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取而代之
`“臭小子!你又來干什么!” 花愷背著長刀,提著小童剛一落地,湖邊草廬中就傳來一聲暴喝。 滿臉大胡子的燕赤霞已提著大劍飛躥而出,怒氣沖沖,大有要拔劍砍人的架勢。 花愷不以為意地笑道:“大胡子,故人來訪,你不掃塌以待就算了,怎還舞刀弄?jiǎng)Φ???/br> 大胡子一口吐沫飛了出去:“我呸!你算個(gè)什么狗屁故人?” “你這樣待之道可不行?!?/br> 燕赤霞毫不氣地斜睨著他:“老子從來沒人,就算有,也不是你這惡,別人上門還能有杯水喝,你小子,給你泡尿要不要???” “……” 花愷眼角微微一抽,這老小子的嘴也太惡毒了。 “嗯?” 燕赤霞終于注意到被他提在手里,不停蹬著短小四肢的小童。 “你小子怎也做起這擄掠?jì)D孺的惡勾當(dāng)?” “大胡子,我勸你善良,嘴別這么毒,否則總有一天會(huì)被人打死。” 花愷隨手將小童放下,小東西幾乎是被他提著飛了一路,剛一下地,還有點(diǎn)不適應(yīng),兩條小腿像喝醉了一樣趔趄了幾下,一個(gè)屁股墩坐到地上。 暈呼呼地爬起來,就哇哇亂叫地?fù)淞松蟻?,抱著花愷大腿拳“打”腳“踢”。 燕赤霞冷笑:“嘿,還要狡辯?你沒拐他,他會(huì)這么恨你?” 花愷微微彎下腰,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小童額頭,小童使出吃奶的勁,也難以寸進(jìn),直憋得小臉通紅,仍然掄著兩只小拳頭,都快掄成了風(fēng)車。 “大胡子,你少說風(fēng)涼話,他若有恨,你也有份?!?/br> “關(guān)老子屁事?” “這小子是華先生的弟子。” “什么?”燕赤霞臉上的不屑頓時(shí)凝固,愣然的同時(shí),心中也升起一絲不好的預(yù)感。 一臉警惕盯著花愷:“你又想干什么?” “不用這么緊張,搞得好像我要對你怎么樣似的?!?/br> 看著他越來越黑臭的臉,花愷也沒再繼續(xù)和他斗嘴,話鋒一轉(zhuǎn):“大胡子,你見過皇帝嗎?” “你什么意思?”燕赤霞的臉卻是更黑了:“老子一個(gè)山野粗人,上哪見皇帝去?” 花愷失笑道:“你也知道自己是粗人?這一臉胡子都能扎死人,心思不用這么敏感吧?”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老子不想看見你,放完了屁趕緊走,離老子遠(yuǎn)遠(yuǎn)的!” “急什么?” 花愷手指依然摁著小童,讓他進(jìn)不得,退也不得,只能憋著一張小圓臉,用還帶著奶氣的稚嫩聲音叫著,張牙舞爪。 慢條斯理地道:“你不是對那位華先生很敬重嗎?” 燕赤霞怪眼一翻:“廢話!” “我就知道,你燕大俠定然會(huì)為了敬重的華先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燕赤霞聽到這里頓覺不好,轉(zhuǎn)身就想跑,花愷已經(jīng)加快語速:“既然如此,他的遺志你是不是也有責(zé)任???” 他腳步一停:“什么遺……” 話到中途,便頓住,顯然他也想起華仲道臨去身化正氣之前所說的話。 臉色還在不停糾結(jié),讓他面色大變的話已經(jīng)從花愷嘴里說出:“所以我要問,你覺得當(dāng)今皇帝能扶嗎?” 燕赤霞臉色變幻,兩道濃眉一揚(yáng):“哼,老子不過是個(gè)山野之人,這些國家大事我哪里懂得?你問我,我問誰去?別跟老子廢話,老子說過,不想再看見你小子,快滾!” 花愷不以為意,這一次他是鐵了心要把這大胡子拐上船給他干活的。 “哎,燕大俠何以如此自謙?想你燕赤俠也曾是大名鼎鼎,聲震兩州二十六省的當(dāng)世名捕,辣手判官,縱橫黑白兩道,官場江湖,什么沒有見過經(jīng)過?世間寥寥,有幾人能比你更了解天下事?” 燕赤霞聞言又是面色一變:“你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他退隱多年,如今天下紛亂,江湖之上瞬息萬變,人是一天一茬一茬地死,還記得燕赤霞這個(gè)名字的人恐怕都死干凈了。 至于官場,他這辣手判官的名頭雖然聽起來威風(fēng)煞氣,卻入不了那些官老爺?shù)母吣俊?/br> 這小子竟然對他的來歷一清二楚。 花愷笑了笑:“我只是一介閑人,若非機(jī)緣巧合,我這人性子又拗,欠不得人,否則哪里有這閑情自尋煩惱,去管這天大的麻煩?” 燕赤霞臉色變幻,兩道濃眉和絡(luò)腮虬須不停聳動(dòng)。 依他性子,自然是不想去管閑事,而且如花愷所說,這是天大的麻煩閑事。 不過想去那道頂天立地,正氣浩然的身影,他又難以隨著性子,斷然拒絕。 良久,才喟然一嘆:“你既然知道老子的來歷,也當(dāng)知道老子是為什么辭官歸隱,這天下爛了,爛到根子里了,朝廷無道,江湖無義,你便有通天的手段,也救不回了?!?/br> 花愷詫異道:“誰說我要救了?” 燕赤霞兩眼一斜,目透不屑:“你莫不成還想揭桿而起,取而代之?” “雖然不是不行,但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我還是敬謝不敏了。” “那你想干什么?” 燕赤霞倒是不懷疑花愷說的話,以他所見所知,這個(gè)人來歷神秘,手段卻更是神秘莫測,天人都是說滅就滅,簡直肆無忌憚,手段通天。 人間九五之位雖尊,卻未必能入他眼。 心中疑惑,才問出口,便見他目光落到了還沒他大腿高的小童上,驀然一驚:“你不會(huì)是……” “我曾答應(yīng)他,要將他先生帶回來,但很可惜,我食言了,這是我欠他的,也是欠華先生的,哦,對了,這個(gè)你也有份?!?/br> 花愷一臉笑意。 燕赤霞指著他,氣得發(fā)抖:“你、你……” “你這瘋子,這根本不可能!” “可不可能,你不需要cao心,你自己都說,你就是一個(gè)粗人,沒那腦子就別學(xué)人指點(diǎn)天下了,好好盡盡責(zé),賣賣力就是,至于別的,我自會(huì)安排?!?/br> 剛才只是手發(fā)抖,現(xiàn)在燕赤霞是全身都在抖了。 比毒舌?來呀,互相傷害呀! 花愷嘿嘿一笑:“行了,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答應(yīng)了,今后我就暫時(shí)委屈點(diǎn),跟你做個(gè)鄰居吧,對了,我平時(shí)很忙的,這小子還得你多帶帶,雖然你這大胡子本事稀松平常,但還算是明是非,分善惡,又當(dāng)了這么多年的辣手判官,閱歷還是有點(diǎn)的,至少不會(huì)把他給帶歪了。” “啊——!” 燕赤霞大吼一聲,揚(yáng)手劈出一道劍氣,將遠(yuǎn)處一棵參天古樹劈斷,轟隆隆倒下,然后鐵青著臉,一聲不吭轉(zhuǎn)身走進(jìn)草廬。 花愷微微一笑,低頭對小童道:“小子,別揮了,就你這小胖墩,手上都是肥rou,就算讓你打著了有什么用?撓癢都嫌太軟?!?/br> 又指著那株傾倒的古樹:“不服氣啊?那就跟那個(gè)大胡子好好學(xué)吧,看到了嗎?等哪天你也能做到這樣,幫我撓癢癢也差不多夠資格了。” 說完,也不理他的抗拒,又一手揪起后襟,提著他走向草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