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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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倆費力攔住旗娃,并不說見死不救。戰(zhàn)場之上,戰(zhàn)友惺惺相惜,在我眼中,軍人除了服從命令以外,救護戰(zhàn)友也應(yīng)該是第一使命。但是,見到王軍英被拖走,誰不想去救,我不想嗎?黃班長不想嗎? 都想,沒誰不想。那窮盡氣力拖拉旗娃的黃班長,心中的救助之情,恐怕還要比旗娃多上千倍萬倍,但區(qū)別是,他的歲數(shù)比旗娃大,也比旗娃更加冷靜、理智。 其實,從看清水中巨蟒那一刻起,我就已經(jīng)意識到,王軍英這次是兇多吉少。甚至說,“兇多吉少”四字,已經(jīng)不夠形容眼前的嚴(yán)重情況。他這次,是無力回天。即便有我們的救助,那如龍般的巨蟒,也不可能輕易松口。況且,沼澤里的情況,讓我們根本沒條件上前救助。 其實不只是我,任何人看到那巨蟒的身體,都會有這樣的想法。旗娃不傻,他肯定也知道,只是說,那急切的情緒,讓他喪失了理智,不愿意承認(rèn)這嚴(yán)重情況已無力挽回。 身后鄧鴻超也踩進淺水里,加入拖拽旗娃的隊伍。不斷逼近的毛毯怪,是眼前最大的威脅。情急之中,我騰出了雙手,端起沖鋒槍,撥開保險,對那水面上的毛毯怪連開數(shù)槍。 “走!”黃班長直回身,臉頰被旗娃的胳臂弄滿了污泥,“再拖拉下去不是辦法!” “老子不走!”旗娃還舞著手肘,奮力掙扎。 子彈在水面上激起水花,也打中了毛毯怪的身子。飛速游動的毛毯怪吃了痛,即刻停住了身。和之前那一只的反應(yīng)一樣,毛毯怪中了子彈,毯壯的身子立即緊縮,繼而沉進了沼澤水里。 借著這段空隙,我一拳打向了旗娃的后脖子。 “拖著走!”我放下沖鋒槍,雙手又環(huán)抱回了旗娃的身子。這一圈下去,雖然沒讓旗娃暈眩過去,但也讓旗娃松掉了勁頭。三個人一起使勁兒,可算是將那壯實的身子拖出了水面。是的,咱們這番舉動,是打算徹底放棄掉王軍英,進而撤退。 這并不是說咱們見死不救。理智的頭腦,在這種時刻尤為重要,是損兵一位,還是全軍覆沒,其實是一個很容易做出判斷的選擇。誰都不想王軍英就這樣光榮掉,但同時,誰也不想讓第二個,第三個,接著往沼澤里送命。 壯士斷腕,退而求全! 結(jié)合之前的經(jīng)驗,子彈并不能對毛毯怪造成致命一擊。但那毛毯怪沉進水后,就再沒浮上來??赡撬嫔系捻攧澇龅乃勰苷f明,它已經(jīng)潛入了水中,并未就此消停。更糟糕的是,那在沼中浮游的鱷魚們,也瞧見了岸邊的美味兒,好幾只龐然大物,此時已經(jīng)改變了航行,紛紛朝我們游來。 再他娘待下去,咱們都要丟掉性命!事實上,待在這里也沒任何意義,那技能優(yōu)秀的王副班長,興許已經(jīng)喪掉了性命。 三個人拖拽著嗚喊的旗娃,慌忙退出了沼澤。 旗娃是真的在哭,很感人肺腑的、直入心腔的那種吼泣,情緒如大壩開閘泄洪,毫無遮攔。如果那扭纏的巨蟒,能聽懂旗娃的哭喊,說不定都會放過王軍英一馬。我忽然意識到,自己是錯看這個小子了,在聽到這哀傷的嗚嚎之前,我以為他不過是個油嘴滑舌、滿嘴馬屁的東北耍娃。 但現(xiàn)在看來,旗娃對那經(jīng)常數(shù)落自己的王排長,是有真感情。 其實軍營就是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大家都愛戴上一副冰冷的面具,賞罰分明,令行禁止。上下級間的感情,是在一道道鐵令、一次次懲罰、一聲聲怒罵中悄然產(chǎn)生。待到需要摘下那副冰冷的面具時,你卻會發(fā)現(xiàn),自己曾經(jīng)暗罵過的人、記恨過的人,現(xiàn)在又是那么可愛。 每年老兵退伍,都在上演著這樣的橋段。當(dāng)年我聽聞班長犧牲的消息時,內(nèi)心不也跟現(xiàn)在的旗娃差不多嗎? 旗娃這種新兵蛋,第一次經(jīng)歷這種生離死別,情緒崩掉很正常。幸好剩下的三個,還保持著理智,在毛毯怪追上地面之前、在鱷魚游至水岸之前,我們推著旗娃,慌忙向林子里撤退去。至于王軍英,恐怕就該永遠(yuǎn)掉隊,長眠在巨蟒的肚子里。 回到樹林后,黃班長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胡亂的挑選了一個方向,帶我們跑了出去。 接下來,便又是一陣不知盡頭的奔跑。 回想起來,那是一段極為恍惚的奔跑。恍惚如夢,心理和生理似乎都要達(dá)到極限,我們卻不能停下步子。直到現(xiàn)在,我甚至都回憶不起那段路究竟跑了多久,最后又跑到了哪里。腦袋感覺空蕩蕩的一片,卻又不停閃回著那沼中巨怪的畫面。 我只想遠(yuǎn)離這沼澤濕地,越遠(yuǎn)越好。能跑多遠(yuǎn),就跑多遠(yuǎn)。 不過,那好不容易才拖回來的旗娃,倒是沒再鬧騰。奔跑,像是成了另一種發(fā)泄情緒的方式。他接受了王排長回不來的現(xiàn)實,便在奔跑中揮發(fā)汗水,在勁頭中拋灑熱淚,同時,也在穿林打葉中,無聲言述那哀傷的心思。 王排長啊,一路走好! 最后,毛毯怪并沒有追上來。一身污泥的四個人,在一處泥包上,癱坐下來。 我們跑了多遠(yuǎn)、這里究竟是哪兒,沒人再去關(guān)心。泄盡氣力的奔跑后,四個人現(xiàn)在是一種恍惚、透支的狀態(tài),個個癱坐在地上臉色煞白,大氣猛喘。一閉上眼,腦袋就盡是那黑蛟巨蟒的鱗光碩身。我看著樹隙間的天空,絕望得如行刑前的獄中囚。 天空似乎變暗了不少,鳥叫聲好像一并消失,再未傳入耳朵。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實,但眼前的一切,又是那么的真切。你看啊,王軍英說不見就不見,然后,真的不見了。呵,這威力,真還像越南軍隊的迫擊炮呢。 我忽而想起劉思革,忽而想起王軍英,腦漿凝成一團漿糊,再不能思考任何問題。 就這樣聽著幾人的喘息,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我覺著喉嚨有些干渴,便找出了水壺,準(zhǔn)備大飲一痛。 糟糕的是,一路過來險事相疊,全然忘記補充水源。幾小滴尾余的液體入口,水壺便就空了。各種交雜的情緒在這時發(fā)生了化學(xué)反應(yīng),忽然混成一股煩悶的戾氣,讓我將水壺猛摔在地面。 破幾把玩意兒!我罵著。 響動引來了四人的目光,四個人一齊看向我。但我覺得還不夠解氣,說著就咬牙捶打了一下地面。 真他娘的破事兒多!我像一個水沸而響的鐵壺,就差腦袋上冒蒸汽了。沒人來勸我,也沒人附和我的舉動。事實上,四個人心里都是百感交雜,比我好不到哪里去。黃班長低下頭,鄧鴻超喘著氣,旗娃無聲的抹著淚。 看著他們,我又嘆了一口氣。好端端的五個人,轉(zhuǎn)眼之間就被撈走一個。但比起劉思革的犧牲,王軍英的突然離去,并沒在我的心里帶來多少屬于生離死別的波動。眼下的情況是,他的驟然離去帶給我們更多的,是焦慮的恐懼。 畢竟,大家都還困在這口破天坑里,誰也不知道,王軍英之后,還會不會有下一個。這股恐懼的焦慮,讓我心中生滿了戾氣。 頭頂開始有歸家的鳥兒在鳴,樹林也漸漸有蟲鳴在響。這段奔跑,讓四個人跑回了天坑的蔭蔽區(qū)域,雖然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但有巖壁遮擋、沒有陽光的照耀,這樹林下已然是傍晚時分的昏暗光線。昏暗的光線,更是為四人增添了一股落魄失意感。 “現(xiàn)在怎么辦?”鄧鴻超忽然冒了一句。 這個問題,其實跟沉默沒多大區(qū)別,因為沒人答得出來。現(xiàn)在怎么辦?這五個字,對我們來說就如一個巨大的哲學(xué)問題,誰也指不出明路。我從背囊里找出了一包香煙,準(zhǔn)備解解悶。出發(fā)時背囊里塞了好幾包煙,都用防水膠袋裹得好好的。 但沉默一陣后,旗娃忽然抹了一把眼淚,站起身來。 “咱們應(yīng)該回去?!彼脑捳Z中帶著泣后的鼻音。 “回哪里去?”黃班長立馬抬頭問道。 “回去救排長?!逼焱迌裳弁t,很是嚴(yán)肅。 黃班長對這回答有些意外,他眨著眼,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的排長,已經(jīng)死了?!蔽見Z口而出。這話雖然很難聽,但確實是事實。香煙被擠壓得有些皺,我撫順一根香煙,放在嘴里點燃。 旗娃不為所動,他說:“我不信,排長不會死。” 黃班長伸出手,在空中按動著,對他道:“你先坐下。” “你他娘腦袋秀逗了吧?”我猛抽一口煙,有些好笑的反問道。這時我憋著戾氣,說話自然不好聽。 “先坐下!”黃班長說著站起了身,向旗娃走去。 但旗娃這時不顧勸解,立即扭頭轉(zhuǎn)身,說走就走。那樣子,就像一個叛逆的初中娃,嚷嚷著要離家出走。 “回來!”黃班長邁著大步,想制止旗娃,“張旗正!回來!” 那又像一個耐心的家長,在呼喚叛逆的孩子。 “聽到?jīng)]有,這是命令,回來!” 誰知旗娃這時候步子一停,甩手將背囊重重扔到了地面。然后,他背對著我們,寬厚的肩膀如一道墻立在那里,兩只手掌忽然捏成了拳頭,而粗壯的臂膀,則像是在憤怒的顫抖。 “我cao你媽了!”他用東北腔大吼著,說著轉(zhuǎn)過了身。 大步追趕的黃班長,被這番舉動驚得停住了步子。而抽煙的我,也僵住了捏煙的手。這氣氛,好像有些不對。 正文 第九十二章 :沖突 旗娃轉(zhuǎn)過身后,現(xiàn)出一臉怒氣。他那哭紅的眼睛,滿是血絲,眼睛上邊兒的眉毛皺起,兇煞無比。看來,氣氛的確有些不對。 他怒盯著黃班長,顫抖了一兩秒,接著,這小子順手取下沖鋒槍的背帶,將沖鋒槍扔到了地上。怒氣滿滿的旗娃,雙手捏起拳頭,氣勢洶洶。他大跨著步子,如一個rou坦克,徑直朝黃班長走去。 “夠了,我他媽受夠了!”他停住步子,用手指指著黃班長,咬牙切齒,瞪目擠眉,“什么幾把命令不命令,老子都不停!你他媽別再嚷來嚷去的,敬愛的黃班長,黃指導(dǎo)員兒,黃連,你聽好了——” “我張旗正,現(xiàn)在退出不干了!”他錘著自己的胸脯。 黃班長伸出的手,在空中呆呆的僵住。 “什么狗屁任務(wù),什么狗屁地洞,什么狗屁,什么幾把,老子統(tǒng)統(tǒng)不干了!”旗娃甩著拳頭,脖子現(xiàn)青筋,兩唇猛咆哮,“你愛找誰找誰去,別他媽再來命令我!” “這些行了嗎?”旗娃胸口猛喘,以質(zhì)問的語氣反問道。 黃班長僵在空中的手,這時緩緩放下。他沒料到旗娃會有這等反應(yīng),會講出這樣的話,只能干杵著身子,目瞪口呆。 “別以為你是個什么指導(dǎo)員兒,什么連隊二把手,就把你牛逼壞了!你自己想想,除了職務(wù)高點兒,官兒大點兒,你還有啥能耐,就他媽一個掛號司令員兒!”旗娃急語連珠,連吐不快,“我跟你講,我張旗正不吃這一套,就算你當(dāng)上什么軍區(qū)大首長,軍委主席,老子也只認(rèn)排長!現(xiàn)在,你們要丟著他跑路,那我,就該回去找他,你們要走就走,別他媽再來當(dāng)我道!” 一句句難聽的話,如震耳的鞭炮,響徹在昏暗的樹林里。我實在不會想到,這個憨厚的旗娃,心里卻他娘的有些“歪敞亮”。這些難聽的話,別說是黃班長,就連我都有些聽不下去。 果然情況不對,我丟點煙頭,脫下背包,站了起來。這個怒不可遏的旗娃,跟平日里那個點頭瞇眼的旗娃簡直是兩個人。但腦子里這時候一閃,我忽然想起了劉思革臨終前叮囑我的話語。 難道說,他所指的“有問題”,就是說的王軍英和這張旗正?現(xiàn)在王軍英犧牲掉,這個沒了領(lǐng)頭的旗娃,便撕破了臉皮,要和咱們對著干了?別說,還真有可能。 黃班長僵硬的站在原地,如受重創(chuàng),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行,都說到這兒了,你們愛怎怎,我就不奉——” 旗娃還在嚷著上一句話時,我就快步?jīng)_過去,猛力一個巴掌扇到他的臉上。響亮的一聲巴掌,打斷了他那連珠一般的東北腔。巴掌一完,我就接上一個正踹腳,將措不及防的旗娃,蹬了出去。 冒刺兒頭的新兵我見過不少,也打過不少,但是像這樣對上級如此囂張的兵蛋,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哪怕是我以前在領(lǐng)導(dǎo)面前大鬧的時候,也沒敢說出這樣難聽的話啊!且不論這小子是不是真“有問題”,我吳建國今天不教訓(xùn)教訓(xùn)他,天理難容。 旗娃畢竟有重量擺在那里,我這一蹬,并沒有像上次教訓(xùn)劉思革那樣,將他瞪翻在地。這小子好歹也有點兒武術(shù)功底,下盤肯定是練過的,一腳瞪下去,壯實的他穩(wěn)住了身子,踉蹌幾步往后退擺,并沒有倒地的勢頭。但那腳后跟,最后還是踢碰到了藤蔓樹根。 旗娃下盤再穩(wěn),也扛不過失衡的重量。被地面的樹根一絆,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掏出手槍,伸手瞄向他。我怒目瞪眉,吼問道:“怎么,你他娘要造反?” “什么幾把態(tài)度?”說著我?guī)撞缴锨埃壬吓吡艘荒_。 我心里明白,旗娃這身壯rou,要是扭打起來,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但我們都是軍人,軍人是軍隊的一部分,而軍隊,不可能沒有等級觀念。不能說他空有一身武術(shù),身體壯實,打架厲害,就可以對上級肆無忌憚。如果在部隊里膽敢對上級講出這樣的話,早該按軍紀(jì)踢出部隊,或者就地槍決。 是的,手槍是上好膛的,我已經(jīng)決定好了,這小子膽敢再有一絲越級舉動,老子就一槍斃了他。 如果說上次將槍口對向劉思革,是我在使詐,并沒有動真格的意思,但這一次,我一點兒也沒有開玩笑。隊伍的情況已經(jīng)糟糕到了這般地步,臭小子竟還使起了脾氣、渙散起軍心,我不整他一整,這個隊伍就真成散沙了。 另一個原因是,我看見那孤站著的黃班長,心里泛起了“憐憫”。是啊,本就缺人的一個班級編制,現(xiàn)在就剩下四個人。拿掉一個鄧鴻超,扳著手指都能數(shù)過來,目前僅有兩個兵直接受黃班長的領(lǐng)導(dǎo):我一個,旗娃一個。 而如今,這旗娃又對著這位年輕的指戰(zhàn)員,大破臟口,嚷著要退出任務(wù),摘掉軍帽,便只剩下我能挺身而出,去做軍紀(jì)的“衛(wèi)道士”。雖然說在這個班里,我與他的級別同等,都是最低級的戰(zhàn)士身份,但軍中有叛,我有義務(wù)去做這件事。 當(dāng)然,最不愿意說的原因是。如果劉思革不幸言中,旗娃和王軍英是“有問題”,那么現(xiàn)在臉皮已撕破,破話已經(jīng)吼出,旗娃被我這番教訓(xùn)后,定會“原形畢露”。 那我就能順便除掉這瓜娃,早點兒解決心頭之患。 但是,坐摔在地的旗娃,并沒有因為我的拳腳變本而加厲。他索性軟下一身子的rou,癱坐在地,并沒有叫喊著翻起身,嚷著要將我碎尸萬段,也沒任何向我拳腳相加的意思。這小子方才的怒火,像是被我的拳腳所澆滅。 只見他雙肩一耷,抬頭看向我,布著血絲的雙眼,又變得濕潤起來。那沾滿了泥漬的臉頰上面,瞬間也多出了一道五指紅印。 “來吧,開槍吧,建國哥,你開槍!”他語氣急劇轉(zhuǎn)變,忽然哽咽起來,如在哀求我一般。 “來啊,子彈打頭,生死不愁。好死不如他媽的賴活著,隊伍里邊兒,就數(shù)你最明白了,”旗娃看著我,忽然嘴角一揚,“咱們根本走不出這破地方,咱們都得死,只不過輪的是先后順序?!?/br> “你最清楚。”他雙眼涌淚,嘴巴苦笑,“今天走了倆,明天可能都得走?!?/br> 這番話,倒是讓我意料不及。捏著手槍的手,顫抖不停,而我,答不出一句話來。 黃班長走過來,按著我的手臂,讓我把槍放下。 “槍口不對自己人?!秉S班長說。他看向旗娃,嘆了口氣,就走開了。那黃班長的眼里,分明閃耀著哀傷與失望。 我的腦袋跟著黃班長,一路往后轉(zhuǎn)。他很是落魄的走回原地,按著膝蓋坐了下來。鄧鴻超則尷尬的站在他身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這還是隊伍相處、出發(fā)以來,第一次出現(xiàn)這種情況。 黃班長坐下后,撐著頭顱,一言不發(fā)。那臉頰上未來得及清理的泥污,一身的叢林穢物,讓他看他起來落魄不已。那樣子,與出發(fā)之前,總愛犯“潔癖”的黃連,也完全是兩個人。 我盯了一眼坐在地上啜泣的旗娃,然后揣好手槍,將旗娃扔下的那些裝備,給他提了回來。其實,這小子倒也不是無緣無故的脾氣爆發(fā)。王軍英的死,以及進入天坑后的連連挫折,再加上人在絕境中的那種焦灼與絕望,一起釀成了這場頂撞上級的意外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