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頭頂傳來清脆的提示音，打破兩人之間有些尷尬的沉默，提醒他們已經(jīng)達到了目的地。走出電梯，站在頂層唯一一扇大門前，寇森伸手敲了敲，在得到回應(yīng)之后推開，露出其中頗為明亮開闊的空間格局。

    “去吧?！?/br>
    朝辦公桌后的人點點頭，他拍拍嘉洛德的肩膀，順手抽掉他握著的紙條，然后將精靈推了進去：

    “我在樓下的大廳等你?！?/br>
    說完，仿佛被什么洪水猛獸追著般，寇森在精靈踏進辦公室的那一刻轉(zhuǎn)身就走，連門都沒合，就以光速不見了蹤影，不知要去干些什么。

    ……他很可怕嗎？

    站在原地一臉懵逼。嘉洛德盯著身后空無一人的走廊看了會兒，然后轉(zhuǎn)過身，正好看到辦公室里的那人也抬頭看來。

    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發(fā)現(xiàn)對方還是和自己印象里一樣禿，嘉洛德朝天花板翻了個白眼，沒什么精神地走進門，打了個招呼：“原來你還活著啊?！?/br>
    “你可比美國總統(tǒng)難見多了?！蓖瑯舆x擇假裝自己什么都沒有聽見，弗瑞坐在辦公桌后，也同樣打量著這個被自己從地底挖出來的活化石：“要喝茶嗎？”

    “不了謝謝?！弊杂X在沙發(fā)上給自己找了個地方，嘉洛德撇撇嘴：“我不打算待很久，用不著這么麻煩?！?/br>
    “那好吧?！?/br>
    既然他這么說，也不強求，弗瑞聳聳肩，在平板上打開了一個文件夾：“我聽寇森說，你在二十一世紀過得不錯？”

    “如果你沒有讓他在我上班時間把我弄到這里，我想我會過得更不錯?！?/br>
    提起這個就想打人，精靈先生現(xiàn)在的語氣并不能說很好：“不知道現(xiàn)在賺錢很難嗎？要是扣完了怎么辦，你們負責(zé)養(yǎng)我嗎？”

    “不養(yǎng)?！备ト饠蒯斀罔F地這么回答。而在嘉洛德暴走之前，他又慢悠悠補充了句：“但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份新工作?！?/br>
    “什么？”

    “加入復(fù)仇者聯(lián)盟?！?/br>
    猛地一愣，嘉洛德皺起眉，腦子里開始拉響了一級警報。

    “等等，復(fù)仇者聯(lián)盟歸神盾局管？”

    有點被他輕描淡寫的語氣鎮(zhèn)住了，精靈先生瞪大眼看著面前的前任局長，突然對這個據(jù)說維護世界和平的英雄組織產(chǎn)生了懷疑：“你想讓誰加入誰就可以就加入？現(xiàn)在的門檻居然這么低？這么不靠譜？”

    “當(dāng)然不?！?/br>
    心說那又不是他家開的，他怎么可能想讓誰加入誰就加入，還有他怎么就不靠譜了？弗瑞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總覺得精靈大概是對自己有什么要命的偏見：“那邊會來人和你直接聯(lián)系，我只是提前通知一聲，畢竟你的檔案現(xiàn)在在歸神盾局管，按理說還算是神盾局的人?！?/br>
    “哦。”

    嘉洛德點點頭：“然后你就讓神盾局的人流落街頭賣蛋糕，一把年紀了還要辛苦養(yǎng)活自己，連養(yǎng)老保險也不給發(fā)一份。”

    “……”弗瑞很明顯被噎了下。

    好吧，他們一定要談錢這種俗氣的問題是嗎？

    “如果你加入的話，就不用再去賣蛋糕了，斯塔克可以給你開一份你想要的工資?！?/br>
    突然想把寇森拽回來問問他們都在自己不在時間里對一只精靈做了什么，為什么就這樣失去了他的夢想。弗瑞閉了閉眼，強忍住把平板扔他腦袋的沖動，深吸口氣讓自己保持冷靜：

    “你還可以跟美國隊長共事，我知道你挺喜歡他，經(jīng)常在網(wǎng)上看他的消息。羅杰斯也一定不會反對讓你成為他的隊友?！?/br>
    ……哦，這樣。

    但誰說我挺喜歡美國隊長了？我明明只喜歡他的金發(fā)。

    啊對，還有裸照和胸（劃掉）。

    嘉洛德面無表情地想。

    “怎么樣，你愿意去嗎？”眼看精靈露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弗瑞趁機追問道，感覺自己就像苦口婆心想把女兒嫁出去的爹。

    而出他意料的是，嘉洛德竟然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不去?！?/br>
    “為什么？”弗瑞表示很驚訝：“你不想要斯塔克的錢？”

    “我現(xiàn)在賺的能養(yǎng)活自己?！?/br>
    “也不想跟美國隊長成為隊友？”

    “又摸不到胸，為什么要去?！?/br>
    “……”

    “哦。”

    大概沒想到他居然是這樣的精靈。弗瑞坐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斟酌著開口，看著嘉洛德的眼神很復(fù)雜：“其實關(guān)于這一點，你可以跟隊長私下商量一下。”

    嘉洛德：？？？

    然后，他就驚恐地看到弗瑞慢慢將目光移向門口。而那里，此刻正站著一臉懵逼的史蒂夫·羅杰斯，一手拎著盾牌，一手維持著敲門的姿勢，見他們轉(zhuǎn)頭望來，下意識提起盾擋在了胸前。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作者有話要說：　　嘉洛德：……等等，隊長，我可以解釋?。。?/br>
    大盾：不用了，給【脫制服

    第10章

    這個場面實在是太尷尬了。

    當(dāng)腦子里冒出這個念頭時，史蒂夫正坐在辦公桌旁寬大的沙發(fā)上發(fā)呆。此時距離他走進門已經(jīng)過了足足十分鐘有余，但整間辦公室里依然彌漫著令人難耐的沉默，他們誰都沒有說話，也誰都沒有動，就好像剛剛有人將這里的空氣全部抽走，然后按下了靜止鍵那樣，寂靜得甚至能聽清樓下電梯運行的輕響。

    大概是無法面對這個場景，辦公桌后，弗瑞正假裝認真地翻閱著桌上的資料，企圖將這片沉默留給房間里的另外兩個人去解決。而嘉洛德則是縮在史蒂夫?qū)γ娴纳嘲l(fā)上，眼神游移，一再減少自己的存在感，試圖當(dāng)作剛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的樣子，在臉上一直維持著某種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說實話，自己的胸真的有那么吸引人嗎？

    忍不住低頭看了眼，想起自己當(dāng)時給「炸金花」寄簽名照時，對方也特別注明要能夠看到胸的那種。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這一方面已經(jīng)打敗了地球上大多數(shù)姑娘的美國隊長默默嘆口氣，悄咪咪考慮回去是不是偷偷多按一按，最好能按回去一點，這樣大概就不會再那么引人注目了？

    “……咳?！?/br>
    實在看不下去他們的美國精神對著自己的胸肌若有所思。保持著低頭跟平板較勁的姿勢，弗瑞輕咳一聲，希望能提醒隊長現(xiàn)在不是研究胸的時候，低調(diào)一些，他們都是正經(jīng)人，還有正事要做。

    好吧。

    從沙發(fā)上坐直身子，史蒂夫默默收回眼神，清了清嗓子。而嘉洛德則同時把目光從他胸前挪到臉上，眼睛眨也不眨，渾身上下都寫滿了令人信服的純真和正直。

    “是這樣的?！焙颓叭紊穸芫志珠L對視一眼，隊長認真開口道：“我想弗瑞剛剛已經(jīng)和你提過，我們希望你能成為我們之中的一員，和復(fù)仇者聯(lián)盟一起行動。我今天來神盾局就是為了正式向你發(fā)出邀請?！?/br>
    “是?！?/br>
    直視著他的眼睛，嘉洛德點點頭：“但我剛剛也說了，很抱歉我并不想加入，隊長。我并不適合那種總是處于戰(zhàn)斗狀態(tài)的生活，這一點弗瑞應(yīng)該很清楚?！?/br>
    雖然身處二十一世紀的人類社會，并且無可避免沾染上了其中一些揮之不去的影子，但他本質(zhì)上仍然是個精靈，沒有精靈會喜歡戰(zhàn)斗，就算他已經(jīng)在這方面積累了數(shù)千年的經(jīng)驗也一樣。

    除非，是有著不得不去戰(zhàn)斗的理由。

    “這我能夠理解?！?/br>
    從最開始蛋糕店劫持那件事就知道比起成為超級英雄，嘉洛德更追求平和而安定的生活。史蒂夫嘆了口氣，湛藍如大海般的眼睛里滿是溫和：

    “但就算再不喜歡，為了保護一些東西，有些時候你還是必須去做。不僅僅是因為你有能力，更是因為這種能力帶來的責(zé)任?！?/br>
    “還有義務(wù)?！备ト鹧a充道。

    話說到這里，其中包含了什么已經(jīng)很明顯了?；钸^幾千年，嘉洛德還不至于連這一點都聽不出來。

    “所以，你們是在暗示我有必須加入復(fù)仇者聯(lián)盟的理由?！本`先生微微瞇起眼：“是什么？我猜和半個月前入侵紐約的半獸人有關(guān)？”

    “算是吧?！?/br>
    點點頭，史蒂夫和弗瑞彼此對質(zhì)一眼，最終由后者為他進行了解答：“自從發(fā)現(xiàn)九頭蛇和那些怪物有聯(lián)系后，我們的人對此進行了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了更多有意思的事?！?/br>
    手指在桌上點了點，他將一本不算薄的資料推了過去：“來自同一個世界的種族，神盾局找到了精靈，而九頭蛇發(fā)現(xiàn)了半獸人，聽起來確實很公平?！?/br>
    “是嗎？”

    拿起資料夾翻了翻，目光落在那一行行情報評估上，嘉洛德忍不住挑起眉：“公平在哪里？他們幾乎擁有一支軍隊，并且還在不停復(fù)制它們。而你們卻只有我一個?！?/br>
    “那就已經(jīng)足夠了?！北П巯蚝罂吭谝伪成?，弗瑞朝史蒂夫的方向揚了揚下巴：“我們有一整個神盾局，以及復(fù)仇者聯(lián)盟，將來還有會一個最了解我們對手的精靈?！?/br>
    “只要你能加入我們?！泵绹犻L真誠點點頭。

    ……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的樣子。

    大概是弗瑞的設(shè)想太過慷慨激昂，又或者是美國隊長的眼神實在真誠過了頭。被這兩人的一唱一和唬得有點懵逼，嘉洛德差點要下意識地點頭，但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及時止住了動作。

    “所以，你們只是想找一個能幫你們消滅半獸人的合作伙伴而已。”

    心說用加入復(fù)仇者聯(lián)盟的辦法來把自己和他們捆綁在一起，這絕對是弗瑞想出來的主意。精靈先生默默嘆了口氣，看向面前的兩人，表情介乎于無奈與好笑之間：

    “我早就說過了，隊長。消滅半獸人本就是我應(yīng)盡的責(zé)任，就算你不這么做，我也一定會跟你一起去的，你實在不必為此擔(dān)心什么。”

    在他漫長的生命和記憶中，他親手殺死過無數(shù)半獸人，也親眼見證過無數(shù)由他們引起的災(zāi)難。那是一種現(xiàn)代人類早已很難理解的仇恨，不存在任何和解的可能。這些由墮落的伊露維塔之子繁衍而來的怪物一直都是中土所有生靈的宿敵，一旦相遇，必定要有一方神形俱滅，不死不休。

    所以，他當(dāng)然不會對這件事熟視無睹。

    嘉洛德默默地想。

    而他也很喜歡這個時代，喜歡這個總是都讓他感到驚奇的世界，要是半獸人或者別的什么把它給毀掉了，精靈先生覺得自己一定會感到非常傷心的。

    “很好?！?/br>
    顯然對這個結(jié)果非常滿意。在得到了嘉洛德有關(guān)半獸人的任務(wù)一直會竭盡全力幫忙的承諾之后，弗瑞很快點點頭，看向精靈的眼神頓時慈愛不少：“那就提前預(yù)祝我們合作愉快?！?/br>
    “當(dāng)然?！奔温宓乱膊[起眼：“這是對我們所有人而言最好的選擇?！?/br>
    彼此顯然一拍即合，兩人對視一眼，難得看對方順眼，彼此都笑得十分欣慰。然而，就在辦公室里這一片友好而和睦的氣氛中，只有史蒂夫微微皺起眉，雖然這個結(jié)果也算符合預(yù)期，而且還不用回去面對精靈和鷹眼位置沖突的難題，但不知為何，他就是沒法想弗瑞那樣發(fā)自內(nèi)心的高興起來，甚至還有點不滿。

    我其實是真心想邀請他加入我們的。

    坐在沙發(fā)上，表情嚴肅地這么想著。而這時，弗瑞的副手瑪利亞·希爾正好推門而入，打斷了他想要說些什么的沖動，史蒂夫只能盯著對面那只笑得十分燦爛的精靈，不情不愿地閉上嘴，總覺得心里有點堵得慌。

    希爾特工應(yīng)該是給弗瑞帶來了什么非常要緊的消息，能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漸漸認真起來，但史蒂夫并沒有心思，也禮貌地不打算去聽。將這一切都歸咎于自己的真心實意被人理解為另有所圖，他思考半晌，猶豫了下，還是默默從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機，熟練登上了lex的界面。

    「炸金花」的頭像是亮著的，但不能肯定到底是掛機還是在線，可史蒂夫總有辦法去驗證。眼看周圍現(xiàn)在沒有人注意自己，隊長悄咪咪地點開對話框，把手機藏在自己的盾牌后，噼里啪啦打了一行字過去。

    “「星條旗」：在嗎？”

    “「星條旗」：我需要你的help。”

    在顯示發(fā)送成功后就緊張等待著對方回復(fù)。于是，一向有著四倍聽力的隊長便順理成章忽略了，對面沙發(fā)里那陣幾乎同時響起的嗡鳴。

    本來正無所事事地等著希爾特工給弗瑞的匯報，卻突然感覺到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下。嘉洛德把它拿到眼前，看著「星條旗」發(fā)來的消息愣了愣，隨即毫不猶豫地點開對話框回復(fù)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