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月神與天劍(8/9)
“唳——” 風過無痕,草翻綠浪。 天上有雄鷹在盤旋,銳利的雙眼緊盯著草原上的獵物,準備著一撲而下。 突然,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或驚嚇,發(fā)出高亢的啼叫,雙翅一震,拔向更高的天空。 “現(xiàn)在可不是時候……” 眾人還在為花愷那隨手露出的神妙武學而驚異,他卻皺眉自語。 小魚兒還在灰心喪氣,忽然耳邊傳來一個聲音,像有人貼著他耳朵在和他說話一樣。 他聽的清楚,那分明是這個被人稱作“天劍”的人的聲音:“小鬼,想找到你真正的大仇人是誰,為你父母報仇,三個月后,到慕容山莊找我。” 話音一落,便見花愷突然高高躍起,足躡虛空,飛旋不停,身形飄飄蕩蕩,如鯤化鵬,扶搖直上,瞬息之間,便到了高天之上。 而小魚兒等人,只能看到一個黑影,在不斷地變小,到最后,就連一個黑點都見不到。 這讓他們已經(jīng)震驚得無以復加,幾乎懷疑自己見到了仙神。 否則,凡人又怎么可能飛上天去? 眾人嘴都還沒合攏,忽然,也不知從何處響起了一個聲音:“他是誰?” 只有淡淡的三個字,卻讓所有人心靈都在顫栗。 這聲音很清柔,很嬌美,似乎能攝魂奪魄。 也很靈動、縹緲、不可捉摸。 可這個聲音偏偏又很冷漠、無情,令人戰(zhàn)栗。 在這世上,沒有一個人聽見這樣的聲音再能忘記。 大地蒼穹,似乎就因為這淡淡的一句話而變得充滿殺機,充滿寒意。 一條白衣人影,已在金陽之下,廣袤遼闊的大草原之上,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是如何來的。 只是在眼前十數(shù)丈外,草地之上,突然就多了這么一個人。 似乎她原本就在那里。 這是一個女人。 她衣袂飄飄,宛如乘風。白衣勝雪,長發(fā)如云。風姿綽約,宛如仙神。 美,自然是極美的。 美到難以用言語來描述。 美得就像夜里天上的明月一般。 天上的太陽,似乎也因這輪明月而失卻了顏色。 但在場之人,哪怕是平時最為好色的男人,在看了一眼之后,就低下了頭,再也不敢抬頭去多瞧她一眼。 因為她身上似乎與生俱來便帶來一種懾人的魔力,不可抗拒的魔力。 永遠高高在上,令人不可仰視。 偏偏她自身又像是個黑洞一般,散發(fā)著無窮的吸引力,天地萬物都難以抵擋,人自然也不例外。 這種矛盾,讓在場之人心中以千抓萬撓一般,難受到了極點。 這樣的女人,簡直如神如魔。 這不是明月,應該是明月之上的月神。 “嗬——!嗬嗬!” 原本癱軟在地的公雞頭,在這個神魔一般的女人出現(xiàn)后,本已死灰一般的臉上,突然又現(xiàn)出一種極度的恐懼。 竟然還有能讓他在中了七斷七絕傷心掌這樣恐怖的掌法后,還會覺得更恐懼的東西? 小魚兒見到他的神情,心中不由閃過疑惑。 而下一刻,他便看到這個公雞頭胸口劇烈地起伏了幾下,嘴里發(fā)出風箱似的聲音,便叭嗒一下倒地,口鼻中流出綠色的膽汁。 竟然嚇死了! 若是在以前,有人和他說人真的能被嚇死,他是絕對不信的,如今卻不得不信了,不僅是被嚇死,還是被一個美得不像話的女人嚇死。 “他是誰?” 縹縹緲緲的聲音傳來。 她并沒有再次重復,而是眾人被她如神如魔的身影所懾,連時間都似乎變慢了。 在場之中,也許是江小魚的年紀最小,可他的心性卻是其中最為出眾之人。 也是他最先反應過來。 恐怕讓花愷突然離去的原因,就是眼前這個可怕的女人。 而她口中的那個“他”,也只能是花愷。 連他這么厲害的人,都能讓他“望風而逃”的人,想必當?shù)闷鹂膳逻@兩個字。 嗯,就是望風而逃,在小魚兒眼里,花愷可惡極了,自然是不會給他用上什么好詞。 他是很識時務的,面對這么可怕的女人,他當然不會去招惹。 “他呀,聽說他叫什么‘天劍’,特別會吹牛。” 這個神魔一般的女人并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微微仰著頭,看著那云端之上。 而那云端上,也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這里。 江小魚忽然感覺很清冷,天也變得有點暗。 可明明沒有刮風,太陽也好端端在天上掛著。 大草原上原本是風吹不停,此時像靜止了下來,再不見一絲風。 忽然,眾人驚恐地發(fā)現(xiàn),那個月神一般的女人,腳下站立的大地在隆起,在拔高…… 沒有人敢叫,也沒有人敢大聲喘氣。 他們真的被嚇到了,包括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魚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忽然收回了目光,投向了江小魚。 那冰冷、威嚴的目光,真的就如俯視人間的神魔,讓小魚兒心中不自覺地顫栗。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從那目光中還感覺到了一絲莫名的意味。 片刻之后,眾人才發(fā)現(xiàn),那如神如魔的身影在淡淡虛化,瞬息之間,已經(jīng)無影無蹤,就好像她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 讓人恍如置身夢中。 但是她原本站立的地上,一座高達數(shù)丈,憑空崛起的小山丘,卻在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們,這不是夢。 哪怕這一切,他們在夢中都不可能見到。 良久,李家諸兄弟才有人敢把趴伏在地上的腦袋慢慢抬起,見人已不在,才撲通一下癱坐在地。 過了一會兒,一個個才撲通撲通地接連癱倒。 鐵心蘭這時才如夢初醒,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不知道什么時候,緊緊地抓著小魚兒的手臂。 聲音有些顫抖地道:“她……她到底是什么人?” “移花宮主……” 有一個李家兄弟有些心有余悸地回答了她。 接連遇上兩個江湖上最巔峰的人,一個比一個可怕,雖然有驚無險,唯一死掉的一個還是被白毛侏儒所殺。 但也早已讓他們身心俱疲,連原本的目標也不想再爭奪了,哪怕現(xiàn)在對他們有威脅的人都沒了。 “移花宮主……?” 江小魚喃喃重復著。 那女人奇怪的目光,花愷臨走時的傳音,都你縈繞在他心頭,揮之不去。 …… 高天之上。 花愷似乎沒有重量一般,隨風飄飄蕩蕩。 收回目光,抹了把額角的冷汗。 還好,幸好純陽梯云縱,滯空之力天下無雙,否則他這次就又要拼命。 這女人,果然可怕。 隔著這么遠,竟然還能讓他感到寒意。 明玉功,也的確是一門可怕的武功。 而且已經(jīng)被她修煉到了一種極高的境界,竟然能舉手投足間,無聲無息地影響周身天地萬物。 這個女人,絕對是他至今為止,在這個世界遇到的最強大的人之一。 哪怕是古三通、朱無視、傅宗書,恐怕也比不上她。 也許只有那個不知深淺的諸葛神侯,可以和她相提并論。 至于他自己…… 若是他有把握,也不會“望風而逃”了…… 他是想要明玉功,可不是想在這種時候遇到她。 以這個女人瘋狂的性子,別說他現(xiàn)在還不是對手,哪怕能打敗她,也不可能逼得她交出明玉功。 明玉功,強取不得。 衣袖一震,身形一擰,足尖一點,輕飄飄落在一只路過的倒霉大鷹背上,如仙人御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