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這樣說服著自己,玄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海邊,直到海水浸透了她的裙角,讓她感受到了海水的涼意之后,她才回過神來。 環(huán)顧四周一圈,玄玨找了一塊不會被海水淹沒并且沒有濕的礁石坐了下來,任由裙角浸在海水之中,隨著海水的翻涌而搖曳——反正她的衣袍水火不侵,所以她也懶得將浸在水中的裙子撈上來。 端坐在礁石上的玄玨微微垂眸,靜靜看著一望無際的海面,在海浪與風的低語中,心情漸漸的平復了下來。 此次,不過是一個意外而已。 在看到名為狗蛋的男子在海灘上撿拾著貝類,而老婆婆和她丈夫則是在一邊打理著他們出海打撈上來的魚,老婆婆在忙碌之際還不時的招呼狗蛋幾聲,甚至還走過來準備幫狗蛋的忙,結果被狗蛋淡淡拒絕的時候,玄玨下意識的歪了歪頭。 她從來沒有想到,玄真師兄——即使是此刻,她也拒絕接受“狗蛋”這個稱呼——能夠做這樣的事情,就像是每一個在塵世間生活的蕓蕓眾生一樣。 在這個連修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漁村里,有著修為然而卻沒有記憶,不知道自己是修真者的玄真只能夠像每一個生活在漁村的普通人一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所煩惱的問題不是什么時候可以進階,而是下一頓要吃什么。 玄玨不知道玄真這一世是什么樣的身份,唯一可以確定就是這一世的玄真仍舊是踏上了修真的道路,在見面的時候,她看出來玄真是煉器六期的修為。 她一開始是因為居然在這個連修真都不知道小漁村發(fā)現了修真者而關注對方的,而在一番探查,確定了對方的身份之后,好奇玄真這一世狀態(tài)的她才選擇暫時在這個漁村停留的。 然而,她沒有想到的是,此刻的玄真失去了這一世的記憶,完全將自己當做了一個普通人的在這個漁村生活。 玄玨無法從失憶的玄真這里探知到他這一世的經歷,然而若非玄真失憶,玄玨也不會在這個小漁村碰到玄真。 一啄一飲,皆有前定。 玄玨歪著頭打量著在海灘上的一家三口,安靜的看著他們的相處,甚至還不自覺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打擾到他們的安寧。 她想,等到玄真恢復了這一世的記憶之后,在漁村這些日子的經歷對于他而言,也是難能可貴的記憶,甚至在恢復了修真者的身份之后,說不定還會因為這段可貴的經歷而頓悟。 畢竟,就連她這個旁觀者,也在那種屬于普通人的平凡而祥和的生活當中有所感悟,更不用說玄真師兄這個當事人了。 等到玄真一家三口離開了海灘之后,玄玨也收回了視線。 漲水上漲,雖然沒有淹沒玄玨所坐的礁石,卻淹沒了她來時的路,海浪拍打著礁石,水花四濺,玄玨卻始終是清爽的,就連發(fā)梢都沒有一絲水霧,她垂眸看著堅持不懈的拍打著礁石的浪花,緩緩的努力勾起了嘴角。 她想,她該走了。 玄真師兄有他的“七世輪回”,而她也有自己的路要走,玄玨不準備干擾玄真的歷練,而已經滿足了好奇心的她,也不準備繼續(xù)在這個小漁村停留下去了。 這樣想著,整理好了因為老婆婆帶來的尷尬情緒,也滿足了自己對于玄真好奇心的玄玨站起了身,踏水而行,緩步走回了漁村。 等到玄玨調整好情緒面對清問的時候,清問也恢復了那副乖巧懂事的模樣,兩人有志一同的將老婆婆帶來的尷尬忽略了過去,都當做在那個房間沒有發(fā)生任何的事情。 玄玨希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于是清問便如玄玨所愿,陪著玄玨一同“裝鴕鳥”。 師尊愿意,那么他就愿意。 第95章 當玄玨走回到漁村內借住的那戶人家的時候, 目前名為狗蛋的玄真師兄正在為下廚的老婆婆打下手,而清問則是坐在一邊,和一邊抽著旱煙一邊修補著漁網的老公公閑聊。 調整好了自己情緒以后, 故作若無其事的玄玨神色平靜的走到清問和老公公的身邊坐下, 安靜的聽著兩人的閑聊。 玄玨在清問身邊坐下的時候,有所察覺的清問沒有看向玄玨, 而是繼續(xù)和老公公閑聊, 直到老公公起身, 去看老婆婆做飯做得如何以后, 清問才抬眸看向安靜的坐在自己身邊, 卻半個眼神都沒有給他,而是垂眸注視著名為狗蛋的男子的玄玨。 左右觀察了一番那個狗蛋也沒看出什么來,清問始終不明白那個叫狗蛋的男子有什么好叫玄玨在意的,居然還為了對方特意在這個漁村停留,不過是一個才練氣六期的修真者而已。 即使心底無比在意玄玨將注意力放在他人身上,面上的清問也沒有表現出半分不滿,甚至都沒有過問玄玨為什么要在這個小漁村停留,而是沉默而又安靜的跟在玄玨身邊, 一副“玄玨怎么做都對”的模樣。 在老公公離去之后, 清問伸出手拉了拉玄玨的衣袖, 在玄玨頓了一會才轉頭看向他的時候, 為了滿足玄玨想要“裝鴕鳥”的想法,清問當做根本沒有聽到老婆婆的那番話,一副不知道玄玨為什么離去的模樣, 故作好奇的問道,“師尊,你剛剛去了哪里?” 靜靜的看了眼清問,玄玨垂下了眼簾,“沒什么,只是去看海而已?!闭f著,借著將頰邊的頭發(fā)攏到耳后的動作,玄玨抽出了被清問抓在手中的衣袖,另起了話題,“清問,等吃完這頓飯后,我們便動身吧?!?/br> 松開手,任由玄玨的衣袖從自己指間劃過,清問抬眸看了眼玄玨,完全不準備過問玄玨為什么改變主意,他安靜而又乖巧的應道,“是,師尊?!?/br> 于是,本準備在這戶人家借住一晚的玄玨和清問在吃過了一頓飯后,留下了一些玄玨在看海的時候撿的珍珠之后,兩人在老婆婆不舍的目送中,出了漁村。 直到玄玨和清問的身影消失在這一家三口的視野內,狗蛋才和老公公一同扶著老婆婆回了房間,一邊向屋內走著一邊和身邊的老公公絮叨著的老婆婆沒有看到,在扶著她轉身的那一瞬間,身邊的狗蛋眸底一閃而過的暗沉與深思。 即使下意識的掩飾了,然而玄玨和清問身上帶著的修真者氣息,也仍舊刺激到了同為修真者卻失去了記憶的“狗蛋”,在這刺激之下,狗蛋什么時候能夠恢復記憶,就要看他自己身體的恢復狀態(tài)了。 但可以預見的是,當狗蛋恢復了記憶,也到了狗蛋和這對老夫妻分離的時候。 已經離開了漁村的玄玨并不知道狗蛋身上發(fā)生的變化,然而就算知道狗蛋將會很快恢復記憶,玄玨也不會多做什么。 此刻的玄玨和清問已經踏入了離小漁村最近的城鎮(zhèn)——梨城之中,對于小漁村的人而言,前往梨城需要將近一天的路程,然而對于可以御劍飛行的修真者而言,只需片刻。 就如這個城鎮(zhèn)的名字,梨城以梨出名,是遠近聞名的產梨城鎮(zhèn),自踏入梨城,除了隨處可見的賣梨商販,還可見到隨處栽種的梨樹。 不同于連修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漁村,即使作為中央大陸最偏遠的城鎮(zhèn),梨城中還是有修真者活動痕跡的,只不過賣梨的普通商販永遠不會知道剛剛買了他梨子的人是一個修真者,也根本就不知道在自己世世代代生活的梨城有修真者的存在,凡人和修真者之間的界限在這里是如此的涇渭分明。 不同于東大陸,中央大陸的修真氛圍更為濃厚,就連位于中央大陸邊際的偏遠小城市都有修真者存在,然而中央大陸的修真者和凡人之間的區(qū)別和隔閡,也比東大陸的要大要深。 穿過街道,玄玨和清問踏入了梨城唯一的一家飯館,見多識廣的小二在發(fā)現清問束發(fā)的玉冠是法器的時候,眼神瞬間便發(fā)生了變化,即使他不知道這玉冠的品質,卻也能夠通過這一點確定清問和玄玨是修真者的事實,面對自己無法探知深淺的修真者,同為修真者的小二在面對清問和玄玨的時候,態(tài)度非常的恭敬,甚至還親自領著玄玨和清問上了二樓。 知道小二身份的一些人在注意到小二不同尋常舉動的時候,都下意識的往玄玨和清問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 不過是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不是因為這兩人氣質斐然讓人望而生畏,而是在將目光對向清問和玄玨的那一瞬間,他們的神識便因為清問而受了傷。 如此,還有誰敢過多注意清問和玄玨? 清問的小動作,玄玨有所察覺,然而她卻什么都沒有表示,恍若未覺。 一無所覺的小二帶著玄玨和清問上了二樓,殷勤的為他們擦拭了桌椅板凳,并熱情的服侍了玄玨兩人,最后得到了一顆玄玨還剩下來的珍珠。 在這個偏遠的城鎮(zhèn),珍珠算是較為昂貴的東西了,然而對于另外一個身份是修真者的小二而言,這顆珍珠對他的吸引力幾近于無,即使并不滿意玄玨的打賞,小二也仍舊面帶笑意的感謝了玄玨,并且熱情而周到的表示會盡快將玄玨點的東西送上來之后,才下樓。 玄玨選了一張臨窗的桌子坐了下來,而清問則是坐到了玄玨的對面,并且殷勤的為玄玨倒了茶。 接過清問倒的茶,玄玨卻沒有喝的打算,將其隨意的放置在桌上,玄玨微偏著頭,隔著幕籬憑欄打量著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修真者和凡人。 憑欄遠眺,玄玨透過重重疊疊盛開的梨花,欣賞著這偏遠城鎮(zhèn)的景色,然而很快就有人打擾了玄玨的興致,不是因為終于有人上前來試探他們,而是因為飯館前的喧鬧。 玄玨所在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飯館前的熱鬧。 一個嬌俏的粉衣女子在將要踏入飯館的時候,被人攔住了,一場“惡霸調戲美人”的戲碼就在玄玨眼前上演,面對人多勢眾而又是梨城地頭蛇的惡霸,粉衣女子雙手抱胸,冷著一張俏臉的看著想要伸手摸她的臉的惡霸,“有本事再靠近一點。” 聞聽此言,逗貓惹狗的事情已經做得再熟悉不慣的惡霸自認為女子是強裝鎮(zhèn)定,一邊笑著一邊如女子所說的那般,伸手摸上了女子的臉。 就在將要觸碰到粉衣女子的那一瞬間,惡霸的身子僵住了,因為不過是眨眼之間,惡霸便頭首分離,無法再伸出他的手,去招惹面前這個吸引他注意力的嬌俏女子了。 在惡霸的身體轟然倒地只有,跟著惡霸一起來的其他人才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顧不上身邊的同伴,連滾帶爬的遠離了粉衣女子的視線,連放一聲狠話都不敢。 粉衣女子抱胸站在飯館門口,寒著一張俏臉的看著那些逃跑的人,冷哼一聲,隨著這一聲冷哼,那些自認為已經跑得足夠遠的人盡皆頭首分離的倒了下來。 在處理了這些礙眼的人以后,粉衣女子才拍了拍手,轉而踏入了飯館之中。 顯然,向來無事生非而無往不利的惡霸今天踢到了鐵板,最終葬送了自己的生命,誰讓他是一個凡人,而他招惹的對象是一個修真者呢。 如果惡霸也是一個修真者的話,在動手之前,粉衣女子還會考量一番,甚至在弄死惡霸之前和對方說一聲,但惡霸不是修真者,只是一個凡人,所以粉衣女子就像是拍了自己手中其實并不存在的灰塵一般,直接就送惡霸和他的同伴們去了輪回。 在看熱鬧的同時,玄玨順便抽空看了眼粉衣女子,看出了對方雖然是二八少女的模樣,然而實際上卻已經至少兩百歲了。 一個兩百多歲的金丹中期,放東大陸已經稱得上是天才了,然而在中央大陸,也不過是蕓蕓修真者的一員。 在粉衣女子踏入了飯館之后,玄玨才收回了視線。 果然,和東大陸完全不一樣。 即使同屬于瀚海界,然而一方水土養(yǎng)育一方人,中央大陸比東大陸還要無情殘酷,也更崇尚強者,不過將將踏入中央大陸,玄玨便清晰的認知——在中央大陸,強者為尊。 就如此刻,如果他們不是修真者,他們就只能夠在一樓吃飯,而如果他們不是有足夠的實力,此刻早已經有人上前來試探初來乍到的他們,他們也不能安靜的坐在這里,欣賞著梨花盛開,繁華絢爛的梨城景色。 玄玨信奉強者為尊,然而卻無法認同粉衣女子這將凡人不當人看的行為。 眾生平等,修真者又比凡人高貴到哪里去呢? 在踏上修真路之前,他們也不過是一個凡人而已。 毫無緣故的斬殺修真者都會背負因果,更不用說斬殺凡人了,斬殺凡人很容易,但是背負的因果會比斬殺修真者要重,只可惜不將凡人當人看的修真者卻從來不認為斬殺凡人會背負因果,他們只會將自己背負的因果歸結到其他的地方,從來不會往自己殺了凡人這點去想。 依照粉衣女子這干脆利落的手段,她殺的凡人絕對不少,否則也不會在中央大陸這得天獨厚的情況下,修道兩百多年也不過是一個金丹中期的修為。 正在玄玨從著旁觀的熱鬧中去分析中央大陸的修真環(huán)境的時候,被小二領著上了二樓的粉衣女子在對方的賠笑和討好下,一邊隨口抱怨著梨城的破舊與不方便,一邊徑直朝玄玨和清問所在的方向走了過來。 此刻,放眼只有五張桌子的二樓,所有的桌子都坐了人,雖然其他桌子也有位子可以拼,但粉衣女子卻直接朝玄玨和清問兩人走了過來,只因為整個二樓之中,只有玄玨和清問的氣質和外貌最出眾,能夠讓粉衣女子愿意和他們拼桌。 在發(fā)現自己無法探測到清問和玄玨的修為的時候,因為不得不和人拼桌的不滿瞬間消散,反而生起了結交的心思,她沒想到在這偏遠的城鎮(zhèn)還能夠看到如此出色的人物。 瞬間改變了想法的粉衣女子收起了臉上的不高興,轉而眉眼帶笑的朝玄玨和清問走了過來。 第96章 直到女子走近之后, 玄玨才發(fā)現對方實際上并不是穿的粉衣。 一層又一層幾近于白色的粉紗相互重疊之后,才成就了她身上的粉衣,然而這重重疊疊的紗堆起來卻不顯得她身形臃腫, 漂亮的衣裙除了展現女子的美之外, 還有著防護的作用,此外, 女子的腰間還綴著一串粉色的鈴鐺, 這串鈴鐺是需要催動的, 不用靈力催動它是不會響的。 隨著她的走動, 綴在腰間的鈴鐺不時發(fā)出丁零的聲音。 鈴鐺每晃動一下, 隨著聲響向外蔓延的還有女子走動之間,由內而外散發(fā)的若有若無的魅意,被女子魅意侵襲到的人盡皆心神失守。 等到女子走到玄玨和清問的桌前的時候,小二還站在半路,呆呆的望著女子的身影,徹底忘記了自己此刻要干什么,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二樓,此刻的小二無論是眼里還是心里, 都只有女子, 甚至只要女子開口, 他恨不得為女子去死。 不止是小二, 在場的眾人,無論男女,只要注意到了女子之后, 便再也無法將目光從女子身上移開,而唯有清問和玄玨能夠保持清醒。 一路走來,女子對于那些膠著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感到滿意,在走到清問和玄玨的桌前,發(fā)現兩人沒有被她迷惑而是保持清醒的時候,女子非但不覺得不高興,甚至對搭上面前的這兩人勢在必得。 “你們好,我是清酒?!泵麨榍寰频呐訉⒋乖谀槀鹊念^發(fā)攏到了耳后,對著清問和玄玨勾了勾唇,“請問,我可以和你們一桌嗎?二樓都沒有空位子了,我左右看了一圈,也只愿意和你們一張桌子。”說著,還對著清問皺了皺鼻子,嬌俏無比的女子口上這樣問著,然而卻徑直坐到了清問的身邊,甚至還借著整理衣裙的動作向清問靠了過去。 在清酒坐下的時候,呆呆的站在半路上的小二帶著一臉“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表情,走下了樓,結果在下樓的時候一不小心踩空,直接滾下了樓梯,生死不知。 造成了這樣結果的清酒卻沒有回頭看一眼摔下樓梯的小二,此刻的她滿眼只有清問。 被如此灼熱的目光注視著,在對方將要把身子靠上他的時候,難以消受美人恩的清問迅速站了起來,顧不上直接帶倒了椅子,身手靈活的遠離了清酒,連自己的衣角都沒有讓對方碰到。 隨即,清問一個利落的旋身,轉而坐到了玄玨的身邊,坐下以后,即使無法透過幕籬看到玄玨的表情變化,清問也仍舊下意識的看了眼玄玨。 玄玨微微抬起了頭,只見幕籬微微一動,她看向清酒,“你都已經坐下了,又何必問我們?”說著,玄玨指節(jié)敲了敲桌面,示意清酒站起來說話,“起來?!彼]有同意和清酒坐同一張桌子。 隔著幕籬,清酒無法看到玄玨的表情,然而玄玨散發(fā)出來冰冷氣息卻能夠讓清酒清晰認知到,自己并不受玄玨歡迎。 那又如何?不過是看她長得漂亮,不愿意讓自己吸引到身邊的人目光罷了。 自認為玄玨是嫉妒她比自己美,所以態(tài)度才那么差的清酒置若罔聞的撫了撫頭發(fā),歪頭看向坐到玄玨身邊的清問,“道友,你們要去哪里呀?說不定我們順路呢?!辈淮鍐栍兴貞?,清酒又偏過頭看向玄玨,勾了勾唇,“這位道友,有時候還是要多笑笑的,要知道如果你一直冷冰冰的話,是沒有人會喜歡你的?!闭f著,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清問,“是吧,道友?” 要求她多笑笑的話,玄玨已經在一天之內聽過兩次了,這不禁讓玄玨忍不住懷疑——是不是每一個碰到她的人,都知道她不會笑? 在聽到清酒的這番話,玄玨下意識的歪了歪頭,幕籬隨著玄玨的動作而動,在風吹過的瞬間,玄玨的臉在清酒眼前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