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楚燁不再言語,自顧自的閉目養(yǎng)神起來。 白小菀偷偷看了一眼。 這家伙,還是睡著的樣子招人喜歡,否則睜開眼就是一張臭臉,嘴也毒,讓人恨不得抽他掌!嘖嘖,可惜這樣一副光華璀璨的俊美容貌,竟然長在這個壞蛋臉上了。 白小菀搖搖頭,收回心思,繼續(xù)去搗鼓她的新型香皂了。 這次干花的品種買的多,一樣做了一點,先看看售賣的效果再決定產(chǎn)量,免得做多了積壓成本。正在忙活著燒熱水預(yù)備攪拌,郭大娘忽地進(jìn)來了,張嘴便道:“聽說你這些日子,搗鼓的肥皂和香皂賣得不錯,賺了不少錢。” 白小菀忙道:“沒有,就是小打小鬧罷了。” “哎喲,還想瞞著發(fā)大財呢?!备鹗细M(jìn)來,陰陽怪氣的哼道:“我可聽說,你的那些肥皂啊,香皂啊,一去鎮(zhèn)上就買了個精光。對了,肥皂兩文一塊,香皂五文一塊!你這少說也賣了百來塊,那不就是半吊錢嗎?這還叫小打小鬧!” 白小菀解釋道:“葛二嬸,帳不能這么算啊。我今兒買個二百文,明兒買個三百文,但也不是每天都能賣這多的啊。剛開始,大家都買自然要賺一些,等買齊了,自然賣出去的東西也就少了?!?/br> 葛氏哼道:“那長年累月的積攢下來,也不少啊?!?/br> 白小菀嘆了口氣,“這只是毛利而已。我做肥皂和香皂,要買豬胰子、豬油,還有皂角啊,香料啊,都是要成本的。扣掉成本,其實也沒落下幾個銅板了?!?/br> 葛氏冷笑道:“橫豎你不會做賠本生意,總會賺的!”又瞅了瞅灶臺,“你這是又要生火,又是燒水的,是打算繼續(xù)做肥皂了吧。” 白小菀不能否認(rèn),“是呢?!?/br> 葛氏哼道:“你吃我們謝家的,住我們謝家的,燒火用水也是我們謝家的,賺錢還想獨(dú)吞不成?我說,該拿的就趕緊拿出來。” 當(dāng)初白小菀住到謝家,是因為她爹白老二幫謝家蓋房子,被石頭砸死了。謝家本來要賠償她三十兩銀子的,郭大娘不肯賠償銀子,只肯給口飯吃,給張床睡,才讓白小菀住在謝家過日子的。 其實,是白小菀吃虧了。 但葛氏現(xiàn)在這么一說,倒好似白小菀占了莫大的便宜。 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白小菀雖然明白她們理虧,卻不好分辯,否則惹怒了郭大娘,葛氏再幫腔,肯定會惹出大麻煩來的。 “咋地?不說話就行了?”葛氏不依不饒道。 “沒。”白小菀心思轉(zhuǎn)得飛快,甜甜笑道:“郭大娘說的是,我不能在謝家白吃白喝白住,還白用了你們的柴火,這些都該掏錢。郭大娘你算算,我這一個月得給多少生活費(fèi),才合適呢?!?/br> 她耍了一個小聰明。 給謝家生活費(fèi)是有限的,如果是生意上分紅,那可就沒盡頭了?,F(xiàn)在她賺得少,分起來還不明顯,可是等以后生意擴(kuò)大了,賺的多了,那分起來可是沒完沒了的。 說到底,她姓白不姓謝,不分錢給謝家也站得住理兒。 葛氏沒想到她這么干脆,倒是怔住了。 郭大娘一個鄉(xiāng)下老婦,能有多少見識?再者,也沒想過白小菀會發(fā)大財,因而飛快的盤算起來,“一天三頓飯,一頓一文錢。你每次生火燒一鍋水就用不少柴,這個不限量,每天也算你一文錢。一天四文,一個月就是一百二十文。” “還有衣服呢。”葛氏叫道。 “衣服的錢我自己掏?!卑仔≥也唤o她吵架的機(jī)會,朝著郭大娘陪笑,“就按你說的,一個月給一百二十文生活費(fèi)和柴火費(fèi)。這次衣服的錢我也補(bǔ)上,以后自己扯布,但凡用了謝家的東西,都按錢算。” 郭大娘點了點頭,“行,你等下把錢給我送過來。” 白小菀當(dāng)然是可以給的,但是不想給得太痛快,省得讓謝家的人以為她是冤大頭。因而故作愁眉苦臉,“郭大娘,這個你還得容我寬限幾天。這小生意才剛開始,成本兜轉(zhuǎn)還要花費(fèi),等月底再給你結(jié)錢吧?!?/br> 郭大娘有些不高興。 白小菀趕忙拿出幾塊香皂,“我既然在謝家住了,受謝家的人照顧,平時禮尚往來也是應(yīng)該的。往后啊,謝家每人一月一塊香皂,我都包了?!?/br> 第三十章 安生 “行,寬限你幾天?!惫竽镞@才臉色緩和點兒,抬腳往外走,“只是到了月底,你可別再找借口,東躲西藏的拖欠了。” 白小菀趕忙陪笑,“不敢,不敢。” “她想拖欠也不行!她要敢拖欠,我就拿大掃帚把她給掃出門!”葛氏面色得意,拿著送給二房的四塊香皂,一扭一扭的跟著出去了。 白小菀總算送走了兩尊瘟神,長吐一口氣。 其實她在就有心里預(yù)期,在謝家賺錢,肯定是逃不過被搜刮一層的。只要不是太多,在接受范圍內(nèi)就行,只當(dāng)花錢買個安寧。 畢竟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單獨(dú)住不安全,回白家還會被胡嬸子和春燕欺負(fù)。不如花點錢住在謝家,有寧氏和謝君謙保護(hù),謝璽陪伴,日子也好過一些。 她轉(zhuǎn)眼拋開煩惱,開始一心一意的研究各色香皂。 等到忙完,都快中午了。 寧氏從外頭回來,臉色微微不好看,“小菀,我剛才聽葛氏說,你準(zhǔn)備每個月給謝家交一百二十文的生活費(fèi)?你這丫頭,怎么能心軟就答應(yīng)了呢?!?/br> “寧大嬸,沒事?!卑仔≥倚χ参克?,“花錢買個清凈。我要是不交,葛氏肯定天天去郭大娘那里挑唆,日日不得安寧,連累你和璽哥哥也沒好日子過。何苦呢?我現(xiàn)在又不是出不起,該給就給吧。” “這……”寧氏覺得心情郁悶。 要不是寧家敗落,她一個堂堂正正的官宦小姐,又怎么會嫁到鄉(xiāng)下?貧苦也罷了,偏生還有這種粗俗不堪的妯娌和婆婆,真是叫人添堵。 寧氏揉了揉胸口,嘆氣道:“也罷,你就花錢買個消停吧?!?/br> 白小菀笑道:“是了,沒啥大不了的?!?/br> 寧氏卻道:“回頭你花了多少錢,我讓君謙給你補(bǔ)上。沒有堂堂一大家子,欺負(fù)你一個孤女弱小的道理,我真丟不起這個人!” 白小菀立馬想到了寧韻清。 罷了,她可不想每個月找謝君謙要三瓜兩棗,然后交寧韻清不舒服。只是寧氏性子有些固執(zhí),直接拒絕不行,因而婉轉(zhuǎn)道:“寧大嬸,不如就把這些錢記在君謙哥那兒,等我出嫁的時候,你再給我添份嫁妝就是了。不然每次給來給去,就一點點銅板,也太瑣碎了?!?/br> 寧氏想了想也有道理,“好,這樣也行。” 白小菀不想再多說這個話題。 為了轉(zhuǎn)移話頭,她拿起新做好的香皂笑道:“寧大嬸你看,這是我剛做的新品種,有茉莉、梔子花、梅花、丁香,還有這個……,你聞聞是什么味兒?!?/br> 寧氏聞了聞,歡喜道:“這個好,我喜歡薄荷味兒的?!?/br> 白小菀當(dāng)即道:“那這塊薄荷的,先送給寧大嬸你用用看效果?!?/br> “哎,哪里用得過來?”寧氏擺擺手,“你才給了我玫瑰和桂花的,還沒用完,薄荷的先放著吧。你也是做生意的,沒有隨便糟蹋東西的道理?!?/br> “我要用薄荷的?!敝x璽跑了進(jìn)來,說道:“其他都是什么花兒、粉兒,我可不是女孩兒,用得全身香噴噴會被人笑的?!?/br> 白小菀笑道:“行,薄荷的先給你。” 謝璽又沖著寧氏撒嬌,“娘,我都連著背了好幾天的書了。明兒小菀去買香皂,我想跟著一起去。嗯,順便把我做好的功課拿給,讓他檢查一下?!?/br> 寧氏如何不知道小兒子的心思?分明就是想玩。 心下好笑,但是也沒有揭穿,“那你明天和小菀先去書院,等你哥檢查了你功課,覺得滿意了,再去幫著小菀買香皂?!?/br> “好,我知道了?!敝x璽頓時高興起來。 “寧大嬸,我?guī)湍銦鹱鲲垺!卑仔≥颐刻旎旧隙际切ξ?,元?dú)鉂M滿,叫人一見就覺得心情好,嘴里還哼著歌兒,“哼哼,嗯……,哼哼哼……” 寧氏笑道:“真是一個討喜的丫頭?!?/br> 做好了午飯,白小菀又端了滿滿一大海碗回屋。她上午在鎮(zhèn)上買了燒雞、牛rou,這些都給楚燁,米飯和飯菜分了一大半給他,“夠了吧?!?/br> 楚燁“嗯”了一聲,悶聲吃飯。 白小菀見他不在意桌上東西,就揪了一個雞腿,用油紙包了,小聲道:“這個我等下餓了吃?!比缓笸低低饬?,“你慢慢吃啊。” 楚燁眉頭一挑,“我看你想嫁人想瘋了,連小孩子都不放過?!?/br> 白小菀的腳步停住,忿忿回頭,“你想什么呢?我拿他當(dāng)?shù)艿芤粯涌吹模裁醇奕??璽哥兒真是長身體的年紀(jì),吃點rou,才長得高啊?!?/br> 楚燁慢條斯理吃著菜,悠悠道:“哦,我明白了?!?/br> 白小菀不解,“你明白什么?” 楚燁嘴角微翹,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這是嫌那個謝璽年紀(jì)太小,太嫩,還是一個沒長全的,所以沒看上啊?!?/br> “那是,不比你這個老白菜幫子!”白小菀瞪了他一眼,推門出去。 楚燁正好吃了一筷子雞rou,聽了這話,不由噎住,“我老?”他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微微咬牙,“臭丫頭!給她幾分好臉色就開染坊,要造反了。” 白小菀偷摸跑到謝璽的屋子里,等了片刻,見他回來趕緊關(guān)上門。 謝璽奇怪道:“干啥???神秘兮兮的,唔……,我好像聞到了雞rou的味兒,好香?!钡皖^一看,白小菀遞過來一個大雞腿,不由歡喜道:“??!你買了燒雞……” “噓!”白小菀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小點聲兒,讓二郎、四郎聽見就麻煩了?!?/br> 謝璽趕忙點頭,“小菀你真好?!睈灺暡豢缘模罂诖罂诳衅鹆穗u腿兒。 白小菀守著他吃完了,還把雞骨頭給要走,“給我,等下我拿去喂大黑,不然被人看見雞骨頭也是麻煩?!标P(guān)上門,悄悄的溜回了自己屋子。 一進(jìn)門,發(fā)現(xiàn)楚燁不見了。 “咦?”白小菀愣住,然后還去床底下找了找,就連衣柜都沒放過。但是整間屋子找遍了,都沒找到楚燁,那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少爺,真的走了。 哎,可惜了。 早知道他這么痛快就要走,該多看幾眼的,難得遇到這么帥的帥哥呢。 白小菀小小失落了一陣,不過更多的,還是送走瘟神的愉悅。整個下午,她都在忙著包裝新香皂,嘴里哼道:“我愛洗澡,皮膚好好,嗷嗷嗷……” 吃晚飯的時候,因為沒人搶飯也多吃了不少。 晚上睡覺,白小菀還幻想了一下,會不會睡到半夜楚燁就回來了?興許他無聊,下午只是出去溜達(dá)呢?結(jié)果一夜過去,連楚燁的影子都沒有看見。 算了!那款少爺,還是兇神惡煞帶著刀劍的,早走早好。 畢竟帥哥可以不看,小命卻不能不要啊。 次日天明,白小菀檢查了一下玉佩和金子都在,方才放下心來。要不然,楚燁的事就好像做夢似的,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算啦,不管啦?!卑仔≥宜λ︻^,自語道:“反正那家伙還算守信用,玉佩和金子都留下來了,我也不吃虧?!彼龥Q定把發(fā)家致富放在第一位,裝了一大筐肥皂和香皂,就要出門去鎮(zhèn)上,“嘿嘿,今天可有新品種了?!?/br> 一開門,謝璽站在門外問道:“你剛才說什么家伙?玉佩金子的?” “啊,沒什么?!卑仔≥铱攘丝?,“我昨天做了一個奇怪的發(fā)財夢,嗯……,是夢里面的家伙,你別管了?!?/br> “哦?”謝璽將信將疑。 不過在他看來,白小菀身邊就她自己一個人,也沒別人啊。 因此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白小菀怕他胡思亂想,問來問去,趕緊把一大筐肥皂遞給他,“拎好了?!彼齽t背了一背簍的香皂,然后齊刷刷出發(fā),“走!今天賺了錢,我還請你吃雞腿兒。” 謝璽頓時有了動力,樂道:“好,你等著我,先去跟背背書就陪你去?!?/br> 等到了寧家書院,謝璽先去找謝君謙背書。 白小菀也沒有閑著,她拿著香皂去找寧韻清,笑著道:“韻清姐,我這次又添了五個新品種的香皂,一樣給你拿了一塊兒。你回頭用用,看喜歡哪種,我就多給留哪種,香皂里的花瓣給挑最多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