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秦穆坐在后座思忖了兩秒,掏出手機,直接給承接肖澄接下來32場全國巡回演唱會的主辦方打去了個電話。 “秦總,這么晚了,你不跟你那小情人溫存,怎么想到給我打電話了?”都是生意場上玩的不錯的朋友,對方開起玩笑沒什么顧及。 秦穆輕描淡寫地道:“我跟他吹了?!?/br> “怎么這么突然?” “玩膩了?!蓖鲁鋈齻€字后,秦穆開門見山:“幫我取消肖澄接下來的全國巡回演唱會?!?/br> “這么狠?他到底做了什么?”對方有些好奇。 秦穆在這頭冷笑了一聲,“別那么八卦,這不是你該管的事?!闭f完,秦穆就掐斷了電話。他確定對方一定會幫他把事情辦妥,到時候肖澄肯定會沉不住氣過來質問他,秦穆要的就是給他難堪。 雖然這個世界跟第一個世界一樣,都是被人戴綠帽,但兩者還是有點區(qū)別的。第一個世界里,他在被背叛的前三天才穿過去,跟渣攻真正有交集就是捉jian那次,而這個世界他可是一開始就穿過來的,一想到自己在失憶時對個白眼狼掏心掏肺地好,結果還被戴綠帽,秦穆就覺得很不高興。 回到別墅,秦穆吩咐傭人將肖澄的行李打包,然后去了辦公室,通過遠程cao作將剛才提前結束的會議繼續(xù)進行下去。秦氏集團是一個龐大的商業(yè)帝國,擁有百年的歷史了,旗下包括包括餐飲、酒店、房地產(chǎn)、度假村等行業(yè)均有所涉獵,開娛樂公司只是當做消遣,秦穆在現(xiàn)實生活中的公司跟這里的差不多,因而他處理起公事就是信手拈來。 遠程會議結束后,秦穆便去別墅自帶的溫泉池邊好好泡了一個澡。偌大的別墅里,除了那些傭人外就只剩他一人,他倒也不覺得孤獨,或者應該說,他很享受孤獨。 洗完澡后,秦穆披著黑色浴袍回了房,他的頭發(fā)有些長,洗了頭的緣故,額頭的劉海一縷縷地搭在額頭,頭發(fā)軟趴趴地吹落下來,水珠從發(fā)梢滴下,泅濕了他肩膀處的布料。 秦穆深濃的雙眸盯著鏡子里的他,那張臉較26歲的自己成熟了很多,五官還是原來的五官,但眼角被刻上了歲月的痕跡,他摸了摸這張臉,心想,原來他35歲是長這個樣子的,因為勤于保養(yǎng)跟鍛煉,他現(xiàn)在看起來不過30出頭,依然有撩漢的本錢。 他摸著下巴對著鏡子笑了笑,鏡子里的男人也笑,笑起來的時候,眼尾的細紋自然地皺起,襯得他的那雙瀲滟的桃花眼更加富有魅力。成熟男人的魅力。 就是發(fā)型不太適合他。 看來他明天要去把頭發(fā)剪一下,他現(xiàn)在可是成熟大叔,不是什么小鮮rou。 翌日。 秦穆去公司前,先去了某高端男士美發(fā)沙龍剪了個頭發(fā),他跟這店的老板有合作,星耀娛樂旗下的藝人的造型設計一般都是這里的發(fā)型師一手包辦的,每次大型場合都不會出錯。 一聽說秦穆來了,店老板開著他的新款跑車就趕了過來。 說起來,秦穆之前的發(fā)型也是在這里做的,當然是照著肖澄的意思剪得,現(xiàn)在看秦穆終于想通把頭發(fā)剪了,老板大衛(wèi)簡直要喜極而泣。大衛(wèi)是國際上知名的造型設計師,拿過設計領域的最高榮譽獎,很多大牌明星都指名要他來設計發(fā)型。 大衛(wèi)有些好奇,“你把頭發(fā)剪了,就不怕你那小情人生氣???” 秦穆神色平靜地道:“我剪個頭發(fā)還需要別人同意么。” 大衛(wèi)訕訕一笑,接過發(fā)剪親自給秦穆剪了個頭。秦穆的五官本就屬濃郁奪目的類型,頭發(fā)太長蓋住額頭,就顯得喧賓奪主,反而不能很好地突出他的五官優(yōu)勢。 就在他快要理好頭發(fā)的時候,肖澄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秦穆看了一眼,沒接,任由手機鈴聲突兀地唱著。鈴聲是肖澄唱的星空,一遍遍循環(huán),就當聽音樂了。 大衛(wèi)見狀,笑笑,只當秦穆跟肖澄鬧別扭了。他雖然喜歡八卦圈內的事情,但秦穆的事情他還是不敢亂說的,其他知道內幕的人也不敢亂傳,因而圈里知道秦穆跟肖澄關系的明星不多。 …… 前臺小姐打電話通知秦穆肖澄找他時,他剛提前結束了今天的工作,想要去喝杯咖啡。他在工作上一向講究高效率,盡可能花最少的時間處理完手頭的工作。 “總裁,肖澄執(zhí)意要見你,您看……” 秦穆:“讓保安把他請出去,公司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進來的?!?/br> “這……好的,總裁?!?/br> 電話里似乎在發(fā)生什么糾葛,有風聲灌進了電話里,秦穆正要將電話掛斷,肖澄的聲音突然從電話里傳來:“秦穆,演唱會取消的事情是你干的吧?你在報復我對不對?” 前臺小姐焦急的聲音隱約傳來:“肖先生,您不能這樣?!睉撌切こ螐娦袑⑺碾娫拸娏诉^去。 既然肖澄正面質問他了,秦穆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是,演唱會的事是我取消的,至于報復你——”男人頓了頓,語帶笑意地譏諷道:“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如果不是報復我,那你為什么……” 秦穆打斷道:“你的32場巡回演唱會歷時一年,如果我沒記錯的,你的合約到期時間就在下個月,你覺得公司會捧一個不是自己公司的歌手嗎?” 這個理由是如此的理直氣壯,肖澄完全不能反駁。 怔忪間,公司的保安走了過來,客氣地道:“肖先生,秦總請你出去。” 肖澄回過神來,將怒氣壓到最低,語氣生硬地道:“秦穆,別以為我離開了你,離開了星耀就沒有出路了,想簽我的公司多的是,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看到,離開你后,我能飛的多遠?!?/br> “那我就在這里提前祝福你了?!闭f完這話,秦穆啪的一聲掛斷電話。 娛樂圈是個大染缸,肖澄沒有他的庇佑,想要一直紅下去,簡直做夢,更何況現(xiàn)在的華語樂壇已經(jīng)不是五年前最鼎盛的時代了,即使是肖澄,一年的唱片銷量也賣不出多少,現(xiàn)在的年輕人更喜歡從網(wǎng)上下載音樂,除了真愛粉,誰會花錢去買唱片。 晚上下班的時候,某個集團老總約他喝酒,說是有個人想要介紹給他認識。那個老總在商界地位不低,跟秦家也算是世交,秦穆還要叫他一聲叔,他想了想,答應了下來。 結果就撞見了某位故人。 或者說,這場飯局,一開始就是由那人發(fā)起的。 第85章 年下的誘惑 彼時,秦穆如約到達了約定的地點,由服務員將他帶到了會所的vip包廂,他是最后一個到的,進去的時候,陳氏集團老總正一左一右摟著兩個美女調笑,六十多歲的人了,還沉迷于酒色,也不嫌命長。陳老對面的沙發(fā)上零散地坐著幾個三四十歲的男子,有幾個秦穆跟他們打過交道,叫的出名字,約莫是喝了酒,這些人個個滿臉油光,挺著個啤酒肚在侃大山。 有人眼尖,看到秦穆,嚷嚷著問秦穆怎么才來,秦穆推脫說公司比較忙,轉頭微笑著跟陳老打了聲招呼:“陳叔?!?/br> “秦穆來啦。”陳老瞇著眼睛沖秦穆笑,綠豆眼里精光熠熠:“你來巧了,凌煬剛出去接了個電話,他可是久仰你大名啊,一直想見一見你呢?!?/br> 秦穆微笑不變:“那一會兒等他來了,我可要跟他好好認識一下。”那不顯山不露水的模樣,完全看不出他跟凌煬是舊識。 話應剛落,門口忽地傳來一道低啞含笑的聲音:“你們在說我什么壞話呢?” “呦,說曹cao曹cao馬上就到?!?/br> 陳老推開懷里的兩個女人,伸手指了指秦穆:“喏,你不是一直想見秦穆嗎?現(xiàn)在正主來了,需不需要我單獨給你們開一個包廂,讓你們好好深入交流一下?”說到后面半句話,陳老笑容頗為古怪。 都是一個圈里的,他們都知道秦穆的性取向,陳老也有意想要撮合秦穆跟凌煬,凌氏集團是業(yè)內數(shù)一數(shù)二的跨國公司,而凌煬又是凌氏集團總裁凌振強的獨子,陳老想要拉攏凌煬,好開拓市場,恰好凌煬曾多次在他面前表現(xiàn)出對秦穆有意思,他也就順手推舟把秦穆喊了過來。 當然了,秦穆跟凌煬能成最好,不能成,他也算是賣了凌煬一個人情。 老頭腦袋瓜里的算盤打得噼啪響,聽出老頭話里暗示的秦穆頓了頓,轉身看向身后的青年,主動朝他伸出了手,“你好?!?/br> 跟秦穆一身正式西裝比,青年穿的比較簡單,白襯衫加牛仔褲,腳上一雙白色球鞋,他總是不按常理出牌,出席這樣的場合也能這樣一副打扮,不過這比較符合他的年紀,他還很年輕,跟肖澄同齡。 記憶里總是喜歡跟在他屁股后面轉的小孩終于還是長大了,他的皮膚很白,沒有一絲瑕疵,高鼻深目,五官深邃立體,比較給人視覺沖擊感,他還很高,秦穆一米八幾的身高不算矮了,青年還能比他高小半個頭,真不知道這小子在國外是吃什么長大的。 “你好?!?/br> 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凌煬伸手握了上去,過程持續(xù)了三秒,收回手的時候,他的拇指摩擦過秦穆的手背,秦穆頓了頓,看了凌煬一眼,后者微笑著朝他靠近一步,溫熱的唇貼在了秦穆的耳際,“我說過,我們很快就會重逢?!?/br> 秦穆眨了眨眼,所以他剛才,是被這小子吃豆腐了嗎? 呵,有趣。 一旁的眾人看到秦穆跟凌煬舉止這么曖昧,頓時發(fā)出一陣哄笑,陳老帶頭,一邊笑一邊問:“說什么悄悄話呢?有什么話是我們不能知道的嗎?“ 凌煬微笑著回道:“我跟秦穆說,我想要他的聯(lián)系方式?!?/br> 陳老來了興致,問秦穆:“你的意思呢?” “當然可以?!?/br> 瞟了凌煬一眼,秦穆笑著道。 等到酒局結束,陳老讓秦穆送凌煬回去,秦穆應下,然后在陳老跟其余幾人的目送下,跟凌煬一同上了車。兩人并排坐在了后座,秦穆嫌車里都是酒味,便打開車窗通通氣,冰涼的冷風吹在臉上,秦穆眼神清醒,平靜地出聲:“什么時候回來的?” “今天早上。” 也就是說,昨晚他給他打那通電話的時候正要上飛機嘍? 秦穆嗯了一聲,公事公辦地問:“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br> 凌煬頓了頓,道:“我沒地方住?!碧锰昧枋霞瘓F未來繼承人居然會沒有地方???真是笑話。秦穆可不想帶個麻煩回去,便道:“既然你不知道自己住哪兒,那我就把你放馬路上了?!闭f著,秦穆對司機道:“老王,停車?!?/br> 司機按照他的吩咐停了車。 凌煬坐在車里沒動,窗外的路燈照在他的臉上,光影交錯間,左半邊臉陷入了陰影中,無形中給他帶來了稍許陰郁的氣息。下一刻,他忽又笑了,轉過望向秦穆,笑容在夜色的掩映下有著說不出來的古怪詭譎。 “爸,你就是這么歡迎我的回歸的嗎?” 司機聽到這個稱呼,心里暗暗吃了一驚,卻聽到秦穆淡淡地回:“別亂攀親戚,我可沒有你這么大的兒子?!?/br> “哦,我差點忘了,我們之間已經(jīng)解除父子領養(yǎng)關系了?!绷锜θ葜S刺,打開車門下了車,接著他繞過車頭走到了駕駛座的位子,伸手敲了敲車窗,司機不明所以,將車窗搖下,“下車。” “???” 只來得發(fā)出一個代表疑問的語氣詞,他的領子就被凌煬陡然伸進來的手扯住,衣領死死地卡主了脖子,司機只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掙扎著向秦穆投去求救的目光,秦穆冷眼旁觀著眼前的一切,直到司機的臉憋得通紅,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小,他才出聲道:“你先下車?!?/br> 這話一出,司機當即將車門打開,身體失去重心朝車外撲去,回過神來的時候,車子已經(jīng)如離弦的箭一樣消失在了車流之中?;叵肫饎偛诺囊荒唬唤行┖ε?,又擔心凌煬會對秦穆做出什么事來,猶豫著給秦穆打了一個電話。 聽到電話鈴聲,秦穆掃了手機屏幕一眼,接通電話放在耳邊,簡短地回復道:“我沒事,不用報警,你先回去吧?!彪S后他掛斷了電話。 從后視鏡里看了秦穆一眼,凌煬忽地出聲:“為什么不報警?” 秦穆聽了,哼笑了聲,反問道:“你又不能把我怎么樣,我為什么要報警?!?/br> “我以為你對我總歸是有點情分在的?!闭f出這句話時,凌煬自己也覺得很好笑,但凡這個男人對他有一點點心軟,當初他就不會送走了。 秦穆不置可否地笑笑,問:“你要帶我去哪里?” 凌煬:“回家?!?/br> 短暫的對話過后,車里便陷入了沉默。 秦穆盯著青年的后腦勺看了半晌,神色平靜地移開視線,將目光投向了窗外倒退的夜景。他知道凌煬要帶他去哪里,那棟房子早在八年前就被他賣了,在將凌煬送走后。 凌煬是他的養(yǎng)子,叫他一聲爸確實沒什么不對,不過那已經(jīng)是過去式了。 秦穆還記得,當初從孤兒院把凌煬領回來時,他剛滿12歲,個子小小的,瘦的像只猴子,那時候他剛接管公司,忙得腳不沾地,領養(yǎng)手續(xù)還是暗中委托律師辦好的。 其實他并不喜歡凌煬,之所以會找到他,不過是因為他是徐鈺山的兒子。徐鈺山是秦穆的初戀,準確點來說是秦穆的單戀對象,比秦穆大六歲,他們兩家是鄰居,小時候秦穆經(jīng)常跟在徐鈺山的屁股后面轉。徐鈺山十分優(yōu)秀,是別人眼中的好孩子,那時候秦穆一直調皮搗蛋,不愛讀書,秦父一直讓秦穆以徐鈺山為榜樣,好好跟人家學習。 從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對徐鈺山的感情的呢?也許就是初次夢遺夢到徐鈺山的時候。 在那之前,徐鈺山已經(jīng)有了女朋友林思暖,女友意外懷孕,徐家的人得知此事后,命徐鈺山跟他女友分手,順便把肚里的孩子打掉,徐鈺山堅決不肯,他的父親氣急,直接甩出如果他不跟女朋友分手,就斷絕他的經(jīng)濟來源,徐鈺山倒也硬氣,二話不說帶著林思暖離開了徐家。那時候徐鈺山剛上大學,沒了經(jīng)濟來源,他只能一邊工作一邊讀書,跟林思暖窩在一個小小的單間,一起期待著新生命的降臨。 后來,林思暖順利生下了小凌煬,只是她生孩子的時候大出血落下了病根,身體一直不見好。徐鈺山只能在閑暇之余拼命兼職,養(yǎng)活林思暖跟他剛出生的兒子。其實那時候徐父曾多次派人給徐鈺山傳話,說可以認回小凌煬,但林思暖家庭條件太差,徐鈺山身為徐家的唯長子,將來必須要跟門當戶對的豪門千金結婚。 徐鈺山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那段日子,秦穆偷偷把自己的私房錢給了徐鈺山,知道徐鈺山不肯輕易接受他的金錢資助,秦穆就跟徐鈺山寫了個借條??恐啬碌慕訚焘暽蕉冗^了最艱難的那段日子,順利從國內頂尖大學畢業(yè),一畢業(yè)就找到了一份高薪的工作。 而秦穆呢,也被家里人禁止跟徐鈺山來往,之后徐鈺山的消息,還是從他的那些朋友那里斷斷續(xù)續(xù)聽來的。據(jù)說徐鈺山工作表現(xiàn)優(yōu)秀,升職很快,于三年后被外派到了分公司當市場總監(jiān),此后秦穆算是徹底跟他們一家三口失去了聯(lián)系。 那時的秦穆無疑是羨慕跟嫉妒林思暖的,他只能把對徐鈺山的朦朧的愛默默藏在心底,直到—— 很多年后,秦穆無意中得知徐鈺山跟林思暖車禍身亡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