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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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風俊松開熙瑤,再去瞧身后玫瑰糕的時候,這才發(fā)現(xiàn)給自己坑爹的兒子算計了。 “思卿你……你……” “爹爹,您是菩薩好心腸,就別和我計較了吧;您是宰相肚里能撐船,就撐了我這破船吧;您是大人不計小人過,就饒了兒臣這一回吧,好不好?” “……” 落英河邊,飛蛾后頭追著思卿,思卿后頭則追著冬萱。 思卿一面追飛蛾,一面道:“飛蛾飛蛾,你又要上哪兒去呀?” 冬萱一面追思卿,一面道:“思卿,你慢點兒跑,別摔著了啊!” 思卿只顧著一個勁地追著那飛蛾跑,哪里顧得上后面人說什么。還好一路平坦,思卿一直跟著那飛蛾到了后花園,都沒出什么意外。 那飛蛾飛到了后花園的一角,便停在一棵黃葛樹上,翅膀一張一翕。此時陽光已西斜,照得思卿抬眼一看,一個身影從面前快速閃過,很快便消失了。 “奇怪,我明明看到了二皇叔的影子啊,怎么一眨眼就沒人了呢?”思卿搔著同,作沉思狀。后頭冬萱攆了上來,喘著粗氣道:“思卿,總算追上你了,晚膳時間快到了,咱們回膳房用膳去吧!” 思卿抓耳撓腮道:“可是我還想找個人吶!我剛才看到了一個好奇怪的人呢!” “思卿,聽說今日有你最愛的糖霜桃條哦!”冬萱說罷,作勢欲走。思卿連連追了上來,拉住冬萱衣角道:“冬萱jiejie,別走那么快??!” 瞧著這兩人,風俊笑笑,扭頭對熙瑤道:“瑤兒,我們也去吧!玫瑰糕沒吃著,現(xiàn)在有點餓了?!闭f著一手挽起熙瑤,朝膳房走。 一邊走,熙瑤一邊刮啦一下風俊的鼻子:“以后若想吃玫瑰糕,須得做個好好先生,知道嗎?” “嗯,瑤兒的話就是宗旨?!弊叱鰩撞铰罚L俊加快了步伐,“瑤兒,快點哦,不然糖霜桃條要沒了?!?/br> 進到膳房,見盤子里的糖霜桃條果然要被思卿一掃而空了,風俊如一陣疾風般出現(xiàn),擋住了他的筷子,接著盤子朝空中一甩,剩下的幾根桃條悉數(shù)入了他的嘴,頭一頂,盤子穩(wěn)穩(wěn)被頂在頭上。 瞧著他爹爹這副囧相,思卿直翻白眼兒,拿著筷子的手則停在空中還沒有來得及動。 這父子倆的口味還真是一模一樣,時常為了同個吃食鬧心塞。對此,熙瑤也真是頭疼,不是說女肖父兒肖母嗎?傳言真是不可信?。∵@思卿哪一點像自己呀? 用了晚膳,思卿被兩個人甩在后頭,不滿地撅著小嘴兒跟著,朝槐花閣走。剛看到槐花閣的門,思卿就嚷嚷道:“娘親,爹爹,我們?yōu)楹尾蝗|青宮呀,那兒又大又好玩呢!” 風俊停住了腳步,看熙瑤一眼,熙瑤過來拉住思卿的小手,道:“思卿想去東青宮是么?” 思卿慎重其事地點頭。 熙瑤耐心地道:“東青宮今后是思卿的,思卿可以在那兒盡情地住,盡情地玩哦!只是現(xiàn)在,我們要回槐花閣了,你爹還要給幾個傷病人員煎藥哦!” 思卿不依:“那爹爹一個人回槐花閣去煎藥,娘親帶思卿去東青宮嘛!”說著,思卿一雙黑漆漆的眼望向風俊,等著他成全。 風俊意會地笑道:“瑤兒,你就帶他去玩會兒吧,不過要記得回來哦,我還在這兒等著你有要緊事要做呢。” 聽著風俊說完后半句蠱惑人心的話,熙瑤的臉不知不覺就紅了,這兒可是有小孩兒在呀,更為難堪的是,抬眼竟然瞅見了一個局外人,那人也不知在身后站了多久了,一張臉卻是不太好看,也不知在想什么。 來人是風鳴,被發(fā)現(xiàn)之后,依然一言不發(fā)。 風俊道:“風鳴,有事嗎?” 風鳴回過神來:“哦,本打算去哥那兒坐坐,既然哥要給傷病人員煎藥,那就不便打擾,告辭了!” 說罷,風鳴轉身而去。望著那個背影,風俊隱隱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在槐花閣待了一夜后,風俊趕回了方丈山。紫霞洞大廳里,他正在詢問弟子們出去查探搏羽蹤跡的情況。 風俊問二弟子惜源道:“惜源,你在人界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了嗎?” 惜源道:“暫時沒見著什么端倪,估計這野狼族副首領不在人界吧!” 風俊又問大弟子松濤:“松濤,你呢?你和拂檻在仙界可有何發(fā)現(xiàn)?” 松濤道:“師父,不知聚眾練兵算不算是異樣?” 風俊眉頭微蹙道:“誰聚眾練兵,在哪兒?” 拂檻擠開松濤,上前一步道:“北海之北!” 風俊尋思了一下,道:“那是原鮫王青衫的拒地,練兵也正常吧!” 松濤道:“可那是大規(guī)模的練兵啊師父?!?/br> “你們先別急,好好在這兒cao練,待為師先去瞧瞧?!憋L俊說罷,便一飛身,騰云走了。 來得北海之北上空,只感覺寒氣撲人。風俊打了個冷顫,朝下俯瞰,只見北海之北宮殿西面的那十里冰面之上,居然有好大一塊給密密匝匝的人眾占據(jù)著。 為防讓人過早發(fā)現(xiàn),風俊先將自己隱了身,尋著一塊不起眼的高地,小心地落了下去。 這兒不僅有青衫的兵卒,更有煌亥的舊部,風俊隔著十來步遠的距離,查看了半圈,發(fā)現(xiàn)竟還有不少野狼族的殘兵!他們分成幾塊站著,各自練各自的。 冰面極其光滑,練兵場所皆鋪著地毯。但風俊不敢打草驚蛇,是以沒有靠近,只在周邊冰面上小心滑行。 一個不留神,風俊腳下一滑,便即摔倒。 “誰在那兒?”隊伍前方一人喝道。 風俊一動不敢動,只掐訣讓自己隱藏得更深些。在場之人忙于練習,很快就不管這撲風捉影的疑慮之事了。 “看來仙界又要有不平戰(zhàn)況發(fā)生了!”風俊拍拍披風上的積雪,趁著那一干人眾cao練的當兒,縱身躍上了云頭。 “現(xiàn)在要上哪去呢?是去天帝那兒?還是去扶桑大帝那兒?”風俊琢磨了一下,最后嘆氣道,“這是大事兒,可不能偷懶,還是兩處都去報備一下吧!” 風俊在天帝的天宮和東海扶桑大帝那兒兜了一圈,又到方丈山督促弟子們收了功,這才回到槐花閣來。 此時,月亮已升得老高了。 風俊在槐花閣第一個遇到的是侍女半夏,一碰面,風俊便道:“半夏,給我去請九諾將軍來一下!” “是!殿下!”半夏答罷,便出了北門。 熙瑤和倩怡又做了些玫瑰糕出來,幾人在老槐樹下的石桌邊圍坐著,一邊聊著天。 風俊問熙瑤道:“瑤兒,你先前那件要和九諾將軍說的事兒,是什么事兒,可以告訴我嗎?” 熙瑤想了想,這才想起確實有那么件事,于是湊上前去,小聲道:“春輝逃走之前,我看到二皇子風鳴跟她說了悄悄話,我想劫走搏羽這案子,風鳴是有份的。” 風俊這才憶起,先前那次野狼軍打入風宮之時,明明自己和玄奕一道在院子里布下了結界,若非從里頭打開結界,外邊是不會那么快攻進來的。 卻是此時,北門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兒,那人影兒走路的姿勢有點扭捏,明明像是個身板硬朗之人,卻非得假裝柔韌,一步一搖甚是艱辛。 好大會兒,那人影兒總算是走到了近處,幾人一瞧,來人居然是二皇子風鳴!風鳴徑直朝風俊走來,在他身側落了座,便陰陽怪氣地拉起風俊一只手,摩挲著,道:“哥,你總算是回來了,我真是好想你!” 眾人聞聽此言都挺吃驚,更吃驚的是,風鳴那手一直都沒能把風俊的手放開。 風俊下意識地用另一手給風鳴去把脈,突然,風鳴警覺地站了起來,道:“哥你要做什么呀?我可沒?。 ?/br> 風俊道:“你過來,我?guī)湍阍\斷一下!” “不,不用了,我還有事,先走了??!”風鳴說罷,又一搖一擺地朝北門走去。 風鳴正走著,忽然從北門外急匆匆奔來一人,那人走得忒急,打風鳴身邊路過的時候,也沒仔細瞧他一眼,就直奔風俊這邊而來。此人是九諾將軍。 還未走近,聞著那玫瑰糕的香氣,九諾將軍就有些按捺不住了:“哈哈,看來又有口福了!” 熙瑤一邊吃,一邊笑道:“可不是么?” 此時,風俊將望定風鳴背影的目光收回,對九諾將軍正色道:“九諾將軍,不要再花時間查搏羽的事了,從明日起,我們都進入緊鑼密鼓的練兵之中去吧!” “太子殿下,難道又要打仗了么?” “是啊!將軍你且拭目以待吧!” 第二天清晨,晨曦將將拉開帷幕,風俊和九諾將軍便投入到了各自的職責中。 風俊帶著弟子們和天帝撥給他那三萬皇家軍,又來到了昆侖丘云霧嶺cao練。 九諾將軍則在風宮的廣場上整隊練兵。 幾日時間過去,十五月圓之夜便到來了。今夜風俊得辦件極其重要的事情,于是早早地回到了槐花閣。 那日風俊將女魔頭蒼劫的魔靈收入攝魄鏡,他便將那攝魄鏡封入離后花園不遠處的一口井中,并在上頭加了一道封印。因著風帝有交代,每逢十五月圓之夜是攝魄鏡威力最弱的時候,需重新給蒼劫加封。 風俊悄然來到那口井邊,靜坐了下來,正欲運術為蒼劫加封,不曾想,一只手剛接觸到自己先前布下的那封印,卻突然使不上氣力,頓在了半空中。緊接著,整個四肢都僵住了,動彈不了。 還好腦子和視覺聽覺還能運作,風俊心思電轉,突然想起那夜這只手給風鳴摸過,難怪他走路的姿勢那么怪異,說話聲音也是那么異常,想來都只是為了轉移注意力,想到此處,風俊當即暗道一聲:“不好!中邪術了!” 風俊正著急間,只見風鳴從后花園的角落里跑了出來,穿著一身女裝,嘴上還抹著唇紅,一搖一擺走到近處,假惺惺問風俊道:“哥,你這是怎么啦?” “是你在搗鬼,對不對?”風俊責問道。 風鳴冷冷一笑:“呵呵,哥,小弟哪來那么大的能耐,可以把你這大地戰(zhàn)神擺平呢?還不是多虧了從父君那里學來的魂靈交流法,讓女魔帝教會了我魔咒的奧妙。只要你一接近她,那魔咒立時就會生效。” 風俊憤然道:“你……你竟然偷學了我父君的技藝?” “哥,原來你也早就知道,那只是你父君,而不是我父君,對嗎?” “風鳴,我們風宮何時虧待過你,你竟然要如此待我們?” “就因為我是野狼族的人!”風鳴慘然一笑道,“三千年前,我爹娘因治理野狼族無方,被風帝瑾煜的部下處死,為了報仇,我扮作小乞丐,經(jīng)常游走在風宮周邊的道上,希望能被人帶入宮中,好伺機報仇,后來,機會真的來了,一對錦衣華服的夫妻將我領到宮里,我這才得知,原來他倆竟然是風帝和他的妃子?!?/br> 風俊問道:“我父君的部下何時處死過你爹娘?那部下又叫什么名字?” 風鳴道:“他是……是……九諾將軍!” “胡說八道!九諾將軍那時候都沒開始當差!你少血口噴人!”風俊道,“我看是野狼族首領為了達到奪權的野心,故意制造了一個慘劇,編了一段謊言,好把你這顆小棋子送到我父君身邊,來促進他的陰謀得逞吧!” “不管怎樣,至少你們殺了我親叔叔少縱,這一點千真萬確,就憑這一點,我便要你們血債血償!”風鳴說著,牙咬得咯吱響,目眥欲裂。 風俊苦口婆心勸道:“風鳴,你趕緊撤了我這魔咒,若是蒼劫出來,你我的小命兒就玩完了!” “哈哈哈!是哥哥你的小命兒要玩完,我倒是正好期待這一刻的到來呢!” 第111章 九霄迷陣 這口井隱藏在后花園深處, 位置十分偏僻,一時之間也無人涉足。況且風俊今日是徑直來到此處的,熙瑤也不知曉此事。 風俊嘗試著自行沖開魔咒, 但他對此一無所知, 幾次嘗試都沒能成功。眼見著圓圓的月亮升起來,風俊心里是越來越緊張了。 一旁風鳴抬眼看了看天, 又低頭看看那道閃著白光的封印,神情是愈發(fā)得意了。 風俊眼睜睜地看著月上中天, 那封印被蒙上一層紗帳, 似乎彈指可破。風鳴笑得是更加愜意了。 情況十分危急, 風俊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既然只是那只手中了魔咒,依著他的修為, 只需把那只手砍去,便可化解魔咒。 此時風俊雖不能動,但還是可以使自己朝一旁傾倒。風俊瞅準花壇的一腳,用盡全力倒了過去, 頓時鮮血蹦飛,衣袖上立時染上了斑斑血跡。但很遺憾,他的手臂只是受了傷, 卻并未達到他預期的效果。 奇怪的是,就風俊這么一使力,身體竟然慢慢恢復了知覺。 實際上,風俊中的并非魔咒, 而是風鳴的邪術,邪術近施術之人才會生效,見著比施法者法力高強之人的血光便會慢慢化解。風鳴方才之所以有魔咒那么一說,只是個攻心計謀,想以此嚇唬風俊,讓他放棄破術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