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純陽絕學(1)
華山,人稱西岳,素與東岳泰山并稱。 《水經·渭水注》有載:“其高五千仞,削成四方,遠而望之,又若花狀。” 古時“花”、“華”通用,故“華山”即“花山”。 古籍中載此地為“軒轅黃帝會群仙之所”,自秦始皇首祭華山,歷代帝王多有祭西岳者。 天下名山,此必占一席之地。 提到華山,就不得不想到它的“險”。 但現(xiàn)在,花愷還得在這“險”字頭上加一個字…… 冷! 在現(xiàn)世,他不是沒有去過華山,可那個華山和這個華山怎么完全不一樣啊。 他敢打賭,這華山比現(xiàn)世中的那座至少要高上幾倍。 上面積雪終年不化,成片成片的冰川雪峰,完全是一片冰雪的世界。他很想問一句,為什么這中原大地會存在這種地方?這樣的地方就算不是南北極,也該是在西邊那片高原上吧? 別問他怎么知道,上山近一年,他就沒有見積雪化過,說冰天雪地有些夸張,但終年銀妝素裹卻是無疑。 這里沒有他所知道的那座宏大的、幾乎連綿覆蓋整個華山的純陽宮,只有傳說中的純陽觀。 就在華山深處,坐忘峰上。 三面都是連綿無盡的山脈,前臨一道無底的深淵,將唯一通向外界的出入口攔斷,就像天神劃下的一道禁區(qū),橫絕塵世。 這種所在,飛鳥都要絕跡,也難怪世間多有傳聞,卻從來無人得見。 旭日初升,天地間的第一縷晨曦劃破了昏暗的夜幕。 一座小小的道觀就建在坐忘峰那雪白的峰頂,花愷身穿一襲單薄的藍白道袍,從道觀中步出。 風雪彌漫,他竟絲毫不覺寒冷,反而感覺隱隱有些躁熱。 觀門一開,一只白色大狗汪汪大吼,如一道白色的電光閃出,在雪地上狂奔,吐著舌頭,搖頭甩尾,發(fā)了瘋似的撒潑,一轉眼,就跑遠了去,雪白的身軀與冰雪融為一體,再難看見。 道觀往前數十步,就已經是懸崖絕壁,往下數丈,就是一片云煙滾滾,讓人如同置身一片云海仙境。 但花愷知道,穿過這層云煙,下面就是那道深不見底的溝壑,就像潛藏地底的巨獸,張開黑幽幽的巨口。 “唉……” 看著瞬間遠去的白慫,花愷輕嘆一口氣,陡然縱身一躍。 并不是想不開要投崖自盡,卻見他雙臂大張,衣衫獵獵,如大鳥般在云海上滑翔。 十余丈后,去勢漸緩,眼看就要下墜,左右腳尖各自相互在腳背連點,身形便違背常理陡然向上竄升。 接連數次,袍袖飄飄,落于數十丈外的一處崖壁,突出的一塊巨大平整的懸?guī)r上。 花愷得意地一甩袍袖,坐上懸?guī)r上的一塊形貌古怪的巨石。 這里叫望仙巖,坐在這個方位,正好正對著初升的朝陽,之前是他那兩個便宜師兄修煉純陽功的所在,不過人家現(xiàn)在等級太高,早已經不需要,自他來后,也就成了他的地盤。 盤坐在怪石上,一念空靈,心若止水,眼如古井無波,只是靜靜注視著那道青天云海一線間的金弧,萬道金紅霞光綻放,一瞬之間鋪滿了這天地。 丹田這中,一縷縷純陽之氣升騰,隱隱間,竟與這初升的朝陽氣息相近。 至大,至純,至陽。 毫無燥熱凌虐之意,與這朝陽給天地間帶來生機般,他的身體也在這縷縷純陽之氣中一點一滴地完善著,每一滴血、每一寸rou,無不蘊藏著龐大的生機。 他并不是像小說里寫的一樣,是為了吸收什么天地靈氣,太陽精華,只是感受那一絲初陽的浩瀚之韻,得到那至大、至純、至陽的意境,使自己體內真氣化為純粹的純陽之氣。 一年來的修煉,他不說參透了武學的奧秘,卻也對于自己所練的武學有了自己的見解。 得益于三寶符,他一開始就了解了人身本源的奧秘,純陽功雖然博大精深,他依然只是學得皮毛,但這并不影響他了解其中的本質。 所為的內功,不外乎精血化氣,氣壯精血,精氣還神,神以為御這一過程。 與三寶符并沒有本質的區(qū)別。 依舊脫不出精、氣、神這三者樊籬,本質為三寶的錘煉與應用。 只不過不同的功夫,自然有不一樣的神妙。 他以意境煉心,以心煉神功,說來有些云山霧罩,不知所謂,三個字可以概括:不科學。 但實際上他早已醒悟,此世的武學之道,走的根本是唯心這條路,與現(xiàn)世所謂的科學完全背道而馳,要是什么都想著用科學來解釋,甚至存著諸如科學練武、科學修仙的念頭,那就趁早自殺得了,免得走火入魔,生死不由己。 說來他的純陽真氣早已經達到一重完滿,體內百竅俱通、純凈無垢,身清、氣清、心清,自成一片清靜天地,此所謂“一氣化三清”,為純陽功第一重“化三清”之境。 說來能這么快達到這種境界,也得益于他那所謂的“玲瓏之體”。 這個什么體也只是從老呂那兒聽來的,他很確信自己絕對不是那種天生寶玉,這“玲瓏之體”估計脫不開兩個源頭。 一是三寶符,不過雖然三寶符神奇,練到高深處也應該有這作用,但以他平日里那種比蝸牛都慢幾百倍一樣的體驗,估計不可能是這原因。 八成就是穿越那莫名其妙的一下,讓他年輕了近十歲,再來個“玲瓏之體”也不奇怪了。就連白慫這貨,也產生了莫名的變化,竟然能在這海拔數千米的高山雪峰之上來去自如,雖然它本就是高山犬種,可還沒至于像現(xiàn)在這種強壯。 若非如此,他也不敢任憑它在這絕峰之上撒歡胡鬧,一般的狗恐怕連這氣溫都難以承受。 言歸正傳。 雖然有個什么體,“化三清”也早已完滿,可卻依然遲遲無法進入第二重“沖陰陽”之境,說到底還是因為他沒能真正踏上“唯心”這條路。 花愷心無旁騖,古井無波的雙眼中只有初陽映照。 就在那輪大日完全浮現(xiàn),整個躍出云海之上,那浩瀚的生機,那至大至陽至純的意境,使他心靈都在顫抖,那不是懼怕,是感動。 從這一絲感動中,他捕捉到了那縷意境。 不是突然暴發(fā)的運氣光環(huán),是一點一滴的積累,是水到渠成,臨門一腳。 金紅的日輪印在眼中,似乎替換了黑色瞳孔,平添一絲莫名的浩瀚威嚴氣息。 純陽之氣已經充塞體內清靜天地,滾滾翻騰涌動,流轉四肢百脈。 原本透明氤氳的氣息,不知產生了什么樣的變化,漸漸帶上了一絲絲熾白的金芒,璀璨奪目。 那是旭日的顏色。 一絲、兩絲……直至所有真氣全部充斥了熾白金芒,似乎達到了某種極致,再次發(fā)生了轉變,熾白中隱透紅光。 此刻,花愷全身每一寸都在震動,從里到外,都有絲絲聲響透出,筋骨顫鳴,血流奔涌,由小到大,從清脆到沉悶。 陡然化作一聲輕隆隆巨響,從rou身,到心靈,似春雷乍破。 熾白的純陽之氣翻涌,如海納百川,涌入氣海,一絲一縷,漸漸勾勒出一輪大日的形象,綻放無量光芒。 旭日初生,其道大光。 至此,他沖破了桎梏,正式進入純陽功第二重:沖陰陽。 正應了那幾句口訣: 氣回丹自結,壺中配坎離。 陰陽生返復,普化一聲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