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楚湉湉也足夠干脆,“很簡單,我要表姐公開承認她對我的抹黑,并向我道歉?!?/br> “不可能!”她沒有提協(xié)議,著實出乎楚凌蓮的意料,但這條她也不能答應——這跟輸了官司有什么區(qū)別?公開道歉,鹿鳴的名聲就全毀了,一輩子都要背著戕害姐妹的罪名! “為什么不可能?做錯了事情就要承認,這是幼兒園里都會教的,莫非表姐連幼兒園小朋友都不如?”楚湉湉寸步不讓。 “改天我請你和你mama吃飯,讓鹿鳴向你道歉,”楚凌蓮先退一步,“家務事私下解決就行了,何必宣揚到外面去?不是憑白讓外人看我們一家子的好戲嗎!” “姑姑還是不明白??!”楚湉湉嘆了口氣,“爸爸留給我的協(xié)議,我已經(jīng)交給律師了,律師是極力鼓勵我起訴維權索賠的,只是我想著,萬一姑姑只是被楊伯伯蠱惑,才犯了錯誤呢?畢竟事到如今,姑姑在垣耀被擠到冷板凳上,楊伯伯在新總裁身邊還是風生水起,得益的分明只有他,不是嗎?” “可惜楊伯伯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凈,我和律師商討了半天,也沒辦法追究到他頭上,要告,也只能告姑姑一個人,真是傷腦筋?。‰m然一邊告表姐侵犯名譽,一邊告姑姑侵占財產(chǎn),同時打兩樁官司挺煩的,耗時又耗力,可我又有什么辦法呢?” 她放下喝空了的咖啡杯,拿起餐巾點了點唇角,“表姐的案子庭審就是下周了,說不定開庭之前,姑姑就能收到傳票了呢。今天之后,姑姑還有什么事情的話,還是通過律師傳話吧。我們一家子的好戲,接下來外人可要有眼福,能盡情看個夠了——別人倒還好,想到楊伯伯一家也能嗑著瓜子看我們的好戲……唉,我不知道姑姑是個什么想法,反正我是覺得有點憋屈啊?!?/br> 口中說著憋屈,她的語氣倒是挺輕快,說完便拿起包,作勢就要起身。 “……等等!” 楚凌蓮面上陰晴不定,各種念頭在腦海中激烈地碰撞,撞得她心亂如麻。 她沒意識到自己今天自從踏入這里,就一直被楚湉湉牽著鼻子,東一句西一句拋出大量信息,更不時激怒她,完全打亂了她的節(jié)奏。即便她強壓著怒火,盡量冷靜地應對,仍是免不了亂了陣腳。 更何況,楚湉湉最后一刻才拋出了楊萬忠,這個讓她諸多怨言的前盟友。想到楊萬忠坐收漁翁之利,不僅全身而退,以新總裁對他的器重,往后很可能爬得更高,而被他拋出去的自己卻什么也得不到…… “你明知道都是楊萬忠在中間攪事,還要緊咬著我不放?”此刻楚凌蓮已經(jīng)完全忘了再去糾結楚湉湉手中到底有沒有協(xié)議,一心只想著不能便宜了楊萬忠這棵墻頭草,“你也不想想,我是你親姑姑,是大哥的親meimei!” “可誰讓協(xié)議上只有姑姑的名字呢?”楚湉湉暗自握緊了拳頭,她知道對方已經(jīng)亂了,越是這個關頭,她越要冷靜。她咬了咬舌尖,繼續(xù)再添上一把火,“到時候我說不定還要請楊伯伯來作證——好歹在垣耀被收購前的兩三年間,他一直是你的得力幫手,他的證言到了法庭上,應該還是很有分量的吧?” “他當然會撇清自己,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楚凌蓮稍微設想那種情況,整顆心一下子沉浸到了慌亂之中。以她對楊萬忠這個人的了解,知道她大勢已去,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拋棄她,再在她身上踩幾腳,確保她不能再翻身反咬他! 憑什么她是被告,他卻能站在證人席上? “我只是被他騙了!你爸爸信任他,讓他知道了代持股權的事情,他就像伊甸園里的那條蛇一樣,不時蠱惑我,想讓我犯錯……我不肯的,我一直都不肯答應的!垣耀是大哥一手創(chuàng)立的,我怎么能搶過來……我怎么搶得過來……” 楚凌蓮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可是大哥沒了……他讓我把代持協(xié)議收起來,他讓我趕緊拿走公章和企業(yè)章程,他說垣耀就是我的,合情合理合法……是他,都是他!” 仿佛一下子找到了開脫的出口,她一把抓住楚湉湉。隨著她的突兀舉動,后座的男士動了動,復又坐好,繼續(xù)跟身邊的人交談。 “這一切都是楊萬忠的陰謀!他早就覬覦大哥的成就,想要據(jù)為己有,我被他騙了,我們都被他騙了……是他逼著我攬下所有的股份,這幾年垣耀的經(jīng)營都是他在負責,”楚凌蓮的眼睛亮得嚇人,“對啊!公司一下子虧空得那么厲害,誰知道是不是他做了手腳?肯定是他,暗地里把錢都轉到自己口袋里了!” 楚湉湉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垣耀公私賬目不明的問題,她在研讀報表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楚凌蓮一家的支出還不是一樣,以各種名目走公賬?這會兒倒是全賴到楊萬忠頭上了…… 她一臉遲疑,“姑姑的意思是,爸爸讓你代持股權,可是楊伯伯心懷叵測,想鼓動姑姑奪下垣耀,但姑姑當然不愿意。于是他就趁著爸爸過世,欺騙脅迫姑姑,隱瞞下代持協(xié)議,然后還大肆侵吞公司資產(chǎn)?” “對!就是這樣!”楚凌蓮點頭。 楚湉湉為難道:“那就麻煩了。協(xié)議是姑姑和我爸爸簽下的,里面只有姑姑的名字。就算我想追究楊伯伯,也沒有證據(jù)???他肯定不會承認吧?”她一撫掌,“對了!姑姑好好回憶一下,楊伯伯欺騙脅迫你,有沒有留下什么證據(jù)?” 楚凌蓮凝眉苦思。 這段時間她的各種不如意,從總裁職位上跌落下來,被冷落,被下屬背地里嬉笑嘲諷,讓她對跪舔著新總裁而平步青云的昔日同盟楊萬忠積怨愈深。一朝發(fā)現(xiàn)自己四面楚歌,甚至被楊萬忠當成了活靶子,她的怨氣超越了一切,讓她只想把隔岸觀火的楊萬忠也拖下水,最好能踩著他上岸! “有?!背枭徔聪虺彍?,“我可以給你,但我有條件?!?/br> 楚湉湉眨眨眼,驀然笑了,“姑姑想什么呢,還跟我提條件?大不了我就先跟姑姑死磕,至于楊伯伯么,”她輕松地聳了聳肩,“來日方長,我才二十歲,還這么年輕,不愁往后找不到機會,讓他付出代價?!?/br> “你……” 楚凌蓮這才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能用的籌碼,其實少得可憐。侄女看似溫軟無害,其實根本是鐵石心腸,親情牌完全不奏效。至于協(xié)議……此刻她不得不相信,侄女手中確實握有一份協(xié)議,才會從始至終保持如此高姿態(tài)。 呵,大哥對她的信任,終究也還是有限吧?竟然冒險也要留一份給女兒…… “時間不早了,”楚湉湉施施然起身,“姑姑不妨再好好考慮考慮。過去的事情無法更改,但我們現(xiàn)下的決定,卻影響著未來的走向。姑姑想要什么樣的未來呢?” 走出麗茲酒店,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華燈初上,路燈灑下朦朧的橘色光芒,門前的大路上車水馬龍,行人匆匆。 楚湉湉擺擺手,禮貌謝絕門童是否需要幫她打車的詢問,一眼望見??吭谝慌缘暮谏I車。沉穩(wěn)低調(diào)的顏色,幾乎要沒入越來越沉的夜色中,卻讓人莫名安心。 “……怎么了?”顧顯接住一鉆進車門,就直直撲進自己懷里的人,摸摸她的小腦袋,“她給你氣受了?” 楚湉湉搖搖頭,臉頰愛嬌地蹭著他堅實的胸膛,鼻息間滿是他的清冽氣息,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含糊嘟囔著,“你身上有家的味道……我好喜歡?!?/br> 顧顯心頭一動,仿佛蝴蝶翅膀從花瓣上扇過,又像是蜻蜓在池塘水面上輕點,層層漣漪擴散開來,絲絲甜意在胸間蔓延,就連舌尖好像也能嘗到那股獨特的甜味。 他低頭親吻她的發(fā)頂,下巴輕蹭她,“那我們回家?” 他懷里太舒適,楚湉湉搖著頭輕聲哼哼,“去mama那邊吧,我準你留下來吃飯。” “……”顧顯磨了磨牙,“那可真要謝謝老婆大人隆恩啊?!?/br> 敲敲隔板,吩咐司機調(diào)轉方向。 “本湉湉今天龍心甚悅,就不計較你的小動作了,”楚湉湉抬起頭來,斜睨著他,“我的兩點鐘方向,還有背后,都是你的人吧?還有那個服務生……” 到底是有多怕她吃虧啊? 顧顯“唔”了一聲,思索半秒,然后道:“既然湉湉不計較,那我干脆從實招了吧——其實你的前后左右,一整圈都是我的人?!?/br> 楚凌蓮若是敢有什么動作,馬上會有人第一時間摁住她,給她終身難忘的教訓。 楚湉湉無語:“……至于嗎?”旋即想起上回胳膊被姑姑抓青了一塊,讓顧顯心疼了好久,她湊過去親親他,“好啦,我承認,知道有你保護我,我的底氣格外足。” 她從包里掏出一支錄音筆,跳著回放了一下,確定都錄上了,這才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姑姑到底比我多活了幾十年,我還真怕唬不住她……” 知道顧顯一定很關心剛才的狀況,她先大致跟他復述了一遍談話的內(nèi)容。 “……就是這樣。我有七成——嗯,七點五成的把握,姑姑會把楊伯伯跟她勾結的證據(jù)送到我手上。在她看來,她現(xiàn)在沒有別的路可走,唯有把這個當作籌碼,跟我聯(lián)手弄垮楊伯伯。她知道自己并不無辜,但是把過錯都推到楊伯伯頭上,大概能讓她心里好受一點吧?她說楊伯伯是伊甸園里那條蛇,可如果她立身端正,蛇又怎么引誘得了她呢?” “你做得很好,”顧顯贊賞地揉揉她的發(fā)頂,“堪稱空手套白狼的典范,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完全把她忽悠住了。” 他比誰都清楚,楚凌遠的筆記是真的,小丫頭一邊翻,一邊哭得稀里嘩啦;所謂交待代持的安排,還留下一份協(xié)議,卻是假的。最完美的謊言是九分真一分假,小丫頭一路煽風點火,擾亂了楚凌蓮的心境,又利用她和楊萬忠結盟破裂的囚徒困境,成功把那一分謊言賣了出去。 這份臨場表現(xiàn),不得不說,另他刮目相看。 “誰讓我有個好老師呢?”楚湉湉拉下他的手,張口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憤憤道,“被某人忽悠了那么多次,騙得團團轉,一會兒要好好演戲,一會兒騙不過顧伯伯也無所謂;一會兒借著月光看戒指,不小心掉下去了,一會兒又被烏鴉叼走了……虛虛實實真真假假,編故事不打草稿,誰相信誰就被坑了!” 顧顯一臉無辜,“竟有這種事情?” 楚湉湉伸指戳他的無辜臉,“想不到吧?世上竟有如此惡劣的人!不過還好這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捉拿歸案,判了無妻徒刑——唉喲,好可憐的,我一點也不同情他,哼!” 顧顯偏過頭,薄唇覆上她纖細的指節(jié),輕輕吻過,察覺她的顫動,他笑聲低沉,“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過自新了,如果表現(xiàn)良好的話,可不可以改判有妻徒刑,嗯?” 細吻落在手指上,一根根親吻過,眼梢余光中,他無名指上的戒指閃著銀芒。楚湉湉的心像是浸泡在陳釀的甜酒里,微醺著,漲得滿滿的。 “那要聽聽陪審團的意見?!彼编恋?,“陪審團可嚴格了,某人戴罪之身,要好好表現(xiàn)啊。” 顧顯在心中嘆息。丈母娘組成的一人陪審團,可能是天下第一嚴格了吧? “賄賂法官可以嗎?”他抵著她的鼻尖,用他知道她最無法抵擋的聲線,喁喁私語,“什么都給你,我的一切,全都給你,我的顧太太……” 瑩白小臉染上一抹誘人的紅暈,他心頭癢得不行,正想好好親吻她,忽然耳朵被攥住,一擰—— “什么你的一切?你不是說你的都是我的嗎?既然都是我的,我的東西給我,還算賄賂嗎?”楚湉湉輕哼一聲,“沒誠意,罪加一等!” 顧顯:“……” 完了,連他都是她的,這賄賂怕是玩不起了! …… 樓道里的燈壞了,一片黑乎乎的,顧顯拉著楚湉湉上樓,一邊提醒她注意腳下。這棟居民樓有些年份了,條件委實一般,他劍眉緊鎖著,實在不想她繼續(xù)住在這里。 “委屈顧總啦,”楚湉湉晃晃他的手,“顧總大駕光臨,這棟樓貼了一層金,真是蓬蓽生輝,我看房價要蹭蹭蹭瘋漲啦!” 黑暗中,她的聲音透著幾分懷念,“我還記得,特別小的時候,應該是還沒上幼兒園那會兒吧?爸爸的公司剛起步,那時候我們家就住在一棟很舊的小樓里,樓道里永遠沒有燈,因為就算裝了新燈泡,也很快就會被人偷走——你一定想不到,會有人連燈泡都偷吧?” 顧顯確實想不到。 “爸爸每次都抱著我上樓,邊上邊教我數(shù)臺階、數(shù)樓層。他說以后一定給我換大房子,專門布置一間公主屋,我想要什么娃娃都會有,我想要的一切都會有?!?/br> 顧顯牽著她的手緊了緊,指腹安撫地輕輕摩挲她的手背。他擔心她會像以前那樣,提起楚凌遠相關的事情,又會忍不住落淚。 所幸她的嗓音中沒有絲毫哭腔,反而帶著一抹笑意,“爸爸對我的承諾,從來沒有落空過。后來他真的給我布置了一間公主屋,偷偷布置的,想要給我一個驚喜。房間像童話書的插圖一樣,有秋千,有樹樁形狀的凳子,床是一架巨大的南瓜車,甚至還有個兔子洞,通往小書房。我開心得差點暈過去了……呀!” 忽然身體一輕,楚湉湉驚呼一聲,忙勾住他的脖子,“你干嘛???” 顧顯抱著她,輕松地繼續(xù)拾級而上,“小公主,當然要有公主抱啊?!?/br> 一瞬間,楚湉湉有點擔心,她的心跳聲是不是大得整棟樓都能聽見? 很快到了門口,顧顯放下她,又將她攬入懷中,緊緊抱住,薄唇蹭著她的耳垂,“你想要的一切都會有,我保證?!?/br> 楚湉湉輕笑:“那我想吃全家桶當宵夜,配奶茶……也會有嗎?” “……”顧顯:“準你每個月吃一次。” “暴君??!” 這時,門猝然“吱呀”一聲打開,方舒窈站在門里,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沒好氣道,“杵在門口做什么,當門神?。窟€不快進來!” 楚湉湉吐吐舌頭,趕緊拉著顧顯進門。 進了屋,才發(fā)現(xiàn)沙發(fā)上還坐在一位不速之客。她下意識看了mama一眼,旋即笑著打招呼,“顧伯伯!您頭上的傷怎么樣了,完全恢復了嗎?” “你在這兒干什么?”顧顯仗著站姿居高臨下。他充分懷疑,丈母娘的壞心情,就是拜他所賜,連帶著自己也被臺風尾掃到。 顧云霆不輸氣勢:“你又在這兒干什么?”轉向楚湉湉時,立馬換上最慈祥的面孔,“都好了,湉湉放心吧?!?/br> “你顧伯伯今天來的時候,正好撞上楊逸辛,”方舒窈狠狠剜了顧云霆一眼,“他可能是嫌我們母女倆日子過得太輕松,專門來給我們找點麻煩吧?!?/br> 楚湉湉驚訝,“楊逸辛來過?他來干什么?。俊?/br> 顧顯臉色沉了沉。他知道徐文受了場無妄之災,遷怒地把楊逸辛套麻袋揍了一頓,不過他才不會那么好心轉告給湉湉——想裝病弱博同情?門都沒有! 那之后他又做了些安排,讓楊逸辛及時養(yǎng)好傷,也狀況不斷,應接不暇,完全沒有時間精力再來煩湉湉。當然這些也不必讓她知道。 沒想到那小子還有點小聰明,居然讓他查到了母女倆的住所,還跑上門來了? “他認出父親了嗎?”顧顯無視顧云霆投過來的瞪視,對方舒窈道,“如果您是擔心楊逸辛出去亂說話……” “你這是在質疑我的演技嗎?”顧云霆不滿了,“演一個對舒窈的甜點驚為天人,找上門來求定制的甜品狂熱分子,對我來說有什么難度?那小子深信不疑,放心吧!” 顧顯呵呵一笑。 “楊逸辛是擔心你,”方舒窈無視這對父子,拉過楚湉湉,給她理了理鬢邊的碎頭發(fā),“他之前不知道蔣鹿鳴竟然是那樣的人,怕她再對你使什么不入流的招數(shù),特意來提醒我多注意你,免得你不知人心險惡,被哄騙誤入歧途?!?/br> “……多注意我?”楚湉湉總覺得,這似乎是話外有話? “小人之心,”顧顯直接捅破楊逸辛的心思,“他是在暗示岳母,你可能在外面不檢點。他大概是看多了關于女大學生的負面社會新聞,把你也想成那種人了吧——在他看來,你怎么可能有那個本事,憑自己揪出蔣鹿鳴來?他懷疑你跟誰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br> 楚湉湉怒了:“關他什么事?真是夠了!虧我從小到大,一直把他當作哥哥一樣看待,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楊伯伯背信棄義不是好人,連帶他的心也是歪的!” 顧顯挑撥成功,心下滿意。 他倒沒把楊逸辛這種人放在眼里,可楊逸辛畢竟從小就認識湉湉,如果不是楚凌遠早逝,楊萬忠選擇了背叛,青梅竹馬的兩個人繼續(xù)相處下去,未來如何,還真的很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