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可以趁著這個體位，親我一下?！?/br>
    第59章 第五十九條小尾巴

    聽了凌辰的話，葉宵覺得耳朵酥酥麻麻的, 他飛快地親了一下凌辰的脖子, 自己的耳尖倒是先紅了個徹底。

    凌辰“嘖”了一聲，笑道, “這是害臊了？”他手上又顛了兩下，“我們?nèi)~宵是不是瘦了？手感輕了一點(diǎn)。”

    葉宵搖頭, “沒有瘦，我有吃很多rou！”

    凌辰舍不得把人放下來, 抱著人接過話茬, 聲音帶笑，“也對, 餐室的廚師每次見了你，都先露出一副‘細(xì)胳膊細(xì)腿真是太瘦了’的憐憫表情，接著就會一邊嘆息，一邊給你舀三大勺的rou。”

    他很喜歡看見有人對葉宵好，他的小毛毛以前都過得太辛苦了，他總覺得自己一個人對他好完全不夠。

    “對，”葉宵眼睛彎起來，“我每次都吃完了的！”

    “這么厲害？”凌辰挑眉，還是將葉宵放下了, 又從口袋里摸了顆奶糖出來喂給他，“這是獎勵?！?/br>
    葉宵將糖含進(jìn)嘴里, 朝凌辰笑了一下。

    兩人說話的聲音很低，被通道里“嘩嘩”的水聲蓋了過去。江燦燦正認(rèn)真拿著軍用手電筒掃來掃去, 光束照射下，能看見灰撲撲的墻上布滿了雜亂的電線、損壞的監(jiān)控儀器，以及滿是灰塵的換氣設(shè)備。

    江燦燦隱約聽見凌辰說葉宵瘦了，忍不住叨叨了兩句自己的體重，“燦爺我好像也瘦了，手臂上的肌rou都小了一圈！”

    減蘭又開了嘲諷，“你那是懶出來的吧？明明走之前，你才一口氣吃了五個大餡餅。瘦了什么的，只會是幻覺。”

    江燦燦仔細(xì)回憶，“真的嗎？我怎么沒有印象？不管，反正我就是瘦了，下次吃六塊好了……”自言自語了一會兒，江燦燦又十分應(yīng)景地唱起了“池塘邊柳樹下躲著一只小青蛙……”

    歌聲在通道里蕩開，才唱兩句，他忽然停下，“前面沒水了！兄弟們，我們終于到達(dá)了勝利的彼岸！”

    通道的盡頭是高出地面一截的平臺，水尚未淹上去。幾人跨上去后，江木觀察四周，確定道，“這里就是試驗(yàn)場的一樓，總控室、主機(jī)室都在這一層?！?/br>
    江燦燦脫下鞋子，將里面的水倒出來，聞言打量四周，“說起來，這個試驗(yàn)場為什么要建在地下？沒有電的時候，一點(diǎn)光線都沒有，還有地下水會滲進(jìn)來?！?/br>
    凌辰解答他的疑惑，“如果有害氣體泄露，無法清除，就可以直接將整個試驗(yàn)場封在地下?！?/br>
    江燦燦系鞋帶的手一頓，“辰哥，你這么一說，我有了一點(diǎn)不太美好的聯(lián)想?！?/br>
    減蘭一腳踹在他的小腿上，“別嗶嗶！”

    江燦燦忌憚于對方之前說的“割小嘰嘰”的威脅，猛地捂嘴，還下意識地往江木的位置靠了靠。

    確定了主機(jī)室的方向，五人往前走。周圍半絲響動都沒有，但他們依然不敢放松戒備。一路順利地到了主機(jī)室，推開門，凌辰支著手電筒仔細(xì)查看，“沒人來過，走，上樓。”

    沿著樓梯往三樓走，江燦燦打了個噴嚏，他搓搓鼻子，“是燦爺我的錯覺嗎？我怎么總聞到一股怪怪的味道？刺得鼻子癢?！闭f著又打了一個噴嚏。

    像是會傳染一樣，減蘭也跟著打了兩個噴嚏。

    江木：“不是錯覺，是化學(xué)制劑散發(fā)出來的氣味。換氣設(shè)備不能運(yùn)轉(zhuǎn)，這里又是在地下，逸散出來的味道無法排出去?！?/br>
    這時，他們已經(jīng)到了三樓，走廊兩側(cè)都是緊閉的金屬門，上面掛著編號牌。手電筒的光掃過去，江燦燦一邊搓鼻子一邊茫然道，“我們怎么知道哪一間是文獻(xiàn)室和數(shù)據(jù)中心？難道一間一間找？”

    減蘭忽然開口，警惕地打量四周，“你們……有沒有聽見什么動靜？”

    江燦燦“噌”地一下縮到了江木身邊，慫兮兮地，“減蘭你別嚇我！”

    葉宵閉上眼睛，仔細(xì)辨認(rèn)，“好像是……砸墻的聲音？”

    減蘭眼睛一亮，“對！就是砸墻的聲音！”她看向凌辰，詢問道，“辰哥？”

    凌辰點(diǎn)頭，“嗯，先去看看。”

    沿著走廊一路往前，最后停在了一面墻前。墻面由不知名的金屬做成，整體呈銀色，表面沒有一絲縫隙，周圍也沒有開關(guān)之類的。

    江燦燦：“沒路了，難道是這里面發(fā)出來的聲音？”

    五個人都安靜下來，但除了幾人的呼吸聲，沒有聽見其它的任何動靜。減蘭眼里的光暗淡下去，“可能是我和小朋友聽錯了?！?/br>
    她的話音剛落，沉悶的“砰”聲又傳了出來。葉宵用刀鞘的尖端敲了敲墻壁，確定道，“敲擊點(diǎn)在這里，里面確實(shí)有人?！?/br>
    凌辰頷首，“你們先退開。”

    等葉宵他們都退到后面，凌辰端著槍，上膛，“砰砰砰”連續(xù)幾聲槍響，每幾聲之間，會有長短不一的間隔。子彈打在金屬墻面上，留下了一連串的凹陷。

    江燦燦跟葉宵解釋，“這是暗語，辰哥在說，讓他們躲到最遠(yuǎn)的角落，要暴力破門了。如果減將軍他們在里面，肯定能聽懂。”

    果然，槍聲停下后不久，里面?zhèn)鱽砹藥茁暻脫魤γ娴膭屿o，江燦燦又翻譯，“里面說二十秒后可以開始。”

    江木開始數(shù)秒的同時，凌辰接下減蘭遞來的灰色重狙，三角架架好，他半跪在地上，槍口瞄準(zhǔn)了墻面的正中央。葉宵幾人又往后退了幾步。

    “……十九，二十！”

    數(shù)秒的尾音剛消失，“轟——”的一聲，穿甲爆破彈射了出去。煙霧散去后，金屬墻面上出現(xiàn)了一個大洞。

    凌辰收槍，起身朝里面喊話，“二部凌辰，里面是？”

    “你小子竟然用上了穿甲彈，真是不當(dāng)家不知道柴米貴！”

    凌辰笑著回道，“回去了我寫個五百字檢討，不過您這么精神，看來是沒有受傷了?！?/br>
    一分鐘后，被困在里面的人全都從暴力破開的口子里鉆了出來。見凌辰還往里面看，減云道，“別看了，就只有我們十三個人。我們這次分了三組行動，你爸帶了八個人走，我爸就沒來試驗(yàn)場，分了三十個人走去其它地方了。”

    凌辰發(fā)覺不對，“減叔叔，你們是什么時候被困在里面的？”

    減云回憶，“應(yīng)該是三十號，我們到了這里面，”他指指洞口的方向，“金屬門突然就降了下來，多虧我們東西帶得足，營養(yǎng)劑制氧設(shè)備全都有，不然在里面不是憋死就是餓死?！?/br>
    凌辰：“三十號晚上，我爸聯(lián)系了臨時基地，但話說了兩句信號就斷了，之后再也沒能聯(lián)系上?！?/br>
    減云五十歲的年紀(jì)，相貌和減蘭有幾分相像，不過線條要粗獷不少，眉皺多了，眉心的印子深，他沉下聲，“我們從地面通道進(jìn)來后，我負(fù)責(zé)上三樓找文獻(xiàn)室和數(shù)據(jù)中心，老凌說他去一樓的主機(jī)室，約好在二樓的樓道碰頭。”

    沒想到一個被困密室，一個下落不明。

    葉宵正在專心聽他們說話，耳邊突然響起了諾亞的電子音，“葉宵，你好。”

    怔了一秒，葉宵應(yīng)道，“你好，是有任務(wù)嗎？”

    諾亞說話是一貫的簡潔，“是的。暫時只有一個任務(wù)，一小時內(nèi)，殺掉李肅?！?/br>
    一小時？葉宵問，“李肅在什么地方？”

    “負(fù)一層，和凌定南在一起?！?/br>
    “好的?！?/br>
    葉宵趁著減云在和減蘭說話，拉拉凌辰的衣袖。等凌辰看過來，他湊到對方耳邊，“你爸爸在負(fù)一層?！?/br>
    凌辰眸色變深，他定定地看著葉宵，五秒后吩咐，“減蘭和燦燦帶他們返回地面，小木跟著我，去找凌教授?！?/br>
    減云想說什么，但知道凌辰主意大，也從來不會胡來。他思忖兩秒，應(yīng)下，“那我們先上去，你們注意安全。資料如果真的拿不到，就不要了，相比起來，你們的命更重要?！?/br>
    他停了兩秒，“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得太多，我認(rèn)為，這個試驗(yàn)場或許沒我們想得那么簡單。電力設(shè)備缺失的情況下，這扇金屬門是怎么降下來的？又是怎么在如此恰巧的時機(jī)，將我們?nèi)珨?shù)困在了里面？”

    他的言下之意，是在懷疑有人故意將他們困在了密室里。

    凌辰頷首，“我明白?！?/br>
    五分鐘后，減蘭一行人的背影消失，涉水的“嘩嘩”聲不斷遠(yuǎn)離，漸漸聽不清了。

    凌辰看向葉宵，“小毛毛，確定老凌在負(fù)一層？”

    葉宵點(diǎn)頭，“確定?！?/br>
    凌辰：“地圖上沒有畫出負(fù)一層，如果真的有，我們需要先找到下去的通道?！?/br>
    葉宵“嗯”了一聲，他能夠察覺到凌辰的疑惑，但他沒辦法解釋自己是怎么知道的，只好低著頭不說話。

    三人耐心地在一樓搜索了一遍，沒有找到樓梯的影子。走到走廊的盡頭，凌辰忽然道，“要不要試試？”

    江木懂了他的意思，“你懷疑這里和三樓的情況一樣，墻后面有空間？”

    凌辰看著墻，“嗯。”

    江木翻出一個還沒有巴掌大的炸彈，“那就試試?！?/br>
    后退到安全距離后，江木按下啟動，“轟——”的一聲，墻角被炸開了一個大洞。

    里面是空的，他們猜對了。

    確定沒有危險后，三人躬身進(jìn)去，發(fā)現(xiàn)里面并非密閉的空間，而是和他們猜測的一樣，建有通向負(fù)一層的電梯和樓梯。

    電力系統(tǒng)損壞，三人選擇走樓梯下去。凌辰自然地握住葉宵的手，“下樓的時候小心別摔了?！?/br>
    “嗯?！比~宵跟著凌辰走了兩步，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小聲說道，“隊(duì)長，我一會兒必須殺一個叫李肅的人，他應(yīng)該和你爸爸在一起?！?/br>
    凌辰停在原地，隔了一會兒，輕聲問他，“有時間限制嗎？”

    葉宵老實(shí)回答，“一小時內(nèi)，剛剛已經(jīng)過了二十九分鐘了，還有三十一分鐘?！?/br>
    “是任務(wù)？”

    “嗯?！?/br>
    黑暗里，凌辰握緊葉宵的手。他想起，才認(rèn)識葉宵的時候，葉宵就告訴他有任務(wù)要做，但因?yàn)楸Ｗo(hù)他比較重要，所以一直到他準(zhǔn)備離開d區(qū)時，葉宵才離開去做自己的任務(wù)。

    后來在他家里，他問葉宵，任務(wù)是否完成，葉宵回答沒有，時限還剩三個月。但這一路上，葉宵幾乎沒有和他分開過。

    不對，他們曾經(jīng)分開過三天，而葉宵在那段時間里，殺了夏云峰——難道這就是那個任務(wù)？

    而現(xiàn)在，葉宵在完全沒有接觸過試驗(yàn)場地圖，和出任務(wù)的人員名單的情況下，突然就確定，試驗(yàn)場存在負(fù)一層，同時確定了凌定南的位置，以及凌定南身邊有個叫李肅的人。

    這一刻，凌辰心里的疑團(tuán)再次涌起——向葉宵發(fā)布任務(wù)的，到底是誰？

    第60章 第六十條小尾巴

    但現(xiàn)在不是糾結(jié)這個問題的時候，凌辰三人收起軍用手電筒, 戴上夜視鏡, 沿著樓梯往下走。

    通往負(fù)一層的樓梯很長，可見這個隱藏在地圖之外的樓層, 挖得極深。葉宵的手和凌辰的交握在一起，能夠感覺到對方的掌心微微汗?jié)瘛?/br>
    他有些走神地想, 雖然凌辰表現(xiàn)得半分不在意，但其實(shí)是害怕的吧？害怕自己來晚了, 害怕凌定南已經(jīng)死了……

    他對“父母”這個詞沒有什么概念, 不對，葉宵想到了白橫云。她會幫他整理衣服, 撫平細(xì)微的褶皺，會掛著黑眼圈，抬手幫他理順有些亂的頭發(fā)。

    她很溫柔，是和凌辰完全不一樣的溫柔。

    mama，就是這樣的嗎？

    出神的這段時間里，三人已經(jīng)走到了樓梯的盡頭。凌辰站在最前面，低聲問江木，“通訊信號還正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