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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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只點(diǎn)了兩盞戳燈,照的不是很明亮。不過還是能隱約的看得出來來人身形很高。 是個男子的體型。等走的再近些,寶珠看清這個人的相貌,才知道是崔季陵。 她嚇了一大跳。 侯爺這些年連白天都很少來衍慶堂,更不要說晚上了。但是現(xiàn)在他竟然過來了...... 忙對他屈膝行禮,叫道:“侯爺。” 因為震驚,聲音都在微微發(fā)顫。 崔季陵沒有看她,徑直往門里走。 寶珠跟在他后面,見狀就問道:“侯爺是來見老太太的?可是老太太已經(jīng)睡下了。侯爺您不妨明早再過來......” 話未說完,就見崔季陵已經(jīng)伸手推開了西梢間的門。同時沉聲的吩咐她:“點(diǎn)燈。叫醒老太太?!?/br> 微弱珠光下,能看到崔季陵現(xiàn)在面上如罩寒霜,一雙眸子烏沉沉的。 寶珠心中害怕,不敢不聽他的話,就捧了西次間的那盞燈燭進(jìn)去,將桌上放著的燈燭點(diǎn)亮,然后走到床邊去輕聲的叫道:“老太太,老太太,侯爺來了?!?/br> 她聲音很輕,崔老太太又睡的很沉,一時就沒有叫醒。 崔季陵不耐煩起來,開口催促:“大聲點(diǎn)?!?/br> 只嚇的寶珠打了個哆嗦。沒有法子,只能提高聲音:“老太太,您醒一醒。侯爺來了?!?/br> 這樣叫了兩遍,崔老太太才終于醒了過來。 寶珠暗暗的松了一口氣。扶著崔老太太靠坐在床頭,往她的腰后面墊了一個軟枕。擔(dān)心她冷,還拿了一件褙子要給她披上。 崔老太太伸手阻止了她的動作。只一臉驚訝的看著崔季陵:“陵兒?” 以前他對她很孝順,若她睡著了,他肯定不會過來打擾她。后來對她冷淡了,很少來見她。即便過來,說兩句話就會走,從不會多待。這樣夤夜過來找她,還真的是第一次。 是發(fā)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就問道:“你這個時候來找我,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還叫崔季陵坐。 但崔季陵連要進(jìn)屋的意思都沒有,只站在門口問她:“當(dāng)年那封留信和那封休夫書,你是在哪里找到的?到底是真是假?是否真的是她親手所寫?還有,婉婉離開的那晚,你就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再有,她前幾日可表現(xiàn)出了什么異常來?” 這件事畢竟已經(jīng)過去九年了,崔老太太一時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什么事。等反應(yīng)過來,就很生氣。 原本以為深夜來找她是為了什么大事,沒想到還是為了那個女人的事。 那個女人害的她還不夠?都已經(jīng)過去九年了,怎么還是這樣的陰魂不散? 崔老太太的一張臉就沉了下來,語氣也不大好起來:“你大半夜的過來問我就是為了這件事?而且當(dāng)年的事,不是明擺著的?她原本就是個嬌滴滴的富家小姐,初時不過是因為覺得新鮮跟了你。日子長了,就過不慣苦日子。更何況她還有個青梅竹馬的戀人一直在等著她。就趁著你去京城的時候,留書趁夜出走了。走的時候還將你那幾年給她買的貴重首飾都帶走了。就是那五百兩銀票,她那個青梅竹馬的戀人當(dāng)年給她的,她不也是一并拿走了?竟然還要問我那兩封信是真是假。她的筆跡難道你不認(rèn)得?” 那封信和那封休夫書崔季陵看過,是婉婉的筆跡沒有錯。屋里的貴重首飾和五百兩銀票也確實不見了。他臨去京城的頭一晚姜清婉也確實在跟他置氣,說了當(dāng)年是昏了頭才嫁他,她要回云州之類的話...... 當(dāng)時他也確實是信了。很悲傷難過,也很憤怒不甘,頹廢了好多日子。后來忍耐不過,千里奔赴云州,要去當(dāng)面問一問她,求她回來。但是沒有想到...... 可是今天遇到卞玉成,他清清楚楚的告訴他,婉婉當(dāng)年根本就沒有去找過他,也沒有回姜家。 那她去了哪里?難道真如卞玉成所說,半路就遭遇了不測? 心中一股無法言說的恐慌猛然襲來,握著門框的手開始收緊。忽然聽到啪的一聲響,門框竟然是被他硬生生的掰下了一塊來。 木刺尖銳,扎傷了他的手掌心和虎口,立刻就有猩紅的鮮血冒了出來。 但他恍然不覺疼痛一般,一張臉煞白,全身發(fā)冷。 崔老太太看到他手上流下來的血很震驚,罵他:“你在發(fā)什么混?” 就叫寶珠快去打水給侯爺清洗,再拿了止血的藥粉過來給侯爺上藥。 寶珠答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過身急急忙忙的就去了。 崔老太太看著自己兒子一臉煞白,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又是生氣,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那個女人到底給他灌了什么迷魂湯?都已經(jīng)過去九年了,還讓他忘卻不了。 這些年崔季陵的變化崔老太太都看在眼里。原本是個話不多,笑容也不多,很沉默的人,和那個女人成婚之后笑容才漸漸的多了起來,人看著也漸漸的開朗起來??勺詮哪莻€女人走了,他就再沒有笑過了。性子看著也陰郁乖戾了起來。 心里不由的就有點(diǎn)懊悔起來。 當(dāng)年總覺得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明明以前對她的話都很聽從,從來沒有違逆過她一件事的兒子,為了那個女人,竟然能做得出來跪在人家門前三天求親的事來。后來也不顧她的反對,執(zhí)意要娶夜奔過來的那個女人。還為了能給那個女人一個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婚禮,簡直就是傾盡所有。抄經(jīng)書,到縣城里擺攤賣畫作賣字這樣有辱斯文的事都做得出來?;楹竽侨辏瑸榱四莻€女人,更是沒少頂撞過她。直至后來那個女人走了,他們母子兩個之間...... 崔老太太長嘆了一聲。 若是當(dāng)年不那樣的故意為難那個女人,想必她也不會走,崔季陵也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聲音就較剛剛和緩了下來。不過帶著滿滿的疲憊:“那封信和那封休夫書也不是我發(fā)現(xiàn)的,是蘭兒拿過來給我看的。不過總是她寫的沒有錯。至于她離開之前異常的事,好好兒的,哪里有那么多異常的事?不就是自你上京之后,她一直郁郁寡歡的?就是后來,映萱見她整日不高興,邀她出去游玩散心,她都不出去。那可是她的好姊妹。我看不過,說了她兩句,她才去?;貋碇筮€雙眼紅紅的。肯定是因為我提過要你將映萱納妾的話,她跟映萱吵架了。有什么好吵的?你們兩個都不同意的事,難道我還真能將映萱硬塞給你不成?再過了兩日,一日清早,蘭兒就拿了那封信和那封休夫書過來給我看。還說屋里貴重的首飾和那些銀票都不見了。我看了信,才知道她走了的事?!?/br> 崔季陵心中一涼。 這些事他當(dāng)年都不知道。 就看著崔老太太??v容是燭光微弱,依然能看得清他眼中的憤怒和陰沉。 “當(dāng)年為什么不將這些事告訴我?” “告訴你有什么用?”崔老太太氣道,“當(dāng)年你回來知道她走了,看到那封信和那封休夫書,你雙眼赤紅,整個人就跟癲狂了一般。若非我死命拉著,伺候她的那個丫鬟都要被你殺了。說沒有看好她,竟然讓她走了。再告訴你這些事,你又能如何?說不準(zhǔn)那會兒她都已經(jīng)到了云州,跟她的成哥哥在一起了。你就算追過去,是要看著他們兩個過的幸福美滿?還是要去他們兩個的婚禮上喝一杯喜酒?” 這番話說的就很誅心了。崔季陵只覺得有刀子在心里一刀刀的割著他一樣,痛的他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若她真的平平安安的到了卞玉成的身邊也就罷了,但是現(xiàn)在......” 崔季陵喃喃的說著,臉色蒼白的跟他身邊的墻壁一樣,緊閉起來的雙眼中也有了淚水。 他不敢想姜清婉出現(xiàn)了意外的事。這九年間他每次想起她的時候雖然會怨恨她,但也總想著他會有找到她的一天。到時要將這些賬都好好的跟她算一算。 但是若她死了...... 已經(jīng)不僅僅的鉆心的痛了。而是巨大的恐慌。讓他腦子里一片空白,整個人都絕望起來。 崔老太太這時也變了臉色,問他:“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崔季陵卻好像沒有聽到她的問話一樣,轉(zhuǎn)過身快步的往外就走。 “你要去哪里?做什么?”崔老太太心里有不好的預(yù)感。忙坐直了身子,聲音也嚴(yán)厲起來,“那個女人都已經(jīng)不見了九年。九年了,若是她真的出現(xiàn)了什么意外,這會兒骨頭都該爛沒了。你怎么還不愿意放手?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凈要折騰......” 話未說完,就見崔季陵停下腳步,猛然的回過頭來看她。 “她不會死?!彼p目赤紅若火,面上神情陰寒,只看的崔老太太心生懼意,“她絕對不會死?!?/br> 她一定還活著。他會找到她,無論她在哪里,天涯海角,他都一定要找到她。 說完,他轉(zhuǎn)身往外就走。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寶珠這個時候已經(jīng)打了水,拿了止血的藥粉過來,不過崔季陵已經(jīng)走了。 她就看著崔老太太,見她也形如泥塑木雕一樣,正在發(fā)怔。一時就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端著水盆站在門口。 好一會兒,才聽到崔老太太長嘆一聲:“我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 語氣中滿是無奈和疲憊。 寶珠看了不忍,想了想,就輕聲的勸道:“老太太,您和侯爺畢竟是母子,就算有一點(diǎn)小隔閡,遲早也會消除。您放心,侯爺心里肯定還是孝順您的。” 崔老太太擺了擺手,沒有說話,只頹然的躺在床上,閉上了雙眼。 她心里是很清楚的明白的,她和崔季陵之間的隔閡,只怕直到她死,都是沒有法子消除的了。 第61章 迷霧重重 崔華蘭正在看幾匹云紋羅,是織羅署今兒剛呈上來的。 已是仲夏,天氣漸熱。這云紋羅又輕又薄,用來做夏衣是最好也沒有的了。 正看中一匹玫瑰紫色繡石榴花蝴蝶花紋的,叫宮女拿近前來給她看,忽然就見外面的內(nèi)監(jiān)急匆匆的跑了進(jìn)來,稟道:“娘娘,大都督來了?!?/br> 崔華蘭聽了很驚訝。 她和崔季陵之間的兄妹情一直不好,特別是那個女人嫁過來之后,為了那個女人,沒少呵斥過她。這些年即便她做了中宮皇后,每次請他入宮說話,他也是很少過來的。今兒竟然主動過來了。 這可是第一次。 忙吩咐內(nèi)監(jiān):“快請?!?/br> 話未說完,就見崔季陵已經(jīng)快步的走了進(jìn)來。周身氣息森冷,一張臉如罩寒霜。 崔華蘭心中打了一個突,猛然的就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迅速的竄至四肢百骸各處。 不過還是起身站起來,臉上賠笑的問道:“大哥,你今天怎么有空過來了?快請坐?!?/br> 叫宮女快去奉茶來。 她心中明白,當(dāng)初在甘州,現(xiàn)在的建康帝會納她為側(cè)室是因為想要拉攏崔季陵。后來會扶她為中宮皇后,也是因為崔季陵權(quán)勢漸重的緣故。她和兒子往后也肯定是要多依仗崔季陵的。千萬不能得罪他。 不過崔季陵今兒過來顯然不是喝茶的。 也不坐。進(jìn)來殿中之后,一雙黑沉沉的眸子就看著崔華蘭。目光銳利,只看的人心中陡生寒意。 雖然這幾年崔季陵每次看到她的時候面上神情都冷,但還從來沒有如現(xiàn)在這樣陰冷的時候。崔華蘭的心跳止不住的加快,手腳也開始發(fā)軟。不過還是努力的扯了扯唇角,問道:“大、大哥,你,你這樣看著我做什么?” 可惜這個硬扯出來的笑意實在比哭還要難看,聲音也在發(fā)抖。 崔季陵犀利開口:“我問你,九年前,婉婉留給我的那兩封書信,是你先看到的?你又是在哪里看到的?看到的時候有沒有什么異常?全都告訴我,一個字都不許隱瞞?!?/br> 若有一塊驚堂木擺在面前,崔季陵就是那拷問犯人的堂審官。還得是面沉如鍋底,聲音冷如利劍的那種。而崔華蘭就是底下跪著被審問的犯人。 崔華蘭被崔季陵最后幾個字的斷喝給嚇的雙膝發(fā)軟,險些就很沒出息的直接跪下去了。得虧緊要關(guān)頭死死的握住了椅子的扶手。不過一張臉也刷的一下子變得煞白起來。 九年前的那兩封書信...... 大哥今兒怎么好好的會問起這件事來?難道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臉色越發(fā)的煞白起來,身子搖擺如深秋枝頭樹葉。在崔季陵森冷威迫的目光下,險些就要將當(dāng)年的實情都說出來了。 不過到底還是記得那個時候?qū)O映萱嚴(yán)肅的跟她說過的話。你知道你大哥是個什么樣的人,雖然面上看著冷靜克制,但為了那個人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的。雖然你是他的親meimei,可若是知道你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將她拋出去做你的替身,他肯定會殺了你。你信不信?若想活命,就給我咬死了,只說什么不知道。反正你大哥現(xiàn)在遠(yuǎn)在京城,什么事都不知道,話不還是由著我們說?等他回來,那個人也早被送走了。除了你我二人,沒有人會知道這件事。 咬死了不說。對,咬死了不說。絕對不能自亂陣腳。 于是崔華蘭明明心中已經(jīng)害怕到了極致,但面上還是強(qiáng)裝鎮(zhèn)定,說道:“那,那件事,當(dāng)年我,我已經(jīng)跟你說的很清楚了,你,你現(xiàn)在又來問我做什么?” 崔季陵不說話,雙眼微瞇的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