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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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蓮和小石頭也一再拍著肚皮肯定自己吃過了,柳氏慢慢地喂給男人吃。余海心疼媳婦,不肯吃獨食,非要柳氏吃一口他才肯吃。就這樣,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分吃著碗中的面條。 從碗底翻出那兩個荷包蛋,在余海的堅持下,一家五口人幸福地分吃了。小小的荷包蛋,在余小草心中比什么都珍貴,里面蘊含著nongnong的親情和愛…… “爹,娘!我覺得咱們不如趁此機會分家出去單過得了!”余小草對于張氏的吝嗇和苛刻,早已忍受到了極點。以前爹能捕獵打漁的時候,張氏肯定不會同意他們分出去的??涩F(xiàn)在,就未必了! “分家?你爺爺奶奶都在呢,不會同意分家的!”柳氏心中又添上幾分愁緒。孩子爹的腿能不能保住還是個未知數(shù),她自己的身子又干不得重活,孩子們又小。分家后,指什么養(yǎng)活一家人? 余小草可不這么認為!有小補天石這個作弊神器,爹的腿傷恢復(fù)是早晚的事,雖說有跛腳的可能,一般的活計還是能做的。娘的身體,在半年的靈石水和一冬的藥物調(diào)養(yǎng)下,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只要能分了家,憑著她鹵菜的手藝,絕對不會比現(xiàn)在艱難! “奶奶和大伯娘,肯定巴不得分家呢!在她們眼中,我們二房就是一大大的累贅。至于爺爺嘛,應(yīng)該有機會能說服他的!”是的,她在等待一個機會,一個能夠光明正大提出分家的機會! 這邊,余小草母子四人在說著分家的事。主屋里,李氏也在給二房上眼藥:“娘,二弟受傷后,二房一個勞力都沒有,還有柳氏和小草兩個藥罐子。瞧瞧,這才幾天,就花了十幾兩銀子了。老二雖然醒來了,可孫大夫也說了,即使老二醒過來,一條腿也廢了!老二一家,病的病弱的弱,可都指著咱們養(yǎng)活了。娘,咱家條件剛剛好一點,可不能被他們給拖累了?!?/br> 張氏雖然多了三百兩的進賬,可每天眼見著著手中的銀錢漸漸減少,心中像被人剜了一刀又一刀似的。聽大媳婦一說,沒好氣地在炕上捶了幾下,道: “你說能咋辦?還能把他們給趕出去?且不說你爹肯定是不會同意的,就是村里人的吐沫星子,也能把咱們給淹死!” “那也不能為著他們光往外扔錢,不進錢吧!”李氏肥嫩的手狠狠撕扯著手中的粗布手絹,不甘心地道。 張氏斜了她一眼,道:“你有什么主意,說來聽聽……” 李氏堆起滿臉肥rou,笑道:“我娘家認識個牙婆,是做鎮(zhèn)里大戶人家買賣的,就連府城的幾個有錢的人家都是她的主顧。聽說,鎮(zhèn)里的富商周家,要買一批小丫頭……那牙婆開出八兩銀子的高價呢?!?/br> 張氏眉頭挑了挑:“你的意思是……賣了那邊的大丫頭?”她指了指二房的方向。 “二丫頭那個病秧子,誰要?大丫頭這么能干,模樣又周正,肯定能賣個好價錢!”李氏瞇起被肥rou擠得快要看不見的綠豆眼,皮笑rou不笑地道。 賣掉一個賠錢貨,手中多出幾兩銀子不說,家里還少一張嘴吃飯。而且,大丫頭的性子又倔,最不聽話的就是她。二房少了她,就更好拿捏了!張氏心動了…… 第二天一大早,余小草背著一小捆柴,跟在小蓮的后面,不時心疼地騰出一只手,幫那個瘦小的身影,托一把身上快要把她身子掩蓋住的柴山,身后跟著同樣背著柴禾的小石頭。 本來,小蓮打算自己出來撿柴的,可小草和石頭都表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便一起結(jié)伴出來打柴。現(xiàn)在正是冬末春初,西山上的枯柴隨手可得,一早上姐弟三個收獲頗豐。 從小就很懂得照顧弟弟meimei的余小蓮,自己承擔(dān)了背負大部分柴禾的任務(wù),只讓體弱的meimei,和年幼的弟弟,象征性地扛些柴禾。前世,余小草總是在照顧著弟弟meimei,現(xiàn)在自己成了被照顧的那個,心里很不習(xí)慣,一再表示自己身體已經(jīng)養(yǎng)好了,可以多扛些,都被小蓮駁回了。 “大姐、二姐,家里來客人了!”小石頭一抬頭,看到大伯娘李氏,殷勤地把一個穿紅戴綠,徐娘半老的婦人,請進了院子,便好奇地噌噌跑過去。 余小草跟小蓮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疑惑。那婦人身上穿的緞面夾襖,頭上戴的金釵,都不是鄉(xiāng)下人家能穿戴得起的。余家也不像是有這等親戚樣子,來的到底是什么人? “大伯娘那副巴結(jié)的模樣,難不成是來相看黑子哥的?”黑子余舸已經(jīng)十三歲了,在古代應(yīng)該快到說親的年紀(jì)了。除了這個理由,余小草再想不出,有什么人能讓勢力的李氏,恨不得當(dāng)親娘似的供著。 “小蓮,我先去探聽一下!”爹爹受傷后,余小草一直提著心,在家里整整照顧了他五天沒出門,難得家里有外人來,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點燃。 她背著柴禾,一溜小跑鉆進院子。張氏和李氏婆媳倆,正滿臉堆笑地,要把婦人迎進主屋。 聽到動靜,婦人站定腳步,回頭朝她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挑剔的目光,仿佛在審視一件到手的貨物,讓余小草感到極不舒服。 “就是她?模樣倒也周正,白白凈凈的……就是瘦了點!”莊牙婆挑剔地撇了撇嘴。 鎮(zhèn)上周家剛放出一批年齡到的大丫頭婚配,需要買進二三十個小丫頭,莊牙婆這幾天為了這事,忙得焦頭爛額。周家可是她的大客戶,這樁買賣可不能辦砸了。 昨天傍晚,有人找上門說東山村有老實能干的女娃要賣,她一大早就雇車趕來了。誰知道,這女娃這么瘦小,怎么看也不像是八九歲的模樣。 李氏接觸到余小草戒備的目光,閃爍著躲開了,遮遮掩掩地道:“不是這丫頭,是她jiejie,可能干了,在家里能頂?shù)纳洗蟀雮€勞力呢!如果不是她爹受重傷,她娘體弱多病,家里需要錢,我們還舍不得呢!” 莊牙婆掃了一眼五間敞亮的大房子,和土坯壘成的院墻,暗自撇嘴,心道:瞧這家里,可不像是缺錢到了賣孩子的境地!不過,她只管做生意,別人家的腌臜事兒,向來睜只眼閉只眼。 余小草可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孩子,她從莊牙婆審視的目光,和李氏的心虛中,察覺到不對,警覺地道:“你們要把小蓮怎么著?” “去,去,去!大人說話,哪有你小孩子的事!一邊兒玩去!”張氏像趕小雞子似的,沖她不耐煩地擺擺手,又堆笑地對莊牙婆道:“咱們屋里談,屋里談……” “怎么不關(guān)我們的事?你們要想打我們二房的主意,就干我的事!”余小草心中疑云越來越重,高聲道。 “有你這樣跟長輩說話的嗎?你娘是怎么教你的?這八、九年供你吃供你喝,還要供你吃藥,就養(yǎng)出你這個頂撞奶奶的不孝子孫,當(dāng)初還不如讓你病死呢!”張氏見莊牙婆臉上露出不耐的表情,咬著牙拔尖聲音扯著嗓子嚎。 柳氏從廚房里聽到叫罵聲,疾步走出,把余小草攬在身后,連聲道歉:“娘,孩子還小,不懂事,您別跟她一般見識……” 張氏理直氣壯地叫囂著:“就你把這個賠錢貨當(dāng)寶!死丫頭,你給我到屋里跪著反省去,早上的飯不要吃了??!” 余小蓮背著沉重的柴禾進來了,聞言忙扔下枯柴沖過來,攔在meimei身前,道:“meimei的身體年前剛大病了一場,要是再折騰犯病了,不是還得花錢抓藥?奶奶,我愿意替meimei受罰!” 莊牙婆什么仗勢沒見過,見狀便知道孩子的奶奶和大伯娘,打算瞞著孩子的父母,偷偷給賣了。這莊牙婆在唐古鎮(zhèn)口碑向來不錯,要不也不會有那么多有身份有地位的主顧了。她自然不會因為一個小丫頭,而毀了自己的名聲。 莊牙婆笑瞇瞇地看著小蓮,稱贊道:“倒是個有情有義的,雖然黑了點瘦了些,不過養(yǎng)兩年眉眼長開了,也是不錯的。大戶人家采買丫頭,最重品性。這兩個丫頭,一個聰明伶俐,一個實誠厚道,且長得一模一樣——余家老嫂子,你這兩個孫女要是一塊兒賣給我的話,我給你們雙倍的價錢!” 剛剛張氏已經(jīng)聽莊牙婆說了,一個八、九歲的小丫頭,頂多給五兩銀子,兩個小丫頭給雙倍的話,那可就是二十兩。不但把這些天二房折騰出去的藥錢賺回來,還有剩余。再加上趙獵戶送來的賣熊瞎子的錢……張氏頓時喜得眼睛都看不見了。 第六十三章 分家(上) 柳氏一聽,婆婆和大嫂居然打著賣自己女兒的主意,眼睛一黑差點暈過去。家里哪就窮到賣兒女的份兒上了? “娘,草兒的身子已經(jīng)大好,可以幫著家里做事了。蓮兒喂豬、養(yǎng)雞,收拾菜園子,已經(jīng)能頂大半個勞力了。您別把孩子賣出去,求求您了……”柳氏性子柔弱,往日被欺壓得再狠,也不敢跟婆婆頂一句嘴。可是,關(guān)乎兩個女兒的前途,她忍不住流著眼淚,苦苦哀求著。 張氏皺著眉頭,滿臉不耐煩:“你算算,才幾天功夫,為著老二的傷,十幾兩銀子都拋出去了。這剛開春天氣不好,你爹和大哥打不到魚,家里沒個進項。不賣女兒,難道讓你大嫂賣兒子?難道你男人的傷不治了?” 李氏也不陰不陽地幫著腔:“就是,就是!尤大夫說了,你男人即使醒了,腿也廢了,養(yǎng)著這么個廢物,難道不要錢?還有你,隔三差五地犯病,看病難道不要錢?明年三弟縣考,小妹出嫁……哪樣不要錢!你們把家里的銀子都折騰光了,讓我們其他人的日子,還有法過不?” “再說了,”李氏潤了潤喉嚨,繼續(xù)道,“周家在鎮(zhèn)上可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富戶,珍饗樓都開到京城里去了。家中的大丫頭,吃的穿的比一些人家的小姐還氣派,每個月不但有一兩銀子的月錢,主子們的賞賜更不用說了。蓮丫頭和草丫頭去了,那可是享福了!” 小蓮緊張地扶著娘親,恨恨地道:“這么好,你咋不去?這位大娘,周家這次也買婆子吧?大伯娘,你也有福了……” 李氏臉色一變,罵道:“死丫頭,怎么說話的?” 余小草冷哼一聲,道:“大伯娘,小蓮說得一點沒錯,既然你覺得到周家當(dāng)下人,是去享福的,為什么自己不去?賣到高門大戶里,可就不是自由身了,要打要殺要發(fā)賣,都看主子的心情。大伯娘只看到大丫頭光鮮的一面,可那個朱門里,哪家沒死過幾個丫頭?大伯娘這是要我們的命呢!” 柳氏一聽,不知是氣的還是嚇的,手腳微微顫抖著,口氣卻異常堅定:“我就是吃糠咽菜,也不會賣女兒的!娘,這事沒得商量!” 張氏一聽,火頓時沖上來,看著時間,老頭子打魚就快回來了,必須在他回來之前,把兩個丫頭打發(fā)掉,便不容分說地叫道:“賣不賣,由不得你!我還沒死呢,這個家我說的算!莊家嬸子,兩個小丫頭,二十兩銀子領(lǐng)走吧!” 張氏的女兒余彩蝶,已經(jīng)十六歲了,她不忍地看著兩個可愛的小侄女被賣掉,忍不住替姐妹倆說話:“娘,咱們還沒到賣兒賣女的地步,要是被村里人知道了,以后哪還能抬起頭?” 張氏輕輕推搡她一下,沒好氣地道:“去去,繡你的嫁妝去,這沒你的事兒!” 余小草見難得回一次家的三叔手持書本,站在門前皺著眉觀望著,忙道:“奶奶,你也想想三叔的前程,他來年是要考秀才的。要是被同窗知道,他的秀才是靠賣兩個侄女換來的,三叔在學(xué)院還怎么做人?” 三叔余波本來就不贊同張氏的決定,兩個侄女怎么說也是余家的血脈,傳出去他還怎么有臉做人,便也出言勸說張氏打消這個主意。 張氏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這個小兒子身上,巴著他能靠個秀才舉人,成為官老爺,給她掙個誥命回來。一聽有可能影響兒子的前程,不禁猶豫起來。 余小草又道:“奶奶,不就是怕以后我們家拖累你們嗎?那就分家吧!以后我們家是好是歹,哪怕全家一起餓死,絕不沾你們一分一毫!” 張氏和李氏婆媳倆對望一眼,目光中閃爍著竊喜。張氏正色道:“分家?你個小丫頭空口白牙的,能做得主?” “她是做不了主,我能!”西屋里門“嘭”地打開了,余海臉色蒼白,一雙眼睛里布滿血紅,他一只腳支撐不住,重重地倒在了門檻旁。 “爹!”余小蓮和小石頭,不約而同地齊聲叫道,匆匆地朝著余海飛奔過去,一人一邊努力想要扶起他。 “她爹,你小心點!什么都沒有你的身體重要!”柳氏抖著嘴唇,眼眶中蘊滿了淚水——余?;杳缘哪菐兹?,她的心總是懸在半空中,感覺天隨時有塌了的可能。只要孩子爹活著,哪怕殘了廢了,哪怕辛苦十倍,她的甘愿承受。 余海在小蓮的攙扶下,勉力站直身子,在小石頭搬過來的高木凳上坐下,目光轉(zhuǎn)向柳氏時,變得柔和起來。妻子嫁過來后,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每天辛苦勞作不說,還要承受精神上的折磨。本來纖儂合度的身材,如今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 對于柳氏,他的心中懷著一抹深深的歉疚。以前的他,為了家宅安寧,總想著吃虧是福,退一步海闊天空??衫^母張氏和大嫂李氏,因著他的忍讓,愈發(fā)變本加厲起來。 他每年光打獵換來的錢,就不止十兩銀子,更何況沒有他的話漁船每日不可能打上那么多魚。他辛辛苦苦為著這個家,自己的妻子兒女卻吃不飽穿不暖,還要被挑刺打罵…… 昏迷的這幾天,他并不是沒有意識,家里的每一件事,他心中都聽得明白,記得清楚。他還沒受傷的時候,張氏就借口他家人口太多,養(yǎng)不起那么多閑人,把只有十歲的兒子,送進了木匠鋪做學(xué)徒。 他沒想到,他還沒死呢!繼母和大房居然把主意打在兩個可愛懂事的女兒身上!他就是拼了這條命不要,也不允許自己的兒女給賣出去! 二丫頭說得不錯!這個家沒有一絲一毫他們的位置了,再呆下去只怕他們二房早晚要妻離子散。分家!就是吃糠咽菜,一家人也要在一起! “老二!分家可是你說的,我們可沒有逼你!”張氏強抑制住心中的狂喜,生怕余海反悔似的連聲道。 余彩蝶看了二哥受傷的腿一眼,扯了扯張氏的胳膊,小聲道:“二哥的傷還沒好,這時候分家不合適吧?爹也不會同意的!” 李氏搶著道:“有什么不合適的!分家是二弟自己提的,只要他堅持,爹也沒什么好說的!小妹,你可別犯糊涂,有這么一家拖累著,你將來嫁妝也要薄上三分!” 余海失望地看著繼母和大嫂,她們早就巴不得把他們一家趕出去……這樣也好,以后柳氏再也不用被家里苛刻,孩子們也不會整日提心吊膽,一不小心就換來一場打罵了。以他的本事,就是廢了一條腿,也不會讓自己的妻子兒女挨餓受凍的! 張氏瞪了女兒一眼,大聲道:“就這么說定了!一會你爹和大哥回來,就找村長和余家的長輩來做個見證,把家給分了??!” “一大早吵吵什么的?什么分家不分家的?誰要分家出去?老大家的?”老余頭拎著沒有賣完的魚,從外面走進來。后面跟著抱著漁網(wǎng)的老大余大山。 李氏忙道:“不是我,爹!是老二提出要分家出去呢!” “老二?要說老二沒受傷的時候,提出分家還有可能。他現(xiàn)在還沒度過危險期呢,怎么可能主動提出分家?”老余頭雖不善表達自己的情緒,可并不糊涂,他看著院中多出的一個陌生人,皺起了兩道稀疏的眉頭。 張氏悄悄湊到莊牙婆身邊,塞了一把銅錢,小聲地央她離開。莊牙婆對她的行為感到不齒,把錢推回去,乘著來時的牛車離開了。 老余頭平時悶聲不吭,對家里的事萬事不管,可家里的大事,都必須他拿主意才行。張氏對他還是有些犯怵的,她訕訕地道: “老二怕拖累家里,主動提出分家出去過。你看,老三明年就要大考了,聽說考秀才第三場是要到府城考的,得多準(zhǔn)備些銀子……還有黑子,也快到了說親的年紀(jì)……家里實在住不開……” 老余頭皺眉瞥了她一眼,道:“怎么會住不開,翻年彩蝶出嫁,屋子不就騰出來了嗎?老二腿還沒養(yǎng)好呢,你就急著把人逼出去,也不怕出去被人戳脊梁骨!” “怎么是我逼出去的?是老二自己堅持要分家的,戳脊梁骨也戳不到我身上!!”張氏捏著脖子尖聲叫道,“好哇!你個老余頭,原來你心中就是這么想我的!我辛辛苦苦為著這個家,到最后卻落了個逼走繼子的罪名。天哪!這日子還叫我怎么過呀??!我這個礙人眼的,不如死了算了!” 張氏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腿呼天搶地,眼淚半天都沒有擠出一滴來。余小草暗自翻了個白眼,極品神馬的,果然都是一個套路下來的——一哭二鬧三上吊! 余海搖了搖昏昏沉沉的腦袋,看了看自家妻子和兒女,因長期營養(yǎng)不良而黃瘦的臉,和身上補丁摞補丁不知穿了多少年的棉衣。再看看繼母大嫂她們身上過年時剛做的簇新的襖子,更堅定了分家出去的念頭——再怎么,也比現(xiàn)在過得好,過得舒心! —————————————————————————— 分家嘍??!撒花,撒花…… 咳咳……姽婳發(fā)燒了,求安慰,求虎摸(*^__^*) 第六十四章 分家(下) “爹,分家是我提出來的!不關(guān)娘和大嫂的事!”余??粗嫌囝^,再次開口道。 老余頭眉頭皺得更緊了,叱道:“分什么家,瞎胡鬧!等你腿養(yǎng)好了再說?。 ?/br> 余小草突然出聲道:“再不分家,我們二房的人,就要被賣光了!爺爺,要不是爹出來阻止,您現(xiàn)在就看不到我和小蓮了。還是把家分了吧,分了家就沒有人打我們的主意了!” “賣人?”老余頭渾濁的老眼中,突然迸射出懾人的寒光,他想到剛剛出去的婦人,想通是怎么回事了,便狠狠地瞪了張氏和李氏婆媳一眼,喝道:“我還沒死呢,看誰敢打你們的主意!!賣兒賣女,我們余家丟不起這個臉?。 ?/br> 老余頭難得發(fā)一次威,李氏駭?shù)玫皖^往婆婆身后躲了躲,張氏縮了縮身子,強詞道: “做周家的丫頭有什么不好?吃不愁穿不愁,每月還有一兩銀子的月錢。這種好事哪找去?老二的傷,才幾天功夫就把家底花了大半。那時候,他不知道啥時能醒呢,每天光吃藥就要幾錢銀子。最近家里進項又少……我這不是為了這個家考量嗎!” “現(xiàn)在老二不是醒過來了嗎?分家的事,不許再提了!”張氏什么性子,老余頭很清楚。前妻剛?cè)ナ滥菚?,他怎么就看走眼了,娶了這么個惹禍精回來。 以前張氏對二兒子的苛待,他不是沒敲打過,可她每次都呼天搶地地哭鬧一場,說家里的難處,自己的難處。有時候當(dāng)著他的面兒應(yīng)承得很好,一轉(zhuǎn)眼該怎么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