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有人攔路,抄好家伙。”王援朝低聲說道。 我心里一緊,趕緊摸了一把54式手槍跳下車,趁著車大燈我看清了,攔路的是一個臉色漠然的年輕人,年紀(jì)跟我差不多。 我感覺有些怪異,這個人長得很秀氣,兩道劍眉,皮膚白的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穿著一件黑色鯊魚皮沖鋒衣,背個小包,完全不像是來打劫的,反而像是登山的驢友。 王援朝拉開了車門,然后走下去和這個人對峙著。 不知道為什么,我感覺王援朝很緊張,身體甚至微微發(fā)抖,似乎很忌憚這個年輕人! 第7章 四姑娘 “你是李叮當(dāng)嗎?我是明叔叫來入伙的?!蹦贻p人看著我,皺了下眉頭。 怎么又是明叔,他到底想要干嘛? 這一次出發(fā)我自認(rèn)為做的隱秘,卻沒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明叔的眼皮子底下,現(xiàn)在還派個人來監(jiān)視我。 想到這,我就無比惱火。 “你認(rèn)錯人了,我們是去收麥子的?!蔽已壑袣C(jī)一閃,就要舉起手槍。 “慢著娃子,敢問前面的可是四姑娘?” 這時(shí),陳駝子沖過來死死壓住我的手,然后沖對面的年輕人大喝道。 我一下子就懵了,四姑娘是幾個意思? 這他媽不是男的嗎? 王援朝還是如臨大敵,反而是這個四姑娘一臉冷漠地站在一邊,對陳駝子點(diǎn)了下頭。 “娃子,如果你信我的話就聽我一句勸,你應(yīng)該知道大名鼎鼎的曹四指吧?這人是曹四指的親兒子,一身倒斗本事出神入化,咱們這一趟沒他不行?!标愸勛觿裎业?,他使勁朝我使眼色,似乎是暗示我不要和這個人起沖突。 曹四指? 聽到這話我猛然想起了黑白照片中,坐在爺爺右邊的那個大胡子。 如果去掉胡子的話,兩個人還真挺像。 我有些頭疼了,本來這次倒斗是為了拿青羊樽,現(xiàn)在明叔的身份撲朔迷離,又插進(jìn)來一個四姑娘,局勢開始變得越來越難控制了。 見到我還在猶豫,四姑娘直接拉開車門上去休息,留下我和胖子一人拿把槍干瞪眼。 “娃子你要是擔(dān)心這人會黑吃黑的話,就錯了。他在道上還是很有名的,肯入伙是賞我們臉,說不得這次的把握要再增加三個手指頭。”陳駝子道。 “這四姑娘到底是什么人?你個老駝子趕緊說道清楚。”胖子在一旁說道。 “這人什么來頭誰都不清楚,只知道他是曹四指兒子,因?yàn)樯眯銡猓缘郎隙冀袘T了他四姑娘。他自成一派,手指頭堅(jiān)喻鋼鐵,一身雙指探龍xue的功夫無人能及,據(jù)說早就超過了他爹曹四指?!标愸勛拥馈?/br> “好,既然這人現(xiàn)在沒露出敵意,我們就先一同行動,不過大家都留點(diǎn)心?!蔽蚁肓讼抡f道。 車上多了個陌生人的感覺非常怪異,但四姑娘卻一直睡在椅子上,絲毫不怕我們突然捅他一刀子。 我慢慢摸出爺爺?shù)墓P記本,然后盯著夾在里面的照片看,突然覺得有點(diǎn)不對勁。 像,這個人跟照片上的曹四指實(shí)在是太像了! 雖然照片細(xì)節(jié)有一些模糊了看不出來,但是曹四指的耳朵是那種很少見的菱形方耳,看起來有點(diǎn)妖異,好像精靈一樣的感覺。 而這個‘四姑娘’的耳朵也一模一樣,真的有這么像的父子嗎? 讓我有些毛骨悚然的是,他們的坐姿居然也是一模一樣,兩只手平行疊放在大腿上,右手缺了一根大拇指,如果不是時(shí)間年代相隔數(shù)十年,我甚至?xí)岩蛇@是同一個人。 這一趟足足開了將近三個小時(shí),面包車都快顛散架了,我們到上蔡縣的時(shí)候,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diǎn)多了。 我們又沿著爺爺留下的那張地圖走,終于來到了一片低矮的山丘前。 一路上基本是九曲十八彎,要不是王援朝以前當(dāng)過偵察兵,我們根本就找不到這里。這個斗難怪沒人盜,它的位置實(shí)在是偏僻的太極端了! 估計(jì)土生土長的上蔡縣人,都很難會找到這里。 “前面的路完全都給這些這些枯枝爛葉堵死了,車開不了?!蓖踉O萝嚕瑹o奈地說道。 我下車拿望遠(yuǎn)鏡仔細(xì)瞄了一下地形,又看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大概判斷出我們在地圖的什么方位。 “要去哨子村,就得繼續(xù)往東南方向走,穿過這座山應(yīng)該就差不多了,只不過現(xiàn)在兩點(diǎn)多了,我們是不是等明天再行動?”我皺著眉頭道。 “現(xiàn)在就走,別停留。” 四姑娘走下車,他對著那座大山看了很久,突然說道。 說完就自己走上山路,胖子和我有些目瞪口呆。 “聽他的?!标愸勛訉τ谒墓媚锼坪跤幸环N盲目的信任。 “走就走,難不成咱幾個帶把的爺們還不敢摸黑上山了!”胖子罵罵咧咧的。 這座山不知道為何,樹長得特別茂密,我們進(jìn)去的時(shí)候根本就不像是來到一個小山坡,而是一片大森林。借著兩個手電筒的亮光,我們一路向前。 疙瘩! 突然我腦袋上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聲響,我只感覺有一團(tuán)冰涼的東西落到脖子上,然后順著脖子滑了下去。 我大驚失色,瘋狂亂抓。 “叮當(dāng)別動,就是只老鼠,瞧你那慫樣。” 胖子一把掀開我的衣服,提起老鼠丟了出去。 我有些尷尬,連忙打著哈哈:“我剛才還以為是什么古怪東西呢,呵呵?!?/br> 四姑娘盯著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順著他盯得方向看過去,頓時(shí)倒吸了一口涼氣。在我們前面,我起碼看到了七八只老鼠在地上蠕動著。 “真他娘的惡心?!?/br> 胖子使勁摩挲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鬼村應(yīng)該要到了?!标愸勛虞p輕說道。 一路走過去,我們見到有野豬,山雞幾種動物,不過這些動物似乎是得了什么病一樣,哪怕是我們走到旁邊,也只是挪動了幾下。 “這他娘的不會真有傳染病吧?你說這小山丘的樹木這么茂密,想必是野獸病死當(dāng)了肥料。” 胖子哆嗦著道,似乎也有些發(fā)毛。 “先離開這里吧,這小山我覺得不對勁,我們到了村子里再說?!标愸勛拥?。 不過越想離開老天偏偏不讓我們?nèi)缭?,我們在這些茂密的樹叢中迷了路,走了幾圈都沒有走出去。其實(shí)也不能怪我們,這里的雜草都有我們?nèi)四敲锤吡?,在晚上想找?zhǔn)方向?qū)嵲谑请y。 “先休息一下吧,胖爺實(shí)在是撐不住了……” 找了塊空地,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沒一會兒整個身子就斜到地上打鼾去了。 “老陳,援朝你們兩個也休息一下吧?!蔽艺f道。 王援朝開了一個晚上的車,現(xiàn)在估計(jì)也累的夠嗆。 四姑娘則一直在走來走去,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我看到他走到一只野豬旁一陣檢查,回來的時(shí)候臉色有點(diǎn)兒凝重。 然后他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突然扎入草叢里離開了,留下一臉錯愕的我。 我有些無語,這個人好像和我們是處于兩條平行線上的,根本就無法了解這個人到底想干嘛。 我找了地兒坐下,給涼風(fēng)一吹,整個人就有些迷迷糊糊的,堅(jiān)持了一個多小時(shí)終于開始打起盹來。 咕嚕咕嚕咕?!?/br> 凌成四點(diǎn)左右的時(shí)候,我突然給一陣奇怪的聲音給吵醒了。 那聲音就在我身后,我渾身好像觸電一樣跳起來,猛的發(fā)現(xiàn)一棵大樹后面露出了半張老太太的臉,那老太太臉色詭譎的看著我,半張臉上都是泥巴和血。 這一刻,我身體好像是僵住了一般,動都不敢動,只是死死的盯著對方! 第8章 哨子村驚魂 “胖子,出事了,快……快他媽起來!” 我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不過胖子一動不動,睡得跟豬一樣。 咕嚕,咕嚕,咕嚕。 老太太像狗一樣趴在地上,然后在一個坑洼里喝水。 我這才發(fā)現(xiàn),剛才那聲音很可能就是這老太太喝水的時(shí)候發(fā)出的。我這會兒心神稍微安定了點(diǎn),可能這人是哨子村的村民吧?只不過神經(jīng)有些問題。 我趕緊走到胖子身邊踢了踢他屁股,卻沒想到這樣都踢不醒。 “水、水……咔咔咔?!?/br> 突然那老太太說話了,我猶豫了一下,往那邊走了幾步,卻見老太太拼命的把頭往土里拱,嘴巴里吃的都是泥。 “水,水。” 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喊起來,嘴巴里發(fā)出我聽不懂的咕嚕聲。 剎那間,她臉上青筋好像是麻繩一樣暴凸起來,那眼珠子里充斥著紅色的血液。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一陣巨大的力量撞在地上,差點(diǎn)沒暈了過去。 而后我聞到一股惡臭味,緊接著老太太就要張開嘴朝我脖子咬下去,好像野獸一樣。 “滾!” 危急關(guān)頭,我身后傳來一聲爆喝,王援朝一腳把那老太太踢開,卻沒想到給她死死抱住大腿,然后一口咬下,老太太臉上露出了癡狂的神情。 王援朝怒吼一聲,抓住這老太太的臉想要推開。 卻沒想到他一個當(dāng)過兵的人,居然沒辦法把這老太太給推開。 我也沖上去幫忙掰這老太太,不過這老太太卻好像天生有神力,根本就沒辦法撼動。 我看到,她的臉上的皮膚由于用力過度在眼角下裂開了一個口子,那臉皮豁口緩緩延伸開來,沒一會兒半張臉皮都被拉開了,看的我毛骨悚然。 嗤! 突然,那老太太身體僵住不動,咬著王援朝的嘴也松開了。 四姑娘面無表情地站在后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兩根血淋淋的手指從老太太的喉嚨里收回來,老太太的脖子上立馬出現(xiàn)了一個血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