。她似乎很不喜歡他這樣的人一直在她身邊,見他的時間越來越少,偶爾見上一次,也常是說上三言兩語就會出現(xiàn)不合,最后在她的怒氣之下不歡而散。 這樣的次數(shù)多了,他的處境自然而然地會變得艱難。不僅本來就對他不滿的攝政王會肆無忌憚地整治他,原本對他恭敬有加的宮中眾人對他的態(tài)度也在慢慢轉(zhuǎn)變。這種轉(zhuǎn)變可能在他生活的任何角落突然顯現(xiàn)出來,對他無疑非常殘酷。 現(xiàn)在,在他終于慢慢接受了這種殘酷的時候,她竟然又變回來了? 麟德貴君說不清自己心里是怎樣的感覺。 另一邊,宇文客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樣的感覺。 打從冊封禮之后,他的住宿環(huán)境一下變得非常好——基本一步完成了從快捷酒店到七星級酒店的飛躍。里里外外三十多號人供他驅(qū)使,每個人都對他點頭哈腰,對他小心翼翼。 可他一個在二十一世紀長大的學生,怎么可能適應(yīng)這個?所以,就像范小圓會敏銳察覺麟德貴君要謝罪、及時把人按住一樣,他現(xiàn)在在這個時空也敏銳到了一看有宦官要跪地謝罪,立刻便能一個箭步?jīng)_過去,拽住人家嚴肅道:“有話好好說!” 讓他借身份之便提驕奢yin逸的要求就更不可能了,給勞動人民添麻煩太不道德。是以至今為止,他也就跟宦官提過一個額外的要求——幫他在屋里扎個吊床。 因為他在現(xiàn)代的房間里,也有個吊床。他喜歡仰在吊床上放松精神,或者思考自己暫時不會做的各種習題。長久以來這就成了他獨特的思考習慣,遇到事情他就會上去仰著。 不過這回,他沒在放松精神也沒在思考數(shù)理化,而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在思考一個姑娘。 范小圓。 他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因為他總想著她,而且會因為她生悶氣。 比如今天,他知道她在跟麟德貴君學政治,他就心里總不太高興,最初,他以為是因為明天就要月考了,她今天不做題,他怕她考不好,可之后越想越覺得不是因為這個。 他不會是喜歡她了吧? 宇文客這么琢磨起來。會冒出這個念頭是因為,上次和范小圓在肯德基被同班的男生撞到,事后他們開玩笑地問他說:“班長,你不會再追班花吧?” 宇文客當時回說“開什么玩笑”,現(xiàn)在,他也依舊立刻搖頭摒棄了這個念頭。 談戀愛可是違反校紀的! 他篤然相信所有違反校級的事情,自己連想都不會想。 他就這樣在吊床上睡了過去,然后從自己臥室的床上醒來。 手機上的日期已經(jīng)走到了星期一,要月考了。 a校國際部的月考在每個月的第二個星期一,題量不大,每門考四十分鐘,下午照常上課。考試成績一般在下午放學前就能出來,拜excel所賜,成績一鍵排序非常容易,各門課的排名表都會很快被打印出來,貼進公告欄。 對于范小圓這樣尚未放棄努力的學渣來說,這是非常羞恥的。于是即便這回自我感覺答得不錯,她也沒去圍觀。 但倒數(shù)第二節(jié)課上課前,班主任到教室門口敲了門。正趁課間各自閑聊放松的大家都看過去,這位一貫溫柔的女老師沉默了一下,問范小圓:“小圓后兩節(jié)課有課嗎?” “沒有,我自習?!狈缎A道。 班主任招招手:“那你來一下,有點事。” 在任何學校,老師找學生幫點忙說點事大概都是很正常的情況,尤其對于班干部或者像范小圓這種綜合能力強、在社團有任職的學生來說。于是班里沒人多心,很快又繼續(xù)了課間的放松;范小圓自己也沒多心,跟著班主任往外走。 班主任帶她進了辦公室,找了張空桌子讓她坐。然后,兩份空白試卷放到了她面前。 一份數(shù)學,一份物理,就是上午月考的試卷。 “?”范小圓疑惑不解,班主任端了杯水給她,很抱歉地跟她說:“這個……兩位老師對你的月考成績有點疑問,想讓你再做一遍。” ☆、chapter 24. 白黑白 范小圓愣了一會兒,把手里一看到試卷就下意識拿起來的筆放下了。 她看著班主任問:“你們覺得我作弊了唄?” “……那也不是?!卑嘀魅紊裆珜擂?,拉了把椅子坐到她身邊,語重心長道,“對你的人品,老師們都還是信得過的。就是……你這次的月考,一是成績飛躍太快,二是有一些課本之外的解題方式。老師剛才給你mama打了電話,她說也沒在外面給你報補習班,所以……” “月考作弊有什么用?報大學的時候?qū)W校又不看!”范小圓的暴脾氣上來,直接打斷了班主任的話,“我知道我成績不好,可我偶爾考好一回也不是沒有過吧?數(shù)學的三角函數(shù)、物理電學我也考得不錯啊,那次趕上這兩塊一起月考,我成績?nèi)昙?00以內(nèi)呢!” “……”班主任愣了愣,“你是還不知道這次的排名嗎?” 范小圓口氣很沖:“不知道!” 班主任于是起身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抱了過來。為了掌握學生的成績情況,學校給每個學生都做了成績折線圖,每次大考小考之后填上分數(shù)和排名,圖里就會多一截新的折線。 班主任看著數(shù)據(jù)說:“你看啊,咱們年級一共15個班,450人,你的排名范圍通常在300到400之間,上學期中旬有一次生病發(fā)揮失常,排第422;考得最好的是你剛才說的那次,排第186?!?/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