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這家的煎餅,制作過程看起來很有意思,面糊用類似糊墻的刷子在巨大的平底鐵鍋上薄薄抹平,待餅皮焦黃之后打入雞蛋,放上蔬菜,rou丁等。趙清顏在宮里也從未見識過這種做法,一時間覺得新鮮。 “十七,本宮想吃那里賣的煎餅?!?/br> 十七順著她手指的地方望去,密密麻麻的人頭讓他皺起了眉。 “宮外賣的東西不比府上,若是處理的不干凈,主子吃了怕是會弄壞了身子?!睕r且人那么多,推來擠去,她很容易被人群沖散。 “那買來后你先替本宮嘗嘗味道。” “可是……” “沒有可是?!?/br> 知道她執(zhí)意想要吃那煎餅,無論他怎么相勸她也不會聽。他低下頭,對她說?!澳抢锶硕?,主子請在原地侯著,十七馬上回來?!?/br> 趙清顏點了點頭。見十七已快步走向煎餅鋪子,自己便隨意擺弄起小攤上的琉璃酒杯打發(fā)時間。 往日若是要出宮,不是八抬大轎,也是由十幾個隨從陪伴左右。像這樣和尋常小姐一般自由走在大街上倒還是頭一遭。但也就是她信任十七無論如何也會保障自己的安全,才敢這樣偶爾肆意妄為。 “這位小娘子若是喜歡手中的酒杯,本公子可以替你買下來。” 一道年輕男子的聲音打斷了趙清顏的思緒,她扭過頭看見了一個神色輕佻的公子哥。 那公子哥身披紫色華服,脖子上浮夸地掛了一條又粗又沉的金鏈子。身后跟的三四個男人皆是家仆打扮,看得出他在這城里有一定的身份地位。 紫衣公子哥毫不掩飾地欣賞著趙清顏的花容月貌,一雙眼貪婪地在那凹凸有致的曲線上上下游離。 趙清顏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神態(tài)自若地轉(zhuǎn)回頭,放下酒杯,又拿起另外一樣瓷器。 “本公子在和你說話!” 見趙清顏完全沒把自己放在眼里,何時受過這等羞辱,公子哥一下子惱了,大步邁向她?!澳氵@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頭,知不知道本公子是誰!” “是誰?”她仍沒抬頭,隨口順著他問道。 提起他的名號,公子哥一下子自大地笑了起來?!氨竟涌墒乔袄舨可袝拈L子,像你們這種普通婦道人家沒見過本公子也不奇怪?!?/br> 他老早就注意到這個小美人了,剛剛是礙于她身邊有一個高大的男人護著不敢貿(mào)然行動,現(xiàn)在她落單了,他可不想錯過這個好機會。 他在這一地帶,小有名氣,家財豐厚,他也生得英俊,平日里街上看上了誰家姑娘,那些姑娘都會主動黏住他不放。雖然家里早已妻妾成群,但都比不上眼前這個氣質(zhì)絕佳的小美人。 公子哥滿臉得意,等著趙清顏聽到他的身份后愛慕地向他投懷送抱。卻沒想到她聽他說完只是點了點頭,連看也沒看他一眼。 “你沒聽清楚嗎?本公子是前——” “前吏部尚書李淵的兒子李耀名,你爹在朝中任職二十年,最后因貪污受賄被皇上除去了官職?!?/br> 趙清顏轉(zhuǎn)過身來,語氣淡漠?!澳闹H為庶民之后,你爹依舊不知悔改,做起了買賣也不忘欺壓百姓。” 李耀名的臉被氣得一陣青一陣白。他們家家大業(yè)大,長安城上上下下對他們又懼又怕,這個不知道從哪里來的臭丫頭,竟然有這么大的膽子膽敢大刺刺的評論他的家父。 “來人,把這個口出狂言不知死活的瘋女人給本公子抓起來!” 李耀名滿眼狠戾。身后的隨從聞聲沖上前,一把將趙清顏的兩只手向后一扳,吃痛感讓她顰起了秀氣的眉。 周圍的都是些做小本生意的小商小販,見鬧出sao動的是他李耀名,一個個膽戰(zhàn)心驚,能收攤就收攤,不能的則快速躲到一邊,生怕受到牽連。 見人已經(jīng)被制服,李耀名這才滿意地再次笑了起來。女子面容姣好,冷著一張臉,更是挑起了男人心底的征服欲望。 “本來想把你帶回府再好好疼惜一番,誰知道你這么不知好歹。本公子今天就在這要了你,讓全城的人都知道你就是一蕩婦。” 褪去偽裝出來的斯文形象,李耀名嘴里吐出來的話粗鄙不堪。他朝美人一步步逼近,眼看一雙手就要罩在渾圓的酥胸上。 第028章 本宮信你會來 哪知還沒碰上美人兒的衣角,就只聽見“嘎噠”一聲。一股劇烈的疼痛自手臂襲遍了全身。 他的手以一種奇異的方式扭曲著,手肘以下,沒了知覺。 昂然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也沒有人看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轉(zhuǎn)瞬之際,抓著趙清顏的兩個人,一個捂著肚子,一個抱著頭,狠狠地摔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著。 十七將趙清顏攬至身后,臉色陰鷙,掃向李耀名的眼神里更是像是淬了冰。 他冷睨著李耀名,一字一句,不帶一絲溫度。 “你竟敢動她!” 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折斷了胳膊,李耀名是怎么樣也咽不下這口氣,他強忍著疼痛,咬牙切齒道:“動她又怎么樣,本公子能看上她這樣的臭婊子,是她的榮——??!” 話未說完,只見剛剛還離了幾尺遠的男人,一把鎖住他的脖頸,動作快如鬼魅。 強健的手腕,力道猶如鐵鉗,李耀名的臉瞬間憋得沒了血色,腳尖幾乎要被迫離地。 “你敢出口辱罵于她。”他剛毅的面容覆上一層寒霜,手指因憤怒漸漸收緊…… 見李耀名青筋暴起,馬上就要咽過氣去。趙清顏慢步走來,淡淡地開口:“十七,放開他。” 眼底的怒氣因女人的嗓音消去一半,但他并未將手松開,只是轉(zhuǎn)過頭來,擰眉看著她。“他傷了主子?!?/br> 就憑這一點,足以讓這個人提頭謝罪。 “我沒有受傷?!?/br> “他想要輕薄主子。” “放手,這是命令?!彼Z氣平淡,眼神卻堅定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