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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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了劉思革一眼,我將準備掏手槍的手伸向了腰帶,然后故作起笑容,玩笑道:“抽個屁,我吳建國好歹也是上過戰(zhàn)場的人,難道這點兒覺悟都沒有嗎?抽煙小則引來子彈,大則引來炮彈,我還不懂這個道理?我是水喝多了,要去方便一下?!?/br> 遞給王軍英一個眼色,我推開他的手,獨自走離了竹林。 黃班長和旗娃很快勘測完地形,隊伍又重新啟程。由于王軍英的阻攔和我及時的理智上頭,這件事最后是沒有捅出來。事后想來,當時我要真的舉起手槍沖過去了,這趟任務的結局,或許就會不一樣了。 再說劉思革本人,他倒還好,并沒有表現出異樣。假如他的身份真的被我猜中了,那他肯定不是普通的漢jian,而是訓練有素的敵特。當然,這是玩笑話,這件事的真相,我會在后文里寫到。 現在,我只能假裝不知道這件事情,停止心里頭的猜忌。 走了一陣,地勢開始變陡,植被開始變茂密,隊伍走起來比上午更加吃勁兒。我們抽出了砍刀,挨個兒換人在前面劈藤開路。否則的話,雨林里的那些茂密植被,真是讓人寸步難行。這附近的山區(qū)最近好像下過雨,一路盡是水坑泥沼,好不難走。 除此之外,我們還要對付雨林中的毒蛇、螞蝗。雖然每個人的綁腿上都抹著雄黃,但那些煩人、惡心的螞蝗總有辦法鉆進衣服吸你的血。而蛇就乖多了,聞到雄黃、覺察響動后就會自己躲開。但就怕那種繞在樹上的蛇。 防蛇其實也是在林子里的重要任務,要是被帶劇毒的嘬上一口,那基本也算是判了死刑。 那一下午,蛇一共打死了三條,而擠死的螞蝗,那可就記不清了。當然,我還必須在這些讓人心煩的事物中多抽出一道心緒,去留察劉思革這老小子的舉動。 不過他倒沒表現出任何反常。我不免又開始猜想,假如他真是漢jian,是敵特,那他目的又會是什么呢?把我們五個全都滅口?這未免有些太過于天馬行空了。 不過王軍英好像也想到了這一點,下午的這一路,他都走在劉思革的背后。有了他在后頭做“防線”,我倒也心安下來,漸漸忘卻了這件事。因為叢林里的路半分鐘一個樣,你要想走好路,不得不全神貫注,集中精力。 行過陡山包,渡過山溪,翻過瀑布,六個人一直走到下午四五點左右,天空中不知從何處飄來一大團烏云,蓋得頭頂黑壓壓的一片。密林里的層層樹冠,本就遮擋住了大部分的光源,現在再被頭頂的烏云一壓,能見度就更低了。 頭頂雷聲隆動,西南山林這種說來雨就來雨的天氣,我們早已領教過。眼看過不了多久太陽就要落山,天黑后的叢林本就不好行路,如果再來一陣傾盆大雨,那就是難移寸步了。 黃班長決定,先尋找好今晚的營地再說。因為越南這地方只要一來雨,山洪泥石流就會跟著一塊兒來。烏云又厚又黑,這雨只要一落下,恐怕會淋上一陣子,我們只有找到一個現成的山洞,才能睡一個安穩(wěn)覺。 北越這一塊都是喀斯特地貌,找到一個山洞并不困難。曾經的越南軍隊就依靠著山體里的洞腔修筑工事,給我們照成了很大的困擾。而對越作戰(zhàn)中著名的“貓耳洞”,也就是靠著這些天然洞體加修的。 如此一來,隊伍停止了按線路行軍,改為專心找洞。時間很緊,頭頂的雨要是降下來,越南叢林里的陡路,就是一腳一個泥濘,濕滑陷腳,寸步難行。果然沒隔多久,山谷間的狂風吹起,刮得雜草亂樹嘩啦啦的響,猶如山林的合奏。烏云里開始響出隆隆的雷聲,配合起山林的合奏,哪還能聽見周遭的動靜。 那情景,好似真會有什么奇雨驚雷,即要從天而降。 穿過山麓處的一片芭蕉林后,地勢變陡,我們便順坡而上。還沒攀上幾步,走在前邊兒揮刀開路的我,就相中了一處山洞。 山洞嵌在一口斷崖峭壁之上,峭壁倒斜而下,洞口就順勢而斜,往里凹伸。斷崖峭壁上延伸下的樹根以及幾條青油油的藤蔓倒掛在洞口,猶如窗簾一般。我用砍刀劈開藤條,湊里一瞧,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恐怕空間還不小。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山洞 幾人在洞前打量了幾番,覺得這里的地理位置合適,能躲雨,也能避開山洪泥石流。但洞里的情況還不知曉,于是就由我?guī)е焱捱M去探洞,其余人留在洞口掩護。 以前反擊戰(zhàn)打響的時候,越南軍隊正面作戰(zhàn)敵不過咱們,就窩在這些洞里的工事里不肯出來,然后再找機會放冷槍。我們沒辦法,也只能跟捉迷藏似的挨個兒進洞清剿越軍。當時我也執(zhí)行過這樣的任務。 但我那老班長愛搞“奢侈浪費”,令我們將手榴彈扔個夠,炸他個地動山搖再進去,恨不得直接把山炸垮,山洞炸塌。我只進過這樣的洞幾次,其中只有一次遇見個繳械投降的士兵,其余的都是人去洞空。 當然這跟扔手榴彈沒多大關系,因為這些洞里七拐八拐,手榴彈的殺傷范圍有限,也容易破壞山洞的結構,戰(zhàn)士們進洞會有危險。聽說后來有的部隊上了噴火器,噴火器噴出的火焰會拐彎,我們就用不著派戰(zhàn)士進山洞走鬼門關了。 如今站在黑漆漆的洞口,記憶不免重疊。推開手電筒的時候,心里竟然還提了一把。雖然這附近荒山野嶺,洞子不太可能是工事體,更不太可能會有越南士兵蹲在里面。但我還是叮囑了旗娃幾句,讓他進洞后謹慎為好,一切聽我指揮。因為誰也拿不準,這洞里究竟有什么。 洞里頭住著一窩財狼虎豹,那也是有可能的。 旗娃連連點頭,握緊了沖鋒槍。 一手拿手電筒,一手拿手槍,我領著旗娃進了洞。由于面前的山壁是一個倒斜的形態(tài),所以那雷雨前的呼嘯被山壁抵擋之后,都呼呼的由上順刮下來,不停的往洞子里灌。山洞里本就照不進陽光,陰冷無比。雙腳剛還踏進洞子一步,面前的洞里是又冷又黑,背后和頭頂刮來的風一刻也不停歇。 前后夾擊之下,我竟在這三伏天里打了一個顫。 洞口生得很氣派,有一人半多高,不寬也不窄。走進洞口,往左一拐,里面是一道向下的地勢,猶如一條天然形成的甬道。我倆謹慎的在“甬道”里行進著,手電筒左探右探,上指下移。 “甬道”很窄,僅有個半米多寬。頂上生著一些奇形怪狀的石筍,腳下則有些坑洼,但不硌腳。 往甬道里深入一段距離后,耳邊忽然靜了下來。山洞的結構阻擋了洞外的聲響,呼嘯的山風與山林的奏鳴越來越微弱,竟讓我有些不適應。因為叢林里總會有聲音,但洞xue里卻靜得可怕。 “甬道”大概就有個三四米長,我倆很快走完。往右拐了一個彎,手電筒里的視野,忽然開闊了起來。 我倆用手電筒掃來掃去,發(fā)現這洞里的空間還挺大。里面的洞頂陡升,估計有個三四米高,在手電筒的照耀之下,上面閃著水光,也能看到拱出來的石筍。我又帶著旗娃在里面轉了幾圈,發(fā)現洞內面積也寬,不比一個籃球場小。 幸運的是,靜謐的洞內,我沒探射到任何活物??偹阕屛宜闪丝跉?。 再看其他,洞內擺著一些干草和石塊,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并且這陰暗的洞xue里,還飄蕩著一股講不清道不明的臭味,刺人口鼻,像是什么動物的糞便。但我們卻沒找到糞便的影子。也許,這口山洞是什么動物的巢xue吧?我猜想著。一堆干草鋪在地面,我蹲下來,仔細觀察著。 干草堆上窩進去一塊,能看出是有什么東西再上面睡過,但是塊頭不大,就跟人腦袋差不多。不過這樣一想,草窩里凹下去的形狀,跟人腦袋枕睡過的痕跡非常像。我不免心驚,難道是有人在這里頭睡覺? 我立馬抬起手電筒往洞內又掃了一圈,沒探射到任何活物后才安下心來。 “建國哥,這像有人在這兒挺尸睡過覺啊!”旗娃也射過手電筒,在我旁邊蹲了下來。他這突然的問話,在幽閉的山洞里清晰無比,驚動了我一下。 “不知道?!蔽野欀碱^回答說。 再看那有睡痕的干草堆,草堆里面和周圍散著一些毛發(fā)。我放下手槍,從草堆里拈出一根毛發(fā)來。毛發(fā)挺長,泛著紅褐色,就跟一個女人的頭發(fā)差不多,但要粗一些。雖然看起來像頭發(fā),但肯定不是。 因為越南人的頭發(fā)跟我們一樣,是黑色的,不可能跟眼前這樣泛著紅褐色。我印象里頭,只有西方洋鬼子才是金頭發(fā),紅頭發(fā)的我還真沒聽說過。 “我cao——”張旗正歪過頭,盯著我手里的毛發(fā),“還有頭發(fā)?” 說著旗娃也舉起手電筒,警覺的在洞里掃了幾圈。 “不是,這毛是紅色的。”我丟下毛發(fā),下出了結論,“你爹的頭發(fā)是紅色的?” 旗娃楞了一下,然后彎下身子仔細盯向那紅褐色的毛發(fā)。 “越南人會不會有紅頭發(fā)???我瞅著這玩意兒真像頭發(fā)!”旗娃還不肯相信。 “放屁,越南人條件再艱苦,也不至于住山洞嘛,我看,應該是野生動物的毛,比如猴子那樣的?!蔽艺局绷松碜?,下出了結論。 “野生動物?猴子?猴子住山洞嗎?” “孫悟空你沒讀過嗎,花果山水簾洞,水簾洞不就是洞嗎!” “哦!我懂了。”張旗正嘴巴圓張著,點了點頭,“建國哥見多識廣!” 我冷笑一下,沒理會他的馬屁,這句話他這一個多月里說了不下二十遍了。不過管他洞里住的猴子還是老虎呢,只要這洞里沒有越南軍隊,我吳建國就睡定了。 洞內的空間應該不只這么一點兒,因為再往更里面走,洞口漸漸收小,再變成一條指甲寬的石縫。手電筒往里一探,里面的石壁上閃著濕嗒嗒的水漬,不知道通向哪里。 但我并不關心這個,因為在洞里一圈走下來,我倆沒發(fā)現任何有人類滯留的痕跡。盡管洞里臭,盡管洞里有些潮濕,但這里絕對是一個絕佳隱秘的歇腳處。我可不想丟掉它。 “建國哥,這兒,真能住嗎?”旗娃用手電筒掃著洞壁,低聲細語的問我道。 被他手電筒照亮的洞壁上,能見到幾只飛快爬過的細長黑蟲子,還有一只類似于蜘蛛的昆蟲。但那玩意兒的腳比蜘蛛的長多了,我叫不出來到底是啥名字。 顯然,旗娃是忌諱這里的原住民。 “當然能住,千載難逢。你這毛頭還想著挑三揀四?有的睡就不錯了!”說著我轉過身,準備出洞。 誠然,洞里頭的這些蟲子看著心里發(fā)毛,但它們可嚇不走幾個兵油子。 洞xue是“純天然”無疑,我便揣好手槍,帶著旗娃出了洞。招呼過黃班長他們,一隊偵察兵便集中在了洞xue前。我告訴了他們洞里的情況,說明了里面可能是某種動物的窩。 天空中雷聲隆動的頻率增加,估計再不過了一陣,雨水就要應聲而下了。黃班長看了看天,然后腦袋一點,讓我們全進洞里。 但洞xue里盡是黑暗,肯定需要照明。于是我提議,讓幾人分組在洞外邊收集了一些柴火。 果不其然,六個人剛抱著柴火進洞,還沒放好放好裝備呢,就聽到外面漂泊雨起,嘩啦一片。 “明天的路,恐怕不好走啊……”黃班長放下裝備,在黑暗里念叨了一句,就回身往洞口的“甬道”走去。 沒有手電筒的話,這山洞就是一個黑窖,伸手不見五指,啥也看不清?;鸩癫寥?,我們用洞里的幾堆干草,加上撿回的一些干菜,一個小火堆就在洞xue里生起了。但火不能生太旺,生太旺洞外有可能會察覺火光,更會浪費為數不多的柴火。 一整天的行走,大家早已是精疲力竭。悶熱難耐,大家紛紛脫下了“大五葉”迷彩服、卸下了裝備,在火堆旁坐了下來。喝水的喝水,脫鞋的脫鞋,而抽煙的幾個,自然也閑不下來,王軍英率先拿出一盒煙,發(fā)給我和劉思革。 “哎,還抽,也不嫌這洞里嗆得慌!我看啊,幾位不如都把煙頭丟了,咱走了一整天,都該填填肚子,挺尸睡大覺了!”煙霧在密閉的洞xue里升起,很是嗆人。睡在地上的旗娃,不免抱怨了一句。 “忍忍吧,他們都憋了一天,怪不容易的?!编國櫝骰亓怂暮诳蜓坨R,笑看著我們。不過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也被煙霧熏得不輕。 里有洞xue遮蔽,外有雨聲掩蓋,大家的身心明顯放松了許多,能放聲講話了。 旗娃坐起來,哈哈一笑,向鄧鴻超接話道:“嗨,我這不是一天沒講話,嗓子癢癢,想叨叨幾句嘛!鄧大學生,我說你也不看看我的位置,咱這兒有編制的,就數我級別最小了。這抽煙的三位,都是我的上級,我的領導,我的首長,別說抽煙了,就算是咱王排長往這洞里丟手榴彈,我張旗正也得二話不說,挺直了腰板兒撲上去??!” 話畢,王軍英就吐著煙笑了。張旗正這個馬屁,逗笑了所有人,拍得還算成功。但這煙霧嗆人總不是好事,我便加緊著嘴里的動作,準備快些解決。 幾人的笑聲剛落,低頭抽煙的王軍英突然想到了什么,只見他低腰一拾,手中拈起幾根毛發(fā)來。他湊到火堆前看了看,然后問我:“你說,這洞是個窩?” “嗯。毛不就在你手里頭嗎?!蔽尹c頭。 “建國哥說是猴子窩嘞,孫悟空,水簾洞?!逼焱拚f著又躺了下去。 “猴子窩?”劉思革念叨著,也歪過頭看向王軍英的手里的毛發(fā)。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優(yōu)秀射手 王軍英盯著手里的毛發(fā),沒理會劉思革。 “我也是隨便猜的,要不,鄧大學生懂得多,拿去讓他看看?”我看向鄧鴻超,提議道。 鄧鴻超聽到我在提他,便扭頭看了過來。 王軍英點頭,便把手中的毛發(fā)遞給了鄧鴻超。 “這我可不在行……”鄧鴻超仍還是接下了那撮毛發(fā),然后低頭仔細看著。 一會兒,鄧鴻超下出了結論:“嗯,我同意建國哥的想法,應該是猴子的毛發(fā)。你們看,這看起來和頭發(fā)差不多,可顏色又是紅的,肯定不會是頭發(fā)。不過我從沒研究過這些,只能靠猜?!?/br> 黃班長這時從洞口的甬道里走了下來,他看著我們圍著一團,心生好奇,便指向鄧鴻超攥著毛發(fā)的雙手,道:“在說啥呢?” “我們在研究這洞里,究竟是住了什么動物。”鄧鴻超放下手,抬頭望了黃班長一眼。 黃班長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但他顯然對這個話題不關心,他掃視著大伙兒說:“管他是狼還是豹,這個山洞的進口,必須要時刻有人守著才行。待會兒我們就挨著輪崗,睡覺的時候也執(zhí)行。” “嗯。”我答了一句,說著啜了最后一口煙。但煙頭不能亂扔,我便上前幾步,將它丟進了火焰撲騰的火堆里。 黃班長低頭盯著跳耀的火光,咬舌舔唇。他扭頭看了一眼洞口的方向,然后又說:“這火光,晚上會不會太顯眼呀?這樣吧,你們先休息一會兒,然后吳建國,你帶上張旗正,去折點葉子回來,就那種大片點兒的芭蕉葉,折回來卡在洞口,看能不能擋一擋?!?/br> “王軍英,”黃班長接著安排道,“你現在跟我一起,去山頭上瞧瞧地形。剩下的劉思革和鄧鴻超,你們就留在洞里警戒?!?/br> “嗯?!蓖踯娪⒁矊燁^丟進火堆里,轉身就開始在包里面翻找雨衣。 芭蕉林在我們找到山洞之前,就遇到過一片,并且離這個洞不遠。但外面的雨勢聽起來可不小,我便也翻出雨衣,掛上沖鋒槍。折葉子這種小任務,就用不著再背一身的裝備了。 “快去快回,外面的天快黑了,動作要趕快?!秉S班長整理著雨衣,向我叮囑了一句。說完,他就和王軍英朝洞口走去。 旗娃這小子向我求情,說再讓他休息五分鐘。我想著折葉子也不是什么急事,就同意了。劉思革這時也抽完了最后一口煙,他對旗娃笑道:“這娃機靈,王排長走了,你就找著機會偷懶了!” “誰偷懶了,”睡著的張旗正坐了起來,“我這叫磨刀不誤砍柴工!” “我看啊,你這種病號兒才是最好的,任務不配給你,偷懶的時間一大把?!逼焱藿又f道,“我這頂多算干活磨洋工,拉屎三點鐘,但你這種病號兒,倒是可以拉一下午的鐘也不見得有人催你嘞!” 劉思革盤坐在地,笑笑不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