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節(jié)
“你到底是誰?”袁公公眼中只有那個盛放仙丹的玉瓶,似乎忽略了小補天石隨著金光離奇出現(xiàn)這件事。 【本仙是誰,沒有告訴你的必要!!】把它主人傷得這么慘,差點連命都沒了,睚眥必報的小補天石,怎么可能留他在世上?一個必死之人,沒有知曉它身份的必要。 本仙?對??!剛剛明明是一道金光閃現(xiàn),這少年才出現(xiàn)的。還有這地宮層層關卡,層層機關,層層厚重的墻壁,他都輕松地突破進來。難道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他手中拿的……就是仙丹了? 袁公公想要長生的執(zhí)念,已經(jīng)蒙蔽了他的理智,竟然敢在小補天石面前,上手去搶它手中的藥瓶。 【死開?。 恳坏澜鸸忾W過,袁公公伸過來的手,瞬間斷落在地上。片刻過后,凄厲的慘叫聲響起。 “好吵——”本來已經(jīng)沒有了氣息的余小草,此時突然輕輕皺了皺眉頭,發(fā)出一聲微弱的呻.吟。 而陳家的庫房外面,朱俊陽、蘇然帶著官兵破門而入。聽到這慘烈的叫聲,朱俊陽臉色一變,從小補天石留下的破洞中一躍而入。地宮中,黑衣人如泉水般涌出,朱俊陽想起梧桐的哭訴,手中的劍成了奪命的使者,大殺四方。 蘇然劍舞得像密不透風的狂風驟雨,溫潤的臉被寒霜所覆蓋,仿佛追魂的白無常一般。他沖著朱俊陽吼了一嗓子:“這里有我攔著,你去尋小草丫頭??!” 朱俊陽砍下了一個黑衣人的腦袋,又刺穿了另一位的心臟,聞言,他抽身而出,朝著破碎的墻壁,極速而去。他的身后,幾名暗衛(wèi)攔住了想要糾纏他的黑衣人。 等他突破了一層又一層的防線,來到梧桐所說的煉丹房的時候。一股nongnong的血腥之氣撲面而來,慘叫聲一點點微弱下去。朱俊陽心中一突,生怕看到什么令他絕望的場面。 【嘖!都說這男人不靠譜吧?等他來到,你魂都不知道飛哪兒去了?。∥铱茨氵€是早點把他給蹬了,本仙給你找個更好的!】小補天石扶著余小草,一臉嫌棄地看著進來的朱俊陽。 地上,兩條胳膊和兩條腿,已經(jīng)跟身體分家的袁公公,血噴了一地。他在地上哀嚎著,蠕動著。他心心念念的延壽丹,距他不過一米的位置,雪白的丹藥上,沾了一層暗紅色的鮮血,閃著妖艷的光澤。 “我沒事……”余小草在鬼門關轉悠了一圈,魂兒又被拉了回來。此時,看到為她一身浴血的男人,她蒼白的臉上現(xiàn)出一抹笑容——還能再見到他,真好…… 看到小丫頭瘦了一圈的小臉,慘白慘白的,嘴角已經(jīng)干涸的鮮血顯得那么刺目,那虛弱的笑容仿佛隨時都會消散一般。朱俊陽的心,好像被誰用大手揪住一般,疼得如此刻骨銘心。 朱俊陽鼻子一酸,朝著小丫頭伸出手去:“我來遲了……” “不遲,只要能夠再見到你,永遠都不遲!因為,我知道我的蓋世英雄,會踏著七彩祥云,來救我于水火之中。朱俊陽,你就是我的蓋世英雄!”余小草把手放到男人guntang的手心中,眼中喜悅的淚水為之滾落。 【切……rou麻不rou麻?】小補天石被喂了一嘴的狗糧,不雅地翻了個大白眼。 朱俊陽沒有理睬他,像捧著易碎的珍寶一般,小心地托著小草沾著血跡的小手,緩緩地握在手心,深深地凝望著:“讓你受苦了,我……”說到這里,他的聲音哽咽了。 “不怪你,是我沒聽你的話,輕信了別人,離開了別院。我以后都會乖乖的,不讓你擔心……”經(jīng)歷過這次磨難,小草明白了只有在男人身邊,她才是安全的。沒有他為自己撐起一片天,她身邊危機重重,寸步難行。 “傷哪兒了?梧桐說你被那廝打了一掌,還吐了血。藥王谷的少谷主在別院呢,讓他給你看看?!敝炜£栆娦⊙绢^說這些的時候,小心翼翼的,這丫頭一定被嚇壞了吧。小丫頭從小到大,從未面臨過如此兇險的境地,不會留下什么心理陰影吧? 他想把小丫頭摟進懷中,好好安撫一番。又怕她身上的傷勢,因為他的冒昧而加重,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待她才好。只有足夠珍視,才會如此無措。 第七百零七章 人彘 余小草摸摸胸口,只覺得皮rou鈍鈍的疼,內(nèi)腑中好像火燒刀砍般的疼痛,早已消失無蹤。再往下摸,摸到肋骨處的時候,小臉頓時皺成一團。特么的,好疼?。?! “疼!肋骨好像斷了?!本К摰臏I花蘊滿她的大眼,小鹿斑比般可愛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朱俊陽的模樣,讓他心疼不已。 “別亂動!侯曉亮,死哪兒去了?拆個門板過來??!”朱俊陽沖著外面大吼一聲。他現(xiàn)在不知道小草傷得情況,怕隨意地移動她,會讓斷裂的肋骨,給她脆弱的身體造成二次傷害。 “不……可能!她明明已經(jīng)斷氣了,已經(jīng)死了的人,怎么可能又活過來?除非……她身上有能夠起死回生的仙丹。哈哈……如果世人都知道,旭王妃身上有長生不死的仙丹,不知道你這個殺神還能不能護得住她!”被削成人棍的袁公公,滿臉鮮血,面目猙獰,好似地獄里爬出的厲鬼,臨死也要拽個墊背的。 朱俊陽冰冷如霜的目光,冷冷地看著袁公公,冷哼一聲道:“仙丹?你這老雜毛死前出現(xiàn)幻覺了吧?本王的王妃,不過是肋骨斷裂,疼得閉過氣去了,何來起死回生?老雜毛,你若是敢正面對上本王,本王還敬你是條漢子,給你個痛快??墒?,你千不該萬不該,對本王的王妃下手。本王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著,他捏開袁公公的嘴巴,把里面的舌頭硬生生拔了出來,又戳瞎了對方那雙快要瞪出來的眼睛,給斷掉的四肢傷口處止了血。對扛著門板進來的侯曉亮說: “帶到暗衛(wèi)的刑堂,好生伺候著。每天用利刃在他身上削上一百刀,再用涮鍋涮熟了喂他吃下去。傷口一定記得用鹽水給他消毒,免得感染一命嗚呼。這是續(xù)命丹,要削夠百日,百日之前,千萬別讓他死嘍!” “嘔——”干嘔的聲音傳進他的耳中,朱俊陽臉色一變,暗自懊惱自己竟然在小丫頭面前吩咐如此殘忍的刑罰。小丫頭那么純真善良,會不會覺得他很可怕? “你……”朱俊陽不敢輕易上前,怕更加引起她的反感,小心地看向她,發(fā)現(xiàn)小丫頭捂著胸口,一副想吐吐不出來的模樣。再加上肋骨的疼痛,小草本來沒什么血色的臉更白了。 余小草見自家男人一臉擔憂和忐忑,沒來得及細想,就沒好氣地沖他道:“還不趕緊把我弄出去,這里的血腥之氣太濃,我都快要窒息了!” 朱俊陽見她明澈的眼睛中,并無恐懼和厭惡的神色,心放下了大半。他把自己的外衣脫下,鋪在門板上,這才走過去,彎腰把她小心地抱起,又輕輕地放下。 “侯曉亮,你抬著后面。小心點兒,別顛著王妃!”他親自抬著門板的一邊兒,每一步走得都那么平穩(wěn)。小草一點都感覺不到門板的浮動。 “等一下!”余小草突然想到春華為了救她,還生死未知呢,忙道,“春華受傷了,看看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朱俊陽沖著旁邊唯一空著手的小補天石,抬了抬下巴,道:“小湯圓,你去看看她,如果還有氣,就給她服一粒九轉金丹。” 【誰允許你叫本仙小湯圓的?本仙豈是你等凡人能使喚的?哼,無能又愚蠢的人類,連自己的媳婦都護不好,還妄稱大明第一高手!】小補天石對這個名字很不感冒。它以貓兒的形態(tài)出現(xiàn)時,這個名字還勉強算得上可愛??墒牵y家現(xiàn)在是偏偏美少年,怎么能用如此低劣的稱呼呢? 余小草見自家男人臉色一變,知道小補天石戳疼了他的痛處,忙道:“好啦,好啦!偉大的仙石大人,你就紆尊降貴,幫忙救治一下春華那丫頭,看在她平時對小金貓還算不錯的份上。” 小補天石幻化的小金貓兒,個頭小小,顏色鮮亮,又圓滾滾的,偏偏態(tài)度又很傲嬌,那種反差萌收服了她手下一幫丫鬟們的心,有事沒事總愛逗弄逗弄它,有什么好吃的,都想著給它留上一份。雖然,小補天石對這些凡間的食物,并不感冒! 整天拿一雙手擼貓,也算對它不錯?小補天石齜齜牙,不過還是過去查看了春華的傷勢。傷勢不輕,但萬幸還有呼吸。小草身上的九轉金丹被袁公公這個老雜毛搜走了,好在朱俊陽被小媳婦勒令隨身攜帶著各種內(nèi)傷外傷的丹藥。取了一顆給春華服下,小補天石絲毫不憐香惜玉地拎著春華的后衣領,把人給提溜出去了。 這時候,地宮中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接近尾聲。袁公公的勢力雖然發(fā)展得不錯,可大多數(shù)人手都分散出去了,地宮中只留下一小部分。其中大多數(shù)身手一般,范大人手下的官兵足以應付。那些棘手的,都被蘇然和暗衛(wèi)們給解決了。 溟辛背著一個渾身染血的身影出來,看似平靜的語調(diào)中,增添了幾分生硬:“主子,溟癸他被那老雜毛施以酷刑,快要不行了……” 原來,溟癸跟蹤偽裝成陳家商隊的袁公公等人來到陳家倉庫后,被袁公公這老雜毛發(fā)現(xiàn),寡不敵眾被擒了下來。袁公公想從他口中獲取靖王府暗衛(wèi)的消息。不過,溟癸身為暗衛(wèi)的十大首領之一,怎么可能會把自家消息透露出去?哪怕承受了非人的折磨,他依然咬緊牙關,一言不發(fā)。 朱俊陽見他胳膊腿都像沒有骨頭似的,軟綿綿地垂下來,知道他四肢的骨頭都被敲碎了,即使救回來,估計也成了一個廢人了。 “圓子,給他一粒九轉金丹,把他送同仁堂讓大夫給他接骨,等回去我煉制出續(xù)骨膏,或許他還能站起來……”只不過,想回到暗衛(wèi)卻是不行了。余小草的神色有些黯然。 小補天石從玉瓶中倒出一粒九轉金丹,扔給溟辛,對余小草道:【你怎么知道女媧娘娘給我起的名字?】 沒錯,圓子是女媧娘娘對剛剛開啟靈智的小補天石的昵稱。它一直很喜歡這個稱呼,雖然“圓子”這個名字并不是那么高大上。 “你很久很久以前,不是跟我說過嗎?沒想到神仙也那么健忘。”余小草無力地躺在門板上,小腹處微微抽痛著。奇怪,她明明被一掌擊在胸口,肚子怎么會疼起來?難道傷痛還會轉移的? 小補天石撇了撇嘴,嘴角還是抑制不住地往上勾起,這個人類主人還是挺重視它的嘛,剛來這會兒說的話,她還記得呢! “小姐!小姐……嗚嗚嗚嗚……”出去報信的梧桐,直到陳家和地宮的事告一段落后,才被允許進入。她一進來,就看到躺在門板上虛弱無力的主子,眼淚像下雨似的,嘩嘩地流個不停。 本來閉著眼睛養(yǎng)神的小草,臉上滴了好幾滴眼淚后,不得不睜開眼睛,無奈地道:“梧桐,我好著呢!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夠埋汰的了,不要再用眼淚給我洗臉了,成嗎?” “主子,您沒事了?太好了!奴婢好怕……如果您有什么不測,奴婢還有什么顏面活在世上,嗚嗚嗚……”梧桐想到主子重傷后,依然強自支撐著,還為她爭取逃生的機會,眼淚就怎么也停不下來。她想好了,誰都不能分開她跟小姐,她的命是小姐的,她要永遠守在小姐的身邊! 侯曉亮:……(到手的媳婦,又飛走了?想娶個媳婦,怎么這么難啊?。?/br> 余小草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及時告訴了王爺,王爺也及時地趕到,救下了我!我已經(jīng)服下了九轉金丹,內(nèi)傷已經(jīng)全好了,只剩下些皮外傷,養(yǎng)幾天就沒事了。別哭了,哭得我的傷都疼得更厲害了。” 侯曉亮看著未來媳婦哭得紅腫不堪的眼睛,心疼地道:“女主子說得對,快別哭了,小心哭壞了眼睛。王妃還需要你照顧呢!” “你說得對!”梧桐用袖子抹了抹臉上眼淚,終于止住了哭泣,“這次只春華和我兩個人跟著出來,春華又受傷了,主子身邊就我一個人使喚了。我要好好的,才能更好的伺候主子……你專心點兒,別顛著主子!” 余小草很快被抬到了同仁堂,坐診的是她的大熟人——孫大夫。孫大夫本來窩在唐古小鎮(zhèn)上,不被家族所重視。后來,因著小草出神入化的制藥術,給同仁堂增添的生機。 同仁堂因為一開始獨家銷售余家的藥丸和藥液,一躍成為醫(yī)藥界的領軍人物,連帶著其他藥品的銷量也增加了一倍不止。而孫大夫也因此從唐古小鎮(zhèn)調(diào)任到金陵的江南同仁堂總鋪,成為炙手可熱的坐診大夫。他的醫(yī)術,也漸漸被家族承認,成為金陵赫赫有名的杏林高手。 “喲!丫頭,你這是怎么了?”孫大夫看到老熟人,一陣驚愕過后,忍不住感嘆:他跟余家的淵源,即使離了上千里地,依然剪不斷啊。 唐古的時候,他幫小草丫頭調(diào)養(yǎng)胎里帶的弱癥,幫她娘調(diào)養(yǎng)虛弱的身子,替她爹治療被熊瞎子咬傷的腿,還把余航從鬼門關給拽回來。這到了金陵了,怎么還能遇上這丫頭? 第七百零八章 懷崽兒? “孫爺爺,我的肋骨好像裂了。又要麻煩孫爺爺您了!”余小草露出一個可憐巴巴的笑容,慘白的小臉,讓人陣陣心疼。 孫大夫細細地幫她檢查了一遍,欲言又止地道:“你這肋骨上的傷,倒是沒什么,喝上幾劑藥,再敷幾貼續(xù)骨膏,養(yǎng)上一段時間,便無礙了,只是……” 看到孫大夫遲疑的神態(tài),吞吞吐吐的言辭,朱俊陽心中一滯,握著小草的手微微一緊,追問道:“是不是丫頭的身體有什么問題?孫大夫但說無妨!只要有治療之法,再艱難本王也一定能達成……” 孫大夫沖他擺了擺手,嘆了口氣,道:“王妃的身體無礙,只不過……” “不過什么?孫大夫您快說??!”梧桐也急得差點沒伸手抓住孫大夫的肩膀使勁地搖晃了。這人什么毛病,總是說半句留半句的。 朱俊陽關切的目光,好像有實質(zhì)般,炙烤著他的身心。孫大夫硬著頭皮,頂著壓力,遲疑著開口道:“日子尚淺,老夫也不能確定。要想確診的話,估計還得等上十天半個月的?!?/br> 【切!這老家伙支支吾吾的,有什么不好說的?不就是主人你懷崽兒了嗎?還沒一顆小豆芽大,柔弱得隨時就會消失似的,難怪這庸醫(yī)不敢確認呢!】小補天石手臂交錯著抱在胸前,看著孫老大夫不爽快的模樣,真替他捉急! “什么?我……我懷孕了?!”余小草“聽”到小補天石的話語,登時僵住了。算一算,成親都快半年了,又沒做什么避孕的措施,兩個同樣健康的夫妻,懷孕了也是正常的??墒牵龥]想到,孩子會在這的情況下,給他們帶來驚喜和驚嚇! 朱俊陽本來擔心和焦急的表情凝在了臉上,最后變成木然的空白。懷……懷孕了?他要當?shù)??他深愛的人,要幫他生娃了?!再過九個月,就有個白白嫩嫩的小包子,叫他爹了?(你想多了,剛生下的嬰兒會叫爹,豈不成了怪物?) 傻乎乎的笑容,出現(xiàn)在他的臉上。突然,笑容驀地消失了,一抹憂慮和驚慌出現(xiàn)在他的臉上:“孫大夫,我媳婦她……被壞人擄去,又被武功高強的家伙拍了一掌,受了嚴重的內(nèi)傷和外傷……會不會對孩子有影響?” “什么?”孫大夫臉上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他的手指再次搭上了小草的脈,仔細地辨認過后,才斟酌著開口道,“王爺,你說的內(nèi)傷,草民才疏學淺,并未診出。至于肋骨的傷,屬于閉合性的,照我方才所說的養(yǎng)著就行。只不過,藥方要斟酌著來,畢竟是藥三分毒,得選擇藥性溫和的,對胎兒影響小的。那樣一來,愈合的時間會拉長,王妃可能要多遭些日子的罪?!?/br> “那……如果現(xiàn)在流掉這個孩子的話,對王妃的身體有沒有影響?”一聽媳婦要多在床上躺一兩個月,多遭很多罪,朱俊陽忍痛問道。 “姓朱的,你什么意思?這可是你親生的骨rou,你也下得去手?你太冷血了!!”余小草當場就炸毛了,如果不是肋骨疼得厲害,她能跳起來撓他一個大花臉!誰給他的權利掌握她孩子的命運? 朱俊陽見她觸碰了傷口,疼得一頭冷汗,忙上前扶著她躺下,口中道:“在爺?shù)男闹校愕陌参W钪匾?,誰都比不過你,就是爺?shù)暮⒆右膊焕?。聽話,孩子還會再有的……” 余小草氣得張口在他手腕上狠狠咬下去,直到腥咸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她才松開:“滾蛋!這個孩子你這個當?shù)牟灰?,我要??!跟敢拿掉我的孩子,我跟他拼命!”此時的余小草,像只護崽兒的小獅子,惡狠狠地瞪著朱俊陽。那模樣,奶兇奶兇的。 孫大夫在一旁提醒道:“王妃,你冷靜一下。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頭三個月胎相還不穩(wěn),再加上您目前有點動胎氣,一定要小心再小心?!?/br> 余小草一聽,立刻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穩(wěn)住情緒,拉住孫大夫的衣袖,請求著:“孫爺爺,您一定要幫我保住這個孩子,拜托了!” “好,好!我去給你開劑保胎的湯藥。不過,未免藥性沖突,續(xù)骨的藥近期就不能吃了!”孫大夫算看出來了,王爺在王妃面前,不過是沒牙的老虎,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余小草把雙手覆蓋在小腹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沒關系,我只用續(xù)骨膏就行。只要能保住寶寶,一切都是值得的!” 小丫頭的身上,散發(fā)出的母性光輝,讓朱俊陽移不開視線。同時又有一點點酸意從心底里升起,他不過把她的一切都放在前面,而她的心中,他卻不是第一位的。有了寶寶,寶寶的爹就不重要了嗎? 上前一步,朱俊陽把媳婦嬌小纖瘦的身子輕輕攬在懷中,大掌覆上了那雙細嫩小巧的纖纖素手。 “走開!我和寶寶都討厭你?。 庇嘈〔菀娝辉賵猿?,心中也知道他是為了她好??墒?,還是有點不舒服。這是他和她的愛情結晶,血脈的延續(xù)。怎么能這么狠心地,去扼殺一個小生命的誕生呢? 朱俊陽摸了摸她的腦袋,好言好語地解釋道:“爺不是擔心你的身體嗎?內(nèi)傷雖說有九轉金丹治愈了,可畢竟身子虧了。再加上你的肋骨也傷了,爺怕你身子虛,對你對孩子都不好嗎?” “我本身就是個大夫,自己的身子還能不清楚?”余小草扒拉開揉著她腦袋的大手,拿后腦勺對著他,“你還不知道你錯在哪兒??!成親前,你說過,家里的小事我做主,大事咱倆商議著做主。關乎寶寶的事情,你居然不跟我商量,就擅自說出拿掉它的決定!!” “好啦,是爺?shù)腻e,行了吧?爺?shù)狼?!以后咱家大事小事,都由你做主,還不成嗎?”朱俊陽生怕小丫頭氣性大,對內(nèi)腑的傷有影響,自然什么話都順著她說。 余小草卻鼓著腮幫子,依然一臉不高興:“說得好聽!等到了事情的跟前,你又是另一副嘴臉了??!” “哪副嘴臉?不還是這副漂亮的臉嗎?”為了逗媳婦開心,堂堂旭王爺當著醫(yī)館大夫和那么多手下的面,臉都不要了。要知道,他向來最討厭別人拿他精致的容貌說事,現(xiàn)在卻厚著臉皮說自己“漂亮”,這犧牲真是有夠大的。 別人還好,看慣了這夫妻倆狂撒狗糧,總督范大人心中卻不淡定了。眼前這人是冷血又殘暴的冷面殺神嗎?活脫脫一個寵妻狂魔!原來傳言并不是空xue來風,實際上這位爺比傳言中的他有過之而無不及啊!主子爺,你的底線呢? (旭王冷漠臉:底線是什么?能吃嗎?能哄媳婦不生他氣嗎?) 余小草回頭瞪了他一眼,卻被男人瞪著無辜眼賣萌的表情,逗得差點破功。不過,她很快把勾起的嘴角收回來,不能這么輕易就放過這丫的: “我懷的是你的骨rou,你竟然狠心不要它。你說,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別的女人了?你是不是不愛我的?你是不是準備弄掉我的孩子,讓小三的私生子登堂入室?你是不是想把我氣死,然后把小三扶正?哼!旭王殿下,別那么大費周章。我自請下堂,給小三騰位置,還不行嗎?” “噗——咳咳咳……”本來看著威風凜凜的旭王,在小草丫頭面前低聲下氣賠不是的樣子,心情很爽的蘇然,聽到這里實在忍不住了——這丫頭,胡攪蠻纏的功力又提升了。原諒他,實在沒忍住。因為此時旭王的表情太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