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的確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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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京墨盤腿坐在軟墊上,整個身子懶洋洋的撐住矮桌,兩只手指提著白瓷的酒杯,漫不進心的打圈晃悠著。 “你讓我留意崇明?”他挑眉盯著眼前的人,“奇怪,你那么討厭我,為什么還要特意幫我留意這些?” “為了衛(wèi)鴻投資在你身上的錢,我估計你連收購騰飛的錢也是跟他借的吧?” 洛笑笑不耐煩的耷拉下眼眉,“雖然我不清楚你們之間的事情,但他既然幫你了,就說明其中一定有利可圖,我沒理由讓他的錢打水漂?!?/br> 如果秦京墨能掌握幕府的大權,那天均在c國的地產(chǎn)項目應該都能獲批,這確實值得衛(wèi)鴻冒險賭一把。 “那你是小看衛(wèi)鴻了,”秦京墨放下酒杯,笑著蹙起了眉頭,“這跟利益可沒關系,男人的友誼不是你一個女人能理解的?!?/br> 洛笑笑翻了個白眼,雙手環(huán)在胸前靜靜打量著他,“是啊,像你這樣毫無計劃,只想著空手套白狼的友誼,我確實很難理解。” 被鄙視了的男人笑容微沉,兩人的目光交錯,頓生出一股火藥味。 “如果你不是衛(wèi)鴻的女人,”秦京墨冷笑著直起了身子,“我一定會好好教教你怎么說人話?!?/br> 洛笑笑瞧著他,不由眉頭輕挑,見識過秦瑞霄的氣場之后,她就開始覺得秦京墨像是故意模仿哥哥的小孩子。 這該不會又是個兄控吧? 她蹙眉在心里嘀咕了一陣,最終還是決定不去深究,畢竟這種好奇心對她完全沒有好處。 “我要說的就那么多了,往后在別人面前,麻煩你當沒認識過我。” 洛笑笑站起身來,邊說邊走向門口,“既然跟朋友借了那么多錢,就好歹拿出點潛力股的氣魄,把你父親留給你的東西搶回來。” 原本神色慵懶的男人聽到這話,猛的抬眸望向了她,如鷹隼般的目光,似乎是要將人活活盯出個窟窿。 “不是衛(wèi)鴻告訴我的?!?/br> 洛笑笑站在門邊,扶著木格窗聳了聳肩,“我只是順著邏輯猜到了而已,秦瑞霄掌著實權,如果你父親屬意他繼承家主根本沒必要藏遺書,所以他選的人,是你。” 的確,就是因為這一點,他和秦瑞霄才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秦京墨瞧著走出房間的洛笑笑,忽然輕哼著笑了起來,他現(xiàn)在好像有些明白衛(wèi)鴻喜歡她的原因了。 敞開一側的和室內(nèi),數(shù)臺攝像機正對著室內(nèi)的兩個男人閃著紅光。 穿著寬大僧袍的男人跪坐在軟墊上,手里握著竹水勺將滾沸的清水從壺中舀入茶碗,纖長有力的手指挽過袖沿,拿起茶筅沿著碗邊有力的攪動起來。 他對面華服的少年眉宇間染著愁緒,似乎是有話要說,卻又不好意思打斷。 直至男人結束一整套充滿儀式感的步驟,將泛著熱氣的茶碗擺到了少年的面前,他才終于鼓起了勇氣。 “父皇已至病危,朝中風云詭變,兄長聯(lián)合黨羽大有奪位之勢,我只求檐下安生,可如今形式所迫,坊主認為,我當如何?” 男人只是淺笑著抬手示意他喝茶,并未有言語。 “坊主,此時情急,望您能明示?!鄙倌昃o皺著眉頭,跪坐著一躬到地。 “茶味本苦澀,何以回甘?”男人將茶碗往他的手邊推了推,“殿下品茶有道,應當知道其中緣故?!?/br> 少年疑惑的抬眸瞧他,坐直身子捧起了面前的茶碗。 “茶味苦澀,但其香醉人,久品自有回甘?!?/br> 他忽然頓了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驚訝的對了男人的視線,“坊主的意思是,讓我用表象迷惑兄長得一時安生?” 男人笑著瞇起了眼睛,“茶久品自有回甘,可殿下手中的茶,何故只得久苦?” 少年的瞳孔猛然放大,在一片死寂中,兩人就那么對望著,一人笑面如常,一人蹙眉沉思。 許久,少年像是下定決心般喝下了手中的茶,扭頭望向庭前的松柏,“既已至苦竭,自當有回甘。” “Cut!”坐在監(jiān)視器前的堂本靜站起來,一臉驚喜的鼓掌稱贊,“就是這個感覺沒錯,牧先生您先到旁邊休息一下,燈光,再給許凱補一個近景?!?/br> 瞧著堂本靜滿意的表情,站在一旁的洛笑笑總算松了口氣,看來影帝終歸是影帝,這下釋空的角色是穩(wěn)了。 趁著化妝師湊上去補妝的空檔,洛笑笑忙上前給他遞了瓶水。 “今天表現(xiàn)的超贊,”洛笑笑沖他比了個大拇指,“讓周晨帶你去側緣休息一下吧,我給凱凱送個水?!?/br> 說著話洛笑笑就繞開了牧遠,可沒成想,男人卻忽然拽住了她的手腕,“和我聊聊?!?/br> “我問過卓冉了,可我還是想不明白你為什么會選擇我哥?!?/br> 牧遠拽著洛笑笑到了一處僻靜的長廊,滿臉鄭重的問道:“明明蘇錦城有其他的辦法,可你還是跟我哥結婚,這不像你的作風,所以中間一定發(fā)生過什么事情吧?” 不得不說,牧遠的直覺在她身上一直都很準,許多事情不用說,他都能猜出來。 “是因為你家里的人,對嗎?”牧遠蹙著眉頭,他能想到的原因也只有這個了。 洛笑笑沒有說話,只是不置可否的瞥開了視線,牧遠扶住她的肩膀,低聲道:“如果是因為一時沖動,你們可以離婚的。” “不是一時沖動,”洛笑笑無奈的推開了他的手,“我很少做沖動的決定?!?/br> 瞧著男人發(fā)愣的眼神,洛笑笑不由在心中糾結起來,她如果再刺激牧遠一次,會不會影響他演戲呢? 就在兩人間的氣氛逐漸凝固下來的時候,站在長廊拐角的男人緩步走了出來,一股陰風隨著男人的靠近竄入了洛笑笑的后領,她一個激靈轉過頭,正巧就對上了那人的目光。 那雙能看的人雞皮疙瘩矗立的眼睛,讓洛笑笑迅速轉回了腦袋。 還真怕什么來什么,秦瑞霄不去找自家老爺子留下來的遺書,跑來這兒聽哪門子的墻角啊…… “牧遠?”他略顯粗糙的嗓音劃過兩人的耳蝸,“牧長青的兒子?” 洛笑笑打量著牧遠臉上審視的表情,顯然,他并不認識秦瑞霄。 那如惡魔般的男人在她和牧遠之間來回掃了一眼,隨即低笑一聲,徑直從二人中間走了過去。 “你是什么人?為什么會知道我父親的名字?” 原本都松了一口氣的洛笑笑因為牧遠的追問,又一次屏住了呼吸。 大哥,人家都要走了你就不要上趕著去招惹他了好嗎?! 秦瑞霄停住腳步,微微側過腦袋,被大片眼白包圍的瞳孔半遮在眼眸之下,顯露出一絲嘲諷。 “他和衛(wèi)鴻認識,”洛笑笑趕忙拽住牧遠的袖沿,“應該是很久以前的朋友,所以知道你們的事情。” 感受到男人的目光逐漸移向自己,洛笑笑不由生生咽了口唾沫。 如果上天再給她一個機會,她寧可不聽衛(wèi)鴻說那些八卦,至少不聽,她就不會每次都被秦瑞霄的眼神嚇到腿軟。 “因為我們還要拍戲,就先告辭了?!?/br> 她墊起腳尖,伸手一把壓住身旁人的腦袋,兩人齊齊給秦瑞霄鞠了個躬,隨即也不等秦瑞霄反應,她便拽著牧遠轉身頭也不回的往另一處庭院走去。 不過,說是走,其實用逃跑會更貼切一些。 站在原地的男人半瞇起眸子,瞧著遠去的嬌小身影,微微挑眉,這世界上怕他的人并不少,但像這個女人一樣油滑的倒是少見。 “大少爺?” 從長廊盡頭緩步走來的崇明,好奇的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卻早已瞧不見那兩人的背影,“是看到什么有趣的東西了嗎?” “有趣?”秦瑞霄哼笑一聲,回頭對上了崇明的視線,“的確很有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