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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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每次回家,mama的身上都會有傷痕,李牧然懷疑那是父親打的,但mama一直不肯承認。 只到他八歲的那年,有一次父親回來時臉色非常難看,也沒給他和弟弟帶禮物,還沉著臉將兄弟兩個趕到樓上睡覺。李躍然從小就沒什么心眼,也沒看出父親不對勁,很快就睡著打起了呼嚕。而李牧然卻睡不著,一直豎著耳朵聽,果然,沒過多久樓下就傳來了爭吵,這一次的爭吵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可怕,他聽見重物撞墻的“砰砰”聲響,還有杯子被砸碎的聲音,以及母親沙啞的哭聲。 害怕之下李牧然推門出去,然后看到了一幕讓他這輩子都忘不掉的畫面—— 他看見父親揪著母親的頭發(fā),將母親按在墻邊,把她的頭用力地往墻上撞,她的膝蓋也被地上的玻璃渣刺得血rou模糊。平時優(yōu)雅端莊的女人,此時已經(jīng)奄奄一息,滿臉是血,連容貌都看不清楚。 那個男人還在揪著她的頭發(fā)用力地撞她,李牧然瘋了一樣跑去抱住男人的腿,如同一只小狼一般用力地咬住男人的手:“放開我mama!放開我mama!” 被兒子咬了一口的男人怒火中燒,將李牧然一巴掌煽到旁邊。李牧然跌到地板上,被打得頭暈眼花,嘴里也全是血腥味。就在這時,滿臉是血的明惠突然睜開眼睛,聲音顫抖著說:“我們離婚吧……” 男人聽到這句話,頓時暴跳如雷,他伸手把明惠拉起來,抬手就要打她耳光,回過神的李牧然突然拿起桌上的水果刀,一刀捅進了他的后背,時間仿佛瞬間安靜了…… 李牧然的記憶中,那天晚上的所有畫面都無比清晰,獻血淋漓的地板,倒在血泊中的男人,還有母親看向他時憐愛的目光。 直到后來救護車的聲音響起,他們一起趕到醫(yī)院。由于李牧然是個小孩子,力氣不大,這一刀并沒有對父親造成致命的傷害,只是失血過多暫時昏迷。而mama膝蓋的淤青、臉上的傷痕看起來雖然可怕,但都是皮外傷,并不嚴重。 在走廊里,李牧然終于冷靜下來,小聲問道:“mama,你要跟他離婚嗎?” 明惠輕輕抱住了兒子,柔聲道:“牧然,如果以后你沒有爸爸了,你會難過嗎?” 李牧然很堅決地說:“我有mama就夠了。他打你,我不要他這樣的爸爸?!?/br> 明惠強忍著眼淚,輕輕揉了揉兒子的腦袋,說:“好,我們離開他,我們不要他了……” 由于明惠被家暴并不是第一次,有鄰居、以及親兒子李牧然作證,離婚的起訴很快就被法院判決,男人有暴力傾向,兩個孩子都判給了明惠。明惠帶著兩個兒子來到深圳,從頭開始打拼,兄弟兩人也轉到深圳的學校讀書。 弟弟李躍然并沒有目睹父母吵架和動手的現(xiàn)場,只知道父母因故離婚,他的性格依舊活潑開朗,在學校交了不少新朋友。但李牧然卻忘不掉那血淋淋的一幕,有一段時間他甚至徹夜難眠,耳邊總是父親打母親耳光、甚至揪著她的頭發(fā)把她往墻上撞的聲音。他清楚記得自己一刀捅進了父親的身體,記得那個男人回頭看他時,不敢置信的目光…… 那些鮮明的記憶,讓李牧然的心情越來越沉重,臉上也很少再有笑容。 一年后,那個男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找來他們母子的住址,當時李躍然重感冒,mama正好陪他去了醫(yī)院,留李牧然一個人在家。 看到這個被稱為“父親”的人,李牧然沒有一絲親近的感覺,反而很害怕。 男人單膝跪在他面前,跟他解釋說:“對不起,牧然,那次是爸爸心情不好,加上喝了些酒,才會對你mama動手……” 李牧然冷著一張臉強調道:“你打我mama。” 男人皺眉道:“牧然……” 李牧然說:“不管什么原因,你不該打我mama,你差點打死她?!?/br> 男人:“……” 李牧然道:“你馬上走,我不想看見你?!?/br> 男人看著面前冷著一張小臉的孩子,他不敢相信這是個八歲的小孩,是他的兒子。 最終,他尷尬地把帶來的禮物留在客廳,離開了這里。 明惠得知這件事后,不得不帶著兩個孩子再次搬家,后來,那個男人沒再找來,母子三人過了一段平靜的生活。再后來,他的律師突然拿著一份遺囑來找他們母子。律師說,李先生醉酒車禍身亡,他曾立下遺囑將自己全部的財產(chǎn)留給他們母子。 對當時正在創(chuàng)業(yè)期的明惠來說,這是一筆雪中送炭的巨款,但明惠并沒有要這筆錢,而是讓律師暫時封存資金,等兄弟兩人十八歲的時候再決定是否繼承父親留下的遺產(chǎn)。 ——她一直是個很優(yōu)秀的女性,只是當年遇人不淑,嫁給了一個嗜酒如命,并且經(jīng)常在醉酒后打老婆的男人。她最初為了兩個孩子沒有離婚,但到后來,她終于果斷地離開渣男,帶著兩個孩子開始了新的生活。她的能力,讓她的事業(yè)很快有了起色,跟幾個朋友合伙創(chuàng)辦的公司,經(jīng)營狀況也越來越好。 李牧然兄弟兩人在十七歲時來到龍吟俱樂部,成為了訓練營的隊員,而此時,母親作為投資公司的創(chuàng)始人,擁有的資金早已超過了父親當年的資產(chǎn),成了業(yè)內出名的女企業(yè)家。 兄弟兩人也很有骨氣,根本不屑于繼承父親留下的遺產(chǎn),李牧然做主將這筆資金捐獻給了福利機構。 …… 那些往事回憶起來依舊歷歷在目。 明惠白手起家創(chuàng)業(yè)的那幾年,雖然很辛苦,卻總能抽時間陪伴他們兄弟。在李牧然心里,母親就是他最崇拜的女神。 想到這里,李牧然立刻拿出手機,給mama發(fā)了條信息:“mama,最近好嗎?” 消息很快得到回復:“很好,就是有些忙,你跟躍然的比賽,我只能抽空看重播了。” 李牧然道:“注意休息,別太辛苦?!?/br> 明惠發(fā)來個摸頭的表情:“兒子你也是,加油成為最強奶爸?!?/br> 李牧然微微揚了揚唇角——沒想到,她還知道自己玩的治療叫奶爸,倒是很與時俱進。 關掉對話窗口后,李牧然又給弟弟打了個電話,叫他過來一趟。 李躍然敲門進來時,沈河正穿著條褲衩在屋里晃,兩人目光相對,同時一愣,李躍然忙解釋道:“我來找我哥?!?/br> 沈河點頭:“哦,他在房間呢,你們聊,我倒杯水?!?/br> 雖然夏天很熱,但也不至于只穿條褲衩在屋里晃吧?光溜溜的太不注意形象,老哥居然能忍受沈河這不修邊幅的模樣,也是奇跡。李躍然一邊感嘆一邊推開哥哥臥室的門,走進屋道:“哥,突然叫我有什么事啊?” 李牧然示意他將門關上,這才低聲說:“你在新隊伍怎么樣?打算一直當電競選手嗎?” 李躍然說:“還行,這個賽季打了好幾場比賽,我覺得打比賽很好啊。” 李牧然沉默了片刻,道:“我打算明年合約結束后,就回深圳的公司幫忙。” 李躍然怔了怔:“你跟墨決只簽了一年嗎?” “嗯,當時我還是新人,第一賽季戰(zhàn)隊成績不確定,薪水也不會太高,陌神讓我們先簽一年再續(xù)約。” “陌神這做法倒是很厚道,可是,從獨步江湖的情況來看,職業(yè)選手打到二十五歲都不是問題,一年后你才二十歲??!”李躍然疑惑地道,“這么早就離開戰(zhàn)隊,有必要嗎?” “mama一個人很辛苦,我想回去幫她?!崩钅寥黄届o地說。 “……”在門外的沈河正好聽到這段對話,愣了愣,才輕手輕腳地回到自己的臥室。 ——原來,李牧然早就做好了離隊的打算。 如果他合約到期直接離開,那師父對他的培養(yǎng)豈不是白費了? 況且……自己也有些舍不得這個伙伴,不是說好要一起努力成為一流選手的嗎? 沈河一時心亂如麻,這個中午完全沒有睡著。 下午訓練的時候,沈河有些心神不寧,李牧然的狀態(tài)也不太好,秦陌察覺到這一點,并沒有多問。 沈河畢竟是心里藏不住事兒的人,忍了一個下午快要忍到內傷。晚上回到宿舍后,他終于沒忍住,直接問道:“然哥,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們說話,我中午路過的時候正好聽到你跟你弟弟說,你要在合約到期后就離開……是真的嗎?” 李牧然沉默片刻,道:“是這樣打算?!?/br> 沈河用力撓著腦袋,一時想不到該用什么理由說服他留下。 李牧然看他快要撓破頭皮的傻氣模樣,不由問道:“怎么?舍不得我嗎?” 本來只是隨口開個玩笑,沒想到,沈河很直率地說:“對啊,我舍不得你?!?/br> 對上沈河清澈的眼眸,李牧然的心頭微微一動——其實他也舍不得沈河,難得遇到這個能跟他聊得來的活寶,而且,他知道陌神是在培養(yǎng)他的戰(zhàn)術意識,有意交接下一代指揮,他如果中途走人的話,確實辜負了寒陌兩人對他的期待。 然而,母親為他們兄弟已經(jīng)付出了太多,如今兩人都離家在外,留母親一個人在深圳,他真的很過意不去。 正不知如何開口,就聽沈河心直口快地說道:“我聽你說,要回家?guī)湍鉳ama對吧?其實,你如果在巔峰狀態(tài)放棄大好前程的話,你mama也不會高興的,或許可以換一種方式盡孝?!?/br> 李牧然沉默下來。 沈河繼續(xù)說道:“況且,你說好要跟我一起進步。你看,師父他們一直并肩作戰(zhàn),感情這么好,將來肯定會一起退役,要是師父們退役了,你也走了,那我一個人多沒意思?。俊?/br> 沈河說話不會拐彎抹角,只知道直接表達心中所想,然而,李牧然卻被這句話猛地擊中了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留下沈河一個人,他也有些舍不得。 很奇怪,這種割舍不下的感覺到底是從什么時候在心里滋生的? 是從跟沈河成了搭檔之后?還是被肖寒收為徒弟之后? 李牧然有些理不清楚,但是此時,他卻真切地意識到,沈河對他的影響很深,甚至深到動搖了他原本的計劃。 他本來早就計劃好合約到期后就回深圳,他本來是個做好計劃就一定會履行的人…… 但是現(xiàn)在,他卻動搖了。因為沈河的勸說,也因為心里的那份不舍。 沈河抓住李牧然的胳膊,認真道:“別急著做決定好不好?說不定一年以后你的想法就變了呢。而且,你還有個弟弟,mama那邊,你弟弟也能幫得上忙,并不一定要你回去對吧!” 對上沈河期待又懇求的目光,李牧然實在不忍心拒絕,只好說道:“我會再考慮?!?/br> 或許一年后,他的想法真的會改變吧。 第225章 生日 第四周的比賽安排在廣州賽場, 周五晚上眾人坐高鐵來到廣州,剛在酒店放下行李, 李牧然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沈河發(fā)現(xiàn)他接起電話時神色難得溫和,心里猜測打電話的人應該跟他關系親近, 果然, 李牧然開口說道:“mama, 我剛到酒店, 嗯……您要過來?” 說到這里,他突然停頓了一下,回頭看向沈河。 沈河假裝低頭玩手機,可惜手機拿倒了, 他正豎起耳朵聽李牧然說話,李牧然也沒拆穿他, 朝電話那邊問道:“mama您不在深圳?” 明惠微笑著說:“我這周到廣州出差, 昨天看了官網(wǎng)的安排,墨決戰(zhàn)隊周末正好在廣州打比賽對吧?我想過來看看你,方便嗎?” 李牧然說:“好吧,那我把酒店地址發(fā)給您?!?/br> 掛掉電話后, 李牧然走到沈河面前, 道:“我媽待會要過來。” “哦?!鄙蚝有χ鴵蠐项^,說:“那我去隔壁找裴羽他們, 不打擾你們母子聊天?!?/br> “沒關系?!崩钅寥坏?,“我媽脾氣很好,你不用避開, 她也想認識一下我的舍友。” “那好,我先換身衣服,免得你媽笑話我!”李牧然這么說,沈河便坦然留了下來,只是長輩要過來探望,他不能這么不修邊幅,不然李牧然的mama很可能會覺得墨決戰(zhàn)隊的隊員都是一群不良少年。 為了戰(zhàn)隊形象考慮,沈河立刻翻身下床,從行李箱中翻出一件t恤和牛仔褲換上,還把亂成鳥窩的頭發(fā)也梳理整齊,轉眼間,沈河就從一個亂糟糟的小乞丐變成了溫順少年,李牧然看著他這副樣子,頓時覺得順眼很多——事實上,沈河把頭發(fā)梳好衣服穿好的話,外形還是挺養(yǎng)眼的,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兩個淺淺的酒窩很容易讓人產(chǎn)生好感。 沈河動作麻利地收拾好自己,沒想到,李牧然的mama效率也很高,電話結束十分鐘后她就找上門來。 聽到門鈴聲,李牧然走過去打開門,面前的女人依舊跟記憶中一樣精明干練,留著一頭利落的短發(fā),身穿職業(yè)化的西裝裙,臉上帶著微笑,手里還提著一個精致的禮盒。 李牧然叫道:“mama?!?/br> 沈河探出腦袋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女人面相非常年輕,皮膚狀態(tài)也特別好,看上去就像三十來歲。長得很漂亮,氣質也從容優(yōu)雅。 “兒子,好久不見,又長高了呢?!泵骰葺p輕抱了抱李牧然,問道,“就你一個人在嗎?” “我舍友也在。”李牧然讓開一步讓mama進來,順便介紹道,“這是沈河,我在戰(zhàn)隊時也跟他一間宿舍?!?/br> “沈河?之前聽你弟弟說起過,好像是你們隊長的徒弟,被叫做猴神的那位,是吧?”明惠微笑著走進屋里問道。 “是的,阿姨好!”沈河很有禮貌地走過來打招呼,“阿姨真年輕,我都不好意思叫阿姨,看上去就像個大jiejie?!?/br> “你的嘴可真甜?!泵骰莅l(fā)現(xiàn)面前的少年一雙眼睛又大又亮,看上去挺機靈的,笑起來的時候嘴角還有兩個酒窩,很活潑可愛的模樣,跟一臉面癱的兒子形成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