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吃了飯,霍江城抽空給安翊陽檢查作業(yè),又問他:“這次模擬考試怎么樣?” 安翊陽得意:“班上前五,年紀(jì)第二十八名。比起上次期末考試,進(jìn)步了不少,被表揚了?!?/br> 霍江城抽了把椅子坐過來,聞聲倒是沒有說什么,只問:“高考志愿,想填哪所學(xué)校?” “二哥有什么好的建議?”安翊陽一富家公子哥,平日一起混的,就算他學(xué)習(xí)最好了,以前父親對他屬于放養(yǎng),本來是想著,大學(xué)送他去國外念商學(xué)院,然后回來接手公司的,哪里想到,出了那些事情,“現(xiàn)在公司沒了,我也不必出國念書去。再說,我媽跟jiejie都在錦城,背井離鄉(xiāng)的,我也不想?!?/br> “錦城也有不少好的大學(xué),的確不必非得出去?!被艚钦f,“你再好好想想,自己將來想干什么。等你想好了,再告訴我?!?/br> “要不,我念二哥以前念過的軍校吧?”安翊陽突然來了興致。 “不行。”安舒童反對,“念軍校那么苦,你吃不消。” “二哥都吃得消,我怎么不行?”安翊陽從小拿霍江城做偶像,少年骨子里也有血性,現(xiàn)在被人瞧不上,自然惱了,“姐,我也不是那種不學(xué)無術(shù)的?!?/br> “阿陽,不是說你不學(xué)無術(shù),只是我覺得,你可以有更好的選擇。”安舒童是真的不想弟弟去吃苦,其實現(xiàn)在各行各業(yè),都會辛苦,但是念軍校當(dāng)兵,將來保家衛(wèi)國,這些都是很危險的,安舒童本能不愿意,又知道弟弟崇拜二哥,便說,“你瞧二哥,現(xiàn)在還是回來了。阿陽,我覺得,你要么念商學(xué)院,要么選擇一技之長,將來畢業(yè)好找工作?!?/br> “二哥……為什么回來?”安翊陽扭頭,看向坐在一旁早就一言不發(fā)的霍江城。 安舒童眨了下眼睛,也看了去。這才反應(yīng)過來,或許,她說了不該說的話。 “那個……你離高考還早,選什么專業(yè),你再想想吧?!卑彩嫱攘讼?,清了清嗓子說,“時間不早了,阿陽,你一會兒再看會兒書,就休息吧。二哥,我們回去吧。” “早點休息?!被艚菍⒘?xí)題冊擱在桌上,站起身來,牽著妻子的手大步去了外面。 他的手很熱很大,掌心也很干燥。被這樣握住,安舒童并沒有反抗,倒是覺得挺安心的。 出去后坐在車上,安舒童想了會兒才說:“二哥,剛剛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軍隊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你沒說,我不會問的。剛剛話說得有些著急,也不是有心的。” 二哥十八歲高中畢業(yè)后念軍校,十多年下來了。據(jù)她所知道的,二哥已經(jīng)是大校的軍銜,突然莫名其妙回來經(jīng)商,肯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霍江城道:“真不打算讓阿陽年軍校?” “不讓?!卑彩嫱瘬u頭,“太辛苦了,舍不得他吃苦?!?/br> 霍江城抿了下唇,目光深沉。聞聲,只點了點頭,倒是沒有再說別的。 一路上,安舒童都能夠感覺得到那種壓抑,所以,他不說話,她也不敢說。路上四十分鐘車程,竟坐出了四個小時的感覺來。 等到了家里,霍江城拿著衣裳去洗澡了,安舒童猶豫了會兒,才決定一會兒要犧牲些什么,以換來他的一點笑。臥室里來回走了幾趟,聽到浴室門響了下,安舒童磨蹭著跑了過去。 霍江城穿著睡衣,頭發(fā)還是濕漉的,正拿著干毛巾擦頭發(fā),見人直接貼了過來,他手上動作停下,黑色眸底倒是染上笑意。 “怎么了?”毛巾扔在一邊,摟著人問,“知道我生氣,這是在哄我呢?” “你不生氣啦?”安舒童仰頭看向他,笑,“就知道,二哥沒有那么小氣的。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陪你啦。” 她想抽身離開,霍江城卻框住她腰,只說:“有些事情,等你去了南城,就知道了。瞞著你,也是不想你擔(dān)心。不過你想知道的話,問我,我都告訴你?!?/br> “等以后再問,我現(xiàn)在還不想知道?!卑彩嫱J(rèn)真說,“我真的要去忙工作,作為懲罰,今天你睡臥室我睡書房,好不好?” “你說呢?”他斜眼睨著她,一把將人抱起來,就往床上去。 “二哥!”安舒童欲哭無淚,“下次再信你生氣,我就是個棒槌!”又喊,“我還沒有洗澡呢,我身上臟……二哥……” 正文 063吵一吵,鬧一鬧 第二天一早醒來,安舒童又覺得,渾身真是一點力氣都沒有。其實昨天晚上,在她的軟硬兼施下,其實兩人差不多鬧到十一點左右就睡了,早上七點半醒,也睡了八個多小時了。 但可能因為實在消耗了太多力氣吧,又是被迫擺著各種姿勢,縱然她以前學(xué)過舞蹈、身子柔韌性尚可,但是那些姿勢實在是高難度……安舒童覺得,自己累得連思考都不愿意了。鬧鐘還在響,她費勁伸手過去,將鬧鐘關(guān)了,又縮進(jìn)被窩里?,F(xiàn)在倒是比起初幾天好很多,不會再有那種猶如被碾土機碾壓過的痛感,而只是疲憊,各種疲憊。 她縮在被窩里睡回籠覺,浴室里傳來洗漱的水聲,她也聽得到。 說是在休息,其實也不敢真繼續(xù)睡,怕睡過了頭。 不一會兒,霍江城開了浴室門,走了出來,此刻的男人,已經(jīng)衣著整齊了。 穿著高定的淡藍(lán)色襯衫,下面依舊配條黑色西褲,頭發(fā)明顯捯飭過,往后梳,成了大背頭,越發(fā)顯得那雙眼睛深邃而又有力量。漆黑的眸子,深邃的眼窩,透著力量的眼神,仿若能夠洞悉一切。 安舒童側(cè)頭趴著看他,眼睛眨巴又眨巴,然后氣得捶枕頭。 霍江城笑著坐過去,掀開些被子捏她臉問:“怎么還不起床?” “好累啊,不想起,就想睡覺,睡個三天三夜?!卑彩嫱睦锖藓薜模亲焐蠀s不敢說。 霍江城貼過去,在她臉上親了下,這才說:“你平時疏于鍛煉,現(xiàn)在一旦加大點運動量,就又哭又喊的,將來如何是好?從現(xiàn)在開始,以后每天早晨跟我出去晨練,運動半個小時?!?/br> “我不?!卑彩嫱@回是徹底怒了,又氣又急,眼圈都紅了,“我又不是你,憑什么用你那套來要求我。我就是嬌氣怎么了?明明是你自己做錯了,你憑什么不自我檢討,反而過來怪我?!?/br> 她聲音很高,霍江城朝門口看了眼,這才說:“大清早的,喊什么?行了,你不愿意鍛煉,我也不逼迫你。” 說著起身,去衣櫥里選了條皮帶來系上,到底還是心疼,朝大床上看了眼,又道:“今天別去報社了,在家好好休息。我下午有時間,大概兩點鐘回來?!鳖D了下,試探性地說,“想看電影嗎?到時候帶你去看電影?!?/br> 安舒童不說話,但是她已經(jīng)默默爬起來了。 見她開始穿衣裳,臉色不怎么好,霍江城又坐過去,湊近了問:“真生氣了?” 他話音才落,安舒童垂著腦袋,哭了。那眼淚,說來就來,“啪啪”往下掉。 以前也見她在自己跟前哭過,不過,那還是小時候的事情。她哭,多半也是因為作業(yè)布置得多了,或者,她犯懶了,想出去玩,就跟他鬧。 那時候的事情好辦,依著,或者不依,他都能夠處理得游刃有余。 可是現(xiàn)在,兩人已經(jīng)是夫妻,他也清楚,她哭,多半是因為那事情…… 霍江城想了想,就哄著說:“答應(yīng)你一個條件,想要什么,都答應(yīng)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