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被人左一個皇后右一個皇后叫著,荀夜羽也沒覺得尷尬,臉上笑意始終不曾消失。 酒過三巡,荀夜羽湊到秦穆耳邊,低聲輕問:“怎么不見蘇丞相?” 秦穆似乎已經(jīng)醉了,英俊分明的臉上染上一層淡淡的紅暈,聽到這話,他勉強(qiáng)睜開了眼,醉眼迷離地沖著底下的臣子望去,末了,他擺擺手,聲音含糊不清:“今天是你我二人大喜之日,提他作甚?!?/br> 聽這話里還有賭氣成分,荀夜羽只當(dāng)秦穆對蘇黎余情未了,倒也沒有放在心上,反正過了今夜,秦穆就是他的人了,至于他的心嘛,遲早也是他的。 到后來,秦穆喝迷糊了,將頭靠在荀夜羽的肩膀,嘴里喃喃著醉話。 “秦穆,你醉了。” 撩起秦穆垂落到臉頰的一縷發(fā)絲,荀夜羽啞聲開口。 “朕沒醉。” “你真的醉了。” 荀夜羽語氣肯定,當(dāng)著所有朝臣的面將秦穆打橫抱起。秦穆身量不矮,被荀夜羽如此輕松地抱起,眾人難免有些咋舌。 無力地靠在荀夜羽懷中,秦穆沒什么氣勢地道:“放……朕下來?!?/br> “不放?!避饕褂饘⒋劫N在秦穆的額頭,“你我已是夫妻,長夜漫漫,萬不能辜負(fù)良辰美景才是?!?/br> 說罷,荀夜羽沖一眾目瞪口呆的大臣道:“皇上喝多了,我扶他先去休息了,各位請自便。” 望著荀夜羽抱著秦穆大步離去的背影,好半天,眾人才回過神來。 御史大夫慢慢道:“這新任皇后瞧上去好生猛,不知皇上能否降得主他?!?/br> 大學(xué)士道:“縱然這荀皇后是男子,那也是承受皇上雨露的男子,你我不必?fù)?dān)心?!?/br> 對于大學(xué)士的這番話,其余大臣紛紛表示贊同。 這一廂,荀夜羽抱著秦穆回了寢宮,摒退眾人,正想剝了秦穆身上的衣裳,跟他翻云覆雨,本已醉的分不清東南西北的男人忽然睜開了眼,非要跟他喝交杯酒。 荀夜羽yuhuo正盛,匆匆取了兩杯酒,動作笨拙地跟秦穆兩手交叉,將自己的那杯喝下,然后哄著秦穆喝下了另一杯。 喝完交杯酒,荀夜羽重新把秦穆壓在身下,嗓音沙啞地笑道:“酒也喝過了,現(xiàn)在可以辦正事了吧?!?/br> 他扯下了秦穆腰間的玉帶,正要繼續(xù),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荀夜羽微微一愣,就在這晃神的空蕩,秦穆借著巧勁兒,將荀夜羽反壓在床上。 對上秦穆那雙黝黑清明的眸子,荀夜羽愣怔過后,眼里多了抹了然。 “原來秦穆你剛才是故意裝醉啊。” 秦穆微笑道:“我不這么做,怎么能讓你放下警惕之心呢?” 這話一出,荀夜羽心中警鈴大作,“剛才那酒有毒?” “不過是普通的軟筋散而已。” 秦穆趁其不備,點了他的xue道,然后從一旁的暗閣中取出鐵鏈,把動彈不得的荀夜羽的四肢綁住。 荀夜羽冷眼看著秦穆對他所做的一切,道:“秦穆,你背叛盟約,難道就不怕我那十萬大軍闖入皇宮嗎?” 秦穆:“你以為他們還能救你?” 荀夜羽眼神警惕,“你這話什么意思?” 秦穆蔑笑了一聲,道:“今天是你我大喜之日,做為東道主,我自然不能怠慢了你的部下,我已讓子卿前去送酒,這會兒你的大軍怕是早就喝下了那下了蒙汗藥的酒,呼呼大睡了吧。” 說到這里,秦穆大笑三聲,臉上狂傲自得之色溢于言表,“能夠不費一兵一卒,就將你還有你的十萬大軍拿下,這筆買賣劃算的緊,荀國沒了你,不過是一盤散沙,朕明日就出兵攻打荀國,統(tǒng)一六國指日可待?!?/br> “你真卑鄙!” 荀夜羽怒吼道。因為太過憤怒,他調(diào)用體內(nèi)最后一絲真氣,沖破xue道,鮮血噴出嘴角的同時,他掙開鐵鏈對著秦穆的胸口就是一掌。 秦穆武功本就勝他一籌,再加上荀夜羽此時身受重傷,更加不是他的對手。 秦穆輕易躲過荀夜羽的襲擊,轉(zhuǎn)身一腳踹在了荀夜羽的胸前,后者悶哼一聲,重重砸到了地上。 身體墜落的中途,荀夜羽不小心碰到了桌腳,桌上的酒壺傾倒下來,不偏不倚剛好砸到了他的額角,鮮血自額角暈開,透明的酒液澆了他滿頭滿臉。 他睜著眼,死死地盯著秦穆,酒液將他的眼睛刺激的發(fā)紅,他就這樣睜著如血的眼睛看著這個背信棄義殘暴不仁的男人,字字泣血,“秦穆,你最好殺了我,不然我今日所受的恥辱,他日我定會千倍萬倍地從你身上討回來!” 話音剛落,秦穆一腳重重踩在他的胸膛,硬生生把荀夜羽踩吐血了,才道:“你以為我還會讓你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秦穆神情冷酷,看著面如死灰滿臉血污的男子,冷笑道:“自古成王敗寇,朕不過是先你一步動了手,如果今日朕沒有將你拿下,那他日成為階下囚的就變成朕了?!?/br> 他移開腳,蹲下身,動作稱得上溫柔地幫荀夜羽擦掉了臉上的血跡,“你以為朕不知道你領(lǐng)著十萬鐵騎踏入煊國境內(nèi),是何居心么?” 秦穆雖然掌握兵權(quán),但大部分士兵駐守在邊關(guān),就算快馬加鞭趕回來也需要十日,當(dāng)下他能夠調(diào)用的大軍不足三萬,如何抵擋的了荀夜羽的十萬大軍。 當(dāng)然,這其中最關(guān)鍵的是,為何荀夜羽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率領(lǐng)十萬大軍進(jìn)入煊國境內(nèi)而不被人攔下。 這是秦穆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除非有人假傳圣旨,否則駐守疆城的大將怎肯放行。 “你還問我是何居心?哈哈,我領(lǐng)十萬大軍前來投誠,難道還不夠表示我的誠意么,你又是怎么對我的?” 此刻荀夜羽臉上盡是對秦穆的痛恨跟對自己的自責(zé)跟后悔,他咧開唇,露出染血的牙齒,“枉我對你一片真心,沒想到你居然這般陰險毒辣,秦穆,我錯看了你。” 秦穆聽到這里,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他沉下臉,猛地揪住荀夜羽的脖子,“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領(lǐng)十萬大軍前來,難道不是想要挾天子以令諸侯,將我拿下,好讓駐守在邊關(guān)的陳將軍主動投降嗎?” 荀夜羽聽完,神色嘲諷,“不愧是冷酷無情老謀深算的煊統(tǒng)帝啊,直到現(xiàn)在,你竟還在演戲?!?/br> 秦穆正要說什么,徐德昌一臉焦急地推門而入,“皇上,不好了,荀國十萬大軍直逼宮內(nèi),他們?nèi)藬?shù)眾多,御林軍恐抵御不了多久了?!?/br> 聽到這話,秦穆表情有一瞬的空白。明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這才不過半日,事情居然急轉(zhuǎn)直下。 他忽然問:“蘇丞相呢?” 徐德昌不懂這么危急的時刻,秦穆居然還有空關(guān)心他人的死活,他急得不行,道:“今兒個一天都沒有看到蘇丞相的身影,老奴也不知道他人在哪兒?!?/br> “朕知道了?!?/br> 秦穆一臉漠然,提起身受重傷的荀夜羽,“只要你讓你的部下撤兵,我可以饒你一命。” “呸?!?/br> 荀夜羽吐出一口染血的唾沫,“你以為我會背叛我的國家嗎?就算要死,能有你這個墊背,我荀夜羽也算是不枉此生了?!?/br> 一旁的徐德昌驚呼了一聲,忙用袖子替秦穆擦去臉頰的那道污漬,“皇上,趁荀國大軍沒有攻進(jìn)來至少,咱們還是快逃吧?!?/br> 早在荀夜羽到達(dá)煊國的當(dāng)天,秦穆就飛鴿傳書給了遠(yuǎn)在邊關(guān)的陳將軍,煊國大軍到達(dá)都城至少還需三日,只要躲過這三日,局勢就能得到控制。 秦穆掃了荀夜羽一眼,當(dāng)機(jī)立斷,將其打暈,然后跟徐德昌道:“給朕弄一具尸體過來?!?/br> “這……諾?!?/br> 徐德昌不明所以,但不敢違背秦穆的旨意,顫顫巍巍地溜去了門外。 不多時,徐德昌漲紅了一張老臉,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拖了具侍衛(wèi)的尸體進(jìn)來。秦穆脫下衣服給那具尸體換上,然后一把火燒了這乾承殿。 隨后秦穆帶著荀夜羽連同徐德昌一同從密道逃出了皇宮。 秦穆不知道那具尸體能不能瞞過荀國大軍,若是被識破,那他們必定會全城搜查。 第112章 暴君的寵臣 荀夜羽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綁在了樹上,他下意識地掙了一掙,耳邊傳來秦穆閑閑的嗓音:“別白費力氣了,你中了軟筋散,再加上強(qiáng)行沖破xue道,內(nèi)力受損,沒有個十天半個月,你的功力是恢復(fù)不了的?!?/br> 說著這話的秦穆撕了塊烤好的兔rou,慢吞吞地移到荀夜羽身邊,將那塊散發(fā)的熱氣的兔rou湊到他的嘴邊,“吃吧?!?/br> 荀夜羽嘴唇緊抿,把頭別開,“秦穆,你背信棄義在先,休想用一塊兔rou收買我……唔……” 懶得跟他廢話,秦穆趁他說話的時間把rou塞進(jìn)了他嘴里,硬逼他咽下后,才用嘲諷的語氣開口:“你現(xiàn)在是朕手中的人質(zhì),就應(yīng)該有身為人質(zhì)的自覺,朕雖然留你還有用,不會殺你,但你若是讓朕不痛快了,朕就從你身上切掉塊rou,讓你這輩子都不痛快。” 荀夜羽神色厭惡,恨恨地瞪向秦穆,“我縱橫沙場數(shù)年,豈是貪生怕死之輩,要殺要剮悉聽尊便?!?/br> 說罷,他閉上眼,一揚脖子,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 秦穆見狀,不怒反笑,“徐德昌?!?/br> “老奴在?!?/br> 徐德昌扔下了手里的木柴,用袖子擦了擦臉,隨即迎了上來。 秦穆隨手指了指荀夜羽,“你那給小太監(jiān)去勢的本領(lǐng)還在么?” 這話一處,荀夜羽猛地睜開眼,不敢置信地瞪著秦穆。他沒有想到,秦穆竟狠毒至此,要他斷子絕孫? “這……”瞅了瞅渾身僵硬的某人,徐德昌硬著頭皮回:“老奴……許久不曾做過了?!彼皇莻€小人物,煊國這次的危機(jī)是否躲過還是個未知數(shù),他還要再觀望觀望,萬不能得罪了這荀國的大將軍。 明白徐德昌心底的盤算,秦穆也不說破,只是牽了牽嘴角,不無遺憾地跟一臉驚懼地看著他的荀夜羽道:“看來只能由朕親自代勞了。” 眼看著秦穆抽出腰間的匕首,朝他步步緊逼,受不了心底巨大恐懼跟壓力的荀夜羽,忍不住悲憤地破口大罵:“狗賊,你今日如此折辱我,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似乎沒有聽到荀夜羽賭咒發(fā)誓的話語,秦穆嘩啦一聲脫下他的褲子,微笑道:“死在朕手下的冤魂成千上萬,你以為你這番話能嚇到朕么?” 鐵骨錚錚的男兒被人用這種手段羞辱,荀夜羽只恨自己當(dāng)初瞎了眼,被秦穆的美色所迷惑,不僅讓自己陷入如今的境地,同時也給荀國的百姓帶來了危險。 他絕望地緩緩閉上眼,寧折不彎,緩聲道:“今日之恥,他日必定從你身上千倍萬倍地討回來,秦穆,你最好祈禱我死了,否則無論你逃到哪里,我都會把你找出來,讓你成為千人騎萬人跨的男妓,永遠(yuǎn)被男人壓在身下……!” 咻—— 匕首飛出的聲音傳出,荀夜羽下意識地繃緊全身肌rou,等待劇痛的來臨。 被他這反應(yīng)逗笑了,秦穆放聲大笑,等到笑夠了,他嘲笑道:“朕還以為荀將軍天不怕地不怕呢,原來也會有你怕的東西啊。” 冷汗迅速將后背全部打濕了,兩腿也有些發(fā)軟,要不是有繩子把他綁在樹樁上,他估計早就丟臉地癱倒在地上了。 荀夜羽惱羞成怒,憋紅了臉低吼:“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放心,我會滿足你這個心愿的。”拔下那把釘在樹樁里的匕首,秦穆將匕首移到荀夜羽臉上,沿著那俊朗的臉部輪廓緩緩游弋。 冰冷的刀身貼在他的皮膚上,荀夜羽汗毛倒豎,生怕這個古怪冷酷的男人又有什么新想法。 經(jīng)過剛才那一出,荀夜羽徹底被他唬住了,秦穆嘴角勾起滿意的笑容,柔聲道:“要想保住你的嗶——就要乖乖聽話知道嗎?” 荀夜羽:“……” 秦穆瞇了瞇眼,“你不說話的話,朕不介意親自動手……” “……我知道了?!避饕褂鹬荒芤殂y牙往肚里咽。 沒辦法,為了不讓荀家絕后,他只能暫時答應(yīng)秦穆的條件了。 …… 這野外生存第一日,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度過了。 秦穆雖貴為天子,但并不嬌氣,自小就跟著權(quán)傾朝野的外祖父孫霆出入戰(zhàn)場,體驗民生疾苦。先皇礙于孫家滔天的權(quán)勢,一直不喜歡秦穆,再加上秦穆性格暴虐,沒有仁厚之心,先皇從未曾想過將皇位傳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