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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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草,”柳氏哭得氣都喘不過來了,如果不是吃了一冬天的藥,估計這會兒早暈過去了,她緊緊抓住小女兒,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對了!小草你不是跟尤大夫?qū)W過醫(yī)嗎?快救救你爹吧!” 余小草兩世都沒見過如此慘烈血腥的場面,一時之間竟不知從何下手。 【主人,先給你爹止血吧!這血要是流干了,神仙都救不回來!】小補天石見主人一副嚇壞了的模樣,忙出言提醒。 “我,我該怎么做?”余小草記得前世的外科手術(shù),可以通過縫合來處理大型的傷口。可爹的腿上幾乎沒有一塊好rou,她該怎么辦? 【把我的本體靠近大腿的傷口,便于我釋放靈力!】小補天石只能一步步指引著主人。 余小草從藥箱中把所有的外傷藥都取了出來,用高濃度的靈石水混合,攪拌成泥狀,小心地敷在爹爹的傷口上。在敷藥時,她盡量讓手腕上的五彩石貼近傷口。 淡淡的金光,從五彩石上氤氳而出,緩緩地籠罩了余海的整條腿。rou眼雖然看不到任何的變化,可余海腿上斷裂的筋脈和撕傷血rou,都在不知不覺中被補天石的靈力滋養(yǎng)著。說的明白點,就是表面看著依然慘不忍睹,可是以后的恢復(fù)會事半功倍。 金光一直持續(xù)了半個鐘頭,耗盡最后一絲靈力的小補天石,不忘跟余小草討價還價:【下次去鎮(zhèn)上,記得帶我多進(jìn)幾次同仁堂。好不容易積攢的靈力,又一朝回到解放前了!好累,我得睡會兒!】 話音未落,最后一絲金光飛進(jìn)了五彩石中,再沒有一絲動靜。余小草雖也很擔(dān)心小補天石,卻更關(guān)心爹爹的傷勢。 炕上,余海的臉色依舊蒼白,氣若游絲。他的腿上糊滿了外傷藥泥,倒也不那么嚇人了。 “哎呦喂!傷這么重,就是救回來,那條腿恐怕也廢了!嘖嘖……”李氏看熱鬧不嫌事大,又是搖頭又是咂嘴。 老余頭一肚子火氣,終于有了個噴發(fā)的途徑:“人都成這樣了,你還說風(fēng)涼話!給我滾!!” 李氏臉皮再后,也禁不起被公公當(dāng)眾呵斥,她忍不住小聲咕噥:“又不是我讓他上山的,沖我吼什么呀!要怪,只能怪他自己不小心……哎呦!” 李氏話沒說完,就被小石頭撞了個踉蹌。小石頭充滿悲傷和恨意的大眼睛,死死地盯住大伯娘!爹是為了這個家而受傷的,大伯娘居然還說那樣的話!爹傷得不值呀!! 看著如受傷小獸般的小石頭,向來刁鉆跋扈的李氏,竟有些心虛地后退了幾步,在一眾人不滿的視線中,灰溜溜地出了西屋。 身邊發(fā)生的一切,似乎都跟余小草沒有關(guān)系,她一門心思都放在了自家爹爹的身上。她取了藥箱中那瓶高濃度的靈石水,讓柳氏幫忙撬開爹爹的嘴巴,小心地喂他喝下去。 萬幸,靈石水一滴沒浪費地被余海無意識地吞咽下去。要是水都喂不下去,小草會更覺無望。以她對靈石液的了解,她有信心爹爹會撐過這一關(guān)。 栓柱媳婦看著她手中的藥瓶,欲言又止。她男人冬日里那場大病,要不是小草拿出這種救命藥,恐怕早就兇多吉少了。這藥可是尤大夫傾盡一生心血的結(jié)晶,應(yīng)該能夠保住大海兄弟這條命吧? 余小草又給搖搖晃晃死撐著的娘,喝了幾口靈石水。娘的舊疾才剛剛好一點,可不能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又犯了。 “二姐,爹會不會死,我好怕!”不到六歲的小石頭,已經(jīng)意識到“死亡”的可怕,含著兩泡眼淚,依偎在家中唯一鎮(zhèn)靜的成員——余小草身旁。 此時,張氏躲進(jìn)屋里不沾邊,老余頭在西屋門前走來走去,只會唉聲嘆氣地沒個主意。余大山杵在西屋里,一點忙都幫不上。余彩蝶哭得梨花帶雨,看著就是指不上的。而小叔一家,早在開春路上能走人的時候,就租了驢車回鎮(zhèn)上了。一大家子,除了余小草還冷靜地幫著爹爹處理傷口,沒一個有主心骨的。 時間在焦急中似乎過得尤為緩慢,無論是余家人還是與之交好的鄉(xiāng)鄰,都望眼欲穿地等待著鎮(zhèn)上大夫的到來。 終于,一輛驢車從村口一路飛奔而來。趕車的老馬,聽說傷勢的緊急,也顧不上顧惜自家牲口了,把驢車當(dāng)馬車趕。緊趕慢趕的,終于在一個多時辰后,把鎮(zhèn)上的大夫給請來了。 來的正是同仁堂的圣手孫大夫,他一下馬車就背著藥箱,急匆匆地進(jìn)了院門:“傷者在哪?快帶我過去!” 鄉(xiāng)鄰把孫大夫領(lǐng)進(jìn)了西屋。西屋光線本就不怎么明亮,一堆人擠在門口,屋內(nèi)顯得更為昏暗。 “你們都到院中等待,這屋里除了至親,不要有其他人打擾!”孫大夫?qū)τ谖輧?nèi)的嘈雜,感到十分不滿,皺著眉把人都趕了出去。 看到余海的傷勢,孫大夫倒抽了一口冷氣。行醫(yī)這么多年,這么嚴(yán)重的傷勢還真是罕見。他急忙在炕邊坐下,右手搭在余海的脈搏上。 良久,他才深深地嘆了口氣,對著眼巴巴看著他的柳氏母女,表情沉重地道:“傷者脈搏甚為微弱,浮大中空,如按蔥管。主失血,傷陰……” “大夫,孩子爹還有沒有救?”柳氏此時的心情七上八下的,焦急而關(guān)切地詢問著自家男人的情況。 孫大夫又慎重地檢查了余海的傷勢,眉頭皺得更緊了:“傷口用的止血藥效果不錯,如果傷口未止血的話,肯定撐不到老夫過來。不過……” 望著孫大夫沉重的表情,柳氏的心越來越沉,幾乎要墜入深淵:“孫大夫,您可是鎮(zhèn)上有名的神醫(yī)??!請您一定要救救孩子爹,求求您了??!” “不是我愿不愿意救,而是能不能救的問題。傷者創(chuàng)面太大,而且整條腿幾乎所有的肌rou和筋脈都撕裂脫落,我就是想救也無從下手呀!”孫大夫很久以前也遇到過類似的病人,他傾盡所學(xué)去救治,卻最終沒能熬過感染后的高熱而死去。 柳氏聞言一口氣沒上來,昏倒在炕邊。三個孩子哭喊著,把娘扶到炕上躺下。 余小草強忍住內(nèi)心的焦急與悲痛,強自鎮(zhèn)定地詢問道:“孫大夫,難道就一點救治的希望都沒了嗎?” 孫大夫看了眼血rou模糊的腿,嘆息道:“為今之計,只能截掉這條傷腿,才有保命的機會。不過,配合我的用藥,只有三成把握保住性命?!?/br> “不截肢不行嗎?”對于上山下海無所不能的余海來說,失去一條腿無異于鳥兒斷了翅膀,他會痛苦一生的。 孫大夫搖了搖頭,道:“傷口創(chuàng)面太大,長期曝露在空氣中,感染的幾率會大幅度增加。若是起了高熱,只怕大羅神仙也難救回了。怎么選擇,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余小草手中靈石液雖不多了,可靈石水還有滿滿一罐子呢,她有信心保持傷口清潔不被感染。她依舊不放心地追問了句:“如果傷口不被感染,是不是就不用截斷這條腿了?” “唉!截斷右腿,還有三分存活的機會;不截的話,就只能期待奇跡了……我先開藥方,先吃幾副藥,聊勝于無!” 二十多年了,孫大夫從來沒今日這么無力過,要想保全這條腿,除非華佗在世。不過,他也在期待一個奇跡,像余小草那樣連胎里帶的病癥都能痊愈的奇跡! 孫大夫把藥方遞給老余頭,再一次征詢他們的意見:“這條腿到底留不留,你們要早做決定!” 他的話音剛落,張氏就從正屋竄出來,拉住老余頭的胳膊,大聲道:“老頭子,大海這條腿不能截?。∠炔徽f三成的希望有多低,就是大海僥幸存活下來,失去腿的他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老余頭頓時不樂意了,沖自家婆娘吼道:“什么叫活著有什么意思?古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當(dāng)然是保命要緊!人命關(guān)天,你就只顧心疼你的銀子??!” “我哪里是心疼銀子……我不是想著等大海醒過來,讓他自己做決定嘛!我擔(dān)心我們好心,到最后卻落了埋怨!”幾十年了,張氏頭一次見老頭子發(fā)這么大的火,嚇得趕忙解釋。 她心中的真實想法,只有她自己知道。以前,家里很大一部分的經(jīng)濟來源,是大海打獵所得?,F(xiàn)在他受了重傷,眼看一條腿就要保不住了。沒了一條腿,還怎么上山下海?只能躺在床上,成了干吃閑飯的廢物。他家孩子又多,媳婦身體還弱。要是真截肢不能下床了,一家子不得都靠她養(yǎng)著?她哪里有那么多閑錢去養(yǎng)這么多白吃飯的? ———————————— 每天10點更新哦! 第五十九章 往事 院子里的鄉(xiāng)鄰,要么是余海和他媳婦交好的人家,要么是住得近的左右鄰居。對于余家老二傷重被抬回家,張氏就躲起來,一提及診費藥錢張氏就哭窮的行為,他們已經(jīng)屢見不鮮了。 栓柱媳婦心中不由有些心酸。她聽家中長輩說起過張氏。張氏乃是老余頭的填房,她跟余海過世的親娘是表姐妹。當(dāng)年,張氏新寡被狠心的婆家哥嫂趕出來,還是余海病臥在床的娘好心收留了她。后來,余海的娘生病過世,老余頭見張氏照顧余海姐弟還算盡心,便續(xù)了她做填房。 老大余大山是張氏帶過來的,只比余海大兩個月。老三余波和女兒余彩蝶則是張氏跟老余頭親生的。 余海娘在的時候,張氏假惺惺地對余海姐弟,比對自己親兒子還好,余海娘臨死的時候,才會把一兒一女托付給張氏。可余海娘剛過世沒多久,張氏的本來面目就暴露出來了。 借口家里情況不好,每天只給余海姐弟喝稀得能照出人影的粥和一小塊豆餅。在老余頭的面前,裝作大家吃得都一樣,卻留著好東西,晚上偷偷摸摸地塞給自己的孩子開小灶。 因為肚子餓,余海小時候爬樹掏鳥蛋,摘野果子,到海邊撿小魚小蝦……再大點兒,無師自通學(xué)會了捕捉山上野雞野兔這樣的小野物。 他純良孝順,逮到野雞野兔從來不自己獨享,拿回家讓爹收拾出來一家人一起吃。張氏卻把雞腿兔腿挑出來給自己的兒女吃,那些沒多少rou的地方,才能輪到余海姐弟。老余頭說她的時候,她還振振有詞:老三和小女兒年紀(jì)小,老二應(yīng)該讓著弟弟meimei…… 十幾歲的時候,余海就跟著老余頭出海捕魚,沒兩年便成為村里數(shù)得著的捕魚好手,每次出海余家都比別家捕到的魚多,而且經(jīng)常捕到珍貴魚種,鎮(zhèn)里的大戶和酒樓,都喜歡買他家的魚。 余海還經(jīng)常和村里的趙獵戶一起上山捕獵,每次都能帶回一些獵物。大多數(shù)的時候,張氏不舍得自家吃,大都拿到鎮(zhèn)上賣掉換成銀子了,自己收在腰包里捂得緊緊的。 漸漸的,余家從山邊破舊的祖屋搬出來,在距離海近的村東頭蓋起五間泥瓦房,近兩年又把破漁船換成新的。因著余海的能干,余家從村里有名的貧困戶,一躍成為了頗有些富余的中上人家。 張氏掌著家里的銀錢,誰都別想從她手里摳出一個銅板來。就連家里的菜錢,也是算了又算,每天粗糧餅子豆粥就咸菜,要不就是自家菜園里種的菜,用水煮一煮,連油都不舍得放。除了過年,家里見不到一絲葷腥。 就連村里勞力最少,最貧困的人家,都比他家吃得好穿得暖。村里誰不知道余家的老太太,是耗子鉆油壺——有進(jìn)無出的主兒。 大媳婦李氏娘家離得近,家境又不錯,又是張氏幾乎把所有家底都掏出來做聘禮,給大兒子求來的。李氏隔三差五地帶著孩子回娘家打牙祭,回來的時候總是大包小包的,偷偷摸摸往自己房里拎。張氏也只是睜只眼閉只眼。因此,母子倆都吃成了一個體型——球形,哪像二房的媳婦和孩子們面黃肌瘦的模樣? 柳氏是余海自己相中,求了他爹請人說的媒。那時候,鎮(zhèn)上雜貨鋪老板又肥又丑還一臉麻子的女兒,看中了高大俊朗又能干的余海,已經(jīng)請人來給張氏透話說不要聘禮,還陪嫁三十兩銀子。 漁村里像余家這樣的普通人家來說,一年也不過三五兩銀子的花銷。雖說每天打漁收入還不錯,可老三余波要交束脩,還要準(zhǔn)備將來縣考府考的銀錢。最小的女兒,也要開始存嫁妝……三十兩銀子,對于當(dāng)時的余家來說,可是不小的一筆錢財,張氏當(dāng)然動心了。 正當(dāng)她要做主答應(yīng)這門親事的時候,那邊余海和柳氏的親事已經(jīng)定了下來。柳氏家境一般,幾個哥哥的親事剛辦完,好不容易才湊了幾兩銀子的嫁妝,自然比雜貨鋪老板的三十兩陪嫁差遠(yuǎn)了。到手的三十兩銀子,就這么飛了,張氏自然怎么看柳氏怎么不順眼。 柳氏過門后,家里做飯洗衣、割草撿柴、喂雞喂豬,和收拾兩畝沙土地的擔(dān)子,都落在她的身上。即使是懷孕的時候,張氏也沒讓她閑過,還整天罵罵咧咧地挑她毛病。 在最小的兒子石頭沒出月子的時候,就使喚她去結(jié)了冰的河里去洗衣服,落下了病根。每到冬天和陰雨天的時候,就咳嗽個不停,有時候都咳得喘不過氣來,憋得臉都發(fā)紫。有幾次,都差點沒了命。 柳氏的病情,每年都要看大夫吃藥,花上一筆錢,再加上余小草生下來病弱,三天兩頭生病,每次張氏掏錢給母女倆看病的時候,都像被挖了祖墳似的。老太太每天指桑罵槐,說養(yǎng)了柳氏和小草兩個藥罐子、無底洞…… 往日,看在余海能掙錢的份兒上,張氏雖然嘴里嘮嘮叨叨,到出藥錢的時候也不敢不拿。 可今日余海是在張氏的催促下,跟著村里要好的獵戶趙步凡去西山打獵,不小心驚動了山洞中冬眠蘇醒的熊瞎子。為了救趙獵戶,余海的腿被熊瞎子咬得稀爛,背上也被抓得血rou模糊,眼看著只有出氣沒進(jìn)氣了。 他也算是命大,血管要斷了都能撐到從鎮(zhèn)上請大夫來,本以為鎮(zhèn)上最有名的大夫會給大家?guī)砗孟?。可是人家同仁堂的孫大夫看了,都連連搖頭說“盡人事兒聽天命”,藥也是勉強給開的,說是藥開了也未必能有作用,求個心安吧。 一副藥要近一兩銀子,還不一定能救回余家老二的命。張氏如何肯讓自己好不容易攢起來的銀子打了水漂?想想如果余海醒不過來,一家子弱的弱,病的病,今后都是余家的負(fù)擔(dān)。若是余海截掉腿,僥幸活下來,失去一條腿的他只能成為家中的負(fù)累。 栓柱媳婦早就看透了:要是張氏能做主的話,不用說她肯定恨不能立馬把余海一家掃地出門,只是上有老余頭壓著,外怕村里人說嘴,她不敢明目張膽地提出來而已。 唉!余海這一房以后該怎么在張氏手下討生活?拴柱媳婦不由得替他們感到擔(dān)憂! 空氣中飄蕩著nongnong的血腥味道,床上躺著的余海面如金紙,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呼吸。上次山至少能賺四五百文的他,身上蓋的卻只是一床洗得泛白,縫滿補丁的破舊棉被。 西屋里陰暗又憋仄,一張炕占據(jù)了大部分空間,床頭擺著有些年份的藤箱,床邊放著一張已經(jīng)用許多木條加固的桌子,如此而已。作為家里主要勞力的余海夫婦帶著幾個孩子,都擠在這一間房子里。 余海還在呢,二房都被如此對待,要是…… “趕緊給人孫大夫結(jié)藥錢!”被張氏拉進(jìn)正屋的老余頭,聲音突然大了起來。院子里的鄉(xiāng)鄰面面相覷——難道這張氏連最后一點臉皮都要撕開,連藥都不給余海抓了? “這可是五兩銀子??!大夫也說了,吃著未必管用!!小草那不是有尤大夫的藥箱嗎?從里面抓些要吃,求個心安不就行了?五兩銀子,夠三兒一個月的筆墨了!”張氏低吼的聲音像護(hù)崽兒的母獸。 余老頭的聲音再次傳來:“你手上有多少銀子,我還能不清楚?但凡有一線希望,咱也要盡最后的努力。要不然,你良心上能過去不?你就不怕小草、石頭她們怨你?” 張氏也不甘示弱:“不是我見死不救,人家大夫都說了,吃藥也沒多大作用,干嘛要花那冤枉錢?咱不如省些銀子,替老二把孩子養(yǎng)大……” 老夫妻倆在屋里爭執(zhí)不休,院中鄉(xiāng)鄰們同情地看向西屋,紛紛搖頭不已。 “余叔——”余家的院門走進(jìn)一個虎背熊腰,渾身散發(fā)血氣的英武男子,他——便是今日被余海救了的趙步凡趙獵戶。 張氏聽到他的聲音,“嗷”地一聲從屋內(nèi)竄出來。瘦小的她,力氣倒不小,一把揪住趙步凡的衣襟,聲嘶力竭地吼道: “好你個趙獵戶!今天要不是你,我們家余海怎會躺在炕上生死不明?我不管!我們家老二是為了救你受傷的,這藥錢理該你們趙家付!還有,若是老二有個萬一,二房孤兒寡母的,你們趙家也別想撒手不管!” 說一千道一萬,張氏從來沒有關(guān)心余海的死活,她唯一關(guān)心的只有錢,錢,錢! “嬸子放心!余海兄弟是替我擋了這一劫,如果不是他,我恐怕早就沒命了!我趙步凡頂天立地,絕不會做出忘恩負(fù)義的事情來!傷了余海兄弟的熊瞎子,已經(jīng)被打死,我拖到鎮(zhèn)上賣掉了……” 趙步凡話沒說完,就被一臉貪婪的張氏給打斷了:“他趙兄弟,有話到屋里說,快請進(jìn)!” 一只熊瞎子,不說皮毛熊膽了,就說熊掌和熊rou,賣到鎮(zhèn)上也不能少了 第六十章 昏迷 這只熊瞎子,可以說是她們家老二用性命換來的,怎么說也不能讓姓趙的獨占嘍!張氏一面急吼吼地拉著趙步凡進(jìn)屋,一面心中盤算著能分到多少錢! 趙步凡輕輕甩開她的拉扯,闊步走到余老漢面前,把手中沉甸甸的包袱攤開在他面前。 白花花的銀子立刻閃花了張氏的眼,她那吊燒三角眼瞪得眼珠子都快突出來了。十兩的銀元寶滿滿當(dāng)當(dāng)一包袱,少說也有二三百兩! 張氏攥錢攥得那么緊,不舍得吃不舍得穿,又有余海這個免費勞動力沒日沒夜的賺錢,除去日常開銷和供余波讀書的費用,這十幾年才不過攢了一百多兩。一只熊瞎子,居然賣了兩三百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