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柳氏性子溫和,哪里說得過張氏,她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小聲分辯著:“娘,買驢子的錢,是小草去碼頭賣鹵豬頭和豬下水的錢。不信,您去碼頭問問,我們家的一文錢rou菜很多人都知道?!?/br> 小草一拍額頭,心中嘆道:我的娘咧!你也太老實點了吧?幾句話就把咱們的家底給交代出來了…… “一文錢rou菜?二弟妹,你哄誰?。恳唤镓irou要二十文呢,一文錢能買幾片rou,不夠塞牙縫的呢!平日看著你是個老實的,居然連娘都騙!”李氏在旁邊說著風涼話,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大嫂,我沒有騙娘!這些豬頭豬下水,用調(diào)料燉出來,味道還不錯。每天能有幾十文的進賬呢……要不是指著這個,我們?nèi)胰嗽缇徒也婚_鍋了……”柳氏也留了個心眼,沒有把一天兩三百文的進賬全交代出去。 不過,一天幾十文,也夠張氏婆媳眼紅的了!張氏看著木盆里平日她們覺得腌臜,都扔掉喂狗的豬下水,上前湊了一步,卻又被那臭烘烘的味道給熏回來了,便撇著嘴道: “這又臭又臟的東西,也會有人買?你當我老婆子是傻的,好騙是吧?就算你們一天能有幾十文的進賬,不吃不喝,也不可能在十來天賺回一架牛車的錢!” 正在后院幫小灰驢蓋棚子的余海,聽到動靜疾步走過來,低聲對張氏道:“娘,我們買的驢,是病得快要死了,人家要丟掉不要的。只不過付了車的錢,總共還不到一兩銀子呢。不信,您到后院看看去……” 后院,喝過靈石水的小灰,正舒服地躺在地上曬太陽。從張氏的角度,只看到一頭瘦得骨頭嗆老高,身上沒幾兩rou,有氣無力躺在地上,連站都站不起來的驢子,心中對余海的話,已是信了三分。 不過,她這趟可不能白來,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道:“老二啊,你們家能耐了,一天有幾十文的進賬,也不知道幫襯下家里。你爹娘都快吃不上飯了,你還扔銀子買頭快死的病驢,也不怕人說你們不孝!” 小草氣樂了,快嘴道:“奶奶,您別忘了,我們已經(jīng)分家了!分家的時候,只分三畝沙土地,二兩銀子和一座破得不能住人的院子給我們。分家的時候,契約上寫得清清楚楚。我們只需每年給你們五百斤糧食,或者一兩五錢銀子就成。奶奶,現(xiàn)在地里紅薯還都沒種下去呢,你想我們怎么幫襯你?” 張氏貪了余海用命換來的三百兩銀子,卻一點都不覺得羞愧,還理直氣壯地道:“你們家不是可以賣豬下水賺錢嗎?你把弄豬頭豬下水的方子教給我們,別藏著掖著,咱們雖然分家了,可也是一家人。便宜咱們,總比被別人學去好……” 小草感到特無語,這是要斷她們家的活路呀!她無比慶幸今天天氣比較陰冷,院中和后院菜地里早早就蓋上了草苫子,要不然地里的蔬菜被張氏和李氏看去了,說不定要刮去一層。不用懷疑,這婆媳倆沒她們干不出的事。 —————————————— 《農(nóng)園似錦》一百章了,撒花??! 繼續(xù)挑燈夜戰(zhàn)! 第一百零一章 周家 余海跟柳氏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無奈。對于一心來占便宜的張氏,他們畢竟是晚輩,態(tài)度強硬的話,準會被這婆媳倆嚷嚷出去說他們不孝。態(tài)度要是稍微軟和一點,只怕她們就會像螞蝗一樣,死叮住她們不放。 “李氏,你又來這里鬧什么?”正在夫婦倆一籌莫展的時候,老余頭的聲音,如救命稻草般地出現(xiàn)了。 對于這個公爹,李氏還是有些犯怯的,她弱弱地道:“爹,我是陪著娘來的……” 張氏打斷她的話,換了一張笑臉,對老余頭道:“老頭子,還是老二有孝心,他們家得了賺錢的方子,要拉我們一起賺錢呢!” 老余頭聞言,望向余海的目光中除了歉疚,還帶著些許欣慰。這個兒子從小就孝順,哪怕是抓到一只山雀,也要拿回家跟大家一起吃。即使成家之后,賺到的錢也從來不藏私,全都交到公中。 唉,是他對不起這個兒子,在那樣困難的時候,把他推出了家門。幸好,兒子挺過來了,腿也保住了…… 老余頭收回視線,瞪了張氏一眼,道:“你說的賺錢的方子,我也知道!不就賣些小菜,賺幾個散錢嗎?你也別起眼,老二家現(xiàn)在可就指著這幾個錢過活呢!” “什么幾個散錢?一天有好幾十文的收入呢!比你和老大每天帶回來的還多!這也是老二的一番好意,有錢大家一起賺。他爹,老三過些日子要參加榮軒書院的測試,如果通過了,以后考個秀才舉人什么的,還不手到什么來……他現(xiàn)在一家吃住都在鎮(zhèn)上,哪樣不需要錢?”張氏又開始拿小兒子說事,往往百試不爽。 張氏的自說自話,讓小草一家特無語。明明是她逼著他們教她做鹵菜的,怎么到她嘴里,卻成了他們家自愿的了? 小草倒沒什么,不過向來孝順心軟的余海,當著爹的面,卻怎么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最后,小草氣哼哼地把昨天用過的調(diào)料包,弄了一份給張氏,讓她自己去琢磨去!不過,她假裝忘記,沒有把收拾豬頭和大腸的方法告訴那婆媳倆。 碼頭集市上王屠戶家的豬頭和豬下水,她都是預定下來的。王屠戶又是厚道人,賺誰的錢都是賺,何必賣給別人落個失信的下場?這樣一來,她們的食材貨源不會斷,生意照常做。至于誰能賺到錢……那就自憑本事吧! 且說那周三少周子旭,從江記買了小菜,直接回了家中,正趕上吃飯的時候。 周家三房沒有分家,都聚集在花廳中用餐。一進廳堂,地上鋪著光滑如鏡的大理石地磚,房梁繪著五彩的彩色繪飾,掛著艷麗的美人宮燈。 花廳右側(cè)立了個紅木多寶格,上面擺著前朝的鬼谷子下山花瓶、景泰藍梅瓶、白玉雙銜環(huán)長頸鼓腹瓶,和各種保存完好的精美古董。 左側(cè)是一架紫檀邊嵌玉五百羅漢插屏,光鮮亮麗,上面鑲嵌著美玉寶石,奢華得令人轉(zhuǎn)不開眼睛。 周家老太爺和老太太首座正中坐著,右手邊是周家老大。周家老太爺有三子兩女。老大、老二均是嫡出。老大做生意保守,只能守成,管著家里的一部分生意,沒什么建樹也沒啥大錯。 周家老大有兩兒一女,老大是庶出,小兒子雖說是嫡出,對做生意沒啥興趣,一門心思撲在學業(yè)上,是名副其實的書呆子。他的大兒子,卻是個有野心的,總會抓住一切機會,向老爺子展示自己。在他未成年時,就幫著父親管理鋪子,而且打理得井井有條,有兩個鋪子在他精心管理下,比以前多了三分之一的進賬。 老爺子交給他的幾件事,他都做得漂漂亮亮。老爺子對他很是滿意。 老二英年早逝,老太爺讓老大肩挑兩房,為已經(jīng)娶妻的大兒子聘了沒落世家的旁支小姐為妻。生下了周三少算是周家二房的后代。周三少的母親倒也是烈性的,生下兒子之后,就把自己定位為二房未亡人的身份,和周家老大斷了一切來往,獨居周宅西邊的小院中。除了初一十五去給周家老二上香,其余時候均足不出戶。這也是周子旭母子雖身份尷尬,卻得周老太爺看重的原因之一。 周家老三卻是個只會吃喝玩樂的,不堪大任。老大行事畏首畏尾,沒什么魄力。周老爺子不得不以花甲之年,重新挑起周家這個擔子。兒子這一輩,指望不上了,老爺子只有默默地觀察幾個孫子,希望能選出一個能延續(xù)周家輝煌的下任家主。 老大家的周子方,雖說能力不錯,雖說能力不錯,卻畢竟是庶出。自古嫡庶有別,再加上性子有些急躁,有冒進之嫌。貪功冒進往往能使家業(yè)毀于一旦。因此老爺子一邊考察的同時,在心中還是打了些折扣的。 老二家的周子旭,從小就表現(xiàn)出了驚人的天賦。雖說最近打了幾個漂亮仗,但畢竟年紀太小??烧娼兴卑琢祟^…… “哈!我挺有口福,正好趕上飯點兒!”周三少周子旭捧著兩罐咸菜進來,見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訕笑著跟祖父祖母見了禮。 周老太爺冷哼一聲,道:“還知道回來!每天都跑得不見人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周三少有多忙呢!你呀,除了珍饈樓,家里的生意沒見你沾過手。對了,你年前說的調(diào)料作坊的事,張羅得怎么樣了?你爹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jīng)挑起南方五省的生意了!” 周子旭因著身份尷尬,怕被別人慢待了去,便被老太太從小養(yǎng)在身邊,爺孫倆關(guān)系向來都不錯,這讓其他孫子輩的羨慕不已。老太爺板著臉的時候,其他孫子都噤若寒蟬,就連周大少也要斟酌一二再開口。而他卻嬉皮笑臉地道: “祖父,家里的生意不是還有您呢嗎?您老當益壯的,閑在家里多無趣。至于我的作坊,您老不是說是給我練手的嗎?我年紀還小,做生意的事,要一點一點的來!” “十三歲還?。慷寄芏ㄓH的年紀了!老二媳婦,你也該開始幫他留意了,訂了親就成了大人了,該給他點正事做了,省得到處跑著不沾家!”周老太爺對他是極度不滿,恨不得摁著他的頭,教他學生意上的事。 二夫人蔣氏溫婉地應了。周子旭沖他娘齜牙咧嘴地笑笑,道:“祖父,您怎么知道我不關(guān)心生意上的事?我也沒亂跑,上次不是在碼頭,發(fā)現(xiàn)了味道很不錯的糟小魚嗎?” 不提這茬還好,周老爺子眉頭忍不住皺起來,道:“珍饗樓的廚子,還沒琢磨出糟魚的做法嗎?還自詡是天下名廚呢,還不如一個鄉(xiāng)下丫頭!” “祖父息怒,并非珍饗樓的廚子徒負虛名,只不過廚藝一道,失之毫厘謬以千里。那糟魚估計是人家祖上穿的獨門秘方,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仿效出來的?!贝髮O子周子方很乖覺地勸道。 周子旭也附和著:“是啊,是?。≡俚鹊葐h,如果真做不出來,我再跑一趟,向那小姑娘買了做糟魚的方子就是了?!?/br> 周老太太心疼孫子,點頭道:“旭兒說的是!家宴不談生意,都吃飯吧……” 周子旭忙獻寶似的拍拍手中的咸菜壇子,耍寶似的湊到祖母面前,擠眉弄眼地道:“奶奶最心疼孫兒了!孫兒也心疼您,知道您這幾天胃口不好,特地親自買來了開胃的小菜。您嘗嘗,孫兒一路都是親手捧著過來的呢!” 周老太太看著孫兒的笑臉,心情就舒坦了許多,像小時候一樣,輕輕撫摸著他的腦袋,道:“還是我們旭兒孝順。青蓮,去廚房把小菜調(diào)一調(diào)拌一拌,大家一起嘗嘗?!?/br> 周子旭的娘二夫人蔣氏,寵溺地瞪了兒子一眼,嗔道:“你在老太太面前夸了???,待會兒不合胃口,看你怎么收場!” 周子旭在娘親下首坐下,撒嬌似的抱著她的胳膊,甩了甩道:“娘,別人也就算了,您怎么也得幫兒子充充面子,再不好吃也多嘗幾口??!” 周老太太指著他,呵呵笑道:“你這猴崽子……就沖你這孝心,祖母也幫你做面子,多吃幾口……” 一盤甜脆小蘿卜,一盤香辣的酒豆,放在水晶器皿中,用香油調(diào)味,擺成精致的花樣端了上來,酸酸甜甜的味道撲鼻而來,讓人一看就胃口大增。 周老太太的大丫鬟紫棠,用象牙筷幫她夾了一片蘿卜干,放進粥碗中。精品香稻細細熬煮成的香濃的粥,配上甜脆可口,又帶著微辣的脆蘿卜,入口后的口感讓老太太眼睛一亮。 “怎么樣?奶奶,味道如何?”孫子輩中,就周子旭一人親昵地稱呼老太太“奶奶”,其他人都拘謹?shù)靡浴白婺浮毕喾Q。 周老太太細細地咀嚼著,品味著粥和甜脆蘿卜帶來的不一樣的口感。良久,才在孫子期待的眼神中,緩緩點點頭,道:“不錯,不錯!我們家旭兒的眼光,奶奶還能不相信嗎?” —————————— 謝謝小花打賞的紅包。 第一百零二章 偷工 說著,不用丫頭伺候,自己拿起筷子,夾了脆蘿卜,放入碗中……不知不覺,一碗濃粥入腹,她還覺得意猶未盡,又讓丫頭給盛了一碗。桌子上的其他菜,也嘗了幾口。不過,用得最多的,還是甜脆可口的脆蘿卜。 周老太爺卻對酒豆情有獨鐘。老爺子每日喜歡小酌幾杯,酒豆中淡淡的酒香,和微微的辣,刺激著他的味蕾,讓他欲罷不能。 家里的其他人,對這兩樣小菜也贊不絕口。周子旭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突然想起那個衣衫破舊,卻比富家千金還要耀眼的小姑娘說的話,對周老太爺?shù)溃骸白娓?,這小菜還算可口吧?” 周老太爺拿起一個小饅頭,夾了一筷子酒豆放上面,啊嗚咬了一口,瞇著眼睛道:“尚可……” “祖父,如果在珍饗樓上涼菜的時候,附贈幾小盤這樣的精致小菜,您說客人會不會喜歡呢?”在醬菜店時,小姑娘隨口這么一句話,讓生在商賈之家的他,心有所觸。 周老太爺瞇著的眼睛驟然圓睜,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撫著下巴上的胡須,點頭欣慰地道:“旭兒,祖父果然沒有看錯你。你還真隨了老二啊……這個辦法可行,就交給你去辦吧!” 周子方桌子下的手攥得鐵緊,指甲嵌進rou中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臉上還要拼命維持淡淡的笑:“祖父,旭弟這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哪!咱們周家人的血脈中,流著一樣的血。” 他的心中卻暗恨不已,自己無論多努力,無論做了多少漂亮生意,在祖父的心中,卻抵不過嫡子嫡孫的地位。 祖父口中雖然夸贊他有生意頭腦,有從商的天分,卻只分給他一些小打小鬧的生意。周子旭不過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提了一個中規(guī)中矩的建議,祖父卻打算把周家的生意,變相地教給他料理。怎么能叫他心服? 唐古首富周家,有人歡喜有人愁。小草卻一如既往地做鹵菜,賣鹵菜,一家人忙得充實而有奔頭。 自從張氏來鬧著拿走了鹵菜的方子之后,第二天就跑到集市上,買了一個大豬頭,硬是讓人家搭了一副豬大腸和豬肚,自己回家開始收拾起來。 豬大腸和豬肚又臟又臭,張氏自然不愿意自己親手侍弄,她又以女兒待嫁繡嫁妝不能粗了手為由,這個任務自然就落到了李氏的頭上。 李氏這個人,好吃懶惰嘴又碎,哪是干事的人?如果賣到的錢,能落到她口袋里還好,可家里所有收入,都是婆婆掌著的,她就更沒動力了。 捏著鼻子,用水沖了大腸里的污穢物,用清水隨便漂洗幾遍了事。豬頭上的毛,也沒弄干凈,耳毛等雜物也都沒清理,就直接放鍋里煮了。 在鹵制的過程中,張氏心疼香料放得多費錢,每樣都減半,貴的甚至直接省了。這樣一來,味道上又打了幾分折扣。 鹵制出來的豬頭rou和大腸,聞著就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更別說吃了!飯桌上端了一盤鹵好的豬頭rou,老余頭嘗都沒嘗就拍著桌子,吼道:“這是人吃的嗎?趕緊端了能扔多遠扔多遠!這味道,還讓人吃飯不?” 好容易回趟家的老三余波,被鹵豬頭的味道熏得干嘔幾下,連每天給他加餐的雞蛋也不吃了,扔了筷子回屋把門摔得震天響。小姑余彩蝶則抓了一根蘿卜干和餅子,到院子里坐下吃著。 只有黑子好像嗅覺和味覺都出了障礙似的,加了塊肥肥的豬頭rou,大口大口吃得噴香。如果小草在的話,一定會暗笑:這傻小子,只要是rou,哪怕比大糞還臭,都能吃下去! 買豬頭可是花了十文錢的,再加上各種調(diào)料,二三十文出去了。要是把這些給扔了,豈不是花出去的錢都打了水漂? 張氏才不管這些,下午的時候,早早就把鹵好的豬頭和大腸裝進籃子,拉了李氏作伴,往碼頭去了。 “一文錢rou菜!正宗余家鹵菜!好吃又便宜……大兄弟,買一份嘗嘗唄!”李氏在張氏的一再示意下,擠出滿臉的笑,大聲地吆喝著,心里卻是萬般不愿。 說也巧,今天孫工頭手下的活不多,碼頭工早早就來等著小草的一文錢鹵菜。聽李氏這么一吆喝,便紛紛圍了過來。 老郝照舊掏了兩文錢,遞過來,隨口道:“給我來兩份糟魚……今天小草怎么沒來???” 糟魚?李氏臉上的笑僵了僵。張氏卻快手快腳地收了錢,道:“你說我那孫女??!她今天有事……大兄弟,今天沒弄糟魚,有豬頭rou和大腸,要不要?” “要,要!就要兩份豬頭rou,要拱嘴多一些的。”豬頭rou是老郝的最愛,往常下午都是賣糟魚的,今天能買到豬頭rou,讓他很是驚喜。 接過張氏遞過來的油紙包,老郝在手中掂量幾下,心中嘀咕著:今天鹵菜的分量,似乎比平時少了些。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這么好吃的rou菜,才一文錢而已,少點就少點了…… 老郝迫不及待地打開油紙包,卻不是平時的濃香,一股說不出的怪味撲鼻而來。他皺了皺眉頭,用手拈起一塊,發(fā)現(xiàn)上面的豬毛耀武揚威似的豎著。 小草的一文錢rou菜,不但香味撲鼻,味道極佳,關(guān)鍵是收拾得干凈。這會兒,就是傻子也發(fā)現(xiàn)鹵菜不對勁兒了。 老郝拿著豬頭rou,重新擠進人群,拎著上面的毛,在張氏面前晃了晃,道:“這位嬸子,你確定這是小草親手鹵制的豬頭rou?” “當……當然了!這幾根毛可能是收拾得不仔細,沒看到……大兄弟,我?guī)湍銚Q一份……”張氏僵著臉賠笑道。 老郝見她支支吾吾,心知其中必有蹊蹺,便把那塊rou重新放回紙包內(nèi),重新塞回張氏的手中,道:“你自己聞聞這味道!小草的一文錢rou菜,一打開油紙包,香味撲鼻。你的呢,差點沒把我惡心得吐出來。這絕對不是小草的手藝!……這菜我不要了,退錢,退錢!” 張氏就一貔貅,是只進不出的主兒,要她退錢,沒門!她臉一寒,把紙包推回去,尖聲叫道:“你這都吃過了,還要退錢!當我老婦人好欺負不成!” 這時候,她已經(jīng)賣出十幾份了,圍過來的其他人見勢不對,便收起手中的銅板,站在一旁觀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