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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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郁布了層層法陣,費時許久,眼見那天狗一日比一日乖巧溫順,大功將成,冷不丁一陣熟悉的味道傳入鼻腔,情生而欲生,丹田火熱,捂著胸口喘息。 天狗早被壓制得沒半點脾氣了,兩耳蔫巴巴下垂,無精打采地趴在地上,突然尾巴一豎,躥身而起,四下嗅來嗅去,哼哼唧唧嗚咽不住。 石子礫等了半天不見有人應門,扭頭欲走,走出兩步聽到開門聲,封郁露出了半邊臉,納罕問:“你怎么來了?”他搬到b座來都有五十年了,這還是頭一遭石子礫來訪,真是稀客中的稀客。 門一開,便有一股馥郁香氣撲面而來,石子礫輕嗅了嗅,就見封郁若有所覺,半邊臉更往門后藏了藏,把房門兜得更緊了些。 他的耳朵rou眼可見得慢慢紅了。 “師父明日正午啟程,咱倆一道去送他?”石子礫眨了眨眼睛,見封郁難掩窘迫,心中雖奇怪,覺察到他不愿讓自己窺探屋內(nèi),出于禮貌,便后退了兩步。 一個多月沒見了,封郁心中不舍,下意識邁步跟進,整個人走出來才愣了愣,忙又縮回去了,稍一沉吟,還是道:“這個自然?!?/br> 封郁走出來時,石子礫不小心瞥見了屋內(nèi)部分符文——他是個選擇性學渣,掛科只掛水課,對自己感興趣的科目,成績從來絕佳——那是一種晦澀艱深的清心咒,他在蓮仙人的書房中找到過相關古籍,一般為淬體期煉虛期的大神抗爭心魔所用。 封郁才是神游期,不會受心魔困擾,那為何動用這等大陣勢?石子礫隱約猜到了某種可能,臉上也有些燥熱,覺得自己到來打斷了封郁的好事,怪不得人家那么長時間沒開門呢,咳嗽了一聲:“那我先走了,師兄保重?!?/br> 想想封郁一向自持,不會強擼灰飛煙滅,不必太為他擔心。何況越是強橫的種族,度過發(fā)情期后修為越會大漲,此乃大機緣,怕他突破神游中期指日可待。 石子礫回到宿舍,打開玉簡繼續(xù)生啃。二十八星宿分了東南西北四大部分,他先看的是東方蒼龍七宿,已經(jīng)看完了角宿,亢宿就差幾頁了。 石子礫一口氣讀完,看看已經(jīng)半夜十二點多了。終于又啃完了一本,他有點小興奮,想著今天再把氐宿讀個開頭吧,翻找到介紹氐宿的玉簡,埋頭看了下去。 知識點1:東方青龍七宿第三顆【√看得懂】 知識點2:代表龍胸及前爪部位【√沒問題】 知識點3:在七曜中屬土,圖騰為貉【√難不倒英俊的小石頭】 竟然能不打哏地一口氣讀懂三句話,石子礫特別感動,離得玉簡越發(fā)近了,凝神去瞧第四句。 ——“氐者,言萬物皆至也?!?/br> 石子礫只覺眼前一黑,又是一亮,這幾個字猶如砸進他腦海中一般,匯成滿天星海,鋪天蓋地而來。他體內(nèi)靈氣噴涌而出,與星海融為一體,群星爭相閃爍,光華奪目。 他一頭栽倒在了桌子上。 舍友金剛鈴在隔壁宿舍打牌,鯉魚精躺在鋪上正在看漫畫書,只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天地靈氣從四面八方涌來,忙探頭向下看去,見石子礫渾身散發(fā)金色光芒,眉心璀璨一片,灼得他死魚眼生疼,急忙拿被子捂住,不敢再瞧。 隔壁宿舍也感應到這方天地靈氣不同尋常,金剛鈴第一時間扔了牌跑出來瞧,恰見一團金光沖破蓬萊頂空的禁制,飛向浩浩天空,與滿天繁星匯成一體。 金剛鈴整個人都傻了,嘴巴張得老大,磕巴問:“怎、怎么回事兒?” 鯉魚精追了出來,羨慕萬分得仰著頭:“石頭又突破了?!毕胨麄z一同入校,他還沒化形呢,人家已經(jīng)凝魄了,而且剛凝魄就鬧出這么大陣仗來,這天賦真是沒法比,他是服氣的。 金剛鈴更震驚了:“臥槽,石頭哥讀書都能讀上天了?”修士突破講究的是修心頓悟,可瞧石子礫讀星宿圖那張便秘臉,頓悟個毛球??!這人是不是開外掛了?! 說話間,蓬萊校園內(nèi)有數(shù)道光芒一躍沖天,追隨那道金光而去。隔壁宿舍有人是貓頭鷹成精,夜晚視力極佳,睜著萌萌的大眼瞧了半天:“蓮仙人和封學長都追去了,糟糕,西昆侖那兩位怎么也跟著去了?” 鯉魚精本來聽蓮仙人和封郁追上了,剛松了口氣,待聽到后半句,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西昆來人,那起碼也得是淬體初期的人物,能跟蓮仙人打平,這兩人若心存歹意,只憑蓮仙人和封郁是攔不住的。 幾人焦急得抬頭張望,過了一盞茶時間,一道銀光又起,突破天空禁制追趕而去。 貓頭鷹不太確定:“這道速度太快了,我大略瞧著模樣,像是咱們校長呢……” 氣氛一松。 他們校長的修為有多高,在場的沒人知道,有導師的問自家導師,導師們對此也都諱莫如深。不過在蓬萊學生們心中,自家校長就算不是修真界僅存的幾位渡劫期老怪物之一,最差也得是個大乘期,有他坐鎮(zhèn),不怕旁人亂來。 石子礫的金色光團一馬當先,一路向東方而去。其余幾道光芒,初來只覺各個神速,待飛至三重天,距離已經(jīng)拉開了。 封郁并非以速度擅長,眼見屬于西昆侖白虎精的光團距離金色光團越來越近了,勃然色變,強提真氣,眉心沖出一道黑影。 那黑影獸頭猙獰,猩紅的嘴巴巨大無比,包裹住滿月,緩緩吞噬。 月亮每被吞噬一分,封郁涌動的神力就豐沛一分,蓮仙人打出一道增速符咒,沒入他體內(nèi),助他一臂之力。 封郁速度更快了三分,一舉越過白虎精,在周遭設下禁制,喝道:“停下!” 那白虎精并未沖擊禁制,停在半空中,懶洋洋道:“小友誤會了,此等異象,千年未遇,我不過是納罕想瞧個熱鬧罷了?!?/br> 蓮仙人作為何仙姑的交通工具,比翠竹精快上一截,跟封郁并肩而立,笑道:“道友以白虎法身突破,百獸朝拜,百鳥齊鳴,此等盛況,方為千年未遇。我這拙劣小徒,當不得此等贊譽?!?/br> 不過瞧得出白虎精確實沒有太大的惡意,否則以他的修為,剛剛強沖封郁的禁制不成問題。 末法時代每一位修士都是珍惜寶貴的資源,打斷干擾旁人突破,更是修真界的大忌,這是不死不休的仇。蓮仙人相信白虎精不會如此狠辣,但對方肯定是想借此探知石子礫的底細。 雙方隱隱呈對峙之勢,翠竹精跟白虎精站在一起,有意緩和氣氛,大贊道:“蓮道友眼光極佳,小徒弟已是不凡,我瞧封小友身負神功,定也有一番奇緣?!?/br> 他心中不禁埋怨白虎恃才傲物,行事太不講究,無怪人家?guī)煾笌熜终?/br> 翠竹精天性溫和,與人為善,根本不想蹚這等渾水,是一見白虎追著來了,心道不好,怕真起了沖突,這才急忙跟著跑來了。蓮仙人即將升入西昆侖,以后大家都是同事,若真撕破了臉皮,日后怎么相處。 他被幻境中的鯉魚精坑隊友的行徑激得動了怒,立時忘掉了自己正在參加測驗,甚至忘了自蓮仙人出關以來發(fā)生的種種事情——記憶回到了他第一次跟封郁不可描述前——然后他們就莫名其妙第二次不可描述了。 石子礫想不明白的是,幻境里的封郁怎么會眼中有月亮,他記憶中那個時期的封郁才剛剛歷經(jīng)第三變,眼中并未出現(xiàn)彎月。 若說這只是小疑問,等他從幻境中出來,抬頭一瞧,氣殿竟然變成了色殿,老母雞變鴨,可惱得他不輕。 他話音剛落,有個女子款款而出,模樣卻極為平常,單看臉只是個尋常婦人,然而身形妙曼無雙,身姿搖曳,步步生蓮。她衣著華貴富麗,富貴至極,稍一靠近,便有一股醇香之氣撲來。 這是酒香。石子礫靈光一閃,雙目圓睜:“原來如此!”色殿就是氣殿,氣殿就是色殿,酒色財氣,本就是一殿!四個輪流上陣,端看來者在哪里跌跟頭。 他露出怨念之色,怪不得棋殿之主說話那般誠懇,問一個問題就恨不得把相關知識都科普給他,明示暗示他闖過棋殿后,只需再闖“酒色財氣”其中一關便罷了——竟然都是在晃點他。 若是早知可能考驗色關,石子礫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他這么純潔的人,九成九能捱過嘛! 那女子道:“你倒有幾分伶俐?!边@話便是認了石子礫的猜測。 石子礫道:“‘氣’的考驗就罷了,怎么‘色’還能這么玩?我看凡間小說戲劇,不都是找?guī)资畟€漂亮大jiejie,來陪我睡覺嗎?” “找?guī)资畟€漂亮大jiejie,豈不是讓你輕松過關?”女子笑道,“驚喜嗎?”心中暗嘆,色誘本是都這么玩的,你這個純屬意外了。 實則她并非設局有意誆騙,來這一殿者,不出意外都要將酒色財氣四關走一遭。只是棋殿之主身死道消,卻得償所愿,平生再無遺憾。 當了這么多年老鄰居,她也有所感應,有心給石子礫放水,便只開了“氣”這一關。 四殿之主探查出石子礫平生少有幾次情緒失控都是跟封郁有關,便先給石子礫放競技場小電影,哄他先看著,自己著手引封郁神魂入乾坤界,不料對方心智十分堅定,幾次都失敗。 還是她將石子礫的魂魄投入環(huán)境,咬咬牙佐以壓箱底的神物引魂香吸引,方才將其喚來,做成了這個局。 ——但乾坤之主在上,她真的只是想弄個氣之考驗,讓封郁揍石子礫一頓就齊活了,是這兩位演員不按劇本走,自由發(fā)揮,情之所至,弄成了現(xiàn)在這個尷尬局面。 引魂香本就可做助情之用,但效力微薄,本不至于釀此大禍。事已至此,四殿之主著急忙慌將殿閣名字改了,又將錯就錯勇敢背鍋。 她其實覺得很冤,你倆要本來就是一潭死水,還不是怎么燒都不怕?干柴烈火,方能一點就燃,能全怪她嗎?怪她嗎? 但這話不能說,她甚至不能讓石子礫知曉幻境中的是真·封郁的神魂。四殿之主笑得格外溫柔:“你闖過了氣關,敗在了色關,可惜可惜?!笨鞚L吧。 石子礫問:“殿主能否告知晚輩,如何從乾坤界出去?”失策了,他問了棋殿之主那么多問題,竟然忘了問這一個。 四殿之主卻道:“靈寶尚未有主,你何以著急離開?” “難道闖關失敗,還能參與奪寶?”石子礫很茫然,不是很懂你們的套路哦,如果過不過關都不影響爭搶寶物,那你們設計這么多看起來很高大上的關卡是圖個啥? 四殿之主但笑不語,長袖一拂,逐他出殿。 宮殿大門轟然合上,石子礫也不念《燕歌行二首》辨別方向了,只隨意行走,一邊走一邊想著先前種種。 他的重點倒不在那一場稀里糊涂的不可描述上,好吧,也有那么一點回味,雖然只是虛幻之象,卻解鎖了頗多新姿勢??龋皇撬牡钪鲗⑺殡x幻境,料來可以解鎖更多。 倒是之前放的小電影,讓他收獲良多,對修士對決的理解更上一層樓。 石子礫懶洋洋走著,連路過某個宮殿都懶得進去折騰,深覺這一行實在賺回了本,至于寶物能否拿到,那根本就不重要了,再說這寶物妖艷裝逼流的畫風跟他并不相符,瞧這裝神弄鬼的狗屁乾坤界…… “這什么狗屁乾坤界!” 冷不丁聽到有人同一時間痛罵,石子礫先是一樂,凝神細瞧,更是哈哈大笑:“人生無處不相逢?!?/br> 只見宮殿大門開合,一人灰頭土臉被從里面扔出來,摔在地上,嘴中罵聲不住,半天沒爬起來。 石子礫問:“紙兄,你這是怎么了?” 紙妖不知被誰封住了修為,此時同個凡人無異,朝著宮殿比了個中指,擠眉弄眼:“書殿之主,嘖嘖,小氣吧啦的,因著我?guī)状乌A他,惱羞成怒了?!?/br> 石子礫早先也聽他提過一嘴,他是書法成精,還是有資格被帝王收藏的書法,于書法一道自然非比尋常。他一聽是書殿倒來了幾分興致,變了個茶幾出來,提筆寫了一首詩,問:“我這字能贏嗎?” 紙妖不答,在他的下方謄抄了一模一樣的詩,輕而易舉將他的秒成渣渣,上下點指:“我這筆字,才能跟書殿之主打平,險勝。” 石子礫:“……哦。”那他就不進去找虐了。 他指了指自己來的方向:“你闖過了書殿,便能闖下一關了,酒色財氣的宮殿在那邊……”他有心想多透露幾句,這話卻數(shù)不出口,心知是乾坤界法則鎮(zhèn)壓。 石子礫蹲下身來,撿了四顆石子,分置四方擺好,又攏在一塊,變作一個四面佛泥塑像,塞給他:“相逢就是有緣,送你了?!?/br> 紙妖:“?????” 這孩子真不靈透啊,石子礫拱手一示意,扭頭便走。剛走了兩步,聽得一聲細微的顫動,聲音清悅,卻讓他勃然色變。 媽個雞,紅練老祖的鈴鐺聲!石子礫一把抓過紙妖,口中疾念“我送你離開千里之外”,將人向著自己來時的方向奮力一扔。紙妖此時法力全無,若能落到酒色財氣殿閣周圍,求得四殿之主護佑,那也算他的造化了。 紙妖身不由主地飛在半空中,漫天紅線迎面而來,將他整個人兜住,眨眼纏成一團。 石子礫強笑道:“我?guī)煾缚傉f我心大,老祖吃我一個怕就飽了?!毙闹写罅R,說好的重塑rou身少則一兩個月呢,這才十天不到,人就追來了。 “我向來喜愛少食多餐,留下這小子當個零嘴也好?!奔t袍女子泰然立在他身后不遠處,菱唇上翹,似笑非笑的模樣極美。 她一拂手,將紙妖扔在石子礫腳下,笑意盈盈:“乖孩子,到jiejie這來?!?/br> 石子礫瞇了一下眼睛,口中同她周旋,心中千百個念頭轉(zhuǎn)過,苦思脫身之法。紅練老祖被母文光一劍斬斷rou身,是他親眼所見,不會有假。 紙妖掙扎著坐起來,悄悄傳音:“我這里還有數(shù)百個飛劍符,跟你的言靈配合,看能否斬斷紅線?!?/br> 他這是不知紅練老祖厲害,石子礫回:“你掐好遁地訣,隨時跑路?!彼莻€厚道人,紅練老祖的仇恨值都在他一個人身上,何必害得人家跟自己一起死? 石子礫:“balabala……” 紅練老祖:“balabala……” 兩個人你來我往說了半天沒營養(yǎng)的垃圾話,愣是沒打起來。石子礫眨了眨眼,他說廢話,是因著心中沒譜要拖延時間,那紅練老祖為啥這么配合呢? ——因為她也心虛。 石子礫猝然發(fā)難:“我已經(jīng)使出洪荒之力了!”賭一把,倉促重塑法身,恐怕紅練老祖修為大減。 這是他壓箱底的絕招,八年前他尚為化形期,便能慘勝母文光,憑的就是此招?!竞榛闹Α浚呻S機召喚洪荒生靈協(xié)助作戰(zhàn)。 當然,召喚的生靈也都是有概率的,如果說四海龍宮蝦兵蟹將是r卡,南天門掃地的天兵天將就屬于sr卡,封神期的大能是ssr,至于啥鴻運老祖、三清上仙,那根本就不在抽獎池中。 石子礫上次使用,竟然召喚出來了三頭六臂的萌少年哪吒,打得母文光苦不堪言,這次他也報以厚望,暗暗祈禱:拜托來點狗屎運吧。 一只通體雪白、細腰長腿的犬妖現(xiàn)形,汪汪兩聲,吐出舌頭來賣萌。 石子礫:“……”不是要這種狗屎運。 他禁不住嗅了嗅自己身上,懷疑是吞月天狗殘留的味道,把這狗給引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