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吃完蛋糕后,裴域一開始不覺得有什么,晚飯過后還陪莊青曇一起看了會電視才去睡覺。 可沒想到睡到半夜一點多時,他就覺得不對勁了,嘴角連帶下巴那一塊癢得不行用手去抓了幾下后就變得紅通通一片,還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紅點。 最后翻來覆去實在難受得睡不著了,他就起床下樓去打算找點過敏藥吃。 然而他剛走出了房間,旁邊莊青曇的房門也開了,她穿著睡裙頂著凌亂的發(fā)絲跟游神似的走了出來,好像是做了噩夢的樣子,眼睛紅紅的,眼角還有淚濕的痕跡。 這會冷不丁地正面碰上裴域,再一眼看到他下巴臉上的紅點點時,莊青曇瞳仁一縮,整個人就跟雷劈似的愣住了。 裴域下意識地猛地用手捂住下巴。 不過已經(jīng)晚了,她都看到了。 莊青曇眼睛瞬間蔓延而起朦朧的水霧,她震驚地立在原地,顫抖地抬起手指想要觸碰他又不知道怎么下手似的,哽咽道,“你……” 裴域看她這個樣子,連忙解釋道,“別亂想!我只是過敏了!” 可惜這會的莊青曇剛從噩夢中醒來,心神還是恍惚朦朧的,情緒一波動起來根本分不清現(xiàn)實還是夢境,她就那樣怔怔地看著他,眼淚頓時跟珍珠似的一顆顆掉了下來。 “你哭什么?”裴域不由皺起眉,心疼地用手指去擦她的眼淚。 這段日子來,她越發(fā)脆弱和敏感得像個孩子,落淚的次數(shù)簡直是這兩年來加起來的好幾倍,不過這樣也好,能哭出來總比憋在心里好。 莊青曇淚眼模糊地指著他的下巴,“你長了那個…” 那種在她腦海里記憶尤深的紅斑點,是她這一生里見過的最恐怖的東西了。 裴域低頭,修長的手指擦著她掉不完的眼淚,柔聲哄道,“我只是是吃芒果過敏了,不是那個?!?/br> 莊青曇抽噎道,“不是那個,為什么跟它長得一模一樣……” “這個…過敏也是這樣紅的,你沒試過過敏嗎?”裴域有點頭疼了。 莊青曇搖了搖頭,又一滴豆大的淚珠掉了下來打在他手背上。 裴域的手背被燙得一抖,忍不住一把將她摟在了懷里,一邊擦她的眼淚一邊低聲哄道。 “我等下就讓家庭醫(yī)生診斷給你看,我絕對只是過敏?!?/br> 被他抱著,莊青曇順勢雙手挽上了他的脖子,把頭埋在他懷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同時還安慰著他,“我永遠都不會舍棄你的,我一定會找醫(yī)生治好你的……” 聽到她這句話,裴域只覺得心口被重重撞擊了一下,滿腔的暖流破閘而出瞬間傳遍了四肢百骸…… 他感動至極地撫著她的后背幫她順氣,語氣有點激動道,“真的嗎?你真的會永遠都不舍棄我?” 莊青曇使勁地點頭“…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你就等著看吧……” 報仇……什么意思? 裴域微微一愣,難道她要找芒果千刀萬剮替他報仇? 然而話音一轉(zhuǎn),她又悲傷至極地哭泣道,“我不要你離開我!我不要你離開我……你走了我該怎么辦?” 裴域聽著一顆心都要碎了,連忙安慰著她,“你放心!我絕對不會離開你的,就算我爸媽拿棍子攆我我也不會走的!” 他話一落,莊青曇把他抱得更緊了,哭得天昏地暗,“嗚嗚…mama…我好想你……” 裴域,“……” 第75章 一整晚的春夢 一句‘mama’讓裴域臉色一僵,徹底從激動感動心大動的情緒中清醒過來,略有些無語地低頭看著在自己懷里哭成淚人的人兒。 他都還沒成為她丈夫就先成為她母親了? “你是不是還沒睡醒?”裴域撫著她的后背聲音低柔道。 看來她真是睡迷糊了,看他長了紅點就把他當成了已逝的母親。 “嗚嗚…mama……” 聽著莊青曇抱著他一個勁地喊‘mama’,他就算不為人父母也受不得這樣的哭喚了,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我真不是你mama啊……” 莊青曇哭了好一會才慢慢止住了哭泣,但腦袋還埋在他胸前抽噎著,淚水浸透衣服的濕潤感讓他覺得自己等下又得換一件t恤了。 隨著下巴脖子一帶越來越癢了,裴域忍了一會終于忍不住松開她,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淚道,“我先下去吃點藥…” “不要!”莊青曇復又撲進了他的懷抱,雙手圈著他精瘦的腰,吸著鼻子道,“不要離開我……” 真的好難得她會這樣粘著他…… 被她主動抱著,裴域也舍不得撒手了,索性不管什么過敏不過敏,輕拍著她后背安撫道,“好好好…我永遠都不離開你!” 好一會后,裴域摸著她裸露在吊帶睡裙外冰涼的肩頭,又低聲道,“夜里冷,回去睡覺好嗎?” 莊青曇沉浸在他的溫柔中不愿醒來,也許是缺乏了太久的愛和溫暖,這會她用力抱著他就是不松手,也不吭聲。 裴域想了想,干脆將她打橫抱起來,將她抱進她的房間。 然而在放下她時,她一直勾著他的脖子不放,他只得順勢陪著她躺了下來,蓋上薄被。 這是他頭一次睡在她的床上,還跟她挨得那么近睡在一起,她那柔若無骨的身體軟綿綿地緊貼著自己,瞬間讓他渾身變得guntang了起來。 莊青曇一躺回床上,nongnong的睡意就立刻撲面而來了,她依偎在他懷里,就像以前無數(shù)個夜晚蘇蘿趕不走她,她依偎在母親懷里那樣,數(shù)著她身上的紅點,問她疼不疼。 這會莊青曇睡眼惺忪地用手指點著他脖子上的紅痱子,倦意nongnong問道,“疼嗎?” 裴域抓住她的手指,聲音暗啞道,“不疼?!?/br> 就是癢…… “那我給你吹吹就不疼了…” 莊青曇嘟囔著,直接往他脖子處吹了幾口氣,吹得他渾身一個激靈,簡直是要了命的吐氣如蘭… 裴域連忙把她的腦袋按向自己的胸膛,隔著被子抱緊了她道,“不用吹了,我一點都不疼,你快睡覺吧?!?/br> 莊青曇埋在他懷里一會后又迷糊地抬起頭,“我給你摸摸……” 說罷,她伸手就開始在他身上亂摸一通… 裴域嚇了一跳地抓住她的手,“別摸別摸!” 他慌忙拿被子裹住她,不讓她亂動,然后低聲哄著,“乖一點,快快睡覺,否則你mama要生氣了……” 話一落,莊青曇頓時乖乖閉上眼睛,躺在他溫暖的懷抱里很快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次她沒有再做噩夢,眉頭也不再緊皺,睡得比以往任何一個晚上都要香甜。 只是苦了裴域了,幾次想起來都被她的手圈著起不來,她這樣一鬧騰,臉上和脖子的紅癢就漸漸感覺不到了,反而身體則越來越熱,喉嚨更是一陣陣難耐的干渴感…… 身體越是炙熱,就越能感受到懷里的清涼如玉,他就越想將她揉進身體里。 裴域低頭看著她的睡顏,從纖長的眼睫毛,高挺小巧的鼻子,紅潤的菱唇,一路看到她修長的脖頸以及那吊帶裙下精致的蝴蝶骨,還有領(lǐng)口大開里的一片已有些規(guī)模的雪白起伏… 這一看,他的呼吸就愈發(fā)粗喘絮亂了,睡意一掃而空甚至越來越精神,他喉結(jié)上下滑動著,眼前的美景深深吸引著他幾次想一親芳澤,可每次一想到她剛才哭得那么凄慘的樣子,又不太敢下口。 她把他當mama,他怎么能褻瀆她呢? 可到底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對方又是他傾心那么久的女孩,如今她將他拖上她的床,也怪不得他對她動手動腳了吧?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 莊青曇第二天醒來時,房間里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仿佛昨晚裴域沒有來過一樣。 她抓了抓頭發(fā)坐起來后就開始隱隱覺得自己的嘴唇有點腫脹感,臉上,脖子上,甚至是肩頭也有被嘬出來的紅印子,腰和屁股的地方更是酸酸軟軟的,像是被一只大手蹂躪過一樣,整條睡裙都變得皺巴巴起來,自己原本蓋著的那條淺黃色的薄被也被換成了一條藍色的被子。 這是怎么回事?昨晚她的臥室進狼了? 莊青曇按著腦袋想了好一會才終于回想起一些模糊的片段。 她昨晚…好像做噩夢了跑出去還碰上了裴域,然后抱著人家哭著喊mama…再后來,裴域好像抱她回床上哄她睡覺,然后她又不讓他走,還要給他吹吹摸摸的… ……天吶! 她怎么會做出這樣這么糗的舉動?明明又沒喝醉酒! 莊青曇越想越覺得羞愧,一大早地被這件糗事充斥了整個大腦導致她沒空去細想昨晚裴域有沒有對自己做了什么,只是雙手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蛋,最后忍不住蒙上被子在床上磨蹭了好一會都沒好意思起床去面對裴域。 直到有傭人阿姨上來敲她的門讓她下去吃早飯,莊青曇才慢吞吞地起了床。 下樓后,一眼看到裴域坐在餐桌前那清俊的背影,她的臉又紅了幾分,有些尷尬地挪過去坐下。 裴域正神采奕奕地在看著手機新聞,見她下來后,便放下手機給她盛了一碗粥遞過去,淡淡問候道,“早啊?!?/br> 這副淡定自若的模樣仿佛他昨晚什么都沒做過似的,反倒讓一向坦然的莊青曇覺得不太好意思了。 她低頭自顧著喝粥,聲音細弱蚊蠅道,“早……” 半晌后,裴域問道,“后半夜還做噩夢嗎?” 莊青曇聞言,臉色又是一陣赧然地搖了搖頭。 裴域見此瞇眼微笑,“沒有就好?!?/br> 莊青曇眼角瞥到他那狐貍樣兒的淡笑,心里隱隱覺得有點不對,但一時半會也說不出哪里不對,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就問道,“你昨晚好像過敏了是嗎?” 這一想起來還是覺得糗,她昨晚居然連過敏和紅斑點都分不清,真是睡糊涂了。 裴域‘嗯’了一聲,“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br> 莊青曇見他下巴和脖子的皮膚恢復了正常白皙,便松了口氣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吃芒果會過敏?!?/br> 裴域擺了擺手,一點都不介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簡單聊了幾句氣氛緩和了起來后,莊青曇心里的尷尬之意漸漸少了就隨意問道,“哦對了,我平時蓋的那條淺黃色被子今早怎么換成一條藍色的了?” 話一落,裴域口中的一口粥差點沒把他給噎著了,那佯作淡定的神色終于開始不太自然了起來,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說道,“嗯……昨晚我看你那條太薄了,所以給你換了一條厚點的?!?/br> “是這樣嗎?”莊青曇微微皺眉,有點費解地嘀咕,“可我怎么覺得那條同樣挺薄的呀……” 裴域做起虧心事來,臉不紅心不跳眼睛不眨的,就是耳根會通紅得跟染了顏料似的特別醒目,只是莊青曇沒有留意罷了。 昨晚摟著她睡,無論是她的睡顏還是體香都太誘惑人了,他是個正常的男子,難免忍不住對她又親又吮又摸了好幾遍才沉沉睡去,還激動亢奮地做了一整晚的春夢,最后那被子就讓他直接給…弄臟了,要不是在天亮那會他提前醒來及時將其換掉,否則就丟臉丟大發(fā)了…… 還好莊青曇沒有追問下去,吃過早餐后,裴域在客廳打電話,她正想去看會書,潘叔就通知她說外面有人找她。 莊青曇狐疑地出到別墅大門口,然后一眼看到了站在紫石路上的少年。 莊冬洋個子竄高了很多,目測已有一米八左右,清秀的輪廓上還有些許青澀,但模樣卻是漸漸長開了。 他這段日子來瘦了點,也憔悴了些,唯有眼睛一如既往的漆黑明亮,看來莊橋姚欣出事后,他也算經(jīng)歷了不少風波。 看到莊青曇出來,莊冬洋的目光微變,但神色依舊平靜,臉上沒有任何敵對也沒有一絲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