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琳瑯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嘟起嘴,像只撒嬌的貓,伸手抱住紀(jì)忘川?!袄蠣敚蚁矚g您親我?!?/br> 她總是誠惶誠恐地應(yīng)付周遭,平日里太懂事了,偶爾嬌俏賣憨地索要擁抱,更叫他受用不已。 他俯下身親吻她,他把手探到琳瑯背后,手指靈敏地一拉。 琳瑯話不多,只是喊了聲,“老爺……” 紀(jì)忘川笑道:“后悔……也來不及了。” “老爺?!绷宅樛嶂^看他,口吻卻一本正經(jīng)?!拔也缓蠡凇!?/br> 她真誠的一言一句,投入的眼神,讓紀(jì)忘川頓感酸楚,他配不上她,哪怕身處高位,在靈魂最深處,他才是卑微的,應(yīng)該匍匐在她腳下贖罪之人。她愛得澄澈而無悔,可他沒有如她一樣透明的心。 琳瑯的手撫摸著他白凈的臉龐,清秀的頸項,肌膚如同剝了殼的白煮蛋似的光滑,天生麗質(zhì)用在紀(jì)忘川身上毫無違和,難以想象這是一名武將的身軀。她順著胸肌上的紋理蜿蜒摩挲,慢慢攀上了紀(jì)忘川的肩膀,她觸摸到了他肩膀上的疤痕,那缺了門牙的牙印是他們曾經(jīng)相遇過的證明。琳瑯癡癡地看著他,問道:“老爺,這是什么?” 心頭一顫,陳舊的傷疤突然隱隱作痛,急急往下墜,整個人恍如失重般落入泥淖中。“那是……以前受的傷。” 琳瑯心疼地喃喃道:“一定很疼吧。” “不疼?!彼皇洲壑宅樀膭⒑?,勉強笑了下?!爸皇沁@傷疤一直褪不了?!?/br> 琳瑯笑道:“男人有點疤才好,有男人味兒。” “是這么說?!?/br> 琳瑯又摸了摸肩膀上的疤,聽老爺?shù)目谖?,?yīng)該是陳傷?!靶液脹]傷在臉上?!?/br> 他稍有不快?!皞谀樕?,你就不喜歡了啊?!?/br> “喜歡還是喜歡的,只是傷在臉上,看一次心疼一次?!绷宅樇毬暭殮獾?,“老爺,摸著您的傷疤,我心里頭有點難受。一定傷得很深很疼,才會留這么久吧?!?/br> 肩膀上的傷口是插在他心上的利劍,在琳瑯摩挲的一剎那,傷口由表及里,爆發(fā)出無數(shù)的悲鳴直入心神,耳畔傳來了月海山莊滅門當(dāng)夜琳瑯的哀泣。 紀(jì)忘川從床內(nèi)側(cè)扯過錦褥,溫柔地蓋在琳瑯身上?!耙沽耍??!?/br> 她扯著錦褥拉至下頜處,問道:“老爺,咱們這樣算嗎?” 琳瑯對這個問題較真得可愛,紀(jì)忘川撫了撫她的臉頰?!斑€不算?!?/br> 紀(jì)忘川平躺在琳瑯身側(cè),盡力克制此時泛濫的欲望,他心里認定了琳瑯,可是眼前困難重重,只要兩人之中有一人xiele氣,他今日所為便與小人無異。美人如玉,因自己的貪戀任性崩掉個缺口,對琳瑯而言是一輩子長長久久的傷害?!斑€不是時候?!?/br> 正文 第八十六章抱珍珠(二) 琳瑯?biāo)贫嵌攸c點頭,嗯了聲。兩人并排靠著,琳瑯恍恍惚惚飄上來一些睡意,紀(jì)忘川忍耐著氣息料理自己七上八下的內(nèi)火。琳瑯?biāo)诖矁?nèi)側(cè),因著身邊有個火燒火燎似的爐子,她自然而然地往他身邊靠。 他有氣無力地喊了聲。“月琳瑯?!?/br> 每次他連名帶姓這么叫她,八成都是心里不痛快,琳瑯不曉得哪里開罪老爺了。她以為老爺是生氣自己不會看眉頭眼尾,只顧著自己裹著被子,讓老爺穿著單薄的寢衣凍著,連忙殷勤地給老爺蓋被子。被風(fēng)一扇,胸前雄起的山巒又鉆進他的視線里,更是難以自禁。“老爺,您是不是冷了?” 近在咫尺,動不得,看不得,當(dāng)個坐懷不亂的君子真是一項非人的考驗。他唯有板起冷漠的臉孔?!安焕??!?/br> 琳瑯偶爾呆蠢,不曉得他是故意拒她,她反而嬌滴滴地說道:“老爺,琳瑯冷,要老爺抱抱。” 紀(jì)忘川咬緊牙關(guān),簡直就是泯滅人性的考驗,但是實在無法拒絕琳瑯的美意,他正是求之不得。琳瑯擱在他手臂上仍不滿足,“老爺,我想要貝殼抱珍珠那樣的抱法,成不?” 她心里有些稀奇的想法,聽起來很逗趣。“那是什么抱法?” “我教您?!?/br> 琳瑯側(cè)過身面對著紀(jì)忘川,頭枕著他的左臂,再把他右臂抱過來搭放在自己的腰上,曲起身子讓他的大腿擱在自己的大腿外側(cè),就這么全方位的包裹住自己,笑嘻嘻道:“您看,我這不就成了你懷里的珍珠了嘛。” 琳瑯這廂得意,紀(jì)忘川那頭就辛苦了,這種抱法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小丫頭這變著方子折騰他的心機,真是讓他又愛又恨。平時挺機靈,替他周全,寧可自己吃虧,也要一心為他考慮,這回真是蠢萌到家了,只圖自己溫暖窩心,他這邊身子僵硬,壓根不敢動彈一下,搭在她腰上的手指幾乎都要石化了,生怕動一下就會再生起yuhuo,非把她生吞活剝了不可。 呼呼綿綿的氣息一起一伏,琳瑯自顧自陷入了夢鄉(xiāng),唯有他睜著眼,徒留一宿無眠。 艦樓外陰雨淅淅瀝瀝,整片海仿佛倒影在天空上,金烏躲在沉厚的云層后,天色灰蒙蒙的,讓人慵懶困乏不愿晨起。 琳瑯的臉埋在紀(jì)忘川胸口上蹭了蹭,打了個哈欠又繼續(xù)睡。紀(jì)忘川就這么一動不動地抱著她,在身心備受摧殘之下度過了無眠的整夜。 日色依舊昏沉,難得睡到卯時,琳瑯伸個舒暢的懶腰,翻了個身。紀(jì)忘川這才稍稍扭動了身子骨,僵硬了整宿的骨骼咯咯作響。 琳瑯揉了揉惺忪的眼,一方藕荷色蓮花肚兜搭在枕畔,她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昨夜抵死纏綿的場景歷歷在目,臉上撲騰撲騰地?zé)饋?。兩手捧著臉,簡直羞愧到家了,她也算書香世家的出身,干得這丟了家族臉面的事。 他看到了琳瑯的舉動,輕聲問了句?!靶蚜??” 琳瑯窘迫,不敢回頭跟他相視,脫口一說?!皼]吶。” 他捏著官腔,刺激她道:“該起床伺候老爺洗漱了?!?/br> 老爺開始在床上擺官威了,兩人幾乎坦誠相對,誰都不愿意率先從裹緊的被褥里抽出身來。 琳瑯饒是不愿意回頭,肚兜還扔在枕頭邊上,青天白日的房內(nèi)視線大亮,她赤身裸體地被老爺盡收眼內(nèi)?!袄蠣?,您心疼我下,我累。” “你累?”他無奈地干笑了一聲。“能比我累?” 后話不多說,僵硬著身子,半夜跟小老爺僵持著,靈與rou在他體內(nèi)不斷交換著天下霸權(quán),割據(jù)著他的軀體,琳瑯這頭放火,那頭酣睡,怎么有臉面跟他說累? 琳瑯伸手抓過肚兜往身上穿,系帶甩到背后,紀(jì)忘川很自覺地伸手替她把背上的帶子系緊實。 她這才轉(zhuǎn)身看他,眼下有烏青青的影光,臥蠶好似籠罩在蒙蒙的迷霧中,哪怕是一副缺睡的模樣,照樣迷得人顛三倒四。 琳瑯問道:“老爺,您能不能轉(zhuǎn)過身去?” “為何?”紀(jì)忘川明知故問,“你還有哪點需要遮掩?” 臉色已經(jīng)燙成了煮熟的蝦子,琳瑯緘口不語,攥緊褥子裹住胸口,從紀(jì)忘川身上爬過去,伸手去撈散在地上的錦袍。“老爺,琳瑯今兒想告?zhèn)€假,就不伺候您了?!?/br> 紀(jì)忘川面色如常?!安粶?zhǔn)?!?/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