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原來是一樁沒什么新意的資本聯(lián)姻。盛遠時對于結局,已經沒什么期待了。但那個時候的何子妍剛滿二十歲,哪里懂得父母是把家族利益擺在了最前面,作為女兒的她,只是犧牲品。她就那樣滿心歡喜地,為了桑桎,放棄了整座森林。 卻還是沒能在一起。 何子妍抬眸看向盛遠時,“我被退婚了?!彼f著,眼底涌上了淚意。 盛遠時遞了張紙巾給她,除此之外,什么都沒說。 何子妍卻并沒有讓眼淚落下來,她攥著那張紙巾,“桑桎說他不能接受這樣的資本聯(lián)姻,哪怕是以他鐘愛的事業(yè)為代價。我就在想,既然他反對這樣的聯(lián)姻,為什么不在訂婚宴舉辦前說呢?”她的聲音平靜地像是場外評說一樣,“直到司徒南出現,我才明白,原來他是遇到了真正的愛情。而那些我認為的,他對我的好,不過是……”她自嘲地笑了,“他對所有人都很好。” 桑桎對南庭的好,絕不在這“所有人”之列,而是因為愛。這一點,盛遠時心里有數。他面上不動聲色,眸底也是風云變幻。 何子妍卻無意再繼續(xù)傾訴下去,她聳了聳肩,“不該和你說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我該感謝他的退婚,否則……”也不會遇見你……但后半句,何子妍沒有說,她精致的面孔上重新?lián)P起笑容,“怎么樣,給我的新菜打個分吧?!?/br> 盛遠時連敷衍都懶得,他淡聲道:“沒胃口,吃什么都食不知味?!比缓蠖似鹨槐疂櫫藵櫤恚堄信d致地問:“既然都能介紹我去找他看病,應該是恢復了邦交,卻不知道他結沒結婚?”這話明顯就是試探的意思了。 作為餐飲中心的經理,何子妍向來都是以成熟穩(wěn)重的一面示人,此刻,在盛遠時面前,她像個孩子似地努努嘴,“未婚夫結婚了,新娘不是我,這么尷尬的關系怎么恢復邦交?。磕悴恢?,我們女人的心理很奇怪的,明明不喜歡他了,但親眼看見他對別的女生好,還是會不舒服,所以我回國后,并沒有和他聯(lián)系,只是聽我媽說他在中心醫(yī)院,說萬一我有什么事的話,畢竟從小一起長大,可以找他幫忙?!?/br> 不喜歡他,看見他對別人好,會不舒服?這是一種怎樣的心態(tài),盛遠時不能理解?;蛟S是認為何子妍的版本沒有什么有價值的信息了,也可能是聽不下去了,畢竟,那個讓何子妍心里不舒服的人,除了桑桎,還有南庭。 盛遠時再一次把視線投向南庭,恰好南庭也正往他的方向看,盛遠時眉心一聚,朝她招手。南庭領悟地點了點頭,隨后和benson說了兩句話,邊用張巾擦手邊朝他走過來,面帶笑容的樣子似乎并沒有認出何子妍是何許人也。 何子妍見盛遠時和南庭的互動,不解,“你也認識司徒南?” 盛遠時沒馬上回答,等南庭行至近前,他緩和了語氣問:“菜品怎么樣?” 南庭笑瞇瞇的,“還不錯呢,尤其那道蜜汁鰻魚,味道很棒?!?/br> 見南庭視他身邊的何子妍為陌生人,盛遠時說:“那道菜恰好出自何經理之手?!?/br> 南庭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何子妍。 何子妍似乎是在等她認出自己,笑而不語。 南庭看著何子妍,覺得隱隱有些面熟,可大腦飛速運轉,卻怎么都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何子妍并不覺尷尬,反而微微一笑,“我對你印象深刻,你卻不記得我了?” “你是……”南庭欲言又止,依然不敢確認。 何子妍秀眉一挑,語氣輕松地說:“我是桑桎的前未婚妻啊?!?/br> “老桑的前……南庭怔住,“……何小姐?”顯然對她是有所耳聞的,又或者是真的見過。 何子妍眉眼彎彎地說:“我出國前昔,聽說你和桑桎要訂婚了,不知道現在,我是該叫你本名司徒南呢,還是該稱呼一聲桑太太?” “桑太太?我什么時候成了……”南庭看向盛遠時,不解的目光中隱有怯意。 盛遠時心里已是翻江倒海,尤其那聲桑太太,實在刺耳,但他面上依然是一派平靜,見南庭似是進行不下去,他適時伸手摟住她的肩膀,替她向何子妍答:“何經理誤會了,她現在既不叫司徒南,也不是什么桑太太,塔臺管制南庭,我女朋友。” 這回換何子妍吃了一驚,她看看南庭,又看看盛遠時,“她是你,女朋友?”沉默了幾秒,像是在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然后滿臉歉意地說:“不好意思,看來是我誤會了,我還以為司徒……和桑桎都結婚了呢,真是太抱歉了?!?/br> 盛遠時始終沉默著。南庭垂著眼跟在他身后,冷靜地等著他發(fā)火。 然而,都到了塔臺樓下,他連一句話都沒說。 南庭走到他面前,仰望他,“我和桑桎……”就被手機鈴聲打斷了。 是南嘉予,南庭接起來,“小姨,我在塔臺,今天不值夜班,去你那啊……”她抬眸看了眼盛遠時,才帶著些猶豫地說:“那我……下了班過去。”話至此,盛遠時轉身就走。 想必他是在等她下班后的解釋。南庭如鯁在喉,她掛了電話,那聲“七哥”怎么都沒喊出來。 心里特別難受,卻不得不繼續(xù)工作,南庭盡量不去想中午發(fā)生的事,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下班后,她直奔南程的指揮中心,也不管盛遠時在不在,結果遇見了程瀟和顧南亭。 顧南亭到停車場去等程瀟,把空間留給了兩個女孩子。 見南庭臉色不太好,程瀟問:“不會吃個午飯還吵了一架吧?” “比吵架還嚴重?!蹦贤ゼ奔钡貑枺骸八趩??” 程瀟如實答,“下午沒來啊?!?/br> “沒來?”南庭苦笑,“這回我遇到了宇宙難題?!?/br> 程瀟無所謂地一笑,“再大的難題也大不過給他制造個情敵,還被他撞見?” “基本上是這個情況,但這個所謂的情敵,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出來的。”南庭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們餐飲中心的何經理,當著他的面,稱呼我桑太太,桑桎,我朋友,也是我的主治醫(yī),他還見過,兩個人,兩看生厭,你懂的?!?/br> “不是,你膽挺大啊?!背虨t聽的眼睛都亮了,“我本想把你介紹給我老鐵咖啡,就是南程的總經理,結果他眼睛一橫,我都沒敢挑戰(zhàn)他的權威,你卻……桑太太?”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這個桑什么的,不簡單?!?/br> “我和老桑真的沒什么?!蹦贤パ鲱^,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如果我說,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變成了桑太太,你信嗎?” “我信,因為我是程瀟,是你的好朋友。”程瀟斂笑,“但如果我是盛遠時,我可能不會信?!绷霾煌?,結果也就不一樣,信任這種事,沒事的時候拿出來說說挺好聽的,真有事發(fā)生,沒幾個人能做得到。 南庭急得眼淚都快下來,“我小姨說:整個桑家都在等我過門,問我讓他怎么辦?妙姐也問我,為什么老桑會在我家待了整晚?何子妍又問我,是該叫我司徒南,還是稱呼我桑太太?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是和老桑來往頻繁,在認識你之前,他幾乎可以說是我唯一的朋友,可我對他……我知道七哥不喜歡他,可我現在需要他的幫助,當然,我明白,七哥可以給我一切我想要的,包括醫(yī)生,但老桑是最了解我病情的人,沒有人比他更適合做這件事。程瀟,我想做一個健康正常的人,好好地和七哥在一起……”她背過身去,像是委屈到進行不下去。 “你病了?”程瀟扳正她肩膀,讓她看著自己,“告訴我你怎么了?” 南庭努力把淚意咽回去,“我看上去一切都好,體檢報告都顯示健康到不行,可我……和你不一樣……”她哽咽,“程瀟,我能不能不說?” “好,咱們不說了?!背虨t抱住她,“老盛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聽見別人喊你桑太太,他肯定是生氣了,但大不了就是沖你發(fā)一通脾氣,怪你知情不報,相信我不會更嚴重了,別怕?!?/br> 可南庭是真的怕解釋不清自己,也怕盛遠時什么都聽不進去了。 由于盛遠時不在指揮中心,手機也處于關機狀態(tài),程瀟就拉著南庭上了自家的車。回市區(qū)的路上,顧南亭給喬其諾去了電話,問盛遠時是否在總公司。 喬其諾說不在,隨后提供一條信息:“下午本來有個飛行會議需要他主持,但他臨時打電話讓助理取消了。” 程瀟于是又打給盛遠時的助理,那邊回答:“盛總只交代會議改期,沒說去哪?!?/br> 程瀟又讓助理查了他的行程,確認他最近兩天都沒有飛行任務。 掛了電話,程瀟沒好氣地問顧南亭,“怎么你們男人也喜歡玩關機失蹤這一套嗎?多大的事啊,還耍小孩子脾氣!” 南庭捏了捏她的手,小聲說:“你不要遷怒顧總?!?/br> 顧南亭在倒鏡中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同樣坐在后座的南庭,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隨后打給了自己的助理,“查一下遠時有沒有替飛?” 程瀟聞言在倒鏡中看了自己爺們一眼,不說話了。 南庭則對顧南亭說:“讓您見笑了?!?/br> “沒事,都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鳖櫮贤は駛€老大哥一關,語氣溫和地勸:“在意才會發(fā)脾氣,你也不要怪他。” 南庭垂眸,“我是怕他怪我。” 助理很快回話,說:“盛總替林機長飛a市了,四點起飛,應該還有一個小時才能落地?!?/br> 顧南亭轉達給南庭后,又說:“他肯定是有急事,才沒來得及事先告訴你,等他落地,會給你打電話的?!?/br> 程瀟于是對南庭說:“你不許先打給他?!?/br> 顧南亭聞言皺眉,但他也說:“他會先打過來,放心?!?/br> 南庭沒有回民航小區(qū)的家,而是去了南嘉予那邊,結果桑桎也在。何子妍的事,讓南庭心情很不好,導致她見到桑桎,一句話也不想說。 桑桎覺察到她的異樣,先問:“怎么好像對我有情緒?” 他們之間,從來都是直來直去,但南庭不想當著南嘉予的面問他“桑太太一說”是怎么回事,所以她說:“等會我送你下樓。” 南嘉予抬眼看她,“你是在幫我送客嗎?”明顯心情不是很美麗。 南庭卻無心多問,只說:“小姨你叫我來有什么事?” 南嘉予把一份資料甩過來,“你是不是愿意解釋一下這是怎么回事?”她語氣并不十分犀利,氣勢卻撲面而來。 南庭不明所以,她接過那份資料翻了翻,在確認這是一份關于盛遠時的調查資料時,她臉色瞬間就變了,“小姨你這是干什么?” 南嘉予神色冷厲,“這是最直接的,了解一個人的方式?!?/br> 南庭死死地攥著那份資料,語氣和眼神一樣帶了些許鋒芒,“你是學法的,是律師,難道不知道私下調查別人的背景是犯法的嗎?” “你和我談法?”南嘉予的語氣徹底冷下來,“一個在司徒家破產時袖手旁觀的人,值得你和我談法嗎?” 南庭左手舉著資料,右手用力地戳了幾下,“這么一份冰冷的文字就能作為評判一個人人品的依據嗎?小姨,請你在下結論前,拿到切實的證據。” 南嘉予從未見過這樣強硬的南庭,她有點氣急,“等有一天他和我一起站在法庭上時,我會給他證據。但是現在,南庭我明確地告訴你,不許你和他再有來往?!?/br> “憑什么不讓我們來往?”南庭毫不示弱地盯著南嘉予,那么堅定地說:“我是成年人,我要和誰在一起,我可以自己作主,就算你是小姨,也無權干涉?!?/br> “如果他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你愿意和他在一起,我不會干涉。但是南庭,你知不知道他這五年在做什么?”南嘉予幾乎是劈手把資料搶過來,翻到第二頁,指著一段文字說:“在你昏迷不醒的時候,你人明明就在g市,可他卻沒來過a市一趟!兩座城市不過相隔千里,兩個多小時的飛機,他在哪?!等你醒了,他又飛去了紐約,三年半不到的時間,就從一名普通的機長升任飛行中隊的隊長,還持有yg航空的股份!南庭,那三年半你是怎么過來的,你忘了嗎?你用腦子想一想,但凡他心里有你,會把一無所有的你撇下,只顧出國發(fā)展自己的事業(yè)嗎?” “是我喜歡他追他,也是我瞞著他家里破產的事推開了他,他什么都不知道,你讓他做什么?”南庭倔強地說:“我都已經說不要他了,他還留在國內求我和好嗎?我憑什么?!想到benson說的,盛遠時在找她的話,她頓時哽咽,“況且,我都從司徒南變成了南庭,他要找我,從何下手?”想到彼此錯過的五年,南庭的眼淚在這一刻掉下來,“你們在替我做決定時,有沒有想過,我可能并不愿意改名字!” 第46章 在彩虹的云間滴雨06 從司徒家出事, 南嘉予代表司徒勝己處理公司, 以及司徒家財產的事宜開始, 南庭從未用這樣強硬的語氣和她說過話。甚至于,當年她病愈后,自己反對她讀什么空管學院,她也只是很平靜地說服自己, 平靜到南嘉予都擔心,一旦不答應她, 她會再度抑郁, 才被迫妥協(xié)。 那個時候真的是想, 只要她好好地生活, 她想做什么都可以。盡管南嘉予并不明白,她為什么偏偏選了管制那個不被理解,不被尊重的職業(yè)。 然后這幾年,南嘉予看著她從一個貪玩任性的小姑娘, 蛻變成穩(wěn)重, 安靜,獨立的南庭。她一直在慶幸,自己為外甥女選擇了一次正確的人生, 一個以南庭為起點的人生。每每想到jiejie南嘉清的生命得以延續(xù), 她都為之欣慰。 南庭卻說:她不愿意改名字。 南嘉予就動了氣,這個在職場上無往不利的女人,用近乎冷漠地語氣質問南庭:“姓司徒就那么好?以南庭為起點,重新開始你的人生有什么不對?他司徒勝己但凡是有半點做父親的責任, 也不至于讓你走到今天!他就不配有兒女!” “小姨!”南庭尊敬南嘉予,但她不允許任何人詆毀司徒勝己,“我身上流著的血,除了mama的,還有爸爸的,無論他做過什么,或是做錯了什么,都是這世上最愛我的人。我請你,不要在我面前批評和評價他!” “他最愛你?”南嘉予冷笑,眼神里多了幾分憶起舊事的憤怒,“他最愛的是他自己!他以愛情的名義帶走了你mama,他又以父愛的名義留住了你,他從來沒有想過為人父母的心情,他從來沒有考慮過做外公外婆想念孫女的心情!他原諒了那個肇事的司機,以此成為“最有人情味”的企業(yè)家。”她像是一下子想起了太多司徒勝己的不堪,失去理智似地,氣憤地揮落了桌子上的所有東西,“他有人情味!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善者!” “他不是!”南庭的情緒也已經控制不住,她幾乎是厲聲厲色地反駁南嘉予,“他和我mama是因為相愛才在一起,而我是他們愛情的結晶,他是出于對mama的愛才舍不得我。況且,外公外婆年紀大了,要怎么照顧我?我那個時候才十二歲,沒有了mama,難道還要同時失去爸爸嗎?就算讓我自己選,我也不會留在外公外婆身邊,我要和我爸爸一起生活,我要陪著他,替我mama陪著他!” “啪”地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南庭臉上。 “小姨!”桑桎都沒反應過來,直到意識到南嘉予抬手的動作,他要阻止已經來不及。 南嘉予氣得身體都有些微微顫抖,她甩開桑桎的手,“你mama已經死了!她永遠都不可能再陪著任何人!” 南庭被打得偏過臉去,而她眼底明明在瞬間紅了,卻自己擦去了臉上的眼淚,沒有絲毫示弱和退縮意味地說:“她的人是不在了,但她對我爸爸的愛,對我的愛,永遠都陪著我們!我爸爸是原諒了肇事司機,從前我不理解,我因此故意氣他,事事和他作對,揮霍他賺來的錢,甚至不學無術,但后來我懂了,那不是他偽善,而是因為他懂得,我mama的善良。如果我mama在天有靈,一定不希望我們父女倆這輩子都活在恨意里?!?/br> 南庭倔強地盯著南嘉予,那雙像極了南嘉清眼睛的雙眸涌現出無數情緒,“小姨,我感激你對我的照顧,這些本不該是你做的,但請原諒,我不能因此認同你對我爸對我媽,對我的愛,以及人格的否定。還有盛遠時,你不了解他,更不了解我們的過去,別說他沒做錯過任何事,就算他真的錯過,只要他愛我,我就要和他在一起,你同意與否,都沒關系?!?/br> 聽到這樣的話,南嘉予氣急,她用那雙冷厲的黑眸,盯著南庭眼睛深處,仿佛困獸在做最后的掙扎,“你的意思是,不惜和我斷絕關系,就為了那個五年置你于不顧的男人?” “我沒有想要和你斷絕關系,我在這世上,還有什么親人?我已經失去不起!但是小姨,你是職業(yè)律師,有著最敏銳的觀察力和判斷力,怎么能憑這么一份資料就斷章取義?”南庭深呼吸,努力咽下淚意,“沒錯,我們是錯過了五年,那五年,我經歷了從前不敢想像的難,但現在回想,那些所謂的難或許這世上有很多人都正在經歷,根本不算什么。尤其我還收獲了比曾經視為生命全部的,他的愛情更珍貴的東西。然后,我們還能再次相遇,重新開始。相比之下,我已經足夠幸運??伤麉s承受了本不該他承受的東西,如果可以,我倒真的希望過去的五年,他是置我于不顧的,那樣,他會更快樂些?!?/br> 南嘉予卻什么都聽不進去。在她看來,此刻的南庭和去世的jiejie南嘉清一樣,為了愛,寧愿拋棄整個世界??蒵iejie最終的命運呢?她甚至都沒有來得及享受幸福,就那樣一聲不響地走了。多少年了,南嘉清甚至都不敢去想,那一天白布下jiejie的臉! 南嘉予注視著南庭的那雙眼里,也蓄滿了淚意,“他什么都沒為你做過,你卻還想著他快不快樂?南庭,只是你愛他的愛情,不是一種卑微嗎?” 可能起初是這樣吧,為了獲得他的愛情,她自卑又卑微地討好和取悅,是單方面的。但是后來,他喜歡上了自己,也許是在某個瞬間,也許是日久生情,總之,他心甘情愿地為了她,選擇回國發(fā)展,他悄無聲息地為他們在一起創(chuàng)造條件。從那個時候起,就是愛情了。 南庭近乎篤定地問:“如果我說,他在國外的那三年多,是為了找我,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