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欽默了默，道：“如此，末將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

    第220章 山神的禮物

    蕭成拍了拍手，一群身材曼妙的舞姬緩緩從門口推門而入，在三人面前站定，她們朝蕭成欠了欠身，然后開始翩翩起舞起來。

    如果換作其他性取向正常的男人，這會兒恐怕早就對著這些絕色美人流口水了。

    偏偏秦穆三人都是基，對這些美人沒有任何的沖動。

    顧欽低著頭，一眼都沒有看向那些舞姬，反觀秦穆，端著酒杯興致勃勃地欣賞著舞姬們優(yōu)美的舞姿。

    蕭成在一旁看的得趣，故意問秦穆：“有看中的么？”

    哪知秦穆居然點了點頭，伸手一指舞姬中身材最好穿的最少的那一個美人，嘖嘖有聲：“真是尤物啊?！?/br>
    蕭成：“……”

    顧欽也把頭抬了起來，順著秦穆手指的方向看去，等到看到那個細(xì)腰翹臀的美人，他面色一僵。這男人明明喜歡的是男的，偏偏審美跟正常男人一樣，都是喜歡大胸美女，難不成秦穆這廝男女通吃？

    想到這個可能，顧欽暫時忘記了危險，臉色更是難看了一分。

    蕭成臉色同樣不怎么好看，他勉強(qiáng)一笑，道：“她們都是我從民間精挑細(xì)選的美人，你若是喜歡……”可把她們帶走，這后半句話沒有出口，蕭成擔(dān)心他說了，秦穆真把人給他帶走了。

    于是他改口道：“你若是喜歡，以后可以經(jīng)常來我府上看她們表演?！?/br>
    秦穆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那些舞姬，隨口道：“那屬下就卻之不恭了?！?/br>
    蕭成：“……”

    顧欽：“……”

    似乎發(fā)現(xiàn)了異常，秦穆故作疑惑地回過了頭，蕭成揮了揮手，原本跳熱辣舞蹈的舞姬們把動作一收，默默地退下了，樂師也跟著退下。

    靡靡之音戛然而止。

    秦穆問：“怎么不跳了？”

    蕭成：“本王覺得太吵了，還是咱們?nèi)遂o靜喝酒為好?！?/br>
    秦穆笑了，朝蕭成舉杯，“我敬殿下一杯，恭喜殿下即將登基?！?/br>
    蕭成端起酒杯，定定地看了秦穆一眼，道：“好。”說罷，他仰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殿下好酒量?！鼻啬沦澚艘痪?，又替蕭成滿上一杯，道：“這一杯，我要謝謝殿下之前對在下的盛情款待，那段時間，我在殿下的別院住的很舒心也很自在?！?/br>
    紅霞已經(jīng)爬上了蕭成的雙頰，他彎了彎眼，接過秦穆遞來的酒盞，“你曾經(jīng)救我一命，我這樣做是應(yīng)該的，你覺得開心就好?！?/br>
    他低頭瞧了眼手里的白玉杯。

    他的手較以往大了很多，至少可以穩(wěn)穩(wěn)地端著酒杯，而不用擔(dān)心酒杯從他手里脫落，從而顏面掃地了。這樣的事以前不是沒有發(fā)生過，他不是沒有看到那些皇子忍笑的表情，他都一概無視了，甚至微笑著將酒杯撿起，輕描淡寫地說一句“手滑，讓各位見笑了”。

    如今他可以將曾經(jīng)嘲笑他輕視他的人踩在腳下，包括害他成為侏儒，只為了讓他最疼愛的兒子登基的先皇，也被他親手毒殺了。

    一直以來心心念念的皇位即將到手，他還有什么不滿足呢？

    蕭成微笑，將酒杯遞到嘴邊，品嘗著酒液的腥辣與醇香。

    他酒量并不好，喝酒就會上頭，即使頭腦很清醒，身體卻不受控制地使不上力。

    等到秦穆第三次敬他酒的時候，蕭成知道，秦穆是有意為之。

    雖然知道，他卻不想拒絕，只因為這酒是秦穆要他喝的，是曾經(jīng)救過他一命，并開玩笑讓他以身相許的秦穆要他喝的。

    那時秦穆并不知道，藏在那具小小身體里的他其實是一個十八歲的成年男子。也許秦穆知道后，也會用別人看他的目光看他，但對那時的他來說，無疑是一束陽光，照亮了他黑暗的內(nèi)心。

    也許那句話不過是秦穆的玩笑話，他卻當(dāng)了真。

    為什么沒有如約去找秦穆，他怕自己會貪戀秦穆偶爾的溫柔，他怕自己再也沒有了復(fù)仇的心思。

    顧欽說的沒錯，在面對秦穆時，他是自卑的。他想等他成功登上皇位，變成一個正常男子后，再去山谷迎接秦穆，跟他簽下契約，然后讓秦穆永遠(yuǎn)屬于他。

    然而，他的這個愿望，被顧欽破壞了。

    嘴里腥辣的酒開始變得苦澀，蕭成眨了眨眼，眨去眼里的霧氣，抬首間，臉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個溫柔的笑靨，“秦穆?！?/br>
    倒酒的動作一頓，秦穆抬頭看向他，“嗯？”

    蕭成醉眼迷離，沖著秦穆傻笑：“以前在凌霄山跟你的……約定，我……沒有忘?！?/br>
    “嗯?！鼻啬麓瓜卵?，把手里的酒杯遞了過去。

    蕭成身體微微搖晃了一下，在栽倒前用手撐住了桌面，桌上的酒瓶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蕭成微笑著接過秦穆遞來的酒，放到嘴邊，一口飲下，嘴里喃喃道：“我想等我成了皇帝，迎你當(dāng)我的皇后，我想得好好的，怎么就……怎么就遲了呢？”

    似乎遇到了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他把空了的白玉杯放下，兩手扶著腦袋搖了一搖。

    眼里閃過復(fù)雜之色，秦穆沒有繼續(xù)灌他酒，只是輕聲道：“你醉了。”

    “醉了嗎？沒有呀，我還……能喝?！狈畔率?，蕭成跟個嗷嗷待哺的小雛鳥，張著嘴跟秦穆討酒喝。

    秦穆沒再給他遞酒，而是看向一直沉默的顧欽，“我們走吧?！笔挸珊鹊眠@么醉，沒有能力再為難他們。

    顧欽嗯了一聲，起身走到秦穆身邊，牽住秦穆的手，“我們走吧?！?/br>
    “秦穆，你要……去哪兒？”聽到顧欽的話，蕭成費(fèi)力掀開眼皮，眼里沒有什么焦距。

    “回家呀?！?/br>
    秦穆耐下性子，聲音稱得上溫柔似水。

    “把我也……帶上呀?！?/br>
    蕭成試圖起身，身體軟成了一灘水，還沒站穩(wěn)又砰地一聲癱倒在了桌上。

    秦穆：“你醉了，好好睡一覺，等明天我再來看你?！?/br>
    “那你一定要記得來，我會讓……讓御廚做一桌子不帶殼的海鮮宴?！奔词棺砹?，他還記著剛才剝蟹的事。

    “好?！?/br>
    秦穆輕聲哄他。

    等蕭成癱在桌上沒有了聲音，秦穆給顧欽使了個眼色，兩人無聲地離開了這里。

    門口有人蕭成的人守著，顧欽神色淡定，跟對方道：“我今夜跟殿下喝酒喝得十分盡興，殿下這會兒喝酒了，還請你們多多照看殿下?！?/br>
    對方半信半疑，走到里面一看，殿下果然醉了。

    本來殿下跟他說的是等殿下通知，如果情況不對，殿下會用咳嗽作為暗號，他們埋伏在周圍的御林軍就會把顧欽團(tuán)團(tuán)圍住。

    現(xiàn)在殿下醉了，那是不是說明今夜的計劃取消了？

    那個侍衛(wèi)一頭霧水，而顧欽跟秦穆還在門口等著，侍衛(wèi)不敢怠慢，只能走過去跟顧欽道：“殿下確實醉了，屬下要留下來照顧殿下，就不送將軍了。”

    顧欽微微頷首，道：“那我先回去了?！?/br>
    早在跟秦穆坐上蕭成的馬車前，顧欽就暗中吩咐管家派人在宮門口等著，兩人一出皇宮，在一旁等候多時的馬夫朝兩人揮了揮手，“將軍，將軍?！?/br>
    秦穆循聲望去，看到在一旁等候的馬夫，他朝顧欽遞去一眼，“你就這么肯定能活著走出皇宮？”

    顧欽：“走吧。”

    秦穆扯了扯嘴角，跟著顧欽上了馬車。

    仰躺在馬車的床榻上，秦穆兩手置于腦后，問：“我們下一步該做什么？”

    顧欽沒回答他這句話，反而道：“我并不能肯定能帶你安全離開皇宮。”

    原來回答的是秦穆上一個問題。

    這反射弧也夠長的。

    秦穆嗯了一聲，語氣散漫地重復(fù)了一遍：“那你的下一步計劃呢？”這一次顧欽僥幸躲過，下一次可沒這么幸運(yùn)了。

    顧欽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道：“你愿意跟我私奔么？”

    秦穆：“啥？”

    然后馬車在駛向?qū)④姼臅r候，走了另一條路，往城門的方向駛?cè)ァ?/br>
    原來顧欽離開將軍府之前，早就有所準(zhǔn)備，跟管家說，不管他能不能平安回到府中，都帶著將士們連夜趕到城門外三十里地的城隍廟匯合，如果他明日一早還沒有到的話，就不用等他了，直接遣散府中的家眷跟奴仆，好好過安生日子。

    把一切都給秦穆交代了，秦穆默了默，道：“原來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顧欽為自己辯解：“如果蕭成沒有喝醉，我們走不出城門?！笔挸傻娜税抵卸⒅麄兡?，一舉一動都會跟蕭成匯報，現(xiàn)在蕭成喝醉了，即使蕭成的手下跟他匯報了，蕭成也不能及時作出正確的判斷。

    等一亮，蕭成酒醒了，他們早就離京都很遠(yuǎn)，即使蕭成派人來追，也追不上了。

    秦穆問：“那蕭成若是不肯喝酒，你打算怎么辦？”

    “他會喝的?！?/br>
    秦穆：“你就這么肯定？”

    顧欽：“因為是你敬的酒?！?/br>
    秦穆直起身，臉上沒了笑容，“這就是你讓我跟著去的用意？”

    “是。”對于秦穆，顧欽從來學(xué)不會撒謊。

    秦穆最痛恨別人利用他，現(xiàn)在顧欽安全了，他也沒有繼續(xù)跟著顧欽的必要了，他掀開簾子，寒風(fēng)迎面襲來，撲在秦穆的臉上，凍得他一個激靈，“馬夫，停車?！?/br>
    風(fēng)太大，馬夫一時沒有聽清，下意識地問：“什么？”

    顧欽一把將秦穆拉入了懷中，“沒什么?！闭f罷，他拉上加厚的簾子，一個轉(zhuǎn)身，將秦穆壓在了馬車自帶的床榻上。

    第221章 山神的禮物

    秦穆冷笑，跟壓在他身上的青年道：“你以為你能攔得住我？”

    “為什么要走？”漆黑的眉眼間閃過一抹疑惑，顧欽緩緩眨了眨眼，不明白秦穆怎么又生氣了。他以為在來的路上，已經(jīng)把一切都跟秦穆說清楚了。

    秦穆眸色譏諷，“即使跟你簽下了契約，我依舊是自由的，我為什么不能走？”這小子短時間內(nèi)是不會有事的，他還不如用這段時間找個情人，先解除跟顧欽的契約再說。

    顧欽抿了抿唇，把臉朝秦穆貼近。溫?zé)岬臍庀⒂娑鴣恚啬侣砸话櫭?，就聽到顧欽低柔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別走?！?/br>
    “……”

    “我錯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