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節(jié)
趙清顏神色微凝。趙黎今日的表現(xiàn)反常,她一時之間竟摸不清他的心思。 她看著趙黎,沉吟了片刻,啟唇說道:“皇帝所言何意?!?/br> “朕其實(shí)早有耳聞?,F(xiàn)如今又被玉文先生提起,這才回想起,早年這十七兄弟不是在父皇面前立下奇功,他的功夫又是由先生親自傳授,朕自然是再信任不過的了。” 趙清顏顰眉。 趙黎的話讓她內(nèi)心漸漸升起了一個尚未成型念頭。只是她還來不及深思,趙黎在那端,繼續(xù)笑著開口道: “皇姐想必你也清楚,自朕登基以來,一直苦于剿滅’弒殺盟’這一當(dāng)年同淮南王里應(yīng)外合妄想擊垮朕趙氏的邪教,偏偏這群歹人行事狡猾,行蹤更是神秘,讓朕的軍隊無從下手。這幾個月,淮南那片又開始動蕩不安,朕仔細(xì)想來,也許便是當(dāng)年那同一伙人開始按耐不住了?!?/br> 話說到這一步,趙清顏心下便已經(jīng)開始了然了。她神色復(fù)雜地凝視著那邊氣定神閑的皇帝,沉默了一會兒,問道: “皇帝莫不是想派十七替你剿滅這群逆賊?!?/br> 趙黎確實(shí)是有這樣的打算。 這個男人不但同他們一樣親眼目睹了當(dāng)年那個時期,甚至早年與那弒殺盟有過些許接觸。慕容玉文不提他尚意識不到,派他前去比派那個探不清底細(xì)的樓嘯過去更加適合不過。 如若這個十七的武藝真如先生當(dāng)時形容的那樣高深莫測,到時他自有辦法全身而退。但若是計劃失敗了么…… 趙黎的唇角微勾,卻是不再言語。 “此事本宮不同意。” 聽趙清顏沉聲撂下這句,趙黎眸色一凝,笑意霎時間滯在唇角。 “為何。” 為何? 十七剛剛脫離虎xue。身上因那邪門歪道染上的怪癥至今不知是否真的痊愈了。這般情勢之下,趙清顏?zhàn)匀徊辉甘咭陨矸鸽U。 然這個理由趙清顏并不會說給趙黎聽。 她斂眸,只是淡聲回道: “本宮不覺事情會如同皇帝料想得那般順利,十七即便是先生親手調(diào)教出來的,到底沒有上戰(zhàn)場的經(jīng)驗,若是皇帝執(zhí)意派他過去,怕是會拖了其他人的后腿?!?/br> 趙黎的目光一動,神色深遠(yuǎn)難懂。 趙清顏見趙黎頭低低垂下,似乎已經(jīng)沒有再說話的意思,便又啟唇出聲道: “皇帝的意思本宮已經(jīng)知曉了,若是沒有別的事,本宮也有些乏了,今日便先回府上歇息了?!?/br> 十七見趙清顏已從椅上起身,自然而然地伸出長臂,向前扶持。 只是,待他們還未走上兩步,另一端,席上許久不作聲的人,忽然再度開了口, “那么你呢,你也不愿意替朕上一次戰(zhàn)場嗎?!?/br> 趙黎抬眸看著遠(yuǎn)方,并沒有起身,更沒有回頭看他們所在的位置。但十七心里卻明白,皇帝的這句是說給自己聽的。 他垂眸,看被自己攙著的那人,面上沒什么表情,只是腳步頓了下來,并未言語。 一時之間,氣氛安靜下來,似乎所有人都在等著十七的答案。 十七躊躇了一會兒,抿了抿薄唇,盯著趙清顏的側(cè)臉,出聲道: “我……一切都聽公主的意思?!?/br> “呵……” 趙黎忽然低笑出聲。 這個時候,趙黎放下了手中的酒樽。他從席上站起身,一邊往前走,目光灼灼地逼向十七,諷刺地笑了下, “好一個一切都聽公主,堂堂七尺男兒落得你這般窩囊,朕當(dāng)真是無話可說?!?/br> 他說完了這句,堪堪在十七的跟前站定。 趙黎的身高在成年男子中便已算不矮,但與十七相比還是差了半頭有余。 他微微昂首,細(xì)細(xì)瞇起眸子,望著眼前沉默不語的男人。 “便是你從前欺騙了朕,朕可以不同你計較。原本父皇和玉文先生都如此器重于你,朕還以為你至少可以為朕所用,現(xiàn)下才只,站在朕眼前的,不過是個懦夫罷了?!?/br> 這話一落下,趙黎清楚地瞧見男人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他扯了扯唇角,說出來的字句依舊是絲毫不留情面: “便像是今日。你受那孫槐的誣陷,還需朕的皇姐為你撐腰說話。整日躲在女子的背后,你良心可是覺得安穩(wěn)。朕從前果然是沒有瞧錯,你的存在果真只是用來做皇姐的累贅而已。” 第001章 十七從軍 現(xiàn)下,趙清顏倒是有些清楚趙黎設(shè)下這場鴻門宴的真正意圖為何了。 她抬眸望向十七,見那十七聽完趙黎的話之后低頭斂目,雖沒有言語,身形卻緊緊繃著,像是在壓抑著一些什么。 趙清顏神色一凝。 而后趙黎開口,說出來的話愈發(fā)的不堪入耳。趙清顏見那十七沉默不語地站在原地,一副任人數(shù)落的模樣,眸光掃向皇帝,皺眉打斷, “皇帝的意思已傳達(dá)到,本宮既不同意十七參軍的事情,如今再繼續(xù)談這些又有何意義。” 說完這句,趙清顏朝皇帝微微行了個禮,便帶著十七洋洋灑灑地離去。 趙黎負(fù)手立在原地,并未打算上前阻止,只是說出口的話卻是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