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我們……”契約成了,江祈淵就開口,準(zhǔn)備宣布進(jìn)入宴席。 可他話剛出口,人群就起來三人,打斷了他的話。 “之前是兩位的結(jié)契儀式,所以我們沒有多說什么,但契約已經(jīng)結(jié)成,兩位也可以和我們談?wù)勂渌氖虑榱税桑俊?/br> 這說話的三人,赫然就是另外三位渡劫修士。 場上一陣sao擾,有不少人站了起來,但更多的卻是一臉茫然地坐在席上看著他們。 “不知道友們想談些什么?”江祈淵早料到這個場面,不過他沒想到這三個人居然已經(jīng)達(dá)成了共識。 只是……不知另外兩個,是不是也跟他們一樣也是來找茬的。 第131章 棋局 不過等了那么小一會, 那兩人也沒有動作。他們混在人群里, 仿佛兩個普普通通的元嬰期散修。 江祈淵又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不過站起來的修士已經(jīng)將那邊阻攔了個徹底。 江祈淵并沒有懷疑那兩個人不是渡劫期的修為。 江懷林不是修士, 所以他觀察一個人用的方法和尋常修士不一樣,正因為此,再是高階的修士作出的天衣無縫的偽裝,在他面前都會露出破綻。 只是不知道那兩個人到底想做什么, 又是不是他們的敵人。 不過……江祈淵看了眼發(fā)難的三人,在心底輕嘆了一聲,決定暫時放下對那神秘人的懷疑,先專注于解決眼前的局勢。 那三人聽他之前的語氣,又看他臉上沒有太大的表情, 感覺很是意外。 他們以為,自己猝然發(fā)難, 這兩個人應(yīng)該很慌亂才是。 可看他們的樣子, 卻似乎并沒有怎么生氣, 頓時心中一突。 難道這一切都在他們的預(yù)料之中?畢竟沒有哪個渡劫修士是好相與的人物,他們或許城府淺了些, 但絕對不蠢。 不過人都已經(jīng)得罪了, 現(xiàn)在再退縮, 未免太遲了些, 只是手段倒是可以再柔和一些。 “我聽聞, 你們收容了十余只珍惜兇獸?”第一位開口的渡劫修士乍一看是一個老人, 不過細(xì)看之下就能發(fā)現(xiàn)他眼含精光, 所謂的外貌,只是單純的外貌罷了。 江祈淵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回道:“這如何可能,我和表妹不就在拍賣會上拍了一只寒凌獸嗎?難道它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自己生了一堆孩子?這不能夠吧?” 他雖然說得有些驚奇,但明顯是含了些嘲諷的意思。 那老人皺眉觀察了他半晌,最終不得不承認(rèn),不管是真是假,從他的表情里都看不出什么。 “并非寒凌獸。”第二個人又說話了。他看起來是三十歲出頭的年紀(jì),一身法衣分外的奢華,看著不比今日舉行道侶大典的兩人低調(diào)多少。 不過人嘛,總是不能進(jìn)行相比的,他不穿得那么奢華還好,畢竟渡劫修士看得是氣勢,但他一穿得那么奢華,眾人就不免將他與江祈淵相比。 別的不好說,但這位新晉的渡劫散修,模樣是真的好看啊。 不少清楚自家門派都想拉攏蘇婉的女修看著江祈淵那張臉,非常明白她為什么寧愿選一個散修當(dāng)?shù)纻H也不要加入大門派。 這么好看又那么厲害的一個人,換她們也寧愿選這個散修啊,看著心情多好。而且進(jìn)了門派天天煉丹,能交流的都是些中老年模樣的人,哪里有在外邊自由自在? 她都天階煉藥師了,又不缺靈石,有的是人買她的帳。 第二個人可不知道他說話的功夫自己已經(jīng)被比較了個遍,他微微停頓之后便死盯著兩人的表情,試圖從兩人臉上看出一絲破綻來:“還有白木獸、水華獸……” 這兩種兇獸的稀有程度與寒凌獸相仿,不過比起寒凌獸,它們甚至更招高階修士垂涎,因為它們可以幫助修士提升境界。 江祈淵當(dāng)初一聽說那些兇獸的名字,就知道事情難辦。他倒是想袖手旁觀,也得過得去自己心里這一關(guān),并且抹消青麟對他的影響不是? 所以對于最終確實有人發(fā)現(xiàn)這一點(diǎn),他一點(diǎn)都不激動,就是有點(diǎn)意外:“這話從何說起?我有那么多兇獸,還能高調(diào)地請大家來?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江祈淵一邊說一邊笑,仿佛聽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話,蘇婉也站了起來,語氣里也沒有被冒犯的不耐:“三位道友也知道,我是一個煉藥師,如果真得了那些兇獸,我肯定見獵心喜,將它們變成了材料,然后煉成丹藥出售。畢竟十多只呢,不是一兩只,我們兩個也不需要那么多啊,可是你們有聽說這些丹藥在市面上流通嗎?” 她說得其實跟江祈淵是一個意思,反正不管怎樣,這件事情那么不合理,正常一點(diǎn)的修士都不會做的,他們怎么可能會這么傻? “如果沒有線索,我們自然不會打擾兩位,只是之前捉住寒凌獸的那個小隊,在同一個山脈發(fā)現(xiàn)了另外兩種兇獸留下來的毛發(fā)、腳印等等,總不是虛假的吧?而且它們都神秘地失蹤了,從它們食譜上的靈植生長情況來看,明顯是在你們拍到了寒凌獸之后沒有多久就突然集體消失,難道這是巧合?”第三個質(zhì)問的人可不像前面兩個那么溫和。 他背后本就有一個大門派,雖然是大門派里偏弱的,但也是大門派了。這次的事情就是由他起的頭,拉攏了一些中小型門派的人試圖給兩人施壓。 “我如何知道這是不是巧合?指不定是那個小隊的人偽造出來框你們的。就算不是,道友又如何知道真相不是他們自己將那些兇獸集體轉(zhuǎn)移,轉(zhuǎn)手賣給了更大的門派,卻又怕其他人發(fā)現(xiàn),所以找了個替罪羊? “寒凌獸好歹是兇獸,我們?nèi)绾文茉谀敲炊鄷r間內(nèi)不僅馴服它,還讓它帶我們?nèi)ニ铣??就算去了吧,我和表妹就兩個人,也沒那么本事把那么多兇獸都帶走??;如果能帶走,那起碼也得五六個渡劫修士,對不對?” 江祈淵絲毫沒有被他的言論影響到。對方說得固然有理,但破綻也是非常明顯的,只要他們不知道靈獸的存在,就完全解釋不了自己為什么能一下子帶走那么多只狡猾的稀有兇獸,他們的理由自然站不住腳。 何況那個小隊……會做這些事的小隊,難道真的很可信?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這些人就不會像之前那樣齊心。 恰在此時,蘇婉好像有些看不下去了,走出來說道:“要不這樣吧,島上只有一只寒凌獸,為我徒兒所有。你們想找,就服下我煉制的地階丹藥。如果找到了這只以外的,它們就歸你們;如果找不到,那就任由地階丹藥發(fā)作,大境界降低一層,如何?” “好!”那三人還沒應(yīng)聲,席上就有一人大聲喝彩。 眾人將視線移過去,只見說話的似乎是一個元嬰修士,他正撫掌大笑,顯然對蘇婉的建議滿意得很。 “不過有一點(diǎn)缺失,就是這地階丹藥吧,也不便宜,三位前輩是不是應(yīng)該付了靈石再服用?” 乍一聽到他的話,那個大門派修士就想發(fā)作。不過他一眼看去,卻發(fā)現(xiàn)自己看不透這人,霎時間心中一凜。 這人什么來路? 蘇婉雖然覺得他的態(tài)度有點(diǎn)奇怪,不過只要他們兩個不要摻和,自己和江祈淵的準(zhǔn)備還是足夠?qū)Ω度说摹?/br> “靈石倒是不必,區(qū)區(qū)這種價值的丹藥我還出得起,也不至于為了這種事和道友鬧得不愉快。就是不知道,三位道友敢不敢賭呢?” 蘇婉語氣雖好,卻仿佛句句都在諷刺。 另外兩人還好,但那大門派的修士當(dāng)即便怒了,喚出本命靈兵,顯然是想用武力脅迫他們的架勢。 “道友,你這么干可不太好吧?”他拿出了本命靈兵,江祈淵自然也跟著拿出。 他看了眼每張桌子上都有的小小的靈植,又看了看若無所覺的“大能”,語氣微微愉悅了起來。 “說起來,道友你想不想知道,我們藏了什么手段,防止有人在大典上鬧事?” 他話音剛落,一道藤蔓就沖天而起,將那個修士整個人困在了里面。 后者不屑地冷哼一聲,區(qū)區(qū)地階靈植,想束縛住他? 可他再要掙扎時,卻發(fā)現(xiàn)那靈植不僅沒有粉碎,卻越捆越緊,而自己能調(diào)動的靈力突然變得和當(dāng)年元嬰期時一般。 “這是我的成果之一,”蘇婉笑盈盈地解釋, “畢竟一個煉藥師,煉制出一些藥汁引導(dǎo)靈植變異,也是正常的本事,對不對?” 蘇婉一邊說,一邊看了眼那些站起來的修為不如自己的修士。 那些修士偷偷打量了一眼那位大能的模樣,紛紛假裝自己只是站起來看風(fēng)景,一時間坐下了一大半。 還以為大門派的修士有多厲害呢,還不如兩個散修,他們是有多蠢才會跟對方來鬧事。 “那這兩位道友呢?也要試試嗎?”蘇婉的語氣也沒有太咄咄逼人,反而像是規(guī)勸。聽得那兩人更加捉摸不透,完全不敢輕舉妄動。 其實哪里是捉摸不透,是蘇婉真心想要規(guī)勸。事實上那個被綁縛者所感受到的元嬰修為只是幻覺,由那靈植催生出的幻覺,真正壓制他的是江祈淵的靈力。 但對方畢竟與江祈淵的修為相差無幾,哪怕不是直接動手,他也最多只能壓制四人,再多卻是控制不了了。 不過這唬人的效果還是很明顯的,另外兩人一番思索后,互相對看了一眼,對蘇婉和江祈淵行了個致歉禮,跟著坐了下來,。 “那我們便繼續(xù)宴席,這位道友,你看如何?”蘇婉看他們坐下,就知道這一波的局勢算是控制住了。 被綁縛的那人見此情景,還能如何?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憤怒地點(diǎn)了下頭。 可這憤怒到底是對蘇婉,對他自己,對那小隊的成員,又或者是對其他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132章 蜜糖 有了之前那段插曲, 宴席的氛圍瞬間變得平靜而溫馨起來。 每個修士的臉上都掛著誠摯而愉悅的笑容, 仿佛剛才發(fā)生的不是一段異變,而是一幕友愛得不能更友愛的祝福場面。 江祈淵可不管他們在想什么, 他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分成了兩半,一半負(fù)責(zé)理智地防備著所有人, 另一半飄在半空中, 找不到一個可以降落的地方。 蘇婉中間看了他好幾次, 每次看到對方那看似平靜里遮掩不住的傻樂, 都讓她也不自覺跟著臉紅。 也不知道他在開心著什么。蘇婉心里想著,卻不知道她自己的表情在蘇雨蓮看來同樣甜得人牙都要倒了。 她現(xiàn)在算是知道自己剛出世的時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可以稱得上是無波無瀾了, 哪像現(xiàn)在,往他們中間丟一團(tuán)紙,恐怕那紙也會跟著燃燒起來。 宴席持續(xù)的時間約有半日,按照常理,結(jié)束之后來客是可以在浮空島留宿的。不過他們兩個只是散修, 這浮空島也只有寥寥幾座建筑,哪里容得下那么多人?便都由江懷林一一送走了。 但是能被送走的自然是愿意走的, 他們有些理虧, 有些不敢趟這趟渾水, 有些不敢對大能提出要求……這些人占了修士的絕大部分, 剩下的, 自然是弄不清來路與緣由的人。 發(fā)覺眼前僅剩兩個外人, 江祈淵終于從那恍惚的情緒中稍稍回過神, 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他們身上。 這一轉(zhuǎn)移, 就發(fā)現(xiàn)了微妙的不對勁。 他隱約能感受到這兩人確實是渡劫期的修為,但不知為何,對著他們,自己不僅沒有防備,反而有種隱隱約約的……親近? “哈哈哈,傻徒弟,小蘇也就算了,你到現(xiàn)在還沒認(rèn)出我?”江祈淵正覺得有什么東西要從迷霧里掙脫出來的時候,那兩人中較矮的那個終于忍不住開了口。 江祈淵一驚,下意識地站了起來,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兩人在臉上一劃拉,瞬間恢復(fù)了本來的容貌。 “不過,傻徒弟,你這什么本事啊,都兩千年了,你才給人家小蘇一個道侶大典,你丟不丟人啊?!?/br> 江祈淵的滿腔喜悅,被他這一連串的嘲笑搞得一下變成了無語。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陶鳴曲,看得對方都有點(diǎn)心虛了,方才冷哼一聲:“也不知該怪誰。我和婉婉在這里沒有長輩,本來想著吧,隨便等等你和師叔也就突破了,要不了多長的時間??墒钦l知道我都渡劫期了,師尊你還沒有突破。” 江祈淵一邊說,一邊搖頭,那一本正經(jīng)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看得越昂有些失笑,只聽得他繼續(xù)說道:“然后我想著,這萬一,師尊你天賦有限,是吧,你這幾千年不突破,難道我等你幾千年不成?師叔我雖然不擔(dān)心,但是你不突破,他肯定是會壓著境界陪你,那我也沒轍啊。” 江祈淵越說,陶鳴曲的頭就越低。 好像也是這么個道理……徒兒那么乖,徒兒媳婦更乖,肯定是想讓他來參加兩人的道侶大典,這么說來,確實是自己拖累了他們。 蘇婉看他還真有點(diǎn)內(nèi)疚,連忙打圓場:“師尊,你別聽表哥他瞎扯,我們純粹是想著化神期的大典不夠熱鬧,不如等到現(xiàn)在,昭告天下,方才圓滿。” “小蘇你不必安慰我,我都知道的?!碧狰Q曲雖然神經(jīng)粗,不過該知道的事情還是知道的。 江祈淵說得是不是實話,他如何能不清楚?只不過對方確實是開玩笑沒有怪自己。 “對了,之前的賀禮是為了掩人耳目,我要給你們的賀禮才不是那么簡單的東西?!碧狰Q曲一拍腦門,就將儲物佩中準(zhǔn)備好的東西取了出來。 別看他之前只是在中世界,但他收藏的好東西可不比蘇婉和江祈淵少。 兩人看著這地上一堆珍惜法器、陣法核心以及各類材料,深深懷疑他是不是掃蕩了整個衡源中世界的秘境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