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說沒娘的孩子早當(dāng)家，更何況rourou除了沒娘，這兩年根本連爹都不怎么見得著，雖然永善宮里的人都盡心地伺候，但與父母對孩子的寵愛之情還是有天壤之別的。所以這幾年，rourou是一年比一年懂事，有時候甚至懂事得讓朕都心疼。

    對于衛(wèi)隱的話不管rourou聽懂了多少，他還是勇敢地去做了，小小的身子一板一眼地走到二皇子、陸朝忠以及趙灝面前，依次認(rèn)真地行禮。

    “尚昕見過二皇兄，見過陸大人，見過趙大人?！?/br>
    陸朝忠若有所思地抬頭看了衛(wèi)隱一眼，隨即朝著rourou點點頭，也頗為認(rèn)真地向rourou還了一禮，而趙灝見陸朝忠已經(jīng)還了禮，便也跟在后面向rourou還了一禮，但那動作卻輕慢了許多，而且行完禮之后就朝眾人拱拱手道了告辭，轉(zhuǎn)身便走了，畢竟根據(jù)目前的情況看，他的那個學(xué)生今天是不可能再來進學(xué)了。

    站在陸朝忠身側(cè)的二皇子看著rourou走過來，蒼白的臉上露出微笑，不等rourou向他施完全禮，便踏前一步拉住了rourou的手，“三弟不用多禮，咳咳……”只是剛說了一句話，便咳嗽不止。

    二皇子雖然比rourou大了三歲，可是這會兒兩個孩子站在一塊，瘦精精的二皇子比rourou還高不到一個頭，在這動一動還會流汗的初秋，他已經(jīng)披上了極保暖的銀鼠皮披風(fēng)。

    rourou有點笨拙地替二皇子拍了拍背，“二皇兄，不要緊吧？”

    二皇子又咳了好一陣才緩下來，抬起頭的時候眼角掛著點咳出的殘淚，他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rourou，勉強笑道：“勞三弟擔(dān)心了，每年天氣一涼便會這樣，不過今年已經(jīng)比往年好多了?！?/br>
    就像跟四皇子一樣，在今天之前rourou其實跟二皇子一點也不熟，甚至可以說比跟四皇子還要陌生，因為就像二皇子自己所言，今年他雖然仍舊是咳喘不止，但好歹是能走路能出門了，朕記得到去年為止，他還基本上沒辦法踏出梓寧宮大門呢。據(jù)說就連當(dāng)年二皇子進學(xué)時向書圣、祖宗和陸朝忠行拜師禮都是由太監(jiān)代行的，因為那時候的二皇子根本連床都起不來，可是皇后堅持要按祖制讓二皇子五歲進學(xué)，皇帝勸告了兩次皇后都不樂意，便順了她的意思下了旨。

    以著二皇子這樣的身體，今年之前他基本上沒有參加過宮里的任何宴飲聚會，跟rourou當(dāng)然也沒有什么機會跟他碰面。大概是沒想到這個久病在身的二皇子個性居然很是溫和，尤其是跟四皇子那個小混蛋相比，二皇子才正經(jīng)有個兄弟的樣子，rourou的神情較之前的緊張大大地放松下來。

    陸朝忠走到兩人身邊，捋須輕笑：“二皇子與臻王殿下能夠兄友弟恭實為社稷之福?！彪S后，他又特地轉(zhuǎn)向一張小臉仍舊有些懵懂的rourou，“方才四殿下的事臣等都看見了，四殿下年紀(jì)尚幼，還不能分辨善惡，他的話臻王殿下無需在意，同時，臣也希望不管何時臻王殿下都莫因外界傳言而自傷，寵辱不驚方為真君子?！?/br>
    rourou仰著小腦袋認(rèn)真地聽著陸朝忠說話，等陸朝忠說完一直站在rourou身邊的衛(wèi)隱搶先一步上前朝陸朝忠拱手為禮：“衛(wèi)隱代臻王殿下謝陸大學(xué)士教誨?！倍驹谝贿叺膔ourou對陸朝忠的話可能沒有完全聽懂，但大概也明白了五六分，看見自己的師傅朝陸朝忠致謝，趕緊也上前一步似模似樣地拱起rou嘟嘟的小拳頭，以童稚卻認(rèn)真的聲音說道：“尚昕謝過陸大學(xué)士教誨?！?/br>
    陸朝忠笑意盎然，看著衛(wèi)隱不禁贊道：“孺子可教啊，恭喜衛(wèi)先生得了個好學(xué)生?！?/br>
    衛(wèi)隱撫著rourou的小肩膀淡然微笑，可神情中確實頗有自豪之意：“陸大學(xué)士夸獎了?！?/br>
    陸朝忠撫髯點頭，示意二皇子與rourou、衛(wèi)隱施禮告辭后，便帶著二皇子朝正殿走去。

    衛(wèi)隱卻沒有帶著rourou回東配殿，他的目光卻一直注視在那師生二人的背影上，直到他們進了正殿再看不見，他還站在原地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喵！”還站在他肩膀上的朕照著他的臉重重地拍了一巴掌，發(fā)什么呆呢？都什么時辰啦？該給rourou上課了！

    衛(wèi)隱被朕一巴掌呼回了神，回手一把揪住朕的后脖頸把朕從肩膀上拎下來，“個子不大，脾氣不小，餓了？”

    “喵~”朕四腳用力一陣猛蹬，豈有此理，快把朕放開，你這是大不敬知道嗎？

    衛(wèi)隱笑笑把朕遞到rourou懷里，朕狠狠地瞪了那家伙一眼，卻發(fā)現(xiàn)那家伙的目光再次轉(zhuǎn)向正殿方向。而就在這時，一個太監(jiān)從正殿里匆匆走了出來，還一邊朝西角門走一邊朝東配殿這邊張望，大概沒料到rourou和衛(wèi)隱居然還沒進殿內(nèi)，他一眼看過來正被這邊諸人撞個正著，頓時便顯得有些心虛地飛快跑走了。

    朕不禁皺了皺眉頭，這個人朕認(rèn)得，他是皇后的親信。

    第12章 喵之第一課

    第一天進學(xué)，雖然遇到了一點不愉快，但是并沒有影響后來的授課。衛(wèi)隱教導(dǎo)rourou很有耐心，rourou也是個不錯的學(xué)生，除了偶爾走神揪揪朕的尾巴，擼擼朕的毛之外，師生兩個配合得算是相當(dāng)不錯。

    大概是怕皇子們不習(xí)慣，所以內(nèi)府司安排的課業(yè)進程中皇子進學(xué)第一個月每天時間并不長，只有上午半天，到了用午膳的時候就可以回宮。rourou意猶未盡地跟衛(wèi)隱告別后回到永善宮，陳夫人早已經(jīng)等在宮門口，見rourou回來，緊張的神情終于放松下來。

    “聽說早上碰見四皇子和二皇子了？小貴子含含糊糊說了半天也沒說清楚，只跟我那兒抹著眼淚哭了一頓，說殿下受了好大的委屈?！背弥鴕ourou午睡空閑，陳夫人拉著福臨到屋里悄聲說話。

    福臨心里也憋著氣，見陳夫人問起，就把早上的事跟陳夫人仔細(xì)說了一回。

    陳夫人聽完只氣得渾身發(fā)抖，捏著手帕的手指指節(jié)泛著青白，“端貴妃也算是大家出身，想不到背地里對皇子卻如此不加管教，四皇子再怎么說也是咱們殿下的兄弟，那些個渾話是他一個皇子該說的嗎？”

    福臨嘆口氣，“雖然皇上當(dāng)年下了封口令，可是知道這事的人實在太多。這幾年皇上身子不好，精力又大多放在前朝，根本顧不上后宮里這些污七八糟的事。清陽宮那位可是個心大的主兒，梓寧宮那位更是盯死了那個位子，她們都巴不得咱們殿下身上越臟越好，自然是放任那些流言越傳越玄，而且私底下肯定還會使勁地推波助瀾。”

    “你叮囑好殿下身邊那幾個，以后盡量離四皇子遠點，就算是二皇子，雖然今天他與咱們殿下相處還算相宜，但是有皇后的手在后面推著，我總是不放心。將來那兩個必是要鬧個你死我活的，咱們殿下不用往里湊?！标惙蛉藲馀瓍s又無奈。

    聽到陳夫人說這話，福臨的神色卻顯得有些異樣。陳夫人注意到福臨像是想說什么，便示意他說出來。

    “你真覺得皇上完全不考慮咱們殿下嗎？”福臨沒有把話說完整，但陳夫人還是立刻就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眉頭頓時緊皺：“殿下已經(jīng)封王，咱們大夏立朝五十余年，從來沒有已經(jīng)封王的皇子改立為太子的?！?/br>
    “以前沒有，并不代表將來不會有嘛。”福臨壓低聲音地嘟囔了一句。

    陳夫人顏色一整，“福臨，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那些事不是你該想的，也不是你能想的，你若真為了殿下著想，最好現(xiàn)在趕緊把那些心思都給熄了，我不希望你給殿下灌輸任何不該有的暗示?！?/br>
    福臨臉色微僵，隨即急忙擺手否認(rèn)，表示自己只是隨口一問，絕對不會有任何不該有的期望。

    “不過，話說回來，看殿下回來似乎沒有不高興，那位衛(wèi)先生是怎么處理早上的事情的？”陳夫人有點好奇地問道，她本以為rourou回來必定會情緒低落或者心懷怨憤，只是聽聽福臨描述早上的事情，她都覺得一肚子惡氣難平，恨不得沖到皇帝面前將四皇子和他宮里下人們的惡言惡行大大地哭訴一通才好。誰知道rourou中午回來對早上的事情一句話都沒有提，整個人還興高采烈的，只跟她絮絮叨叨說了許多衛(wèi)先生上課上得多么有趣，衛(wèi)先生人很好，衛(wèi)先生很喜歡大仙……巴啦巴啦之類的。

    “其實，今天早上碰上四皇子，還是那個衛(wèi)先生推著咱們殿下上前去打招呼的，照理說咱們殿下不管是身份還是年紀(jì)，都在四皇子之上，哪有兄長給兄弟先見禮的?！睂τ谠缟系氖虑楦ＥR其實還有些地方想不通，估計心里到現(xiàn)在都憋著股氣。原來可能沒打算說，但陳夫人既然主動問起，福臨就還是把他肚子里的不滿給倒出來了。

    陳夫人聽完卻沒有跟福臨一般生出怨怪，反而沉思片刻，隨后點點頭，“福總管，這事，你不該怪衛(wèi)先生，衛(wèi)先生是對的?！?/br>
    福臨皺眉。

    “今天可是咱們殿下和四皇子第一天進學(xué)，你說皇上會不關(guān)心嗎？今天發(fā)生的每一件事情，皇上都必然會知道?！?/br>
    “可——不管怎么說，我就是心疼咱們殿下！”

    “咱們再怎么心疼，也心疼不過皇上，他可是殿下的親爹?！?/br>
    福臨不語，陳夫人看出他對那個衛(wèi)先生還存著一些保留態(tài)度，也不點破，只替他續(xù)了一盞熱茶，又隨便聊了幾句兩人便各自起身，各忙各的去了。福臨離開后，陳夫人轉(zhuǎn)頭吩咐自己身邊的小宮女把早上伺候rourou進學(xué)的小太監(jiān)阿西叫了進來。

    朕蹲在廊下無聊地舔毛，看著陳夫人屋里時不時進進出出的人，不禁感嘆，rourou可真是有個愛cao心的養(yǎng)娘，不過——朕喜歡。

    “陳夫人萬福?！卑⑽骱桶|是貼身伺候rourou紙墨的小太監(jiān)，阿東性子沉穩(wěn)、思慮周全，阿西活潑機靈、心細(xì)如塵，兩人都是陳夫人親自去內(nèi)府司給rourou挑的伴當(dāng)。從rourou會走路開始就跟著rourou，兩個人配合默契，在rourou身邊伺候幾年從沒出過紕漏。

    陳夫人揮揮手免了他的禮：“叫你過來沒什么大事，就是問問你，四皇子對咱們殿下說了那樣無禮的話，衛(wèi)先生有沒有針對這件事和咱們殿下說些什么？”

    一提起早上的事，阿西臉上也是一臉憤恨，但他還是很清楚地回答了陳夫人的問話。

    “先生說了。”

    “哦？說了些什么？”

    “先生問殿下生不生氣?！?/br>
    “殿下怎么說？”

    “殿下說：生氣。”

    “當(dāng)然生氣，這事擱誰都得生氣?！标惙蛉酥刂攸c點頭，不過隨即又有點緊張起來，“咱們殿下真的說得這么直接？”

    阿西點點頭，“殿下就是這么說的?！?/br>
    “那聽見殿下說生氣衛(wèi)先生說什么？”

    阿西微歪頭似是在認(rèn)真回憶，朕在外面翻了個白眼，那個衛(wèi)隱什么都沒說，就摸了摸rourou的頭，笑了笑。過了一會兒，阿西也似乎想起來，跟陳夫人說了衛(wèi)隱的反應(yīng)。

    陳夫人剛要皺眉，不過，阿西緊接著又說道：“衛(wèi)先生沒說什么，只是之后反問了咱們殿下一句話。”

    “嗯？什么話？”

    “衛(wèi)先生問殿下：知道今天四皇子為什么那樣對你嗎？”

    陳夫人聞言秀眉挑了挑，阿西知機，也不等陳夫人再問就呱拉呱拉把衛(wèi)先生和rourou之間的對話都重述了一遍，要說這小子的記性確實不錯，兩人說的話基本上都沒有遺漏或者記錯的。今天是衛(wèi)隱給rourou第一天上課，但朕覺得在兩人走進東配殿之前衛(wèi)隱就已經(jīng)給rourou上完了這一天真正重要的課程。

    在二皇子和陸朝忠離開之后，衛(wèi)隱就在東配殿的廊下跟rourou進行了一場看似很隨意的對話，就是方才阿西向陳夫人復(fù)述的那個問題，他問rourou知不知道四皇子為什么要那樣對他。

    rourou回問：是因為他不喜歡他嗎？

    而衛(wèi)隱則告訴他：并不是，四皇子并不是不喜歡他，而是害怕他。

    雖然永善宮杜絕任何人提起rourou棺材子的身份，但是這些年來作為皇子和親王，rourou也不可能被完全封閉在這巴掌大的小宮殿里，宮中重要節(jié)慶宴飲，作為皇子他不可能完全不參加，到了人多的地方，總有些無意或有意的人會把那些隱秘的舊事說進rourou的耳朵里。這樣的事情如果經(jīng)歷多了，rourou難免會對自己的身世產(chǎn)生疑問，并因一知半解或被刻意扭曲過的事實誤導(dǎo)而感覺到痛苦。于是，陳夫人和福臨在征得皇帝同意后，在rourou稍微懂事后就很大方地把事實的真相毫無保留地告訴給了rourou，這樣的選擇被事實證明非常聰明，至少知道真相后的rourou，再聽到那些流言就立刻能分辨出哪些是無意的哪些是惡意的，有哪些需要提防，而哪些則無需在意。

    只是不管怎么樣，rourou仍舊只是個六歲多不到七歲的孩子，他的心智還不夠成熟，就算他知道傳言里的一切罪因其實都與他無關(guān)，他并不需要為此而承擔(dān)任何責(zé)任，但那些惡毒的傳言還是會傷害到他，至少讓他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除了永善宮的人和他的父皇，這座皇宮里沒幾個人喜歡他，很多人看見他都會繞路走。

    rourou聽到衛(wèi)隱說四皇子害怕他的時候，小臉上沮喪的神情直看得朕心里抽抽地發(fā)疼，要不是因為衛(wèi)隱緊跟著又說了一些話，朕是真想上去呼他一巴掌的。

    衛(wèi)隱在之后的短短的幾句話里跟rourou談及了王權(quán)的爭奪與帝位繼承的殘酷，他把四皇子對rourou的所有羞辱傷害都?xì)w結(jié)到了權(quán)力的斗爭之中。

    他告訴rourou他越是弱小，如四皇子一樣的人就越會欺凌他。

    rourou不明白，他問：“為什么？”

    衛(wèi)隱說：“因為他們害怕你的存在，更害怕你強大。”

    “為什么？我沒想過要傷害過誰。”

    “你是不是會傷害別人并不重要，你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威脅。因為你是皇帝的兒子，而皇帝的兒子不止你一個?！?/br>
    “我們都是父皇的兒子，是兄弟啊。”

    “可是你們的父親是皇帝，他是這個國家最有權(quán)力的人，而他的權(quán)力終有一天會被繼承下去?！?/br>
    第13章 喵之別碰貓鈴鐺(蛋蛋)

    rourou的進學(xué)生活，除了第一天發(fā)生了一點不愉快之外，之后的一段時間都非常平順。從第一天之后，rourou早上就起得更早了，而衛(wèi)先生似乎跟rourou很有默契，師生兩個一般都比內(nèi)府司規(guī)定的時間早半個時辰就到了御書房。而這提前的半個時辰，衛(wèi)先生并不會教rourou什么習(xí)字書畫，而是會帶著rourou在東配殿內(nèi)的天井里練習(xí)吐納站樁的基本功夫。

    也是正式授課之后，大家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衛(wèi)先生居然還是個能文能武的全才師傅。

    在看過衛(wèi)隱演示的一套游龍驚鳳般的精妙劍法和能夠飛檐走壁的輕功后，rourou算是徹底拜倒在了這位師傅的長衫下，每每看著衛(wèi)隱的眼神都跟虔誠的信徒一樣，小眼神里呲啦呲啦地全是崇拜的閃光，這段日子但凡衛(wèi)隱說個什么，他都會屁顛屁顛照辦不誤，那份熱忱讓朕看得都有些嫉妒了，朕深深覺得很有必要重新宣示一下對rourou的主權(quán)，他身邊的第一親密地位那必須是屬于朕的！

    不管是誰，都得靠邊站！

    午膳后，朕正跟rourou膩著玩，四腳朝天躺在床上讓rourou給朕揉肚子，rourou的小手不輕不重，吃撐的時候讓他給朕揉肚子消食最合適不過。

    可是——

    揉著揉著，rourou的手突然停了下來，朕正舒服地瞇眼打瞌睡，他手一停朕就有點不樂意，立刻伸后腳蹬了蹬他，示意他繼續(xù)，可是他還是沒動。朕奇怪地一睜眼就見rourou正歪著個小腦袋認(rèn)真地盯著朕的——

    朕突覺不妙，但因為確實吃撐了，動作稍微有點遲緩，rourou的小手就一把摸上了朕的——鈴鐺！

    在這一瞬間朕的大腦是空白的，四肢完全僵硬，只能愣愣地躺在那里……

    直到再下一個瞬間，朕才驟然反應(yīng)過來——

    喵！

    朕大叫一聲，尾巴猛地往腿間一夾，飛速彈身而起，轉(zhuǎn)身就朝床下跳，但是rourou的小爪子速度更快，朕才轉(zhuǎn)身起跳，rourou已經(jīng)一把將朕攔腰抱住，直接就壓回了床上，然后就像個開發(fā)了玩具新功能的熊孩子一樣，一下就把朕掀翻在床上，讓朕繼續(xù)保持四腳朝天的姿態(tài)，然后他整個小腦袋都趴了過來，那雙黑得都有點泛藍的大眼睛熠熠發(fā)光，小眼神緊緊盯在朕的鈴鐺上，然后那罪惡的小手就輪換著開始對朕的鈴鐺又摸又揉……甚至——他還想拿嘴親上來！

    喵！喵！喵！

    朕的君威！

    “大仙，你的蛋蛋上好多毛毛，茸茸的好好摸?！币贿吶啻?，那個小混蛋還一邊傻乎乎地描述著那不可言狀之手感。

    快點放開朕！朕努力地想團起身子，可是rourou卻是仗著他的蠻力硬是壓著，這也就是rourou，朕知道他這行為是純粹的、是天真無邪的，但凡換個人，朕早一爪子撓花他臉了?？墒恰退鉹ourou你是純粹覺得好玩，朕可經(jīng)不住你這樣揉搓啊，朕被揉的身子都開始發(fā)抖了，再揉朕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好嗎？

    “親親嘛，親一下！”

    就在朕正艱難地用后腳死勁頂著rourou的臉，使盡全身氣力阻止他的小嘴往朕鈴鐺上親下去的時候，一個高亢的公鴨嗓突兀地從殿外傳了進來——

    “圣旨到——臻王殿下接旨！”老皇帝一道旨意如同及時雨降臨，rourou去接旨，朕則心有余悸地躺在床上喘粗氣，過了好半天才從爬起來，跳下床去看老皇帝下了什么指示。

    —————

    天色剛剛一暗下來，朕連晚飯都沒吃就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