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黃粱一夢
跳訂太多, 被fd君攔下了喲~ 宋悅懷著做賊心虛的尷尬心情,清了清嗓子,站起身來。可就在這時,只聽“咔噠”一聲,似乎是機關(guān)內(nèi)部被激活, 床身一震, 緩緩移開。 地板打開了個口子,從她的角度, 還隱約可見通向下的階梯。 “……”宋悅傻眼。 剛才,她正好按在了開關(guān)上? 這就非常的尷尬了! 飛羽看著徐徐打開的密道入口,嘴唇動了動, 似乎也有些不知所措。他如何都想不到, 少主子竟然能發(fā)現(xiàn)這一切。 “咳……既然被你看到了, 那就不妨說開?!彼螑傄矐械霉諒澞ń?,指了指那大開的密道,“娘的手筆?” 飛羽點點頭,怕她誤會, 忙道:“這條通往皇宮的密道, 才是主子的真正目的, 在上面建宅子只是為掩人耳目罷了, 主子也并非有意瞞著你不說……只是考慮到你還年幼,并不識得宮中探子的厲害, 這種密道多使幾次, 或許就會被有心人給盯上?!?/br> 宋悅摸著下巴, 打量著密道,點了點頭,“真沒想到,娘親深謀遠慮……很稱職?!?/br> 從密道口的挖掘痕跡來看,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切口工整,也有加固的痕跡,又有機關(guān)掩藏,在古代,算是很高端的技術(shù)了。 “主子正是看見日漸腐朽的燕王朝,才擔心起了少主您的……再說您又是女子,若是東窗事發(fā),眾叛親離,連個退路都沒有?!憋w羽拳頭逐漸握起,想到燕國日漸走向衰亡,也有些悲哀,“主子交代,這個通往皇宮的密道,不得告訴你,除非逼到?jīng)]有退路的時候,讓我從密道中將你帶出來,從此隱姓埋名,隱居山林之中……” 宋悅聽后,不知為何,有些動容。 姬無朝的母親已經(jīng)料到了很多,只是,她肯定不知道,有人在姬無朝身上下慢性毒,就如同溫水煮青蛙,十年之后,被群臣圍困在宮殿之中的姬無朝已經(jīng)沒了任何反抗能力,這時就算飛羽趕來,所救出的也只是一具冰冷的尸體。 還好時光已經(jīng)流轉(zhuǎn)回到了十年前,在她去的那一刻,空間就已經(jīng)定格住了……不然,再接下去,她是不是就能看到飛羽從密道之中奔出的那一幕? “她的苦心,我知道了。”她輕輕垂眸,“只是,我現(xiàn)在仍要使用這條密道?!?/br> “少主……”飛羽心道果然,以姬無朝的性子,這條密道絕對會被當做她出宮游玩的一大工具,他一定要勸勸,“這萬萬不可!宮中人多眼雜,萬一被什么人的探子發(fā)覺……” 剛才見姬無朝在床頭摸索,那認真的眼神,差點讓他相信她是靠著經(jīng)驗和推理,才找出機關(guān)位置的?,F(xiàn)在轉(zhuǎn)念一想,或許是他高看了她,總覺得她能繼承主子的聰明才智。 “探子?不可能?!彼膫刹榕c反偵察課都是滿分,怎么會被古代這些拙劣的探子給看見,“主子做什么,還不用做下屬的人cao心,連這點兒職業(yè)要求都做不到,你這影衛(wèi),不稱職。” “可主子的命令……” “但娘親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宋悅突然轉(zhuǎn)頭,兩根手指捏住了飛羽的下巴,雙眸直視著他,就算她的身形不如他高大,仰視的視角讓她失了些氣勢,眸中的認真也毫不輸陣,“現(xiàn)在,你的主子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如果你的認知還停留在母親在世的那個時候,依然把我看作孩子,那現(xiàn)在你可以走了,我絕對不攔你?!?/br> 飛羽呆住了。 如此認真的姬無朝,他是第一次見——那雙攝人心魄的雙眸輕輕瞇起,薄唇抿成一條繃緊的直線,認真的神色,讓她那張本就不平凡的面容變得更讓人移不開眼,他也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她和主子完全不一樣。 分明是差不多的兩張臉,給人的印象,卻是截然不同的,此時的姬無朝,更強硬、更盛氣凌人一些,那篤定的語氣,卻并不惹人討厭。 “我需要一把利刃,能無條件聽從我任何指揮的利刃?!彼螑傡o靜看著他的眼睛,“你愿意么?” 他竟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 一個時辰后,成功拐到一個高冷影衛(wèi)的宋悅,穿著一襲中衣,哼著不成曲調(diào)的歌兒,跟著飛羽下了去皇宮的密道。 以后不用她刻意喬莊改扮、偷偷摸摸溜出宮了,只需在宅子里放她的女裝,在密道的盡頭放一身龍袍,再隨身帶幾個化妝用的小盒子就足夠。 倒是飛羽,對她的生存狀況憂心忡忡,一路上都在為她分析局勢:“那個禁軍統(tǒng)領(lǐng)莫清秋,家中頗有名望,忠心耿耿,我知道你討厭他,但要以大局為重。還有那個元大人……” “得了得了,朝廷之中的事,我心中自有計較,除非我問起,否則還是閉上你的嘴。”宋悅心情復雜。本以為影衛(wèi)都像電視劇里的一樣沉默寡言,沒想到這飛羽還挺嘮叨的,“實在要說的話……不妨給我分析一下我昨天帶來的那個小男孩?!?/br> 飛羽神色一正,忽然想到昨晚之事,停下腳步,鄭重了幾分:“那個男孩身懷武功,而且不低,連我都探不出他的真正實力。而且昨晚我出門之時,身后有人跟蹤,我懷疑是他同伙,甩掉了他?!?/br> 他原想甩掉之后,反跟蹤那個矮個子黑衣人的,卻又擔心被發(fā)現(xiàn)。那時候心下還在猶豫自己的去留,姬無朝的私事,他也不太想摻和,就沒再追查下去,往家的方向去了。 但現(xiàn)在,既然決定了要效忠姬無朝,他就必須全方面的為她考慮,所見所聞,一個字都不能落。 沒想到,這一番話,宋悅聽了卻沒什么反應,甚至連驚訝都沒有,點了點頭:“知道知道……多半是錢江那個小矮子?!?/br> “……”他深夜中看見的黑影身形,確實很矮。只是,她顯然知道那個小男孩身上有問題,竟然還敢往家里帶? 宋悅見飛羽驚得說不出話,趕緊閉了嘴。心想要是讓他知道那小男孩還是楚國的皇族血脈,不知道他會是何表情。 密道在皇宮那頭的開口,竟然就在她的煉丹爐下,藏得十分隱蔽。等機關(guān)開啟,他們鉆出地面,有煉丹爐的遮擋,也不會一下子就暴露在別人的視線中。 更何況,沒有她的允許,沒人敢進煉丹爐——宮人都知道,這是皇上的心頭rou,要是少了一件什么東西,之前進去過的人,全都要腦袋搬家。 飛羽的影衛(wèi)做慣了,一到皇宮,不用說,就自發(fā)的飛身而起,藏在了暗處。而宋悅拂了拂袖,沒事人一樣,走出了煉丹房。 李德順正遍地找不著皇上的影子,干著急著。皇上不見,他就更不能離宮太久,以防生變,只有派人在燕都找——昨天也不知道他是中了什么邪,竟真的和皇上一起胡鬧,信了他的話,去找莫統(tǒng)領(lǐng)喝茶了,弄得現(xiàn)在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zhuǎn),卻想不出個辦法來。 “這再過幾天就要舉辦生辰宴了,到時候五國都會派人過來道賀,現(xiàn)在皇上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的腦袋擔當?shù)闷饐??”他揣著拂塵,從長廊的一頭走到另一頭,又氣急敗壞的走了回來,又用一個個指著手下親信的腦袋,“你們幾個是干什么吃的,找人都找不到?這差事,不想干就直說,會有人擠破腦袋想頂替你們!” “公公莫急,總會找到的……” “找你個頭!”李德順的拂塵一摔,眼睛立馬瞪了過來,“你倒是給我找找看?現(xiàn)在,把皇上給我找來!” 就在這時,一道明黃色的身影拐入了回廊:“這么急著找朕,是有要事相告?” “皇上!”李德順眼珠子瞪圓,回頭就朝著宋悅跪了下去,“可算是讓奴才找著您了……奴才差點以為,您……” 宋悅嘴角微微撇了一下。 看李德順的表情,不會是以為她沉迷青樓,夜不歸宿了吧? “好了好了,你先起來?!币粋€老人家總是跪來跪去,就不怕身子出毛病。宋悅提著李德順的衣領(lǐng),把他拉了起來,正了正色,“朕問你,生辰宴是怎么回事?” “皇上莫非連自己生辰都不記得了?早在一個月前,我們就已經(jīng)稟告,開始準備了,您也同意將請柬送往其余六國……”當然現(xiàn)在楚國已經(jīng)不存在了。 宋悅瞇著眼睛這么一回想,腦子里還真有迷迷糊糊的記憶。一個月前李德順確實稟報過,只是姬無朝沒當回事,塞在記憶的犄角旮旯里,害她這些天來,對此一無所知。 只是,按照正常的發(fā)展,生辰宴上無非就是姬無朝本人賣賣蠢,其他幾國的使臣暗中笑話的一項活動,除了姬無朝的表現(xiàn)丟了燕國的面子以外,倒沒有別的難題——在她皇叔的震懾和救場下,別國使臣也沒敢打別的主意。 算了,不就是全程裝傻嗎?到時候她就笑呵呵的端著酒杯,只要沒人惹到她頭上來,她就裝作一打醬油的,該吃吃該喝喝,享受一下皇帝生辰宴上的山珍海味。 想想,似乎不錯。 …… 幾日后,生辰宴。 如愿坐在最高位的龍椅上,端著酒杯裝傻的宋悅,對眼下看到的情形非常滿意。 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是按記憶中按部就班的,似乎蝴蝶效應的波及范圍,只到飛羽就結(jié)束了。來的這些使臣,甚至坐的位置,都如出一轍。 宴會已經(jīng)進行到了一半,她裝模作樣的喝著摻了果汁的假酒,咂咂嘴。 在外人看來,燕國這個年紀不大的皇帝雖然氣勢上弱了些,但好歹也有些男兒的豪邁氣概,與臣子們敬酒,次次都是一杯干到底,一滴不剩。 有些知道皇上不會喝酒的,例如莫清秋,還頻頻投以擔心的目光,見姬無朝沒點反應,又想對李德順使眼色。不想這位平日里對皇上無比擔心的總管公公,今日卻十分坦然的撣著拂塵,站在皇上身側(cè),似乎對皇上的酒量一點都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