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僵尸出籠
白云白石只是一個后手,以防發(fā)生意外。 那個任老太爺?shù)氖?,如果沒什么出入,應(yīng)該在毛曉方那里。 他還是打算自己親自去盯著,順便看看這位九叔的本事。 鎮(zhèn)外不遠(yuǎn),就有一座小小的院落,就是義莊。 專門用來給一些貧苦之人,或是死他鄉(xiāng)、因意外來不及下葬的人停尸所用。 這種地方,自然地處偏僻,陰森是在所難免。 花愷看了一眼,便上前敲響了莊門。 很快,門嘎吱一聲打開,門后正是毛曉方。 見了花愷,不由面露詫異:“咦,花先生?” 花愷含笑拱手:“今日恰好有閑暇,特來拜訪毛道長,是不是唐突了?” “不唐突不唐突,花先生快請進(jìn)!” 毛曉方似乎對花愷觀感不錯,很高興地將他引進(jìn)莊中。 “不怕花先生笑話,我這地方簡陋,死人不少,卻不是個招待活人的地方?!?/br> 花愷搖頭:“毛道長一身本事,卻甘于清貧,行于義舉,花某佩服得很?!?/br> “佩服什么,你當(dāng)我不想大富大貴啊?修道之人,五弊三缺,不安分點兒,想害人害己嗎?” 他雖口中說著要大富大貴,其實神情間的灑脫卻是花愷少見的。 花愷心中一動:“毛道長,我是練武之人,也曾看過些道書,這修道之人,真有五弊三缺的說法?為什么會這樣呢?” “哦?花先生竟然是練武之人?” 毛曉方聞言,有些驚奇,上下打量花愷,搖搖頭道:“看著倒不像?!?/br> 他是修道之人,可不止是會畫符捉鬼,一身武道修為也不弱。 在他看來,花愷要不是只練了幾手三腳貓的功夫,那就是他走了眼,這是一個修為已達(dá)返璞歸真之境的絕世高手。 但以花愷的年紀(jì),顯然又不太可能。 “修道的,妄窺天機(jī),竊奪造化,有報應(yīng)的。” 只說了一句,他也沒往下說,顯然并不太想提及。 花愷也沒追問,因為他也不太相信這種說法。 但他卻不想放過機(jī)會:“道長,實不相瞞,我這次來,是有兩件事相求?!?/br> “哦?” 花愷拿出四目的手書:“這是四目道長手書,之前在茶樓不便,所以沒有拿出來,還請道長別見怪?!?/br> 毛曉方擺擺手,接過信,看了幾眼,臉色微變。 “這是真的?” 由不得他不懷疑。 厲鬼靈鬼這種東西,百年難得一見,更何況一下出了至少兩個,還在同一個地方。 “千真萬確,不瞞道長,若是正面對敵,我也未必怕這些鬼物,可這些東西,詭異難測,實在難以應(yīng)付,這次上門拜訪,一來是想請道長出手,二來……” 說著花愷站了起來,抱拳道:“是求道長收我為徒,傳我道法?!?/br> 毛曉方先是為他口氣驚異,聽了他的話,卻是沉默起來。 半晌,搖頭道:“捉鬼好說,不過,花先生,不是我不肯教,學(xué)道,不是那么好學(xué)的。” 花愷尋求道法已久,心中不由微急:“道長,我不怕吃苦的?!?/br> 毛曉方態(tài)度卻很堅決:“你不用說了,我不想害你啊?!?/br> 看他這樣,花愷不由心中一沉。 “師父!” 氣氛正有些沉悶,門外傳來呼喊。 兩個人跑了進(jìn)來。 “師父,不好了!” 是毛曉方的兩個徒弟。 文才花愷已經(jīng)見過,另一個長得與文才剛好相反,面貌還算英俊,他也大概猜得出是誰。 “一驚一乍的干什么!” 毛曉方可是很愛面子的,自己徒弟在人面前乍乍呼呼的,不是丟他臉? “不是呀,師父……咦,你怎么在這??!” 文才舉著幾根香,正想說,忽然發(fā)現(xiàn)一旁的花愷。 他可不會忘記這個“勾引”婷婷的家伙。 “哎,他誰???” 一旁的秋生用手肘捅了捅他,小聲道。 “哼,就是他勾引婷婷啊?!?/br> “什么!” 秋生看他的眼神頓時如臨大敵,任婷婷對他來說也是很有吸引力的,雖然不像文才一樣癡迷,但對美女,總是有些想法的。 花愷:“……” 你們戲要不要這么多啊? “胡說八道什么!” 毛曉方腦門抽動,實在不想兩個徒弟再給自己丟臉:“你們剛才喊什么?” “哦,師父,你看這香,怎么這么奇怪?。俊?/br> 文才看他真生氣了,不敢再胡鬧,舉起手中的香。 毛曉方拿過一看,臉色微變。 三根香,一根長,兩根短。 秋生問道:“師父,怎么會這樣啊?” “人最怕三長兩短,香最怕兩短一長,偏偏就燒成這樣子?!?/br> 毛曉方搖搖頭:“家中出此香,肯定有人喪!” 文才急問:“是不是任老爺家???” 毛曉方?jīng)]好氣地斜了他一眼:“難不成是這兒?” 文才扁了扁嘴,和秋生嘀咕:“事不關(guān)己,己不cao心?!?/br> 秋生笑了笑:“那任老爺?shù)呐畠簳粫惺掳???/br> “總之姓任的就都有難……啊?婷婷!” 文才反應(yīng)過來,立馬急了。 “你不說事不關(guān)己己不關(guān)心嗎?” “哎呀!能救心上人一命,結(jié)婚就不成問題了嘛!” 這小子不傻啊…… 花愷有點無語。 不過他還是很好奇,問道:“道長,單憑幾根香,真能算出人的福禍?” 秋生不快道:“喂,你什么意思啊?不信我?guī)煾赴。俊?/br> 花愷也不以為意,笑道:“不是,只是覺得神奇,想請道長?!?/br> “好了秋生?!?/br> 毛曉方斥了一句,又對花愷道:“當(dāng)然沒那么簡單,有講究的?!?/br> 至于是什么講究,他也沒往下說。 文才已經(jīng)急道:“師父,你快想想辦法,救救婷婷啊?!?/br> 毛曉方?jīng)]好氣地道:“辦法早就想了!” 說著,就走了出去,來到隔壁香堂。 花愷跟了過去,毛曉方也沒阻攔。 一具棺木正停在香堂中央。 估計里面就是任老太爺?shù)氖怼?/br> 在法案上上了一柱香,回頭道:“打開棺木?!?/br> “哦?!?/br> 秋生和文才兩人一起推開棺木,突然大叫:“哇!發(fā)福了!” 毛曉方一驚,幾步跨來,往棺中一看。 花愷也好奇地探過頭。 一具身穿清官服的尸體,膚色發(fā)灰,卻是皮rou飽滿,與活人無異。 兩手指甲呈青灰色,至少兩寸長。 僵尸就是這個樣子? 花愷怕鬼,對僵尸這種東西卻不怎么有感覺,反倒還在心里吐槽,為什么僵尸都是穿清朝官服的? 毛曉方卻沒那這么輕松,臉色一變,忙道:“快蓋上!” 棺木非常厚重,哪怕是棺蓋,秋生和文才兩人都推得很吃力。 花愷道:“我來幫忙吧?!?/br> 翻起右掌,輕輕在后沿一拍,棺蓋像是沒有重量似的,輕飄飄蓋起。 文才奇道:“咦,看你細(xì)皮嫩rou的,力氣這么大啊?!?/br> 毛曉方見狀,眼中閃過一道異光,不過現(xiàn)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對兩徒弟吩咐道:“準(zhǔn)備紙筆墨刀劍!” 文才愣愣道:“什么?” 毛曉方瞪著眼,咬著牙:“黃紙、紅筆、黑墨、菜刀、木劍??!” “哦哦?!?/br> 等東西拿來,花愷親眼看著毛曉方只是讓他們殺了只雞,接了雞血,在法案上掐了幾個印訣,將雞血倒進(jìn)黑墨中,那原本只是普普通通的黑墨,就變成了紅黑相間的血墨,隱隱透出一種波動。 法力? 花愷不由兩眼放光。 毛曉方將血墨倒進(jìn)一個墨斗中,遞了過去:“彈在棺材上!” “哦?!?/br> 等兩人動手時,毛曉方道:“人分好人壞人……” 文才抬頭:“人不止分好人壞人,還有男人女人呢?!?/br> 毛曉方兩眼瞪起:“師父說話,你插什么嘴呀?” “哦……” 花愷笑了笑,知道他是趁機(jī)教徒,也沒說話。 “人分好人壞人,尸分僵尸死尸。人活著,就要爭一口氣,人變壞人,是因為他不爭氣,尸變僵尸,是因為多了一口氣!” “多一口氣?什么意思啊?” “一個人在死前,生氣憋氣悶氣,死之后,喉間聚起一口氣,那就害人害己了?!?/br> 說完,叮囑道:“你倆注意點啊,哪里都要彈上,別漏了。” “師父,您就放心吧?!?/br> 毛曉方點頭,轉(zhuǎn)身在法案上不知道做什么。 花愷看著兩人在棺上彈出一根根墨痕,很快就和一道網(wǎng)一樣,將棺材整個罩起。 清楚地感受到墨痕上的奇異波動,他毫不懷疑,憑這些墨痕,能不能困住僵尸。 忽然開口道:“秋生兄弟,這棺底下不用彈嗎?” 毛曉方聽到,轉(zhuǎn)過身來看了一眼,斥責(zé)道:“叫你們用點心,下面這么一大塊都漏了!” 秋生偷偷對花愷做了個鬼臉,和文才趴在棺底彈起來。 這次盯著他們做完,毛曉方才放心道:“花先生,別在這里站著了,到廳上坐坐?!?/br> 花愷點頭。 來到廳上,和毛曉方交談起來。 他熟讀各家經(jīng)典,言語中的博學(xué)和對道家的理解都讓毛曉方驚異,再想到他剛才那不經(jīng)意地露的一手,心下不由有點動搖起來。 花愷的一半心思卻還在隔壁那具棺上。 他不知道自己插上了這么一手,那僵尸還能不能跑出來。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了。 后半夜,故意要留宿在義莊中的花愷,正運(yùn)功入定,忽然聽到香堂中傳來一陣動靜。 剛從床上站起,臉色卻陡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