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后宮不得干預(yù)朝政,朕叮囑過你?!被侍珮O終于開口,“朕讓范文程,讓索尼給你講學(xué),是因?yàn)槟阆矚g,是見著你高興,不是讓你學(xué)了去指點(diǎn)江山。所以呢,你是得意忘形,忘了分寸嗎?” “臣妾有罪,請皇上責(zé)罰?!贝笥駜哼凳?。 殿內(nèi)一片肅靜,大玉兒的腦袋抵在地毯上,等待著皇帝的寬恕,她聽見皇太極起身,感覺到他走近自己。 忽然,大手拽住了她的胳膊,把她從地上拖起來,大玉兒還沒回過神,就被重重地摔在了炕上,她的下巴被捏住了,眼前是一張怒火中燒的臉。 “索尼和佟圖賴,到底怎么回事?”皇太極怒聲道,“老實(shí)告訴朕?!?/br> “臣妾已經(jīng)向皇上交代過?!贝笥駜豪潇o地看著他,“我什么都不知道?!?/br> “你也沒問過索尼?” “皇上剛才不是就說,不許臣妾干預(yù)朝政,不問是我的分寸。”大玉兒直直地看著他,根本沒有一絲懼怕。 皇太極卻怒了:“那你又為什么見代善,你在代替誰見他,代替朕嗎?那你的分寸呢?” 大玉兒的心開始打顫,她怎么會不怕,她當(dāng)然害怕,可她再也不想讓皇太極看見自己的心,她怕一個(gè)把持不住,前功盡棄。 他知不知道,即便到這一刻,她還深愛著他。 “我揣摩皇上的心思,猜想皇上不會希望這件事鬧大,也是給禮親王一個(gè)面子,讓他自己來解決岳托?!贝笥駜核卮鸬模闶撬?dāng)時(shí)所想的,她本以為,皇太極會贊許她,可是…… 皇太極深邃的眼眸里,糾纏著無數(shù)的情緒:“好啊,既然你能猜到朕的心思,那這些日子以來,朕對你的心思,你看見了嗎,猜到了嗎,大玉兒,你把朕當(dāng)什么?” “皇上此刻動怒,到底是為了臣妾干預(yù)朝政,還是為了其他的事?”大玉兒死撐著嘴硬,“若是其他的事,臣妾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cuò)了,請皇上指點(diǎn)?!?/br> 皇太極把她往炕上一推:“你寧愿信任索尼,寧愿信任朕的大臣,也不信我?你到底有什么事不能對我說,我早就叮囑過你,我們?nèi)魏问露寄苌塘?,你是不是全忘了??/br> 大玉兒沉靜地看著他:“臣妾沒有什么事,不曾對皇上講。” 皇太極的手指,就指在大玉兒的嘴上:“臣妾?你是打算從今天下午起,就和朕君臣相別?” 大玉兒垂下目光,不開口不作答。 皇太極的手又捏住了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抬起來:“因?yàn)楹Lm珠,全都是因?yàn)楹Lm珠?” 大玉兒絕望地看著他:“皇上……不要對我這么殘忍?” 皇太極一直不愿承認(rèn),他忘記了大玉兒喜歡武則天,他不愿承認(rèn)大玉兒的悲傷可能是因?yàn)椤板峰钡姆馓柦o了海蘭珠而不是她,他把自己對玉兒所有的忽略和無視,都?xì)w結(jié)在她對海蘭珠的嫉妒和不容上。 這樣,他的內(nèi)心會平靜一些,他的愧疚會少一些。 可這一切,只是他的想當(dāng)然,所有的所有,只要一看見大玉兒平靜安寧的眼神,就會通通跑出來,就會不斷地質(zhì)問,他是不是虧欠了大玉兒。 到如今,她竟然可以相信大臣,竟然可以和索尼有默契,竟然能讓自己的文臣武將為她的魅力人格所折服,可她卻對自己,把什么都隔開,什么都關(guān)起來,不信任,更沒有半分的親近。 “你要什么,朕沒能給你?”皇太極把大玉兒壓在炕上,抬腿跨上來,壓住了她的身體。 “你知道佟圖賴背后的關(guān)系嗎?” “不知道……” 大玉兒的內(nèi)心顫抖著,她想告訴皇太極,可是一想到那天夜里多爾袞的吻,她就覺得自己對不起丈夫,她要把那個(gè)秘密帶進(jìn)棺材里。 “朕查到了,是鄂碩聯(lián)絡(luò)到佟圖賴,佟圖賴會進(jìn)宮護(hù)駕,根本不是索尼的事?!被侍珮O目光銳利地刺入大玉兒的眼睛,“你老實(shí)告訴朕,那天晚上,你到底看見什么,聽見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多爾袞嗎?”皇太極額頭上的青筋突起,氣瘋了,逼問身下的人,“是為了多爾袞?” 大玉兒奮力推開皇太極,大聲地反駁他:“我說了我不知道,究竟是你不信我,還是我不信你?什么多爾袞,我為什么要為了多爾袞?皇太極,你可以不要我,你可以討厭我,你可以殺了我,可你不能這樣懷疑我,你不可以……” 皇太極緊緊盯著她的雙眼,滿目的狐疑:“你在慌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從來就不會撒謊?” 那一晚的吻,是大玉兒心中最大的軟肋,她被其他男人親吻了,她“背叛”了自己的丈夫。 在最需要的人保護(hù)的時(shí)候,他不在身邊,而皇太極最喜歡的做事,就是把她丟在一邊,讓她自己想清楚。 因?yàn)樗遣寄静继?,她不是海蘭珠。 迷離破碎的目光,含淚看著她深愛的人:“因?yàn)槲抑?,你再也不會護(hù)著我,我現(xiàn)在,只想要保護(hù)好自己。我沒有干預(yù)朝政,我也沒有和什么男人有私通,我從來沒有對不起你,我只是要不起你了?!?/br> “你在說什么?” “因?yàn)槲液弈悖液藓Lm珠,我恨你們所有人?!?/br> 皇太極問:“除了海蘭珠,朕虧待你了嗎?” 大玉兒搖頭:“沒有……” “好,那你說,你要什么是朕還沒能給你的?”皇太極問,“朕今晚通通給你,從明天開始,收回你這冷冰冰的目光,老老實(shí)實(shí)做回你的大玉兒,哪怕你天天和朕哭鬧吵架,哪怕你把這皇宮的屋頂翻了,別再用那輕蔑無視的態(tài)度對待我!” 大玉兒冷靜地看著他:“那不是我想要的……” 皇太極大怒,自以為話到這份上了,玉兒的心結(jié)能解了:“那你要什么,孩子嗎?兒子嗎?” 刺啦一聲,皇太極撕開了大玉兒的寢衣,雪白的肌膚露出來,他粗暴地扯掉了大玉兒的小衣,粗糙的大手,用力地揉搓雪團(tuán)上的紅豆。 大玉兒很疼,本能地蜷縮起身體,可皇太極激烈的吻壓住了她的腦袋,騰出一只手,撕開了她的褲裙。 “皇上,不要,不要……”在玉兒的掙扎里,她已經(jīng)被tuo得精光,皇太極霸道地打開她的身體,因怒和yu望而堅(jiān)挺兇狠地闖了進(jìn)去。 “皇上……不要……”大玉兒很疼,哀求著,哭著,緊緊抓著皇太極的肩膀,身上的人忽然溫和下來,喘著粗氣,俯視著她。 “玉兒,是你不要我了嗎?”皇太極問她。 大玉兒哭著搖頭,哽咽難語。 他們的身體正結(jié)合在一起,曾經(jīng)讓她瘋狂讓她癡迷的寵愛,這一刻,叫她害怕得顫抖。 “那晚你說,再也不能為我生孩子?!被侍珮O眼眸猩紅,“玉兒,我到底把你傷成了什么樣,你要這樣報(bào)復(fù)我?” 大玉兒驚恐萬狀地看著皇太極,她記得蘇麻喇說過,酒醉的她曾對皇太極說過什么,但蘇麻喇沒聽清楚。 難道,她真的說了她不能再為皇太極生孩子,那多爾袞呢,多爾袞的那一吻,她說了嗎? “??!”身上的人,猛烈地沖刺,情欲被喚起,身體和心都有了反應(yīng),大玉兒頓時(shí)失去了理智,口中只是呢喃著,“我沒有……沒有……” 第195 我想去赫圖阿拉 大玉兒一夜未眠,身上殘存著激情和痛楚,身邊的男人鼾聲如雷。 她想,至少在這里,他還能安眠,至少在他心里,自己還是可以讓他放心安眠的女人。 玉兒眼睜睜看著黑暗消退,黎明漸漸到來,身邊的人稍有動靜,她就閉上了雙眼。很快,門外有人請起,很快,有人捧著龍袍發(fā)冠來,很快,皇太極就起了。 “玉兒?”他輕輕喊自己的名字。 大玉兒不應(yīng)答,“睡”得很熟,皇太極撫摸了她的臉頰,似有一嘆,但他沒再繼續(xù)試圖喚醒自己,翻身起來了。 不久后,他聽見皇帝對來問候的阿黛說:“早膳送去崇政殿?!?/br> 不知過了多久,大玉兒感覺到,人都散了。 大玉兒慢慢睜開眼睛,慢慢用棉被將自己用力的裹緊,若不是為了透氣,她連腦袋都不想露出來。 門前的簾子掀起,蘇麻喇終于有機(jī)會來了,她悄聲走到大玉兒的床邊,一眼竟沒能在凌亂的被子里找到格格,她不得不爬上炕,輕輕掰過大玉兒的身體,擔(dān)心地問:“格格?” 大玉兒的心猛地亂跳,驚恐地看向觸碰自己的人,一見是蘇麻喇,緊繃的身體才頓時(shí)松弛。 屋里地龍燒得火熱,蘇麻喇怕主子捂在被子里熱出病,輕輕拆開被窩,才發(fā)現(xiàn)格格衣不蔽體,她雖然用雙手捂著,也能看見脖子上和胸前的吻痕,而殘掛在她身上的寢衣,顯然是被撕碎的。 “格格……”蘇麻喇心疼極了,她伸手將大玉兒抱起來,那捂在被窩里還冰冷得讓人心顫的身體,一到她懷里,就拼命地顫抖。 蘇麻喇緊緊地抱著她護(hù)著她,許久許久,大玉兒終于哭了。 直到日上三竿,大玉兒才離了臥榻,目光呆滯地坐在妝臺前,阿黛來問候過兩次,大玉兒兩次都沒起,這會兒,哲哲親自來了。 大玉兒木愣愣地看著姑姑,看見蘇麻喇她們行禮了,才恍然醒過神,身體僵硬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遲鈍地屈膝行禮。 阿黛早已上前,將莊妃娘娘攙扶起,可是一碰到她的胳膊,就感覺到她的恐懼和害怕。兩個(gè)多月前,整座皇宮被人包圍,生死一線,她半夜闖入清寧宮,淡定地告訴所有人沒事了,那樣勇敢了不起的莊妃娘娘,這會兒是怎么了?“ “娘娘,您哪里不舒服嗎?”阿黛不自禁地摸了摸大玉兒的額頭,并不燙手,她回眸看了眼哲哲,微微搖頭。 “今天在屋子里歇著吧,我說你這些日子就是累了吧。”哲哲很溫柔,沒有提昨晚的事,笑道,“今天就別去書房了,?!⒆觽兾視疹?,你歇一天才好,身子要緊?!?/br> 她知道,海蘭珠的名字,此刻不宜提起。 哲哲說罷,帶著阿黛離去,走出永福宮,阿黛就輕聲說:“莊妃娘娘一直在發(fā)抖,心疼死人了?!?/br> 哲哲失望地閉上雙眼:“皇上昨晚到底對她做了什么?” 阿黛怯怯地說:“門、門前的人說,娘娘一直求饒,一直哀求,他們像是發(fā)生過爭吵,后來就……” “皇上啊……”哲哲握緊拳頭,“你還記不得記得你答應(yīng)過我,絕不傷害她?!?/br> 崇政殿里,皇太極冷靜地處理完國事后,再次拒絕了代善的求見。 他仿若無事地與多爾袞等人商議朝鮮一站善后之事,聽他們講述如何安排朝鮮質(zhì)子的起居生活,以及開春農(nóng)耕。忙忙碌碌,直到晌午過后,哲哲派人催了兩次,他才坐下吃了口飯。 尼滿默默地在一旁伺候膳食,隨時(shí)預(yù)備著皇帝發(fā)問,但皇太極什么都沒問,退出去時(shí),尼滿嘆了口氣,吩咐自己的小徒弟,繼續(xù)看著內(nèi)宮的動靜。 關(guān)雎宮里,海蘭珠懷抱著八阿哥,最后給孩子喂一次奶,她就決定不再喂了,皇太極本是允許她喂到任何時(shí)候,可宮里有宮里的規(guī)矩,海蘭珠不愿自己太出格。 而昨天玉兒才說,她要去書房了,所以今天meimei沒過來,海蘭珠開始并不覺得奇怪,此刻喂飽了孩子,抬頭要找乳母時(shí),見她們站在一旁竊竊私語,她笑道:“說什么有趣的事呢?” 乳母急忙趕來,幫著料理小阿哥伺候產(chǎn)婦,海蘭珠只是隨口說:“有什么好玩的事,也給我說說,關(guān)雎宮里的規(guī)矩沒這么大?!?/br> 她們面面相覷,輕聲道:“娘娘,奴婢們實(shí)在不敢多嘴,回頭您可千萬別說,是奴婢們說的……” 海蘭珠一臉茫然:“這是怎么了?” 對門麟趾宮中,奶娘正帶著娜木鐘的女兒來請安,轉(zhuǎn)眼這孩子都一歲了,能扶著手稍稍走幾步,娜木鐘卻嫌惡冷漠地看著她,連伸手抱一抱都不樂意。 “帶回去吧,你們好好養(yǎng)著。”娜木鐘揮手,示意麗莘給些賞錢,就沒再看女兒一眼。 麗莘對小格格倒還有幾分愛心,一直送到門前,看著奶奶和孩子離去,便見斜對面的永福宮,大門緊閉,門前連個(gè)值守的宮女都沒有。 她輕蔑地一笑,轉(zhuǎn)身跑回來,在娜木鐘身邊耳語,娜木鐘走到門前看了眼,麗莘還在邊上說:“被皇上弄得下不來炕了嗎?” 娜木鐘倒寧愿,下不來炕的人是自己,可皇太極到如今都沒進(jìn)過麟趾宮的門,她若永遠(yuǎn)沒機(jī)會生兒子,就算幫助豪格得到天下又如何,豪格會善待她?可笑。 “身在福中不知福?!蹦饶剧娎渎暤?,“布木布泰這種女人,不會有好下場。” 然而永福宮大門緊閉,緊緊因?yàn)榇笥駜阂灰刮疵?,得到哲哲的允許后,卸妝換衣裳,又躺下睡了。 睡覺不需要什么人伺候,蘇麻喇就把宮女們都打發(fā)走,只有她一個(gè)人陪在屋子里。 大玉兒總是踏踏實(shí)實(shí)地睡了一覺,睡醒后,心里的恐懼也散了,畢竟那是她的丈夫,畢竟皇太極只是云雨間著急了些激烈了些,并沒有對她動粗,也沒有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