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從安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霍江城道：“什么怎么想？”

    “到了現(xiàn)在，還裝什么?！被艚菑澭谒麑γ孀?，黑眸睇了眼說，“這里沒有外人，心里怎么想的，說一說又何妨？”頓了片刻，望了妻子一眼，見她傻愣愣盯著自己看，他將人攬到懷里去，直接說，“放棄，還是繼續(xù)。繼續(xù)暗戀，還是把該說的話都說了，看看能不能博取一個機會?！?/br>
    “你應(yīng)該也知道，他們夫妻感情，現(xiàn)在不好。”

    “你們說的……是誰？”安舒童知道陸從安心里有個人，但是看形勢，她怎么覺得像是大嫂？

    陸從安其實心中也有些猶豫糾結(jié)，他看得出來他們夫妻感情不好，但是夢晴跟了他，就會幸福嗎？他是一個軍人，他的命，不屬于自己。如果一個人連命都不屬于自己，那么，又怎么能夠給愛的人幸?！?/br>
    他有他的顧慮，他想，這一點，霍江城是明白的。

    若不是肩負著使命，或許老早前，他就回去找她了。陸從安現(xiàn)在還能夠記得，她梳著兩條小辮子給他糖果吃的場景。

    他長這么大，命里兩個人最重要。一個是姥姥，一個，就是她。

    這么說雖然有些矯情，但是他的確是這樣想的。

    “你們是在說大嫂嗎？”安舒童坐不住了，見兩個男人都看著她不說話，她實在吃驚，“不會吧？什么時候的事情？”

    “應(yīng)該是二十年前吧?！被艚钦f了句。

    有人敲門，霍江城去開門，是酒店的服務(wù)生。

    安舒童道：“你喜歡大嫂那么久了，竟然都不說，你不說，她怎么知道你的心思？你這個人挺好的，很正直，要是你跟大嫂真的在一起了，大嫂肯定會過得很幸福?！?/br>
    又說：“或者說，要是你早點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話，或許，她跟大哥，也不會像今天這樣。對了，大嫂跟大哥的事情，大嫂都跟我說了。這事情，的確挺叫人難過的，其實誰都沒有錯，可也的確是不容易走出那道坎兒。”

    “大嫂現(xiàn)在，怕是真的挺難過。她需要的東西，大哥怕是一時半會給不了她?！卑彩嫱鋵嵧斫獾?，感情的事情么，最是沒有道理可講。

    ~

    第二天一早，趙夢晴去霍江壢的辦公室找他，還是說的離婚的事情。

    霍江壢站起來，扶著她在一邊坐下。趙夢晴不讓他碰，身子挪開了。

    “夢晴，我們之間，可不可以再冷靜冷靜？離婚的事情，先放在一邊，以后再說?！被艚瓑韧?，心中有些痛苦，“你現(xiàn)在受了傷，這幾天，好好休息?！?/br>
    “我辭職了。”趙夢晴冷不丁來了這么一句。

    “你……辭職？”霍江壢有些不太敢相信，俊秀的臉微冷了些，“為什么？”

    “不為什么，就是不想再在這里呆著了?！彼f，“不過你也放心，我會很快找到工作，總之養(yǎng)活自己，一點問題沒有?！?/br>
    “你要是不肯離婚，我們就先暫時分居。等過段時間，起訴離婚，也是一樣的?！壁w夢晴說，“衛(wèi)民的撫養(yǎng)權(quán)歸誰，我們都不必做他的主，他自己做決定?！?/br>
    有護士敲門：“打攪了，霍主任。不過，外面有個人找趙姐?！?/br>
    “誰？”趙夢晴問。

    “就是昨天救下趙姐的那個人，陸先生?！?/br>
    “好，我知道了?！壁w夢晴也沒在說什么，只轉(zhuǎn)身離開了霍江壢的辦公室。

    ~

    陸從安改簽了機票，延遲到晚上八點再回南城。趙夢晴出來的時候，他正站在走廊盡頭的一扇窗戶下。

    “你好?！壁w夢晴對他一直都是客客氣氣的，走到他身后，對著他高大的背影禮貌道了好。

    陸從安轉(zhuǎn)過身來，就見跟前的女人對著他笑，笑得溫婉。

    “有空嗎？”陸從安言簡意賅，“一起吃個早飯?！?/br>
    “有空有空，當然。”趙夢晴說，“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的湯包很好吃，走吧，我?guī)闳?。?/br>
    霍江壢站在趙夢晴后面，趙夢晴看到他，沒說什么，帶著陸從安走了?；艚瓑日驹诖皯粝驴粗饷妫税腽A，拿出電話來，將電話給霍江城打了過去。

    “大哥的電話?！被艚遣牌鸫蚕词?，正站在臥室里換衣裳，看到電話后，跟妻子說了一句，他轉(zhuǎn)身往陽臺去，“怎么了？”

    霍江壢問：“那個陸從安，怎么回事？”

    霍江城道：“他去找大嫂了？”

    “你知道？”霍江壢略微有些詫異。

    霍江城單手抄褲兜口袋，立在陽臺上，邊望著窗外花園里的景色，邊說：“趙夢晴在陸從安心里，一直都是不可替代的一個位置，我也是前兩天才知道他心里藏著的那個人是大嫂的。總讓他把秘密憋在心里，也不是辦法，說出來，于大家誰都有好處?！?/br>
    “但是你別忘了，她現(xiàn)在，至少還是我的老婆，是衛(wèi)民的mama。我們之間，還沒有到離婚那一步?！?/br>
    霍江城沒有經(jīng)歷過霍江壢所謂的感情創(chuàng)傷，他曾經(jīng)也沒有愛過別人，所以，就算去換位思考，他也是不理解霍江壢的。

    “大哥，一個女人，尤其是你老婆，當她跟你鬧，在你面前、或者背著你，一遍又一遍哭的時候，不管你之前有什么理由，都不該那樣。你說你有苦衷，但是趙夢晴何嘗沒有？你以為七年前，你把好好一個女孩子清白毀了，人家就不傷心不難過？還是說，你是豪門公子，是醫(yī)學翹楚，就高人一等？”

    “在感情面前，沒有誰高于誰?！?/br>
    “娶了就得哄著，寵著。既然你自己做不到，就放手，自會有人來做?！被艚锹曇羲钠桨朔€(wěn)的，沒有什么起伏，“你想療傷，可以自己療，冷暴力一個女孩子，算什么？既然不愿意娶，當初就該有點骨氣，死活不娶！”

    那頭，霍江壢一直沉默。

    霍江城等著他說話，等了挺久，也沒有等到。他想，話說到這份上，也算是差不多了。

    “不多說了，童童在等我?！?/br>
    他要掛電話，霍江壢問他：“當初……六年前，如果你跟舒童結(jié)婚了，你會怎么做？”

    霍江城沒有絲毫猶豫：“當初，我就是為了她回來的。當初我都想好了，等她二十歲的時候，我們領(lǐng)證結(jié)婚，然后我轉(zhuǎn)業(yè)、或者直接從商，總之不會離開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