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姬無朝、宋悅
跳訂太多, 被fd君攔下了喲~ “這……”她暗暗心驚于玄司北的能力, 一面把他往懷里推了推,讓他能聽到自己平穩(wěn)的心跳,就像一個平和淡然的母親,緩緩開口, “沒錯,剛才我內(nèi)急, 就叫別的攤位的老太太幫我看了一下攤子,沒想到竟然差點錯過了你?!?/br> 玄司北埋首于她的懷中,低低笑了笑:“原來如此?!彼纳碜榆涇浀?,雖然表面上看著有些掉色, 但顯然,一層層衣料都是洗過無數(shù)道的,上面帶著一種特殊植物的淡淡清香, “這么說, 這些日子來,你都住在燕都了?” 她的懷抱,莫名沖淡了他對燕國這片土地的尖銳仇恨,讓他有一刻的心安, 仿佛只要在她懷里, 整個世界都能變得寧和,化解掉他心中的殺戾。 “對……” “那你住哪兒?”玄司北半掩的眸中閃過一縷幽光。 宋悅曾說過自己是黑戶, 而真正的黑戶是無法入住棧的, 以她現(xiàn)在的余錢也不可能有宅子住……她不會傻到一個人窩在貧民窟那些沒人要的破房子里將就過夜吧? “我……”宋悅有些結(jié)巴, 答不上來,心想要不要往慘了說,住破廟。又轉(zhuǎn)念一想,今晚怕是要和他一起住,條件不能太差,于是信口胡謅,“我有個生意上的朋友,以前就相互照應(yīng)著,這次他見我獨身來燕,便騰出了個小院子……” 這完全是托了皇太后的福。姬無朝的娘給她在燕都做了個院子,只是具體原因,還沒等她說清楚,就已經(jīng)過世了。姬無朝只去過那兒一次,所以印象模模糊糊的,除了李德順會派人定期去那兒打掃,根本沒人會去住。 這個問題,算是揭過了。玄司北似乎對她的身份沒起任何懷疑,一雙眸子輕輕瞇起,總是讓她聯(lián)想起自己送他的那只溫順白兔。 宿主,其實你在他眼里,也就是只小兔子…… 宋悅:……我他干娘!我超兇的! 她忍不住把他往懷中按了按,直勾勾望著他一頭如同黑綢般的柔軟發(fā)絲。 早就想摸摸兒砸腦袋了,可惜這孩子好面子,偏偏不給她摸。現(xiàn)在正是撫摸乖兒子的好時機! 宋悅剛一伸手,猝不及防的,他突然抬眸,認(rèn)真發(fā)問:“你當(dāng)真三十三歲?” 她伸到空中的手僵住,在他冷冰冰的目光中半路折回,尬笑著:“這還能有假……”忽然瞥見他在懷中的姿勢,暗道不好,一把推開,捂著胸口,臉色黑了下來,“小小年紀(jì)不學(xué)好,你說為娘哪里?!” 一部分是給氣的,另一部分是心虛,所以才捂著胸,裝作盛怒的樣子,怕他看出端倪。 她雖然可以通過衣著打扮和化妝來盡可能的復(fù)現(xiàn)三十歲婦女的模樣,但這姬無朝的身體還是實打?qū)嵉氖畮讱q小幼苗,不知道是不是常年束胸的緣故,胸口堪比飛機場,沒有半點起伏。要不是她穿女裝的時候覺得實在不像樣,墊了幾層,估計要被當(dāng)場拆穿了。 這孩子還沒開過葷,應(yīng)該感覺不出差異。只是剛才的話,她聽了都想打人。 玄司北被她推開,眸中卻染上了些笑意。 難得看見這女人惱羞成怒的模樣。 剛才,他的確是有幾分懷疑的,但見她的反應(yīng),的確不像未經(jīng)人事的二八少女,真把他當(dāng)養(yǎng)子對待了。 …… 直到傍晚,人流逐漸變得稀少之前,玄司北都站在宋悅身邊,幫她些小忙,除了質(zhì)疑年齡、以及不承認(rèn)她的干娘身份以外,兩人的相處,十分和諧。 宋悅撐著腦袋,看著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楚國太子此時正手腳麻利的給人找錢,心下覺得有些新奇。他臉上沒有絲毫不悅,看來是真心想要幫她的忙的,她之前的一系列教育……似乎也不是全然白費。 這樣看上去,他就像是個乖寶寶,一雙澄澈無害的眸子十分吸引路人好感,說話也溫溫和和的,看不出半點戾氣,讓她再怎么想想,也無法將他和白天遇到的那個眸色冰冷的男人畫上等號。 玄司北幫忙著收攤,心情有些復(fù)雜。愈發(fā)盡心盡力,將收到的銀兩全都放入宋悅的口袋。 按照計劃,明日他就要入宮了……和宋悅在一起的日子,只剩下一個晚上。 他能為她做的,只有這些。 不是沒有想過告訴她自己的真實身份,但,他不能預(yù)估她的反應(yīng)——這樣震撼性的消息,對于一個平凡的商女來說,恐怕難以承受,更別提她還將他視為親生兒子。 宋悅享受著□□兒子伺候的待遇,有種自己苦心培養(yǎng)的小樹苗長大了的成就感,牽著他的手,兩人并排走在巷子里:“你一個人來燕都找我,也沒尋個住處……就先住我那兒吧。” 身邊的少年一襲干凈的白衣,遠(yuǎn)遠(yuǎn)看去,和她的粗布衫有些不相配。 玄司北捏著掌心的一錠金子,在想如何送出手——若說這是他掙來的,不知道缺心眼的宋悅會不會懷疑什么,但要是什么都不給,總覺得有些委屈了她。 七拐八繞之后,宋悅指了指面前的一間平平無奇的空置民宅:“到了。” 她正要拉著兒子進(jìn)門,忽然,宅門被人從里面打開,一個年輕俊美的黑衣男人,疑惑的掃了一眼她身邊的玄司北,目光緩緩落在她的臉上,閃過一絲了然,開了門:“進(jìn)?!?/br> 宋悅:??? 姬無朝的記憶里,好像沒有這號人! 如果是陌生人,一定不會這么淡定的放他們進(jìn)屋。所以這個男人肯定認(rèn)識姬無朝的真容,知道她的真實身份。而姬無朝女扮男裝之事,是連身邊的李德順都不知曉的,甚至還瞞過了太上皇。唯有姬無朝的母親知曉此事…… 再這么一想……這間宅子是她的沒錯,但是母親為她所建,所以,這個人應(yīng)當(dāng)是母親那邊最忠實的下屬,不然也不會熟悉她的原貌,并在母親死后還來打理這間無人的屋子。 她好像誤打誤撞的,撞見了個忠實隊友?! 宋悅幾乎感動得熱淚盈眶,要不是想到玄司北在場,可能當(dāng)場就要和這個黑衣男人聊起來。但現(xiàn)在,她只能禮貌性的笑笑,在玄司北看不到的角度向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別說錯話。 “李大哥,真是不好意思……這些天借住,給你添了麻煩不說,這次還帶了個小不點兒來……”她話語間故意將這些信息透露給他,輕輕垂眸。 黑衣男人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明白了她的話意,少說少錯,淡淡答了一句“無礙”,便轉(zhuǎn)身做自己的事兒了。 若不是多年的訓(xùn)練,他差點都沒認(rèn)出姬無朝的臉。明明和畫像中的一模一樣,偏偏穿了身極其不符年齡的粗布衫,還挽了個發(fā)髻,活活扮老了十歲。這次帶了個漂亮的小男孩來,是想做什么? 宮中那些傳言,他也是聽說過的,姬無朝身為皇帝,活得肆意,為何要在一個小男孩前裝模作樣?只是,這些由不得他關(guān)心。 宋悅把玄司北往臥房一塞,自己裝作放行李的樣子,提著包袱趕上了黑衣男人,把他硬生生拽到了大樹后。 她在疑惑什么,男人心下明了,也不奇怪姬無朝會是如此反應(yīng)。畢竟,她的母親從未在她耳邊提過影衛(wèi)之事。 他清了清嗓子,正打算和盤托出,忽見宋悅向他俯身,壓低聲音,劈頭蓋臉的小聲問道:“你不會是我娘給我準(zhǔn)備的影衛(wèi)吧?” “……”男人一臉震驚。 看他的反應(yīng),她差不多懂了,松開他的領(lǐng)口,輕呼一口氣:“果然還是娘知道疼人……你的名字?” “飛羽。” “影衛(wèi)一共幾個人?怎么只見你一個?” “二十人,其余……都散了。” “為什么這件事一直瞞著我?” “……”他突然看著她,沉默了。 宋悅撇了撇嘴,轉(zhuǎn)過身去,背負(fù)起雙手,漫不經(jīng)心:“你不說朕也知道……娘才是你們的主子,朕這個少主子,你們根本不放在眼里。聽到宮中傳出那樣的消息,恐怕你根本沒想過替朕效力,心灰意冷了吧?” 如果是個正常人,要輔佐一個一無是處的主子,的確夠嗆。姬無朝先前做了不少荒唐事,好在手邊沒多少權(quán)力,后果也不嚴(yán)重,比如說搶了個小白臉養(yǎng)在后宮——要是飛羽一直在她身邊,這種事肯定就不止一次了。 她能理解。 飛羽沉默了一會兒,有些羞愧的半跪下去,低下頭。卻不知一只手竟然捏住了他的下巴,強迫他抬頭看著姬無朝那雙微瞇的眼眸。這次,宋悅沒有絲毫掩藏,直視著他的眼睛:“朕能理解,這不怪你,以前的事,既往不咎。如果你也不想留,那朕就放你自由。” “我……”飛羽原本是想走,但看著她與主子極其相似的臉龐,又猶豫了。 再怎么說,她也是主子的骨rou,就算做了傷天害理之事…… “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彼螑傠p手交握在身后,一步步走出月門,那纖細(xì)的身影,竟把一身再普通不過的粗布衫穿出了幾分龍袍的氣勢,讓跪在地上的飛羽呆了呆。 這是他少數(shù)幾次見姬無朝的面,近距離的接觸下,似乎……和印象中的有些出入…… 宋悅沉著臉走進(jìn)自己的院子,腦中思緒紛亂,進(jìn)屋之后,盯著燭臺發(fā)了會兒愣。 飛羽腳步極其輕盈,幾乎是初見的時候她就能猜出來,他輕功絕對是頂尖的。她是要做一代女帝的人,放著他這么好的資源不用,浪費??? 但剛才……她也不知道怎么的,見他眸中的灰暗絕望,忽然就不想費盡心機強迫他為自己做事了。影衛(wèi)小時候的生活本來就又苦又單調(diào),讓他們就這么散了,各自娶妻生子享受生活,也算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