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今夜未央
第三十二章今夜未央 卻說屋里留下寮言,姜九與蘭紫。 一個步至窗前靜立,一個在桌邊沉思,一個拱手端在一旁,各自成畫定格,皆都不語。一時氣氛死寂,針落可聞。 今夜之事,出乎意料。任何不可掌控之人,不可掌控之事,對于他們來說,都是危險。 城北李老頭,只聽說極愛財,愛茶,平時除了喜歡逛逛酒水鋪子,也算是極為深居簡出之人。 并沒有傳出些什么,像今日這般,胡攪蠻纏的傳聞來??? 究竟是若兒病得蹊蹺,還是因為昨夜安排之事令對方的表現(xiàn)與往日比,大為不同呢? “李老頭所言,你怎么看?!卞佳栽诖斑呡p松問道,當(dāng)然,是問姜九的。 “雖然我不很想承認(rèn),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苯懦谅曊f道,與先前打鬧之態(tài)判若兩人。 “依你看,有幾分為真?”寮言問。 “三分真,七分假。”姜九的手敲了敲桌子,說道,仿佛真的是打了算盤之后得出的結(jié)論似的。 又說:“你是否奇怪,既然只有三分真,為何我還勸你相信?” “不,我明白你的意思?!卞佳詤s道。 “唔……你也這么覺得。此人愛財,竟狂言索取十萬金,又輕輕以五千八百金離去,更是留下五千金未取……”姜九將一杯茶移開至唇邊,輕輕吹著。 “可見貪財為假,看病為真。”寮言從窗邊轉(zhuǎn)身,接著道。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 撞出一道火花。 如此,便更復(fù)雜了。 “來人?!卞佳詥镜?。隨即派人前去打探。又說:“此事你們知道便好,只需留意著,就先別告訴夫人了?!?/br> 后面這句,卻是對屋內(nèi)的月苓和蘭紫說的。只見她們禮了一下,應(yīng)了聲事。 并不是背叛風(fēng)若,只是若不應(yīng),她們便不會被留下來聽了。寮言既然許她們聽這次談話,必然對她們有所要求,也很正常。 留下來聽,是對夫人好。 聽話,則是條件。 “但李老頭臨走前提到的事……”寮言擔(dān)心道。 “無妨,他只是要求每月送診金之時,讓夫人親自去,也好觀察病情。到時我與她同去便是,定還你一個整齊的娘子?!苯诺馈?/br> 心里明白寮言也只是害怕風(fēng)若前去,會被毒物或陷阱等傷害了。有他姜圣手在,總可以放心些了吧。 “如此也好,既然他身上疑點多多,讓若兒前去,順便打探情況也好?!卞佳缘馈?/br> “唔……你們在聊什么呢?”風(fēng)若從內(nèi)間轉(zhuǎn)出來,看見兩人神秘兮兮的,便問道。 “并無大事,我只是和老九在慨若兒你方才的智謀罷了?!卞佳哉f道。 “是啊。我看你就像一個江湖俠女,拯救人民于水火。”姜九也附和道。 風(fēng)若撲哧一聲,看了看疲憊的兩人,福身道,“今夜真是辛苦你們了。其實我不過夢魘一場,無大礙的。” 又特別對姜太醫(yī)一福,“十分有勞太醫(yī)了?!?/br> “無妨,不打緊。既然夫人安然無恙,老九就告退了?!痹陲L(fēng)若大家閨秀一般行儀如云之后,姜九不知怎的,竟察出一股逐之意。 可明明,人兒還是那個可人兒,謝意是真,禮儀也不過分啊。 想了許久,他才發(fā)現(xiàn),唔……妨礙人家夫妻情深哦不,天色已晚他妨礙天明了,是時候歸家了。 呼……終于把最后一個也送走了。 風(fēng)若收起禮儀,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她的掛名老公,心想,合作愉快啊,寮老爺。 不知從哪里來的默契,總覺得,自己的想法,他都能快速地理解,并且能找到優(yōu)秀的方法去執(zhí)行。 就是那種,怎么說,得心應(yīng)手。 比如逛街時,旅行時,心有所感,但是馬上腦海中能有一溜音符彈奏出來,詮釋你所有的心情。 非常,美妙。 寮言此時卻坐在茶桌邊,略抬起頭,星眸奕奕地望著剛出浴,清爽又芳香的她。 竟覺得,分外。 動人。 此時屋里響起一聲輕咳。 “咳咳?!笔窃挛?。在蘭紫的示意下,她輕咳了一聲,意指:老爺,您該回去睡覺了吧? 唔…………風(fēng)若看看天色,又看看寮老爺?shù)哪樕覍Ψ斤@然一副不想挪地的樣子,難道說,穿越第二晚的劇情到現(xiàn)在還沒有完,繼濕身,擁吻之后,還要同眠嗎! 那什么,導(dǎo)演我給您取個片名。 叫今夜未央嗎? 呵呵。風(fēng)若看著寮老爺。 寮老爺不動。 唔……別以為你眼圈黑了我就放過你。 寮老爺不動。 回你房間吧,走一刻鐘之后,你還是能睡一個時辰的。 唔……喂你當(dāng)著我的面寬衣解袍是干么子喂你你你你往哪兒去睡啊這是我的床! “…………”還沒來得及阻止,風(fēng)若就被對方一手?jǐn)堊〔弊?,倒在了床上?/br> “…………”不敢動。 “別動。我睡會兒就走,該上朝了?!鄙砗蟀祮〉穆曇魝鱽恚娣O了。 好吧,折騰久了,其實她也很累了。 說害怕發(fā)生什么的,不存在的。不說其它,就說她昨晚才剛剛小產(chǎn),這個人也不會對她做些什么。只是這么親近,多少有些不適應(yīng)罷了。 既然無礙,便縱容一下他吧,瞧那黑眼圈。唉,這兩夜,只怕他也,累壞了。 于是風(fēng)若就任由他摟著,睜著眼睛數(shù)星星。 原以為睡醒了會很精神,終究夢中經(jīng)歷實在消耗太多,不久她也便熟睡了。 寮老爺睡下去的時候,是在漪瀾院,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卻是在雅風(fēng)閣。 是日,一早,便有林豐并四名丫鬟捧著洗漱用具立在風(fēng)若的屋前,等著寮言起床。 寮言是慣了早起的,對比起在現(xiàn)代來說已算自律的風(fēng)若來說,還要早上一些。 風(fēng)若七點半,寮言么,五點。 好像差的也不是一點點啊哈哈。 于是寮言早起的時候,正是風(fēng)若睡得最香的時候。他靜靜地觀察了她幾分鐘,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一皺,又細(xì)心地幫她捏好被子,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一群等待的丫鬟又隨著他浩浩湯湯地走回漪瀾院,再洗漱,出門。 這么一來,這陣仗就讓望舒的人瞧了個正著。 不止望舒的,整個寮府都沸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