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洛德被他噎了下。

    不過，還沒等他想出怎么反擊，隊長又接著補充了句：“不過沒關(guān)系，我可以看著你?！?/br>
    “……那還真是謝謝了?！?/br>
    把胳膊放下，嘉洛德只說了這么一句，就緊緊盯著史蒂夫的藍眼睛，而對方也同時回盯過來。兩人就這樣在冰箱前大眼瞪小眼，沉默半晌，最終，還是由前者率先開口，打破了這場詭異的對峙。

    “你不起來嗎？”輕輕推了推網(wǎng)友的胸肌，精靈先生抿緊嘴角：“可以把我放開了。”

    “我沒意見。”

    聽著身后傳來的包裝袋細微的響動，史蒂夫眼皮跳了跳：“但在此之前，你先把小餅干交出來……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偷偷伸手去拿?！?/br>
    “我沒有?！?/br>
    飛快地收回手臂，同時把什么藏在了自己身后。嘉洛德毫不心虛地直視著隊長的目光，斬釘截鐵道：“是你看錯了。”

    說完，他還飛快捂上了自己的嘴，似乎生怕剛剛發(fā)生過的事再來一遍那樣。

    史蒂夫：……

    那行吧。

    目光在精靈臉上轉(zhuǎn)了圈，隊長忍不住默默嘆口氣。

    然后，下一秒，嘉洛德就突然感覺到他們的位置倒轉(zhuǎn)。變成自家網(wǎng)友背對著冰箱，而自己則和他面對面站著，還沒反應(yīng)過來這是什么情況，史蒂夫就已經(jīng)迅速伸出手，扣住了他的腿和腰。一用力，竟然就那樣直接把自己輕輕松松舉了起來？！

    ……臥槽？?。?！

    因為一條腿已經(jīng)被史蒂夫拉到了他腰間，沒法繼續(xù)站穩(wěn)，嘉洛德不由自主朝后仰去。而與此同時，他背在身后的手也幾乎是本能朝前一伸，連同緊緊攥在手心的餅干袋一起，被迫環(huán)上了隊長的脖子保持平衡。

    “啪——”

    于半空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度。在和精靈先生一起撲進美國隊長懷里之后，那只飽受摧殘的餅干袋來勢不減，繼續(xù)順著慣性向前，最終成功砸上了史蒂夫的后腦勺。

    “……”

    嘉洛德一臉懵逼。

    “你不是沒拿嗎？”

    聲音從精靈胸前的衣料里悶悶傳來，大胸網(wǎng)友再度嘆了口氣：“那砸了我后腦勺的東西是什么？”

    嘉洛德：……

    深深被美國隊長的套路給震驚了。他維持著掛在史蒂夫身上的姿勢，嘴唇動了動，卻不知自己還能說些什么。

    “先說好，我本來不想打擾你們——”

    就在兩人相顧無言，四目相對的時候。天花板上，突然傳來了鋼鐵俠說不清是高興還是憤怒的微弱聲音：

    “但cap你是不是忘了，你說過十分鐘之內(nèi)會把自己和老精一起帶上來，而我們還在樓頂?shù)饶汩_會這件事？！”

    史蒂夫：……

    他好像真的忘記了。

    第64章

    “港真，如果我不提醒, 你們兩個是不是下一步就要去開個房間了？”

    又無所事事地等待了二十分鐘, 讓美國隊長有時間把他家網(wǎng)友喂飽。那天最后, 看著史蒂夫一手拎著老精，一手端著熱可可出現(xiàn)在頂層會議室里，托尼·斯塔克終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其實你可以宣布直接散會的, cap?！?/br>
    “很抱歉?！?/br>
    在全體復(fù)仇者意味深長的注視中尷尬摸了摸鼻子。隊長拉開自己旁邊的椅子，手一松, 就把臂彎里還在‘咔嚓咔嚓’啃烤面包片的嘉洛德丟了進去，并同時對自己進行了深刻的反省：“我只是有點忘乎所以。因為賈維斯告訴我嘉洛德醒了, 還跑去休息室里翻冰箱, 所以我才——”

    “……停停停??！”

    一點都不想聽他讀作‘自責(zé)’寫作‘炫耀’地發(fā)狗糧, 總裁爸爸痛苦地捂住耳朵, 覺得他們簡直已經(jīng)沒法好好對話了。

    史蒂夫朝他抱歉地笑了笑。

    “咳?！?/br>
    好不容易來復(fù)仇者大廈開個會, 卻沒想到直接被兩個老人家秀了一臉。神盾局前任局長尼克·弗瑞重重咳了聲, 目光在埋頭啃東西的嘉洛德身上轉(zhuǎn)了圈，忍不住眼角一抽：“所以我們現(xiàn)在可以繼續(xù)了嗎？”

    “當然。”

    把熱可可放在精靈面前, 然后在他身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美國隊長滿臉正直地點點頭，就好像剛剛在公共休息室卿卿我我到忘記開會的人不是自己。

    “——開始吧, 我們剛剛說到哪兒了？”

    事實上，復(fù)仇者聯(lián)盟這次行動不僅僅是從九頭蛇手中救出了嘉洛德這么簡單。從寇森在基地里找到的資料來看，九頭蛇似乎在打算以他們手里現(xiàn)有的半獸人為材料, 改造出更為可怕, 戰(zhàn)斗力也更強的怪物, 并且已經(jīng)有了相當?shù)倪M展。但現(xiàn)在，隨著基地的崩塌，其中來不及轉(zhuǎn)移的部分樣本和實驗數(shù)據(jù)也一同被埋在了廢墟里，雖然并不能讓九頭蛇就此收手，但總歸是能延緩一些時間，讓神盾局有機會追查下去的。更何況沒有了精靈作為實驗的載體和采血機，想要培育出數(shù)量龐大的變異體就會變得十分困難，而僅僅憑借那些普通的半獸人，除了數(shù)量有點棘手外，對他們也根本構(gòu)不成什么威脅。

    但是，這并不代表著他們可以就此掉以輕心。

    “我想，這個你們應(yīng)該都已經(jīng)看過了。”

    點了點平板，在虛擬屏幕上放出了一段視頻，正是九頭蛇讓嘉洛德和變異體進行搏斗的錄像，弗瑞這么開口：“有什么想法沒？”

    “除了想讓九頭蛇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還能有什么別的想法？”

    抱臂靠上椅背，托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而黑寡婦贊同地點點頭，順便在桌子底下踢了打盹兒的鷹眼一腳，駭?shù)煤笳卟铧c抓著弓一躍而起，卻不小心把腳趾撞在了獵鷹的椅子腿兒上，表情一下子從警覺變得眼淚汪汪。

    “嘶……我也沒什么?！?/br>
    忍著疼淚眼婆娑地看了眼弗瑞，克林特不由自主將目光朝斜對面的一人一精身上瞥去：“或許你應(yīng)該問問隊長或者活化石本人，他們可能會有什么想說的。”

    早在錄像出現(xiàn)在屏幕中的時候就胸口一緊。史蒂夫看著錄像中精靈在鐵欄中左閃右躲的身影，下意識朝旁邊伸出手，搭在了嘉洛德腿上，這才在透過衣料傳來的溫度中安下心來。

    叼著面包片看他一眼，精靈先生難得什么都沒說，而是在握了握隊長的手之后，才抬頭望向屏幕。

    “這是測試，為了檢驗他們的研究成果?！?/br>
    第一次從旁觀者的角度去觀察那些幾乎將他逼瘋的搏斗，嘉洛德看了會兒，這么斬釘截鐵道：“那些人每次都會根據(jù)我的出手方式記錄下半獸人的弱點，然后進行改進……我記得，在最后一次的時候，我差不多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從它們身上找到破綻了?！?/br>
    雖然這其中也有自己越來越虛弱的原因，但也至少證明了九頭蛇確實一直在有意識的改造這些怪物，并且取得了極大的進展。

    一群瘋子。

    嘉洛德撇撇嘴。

    “這就是事情的關(guān)鍵?！?/br>
    朝他點點頭，弗瑞又在平板上劃了一下：“根據(jù)我們的分析，那些最后被改造的半獸人已經(jīng)有了相當成熟的力量和智慧，足以和嘉洛德這樣的精靈相比。但在復(fù)仇者聯(lián)盟突襲基地時，九頭蛇放出來阻攔的，卻都是上一次在神盾局那樣最初的變異體，除了強化生命機能外沒有任何提高……所以，現(xiàn)在的問題是，那一批接近完成的樣本去了哪里？”

    聽他這么說，會議室里的所有人都皺起了眉。

    “肯定是轉(zhuǎn)移了吧？”食指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手臂，托尼瞪著他：“我就知道這事沒完?！?/br>
    這事絕對沒完。

    想起自己在地牢遇到的，那個給他極大震撼的同族，嘉洛德不由自主抿緊嘴角。雖然在他逃出基地時沒有碰上，但是早晚，他們還是要再次見面，去解決這個歷史遺留問題的。

    果不其然，仿佛就是為了證實他的想法般，弗瑞很快點開了一張圖片。看起來像是從監(jiān)控中截下來的，雖然經(jīng)過處理，卻依然顯然有點模糊。里面一個渾身都包裹在黑色斗篷的人影正站在正中央，周圍是全副武裝的九頭蛇特工，而他們面前，就是一整排看起來即將被打包帶走的營養(yǎng)艙。

    “這是九頭蛇基地里的監(jiān)控拍攝到的?！?/br>
    將黑斗篷的身影放大，直到占滿了整個屏幕，弗瑞的目光在復(fù)仇者們臉上掃了圈：

    “隊長和斯塔克見過，他將會是我們接下來的敵人。找到他就等于找到了那些去向不明的實驗體，我們必須在九頭蛇再次行動前將它們鏟除。”

    有道理。

    但那也得能找到才行。

    “你確定你的人能搞得贏？”無論多久就沒法控制自己不去吐槽神盾局，托尼看他一眼，從鼻子里哼了聲：“就那群把整整一打半獸人堆在一間實驗室里的蠢貨？”

    弗瑞明顯被噎了下。

    “我跟你說了那是個意外，斯塔克。”

    “哦，一個差點把神盾局實驗部踏平的意外……”

    眼看那邊的兩人已經(jīng)開始掐了起來，而旁邊的黑寡婦鷹眼獵鷹包括班納博士都一臉平靜，似乎這事經(jīng)常發(fā)生一般，沒有任何表示。嘉洛德把目光移到屏幕里模糊不清的照片上，看著那道黑色的影子，仿佛隔著時光與曾經(jīng)對望，在眼底交錯出命運編織的軌跡。

    「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你造就了我，嘉洛德?！?/br>
    「所以，作為回報，我會讓你和我一樣，以精靈之身永遠墮落?！?/br>
    墮落嗎？

    怎么可能。

    拿起自己的烤面包片叼進嘴里，精靈先生拉了拉旁邊史蒂夫的衣角。

    “他叫什么？”

    朝屏幕上的照片揚揚下巴，他有些含糊不清地問道。而隊長看他一眼，搖了搖頭，拖動椅子又朝精靈的方向湊了湊。

    “我看九頭蛇的記錄里，他們稱呼他為‘辛’。”

    從兜里掏出一袋水果干，滿意發(fā)現(xiàn)它從冰箱中帶來的冷意已經(jīng)徹底揮散。史蒂夫撕開包裝袋，遞了過去，又端起桌上的熱可可試了試溫度：

    “如果你需要的話，你可以去我的房間里拿那些資料看?！?/br>
    “行啊，什么時候？”嘉洛德毫無心機地點了點頭。

    “我讓賈維斯把你的權(quán)限開通了，你想什么時候進去都可以。”

    頓了頓，仿佛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般，大金毛抬起腦袋：“哦對，你的那個箭墜和刀也在我那里，要不晚上一起拿吧?！?/br>
    “好?！?/br>
    精靈先生一口答應(yīng)。

    ……等等，這就要把精拐進房了？

    坐在他們身邊旁聽了全程，獵鷹簡直目瞪口呆。

    早已經(jīng)在史蒂夫朝嘉洛德身邊湊的時候就閉上了眼，克林特仰面癱在椅子里，企圖假裝自己是一條不存在的咸魚。班納博士揉揉眉心，摘下了眼鏡。而見過無數(shù)大風(fēng)大浪的黑寡婦則低頭給每根手指上涂指甲油，從容淡定，仿佛這就是一件事理所應(yīng)當?shù)氖掳悖瑳]有任何值得驚訝的地方。

    “后面還要說些什么嗎？”

    咽下最后一口烤面包，接過隊長手里的零食。嘉洛德一邊看了眼還在跟托尼互懟的弗瑞，一邊朝嘴里扔了塊藍莓干。

    “大概就是商量神盾局和復(fù)仇者聯(lián)盟怎么合作追查一類的事。”

    史蒂夫看了看精靈的臉色：“你累了嗎？”

    “還好?！奔温宓?lián)u搖頭：“我只是覺得那就應(yīng)該沒我什么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