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jié)
如果真要選,皇甫焱不像是會坐擁三妻四妾的人,又純情,又溫柔,難道不比上官天寰強一百倍?真要是嫁給皇甫焱,也沒什么不好。 嘿嘿,嫁給皇甫焱,以后可就是上官天寰的舅母了。 白小菀想著她和皇甫焱坐在上堂,上官天寰進(jìn)門就行禮,喊舅舅、舅母,越想越是搞笑的很,忍不住咧開了嘴偷笑,“哈哈,搞笑啊。” “什么事這么開心?”上官天寰從外面推門進(jìn)來。 “你進(jìn)來做什么?”白小菀看見了他,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了。 “我有這么討人嫌嗎?”上官天寰無奈的搖搖頭,走到床邊,在她身旁坐下,“我進(jìn)來和你說說話,行嗎?看在我從京城追到淮安,又追到岷縣碼頭,這千里迢迢、風(fēng)塵仆仆的,就說幾句行不行?” “我說不行,你就出去了?” “當(dāng)然不。” “那還問什么?”白小菀扭臉不看他,說道:“能說什么?無非是當(dāng)初你失憶,那不是你的本意,我不應(yīng)該一直怪你。好了,好了,不怪你了。但是,我也不會跟你走,更不會去京城,你要是說這些就免了?!?/br> “我先不說這些?!鄙瞎偬戾镜皖^看著她,目光落在她臉上的人皮面具上,問道:“你能不能把這個東西去掉?感覺怪怪的?!?/br> “當(dāng)然不!” “…………”上官天寰被噎得笑了,“行了,都依你?!笔种妇砥鹨豢|她的青絲,在指尖輕輕纏繞,“小菀,最近你過得好嗎?” “好得很!除了看見你!” 上官天寰仍舊笑,無奈道:“你要是覺得戳我?guī)紫伦?,心里痛快,就隨便說吧。”身體傾斜過去,對著她的臉,“小菀,你看著我。” “不看?!?/br> “不看我就親你了?!?/br> “…………!!”白小菀扭頭瞪眼,罵他,“你還要不要臉了?” “不要了?!?/br> “………………” “為了你,我連性命都可以不顧,何況是臉面?”上官天寰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右邊臉上,“再說,你不是才打了我一巴掌,這臉早就沒有了?!?/br> 白小菀的手被他緊緊握著,挪不開,視線也落在他的臉上。 上官天寰穿了一身黑色的錦緞長袍,面容俊美冷毅,仿若萬仞高山一般峻峭孤冷,讓人高不可攀。他的眼眸里幽光閃爍不定,深不可測,仿佛海上明月一般孤冷幽遠(yuǎn),天生叫人臣服叩拜。 可是,他的表情卻好似春風(fēng)化雪一般溫柔,足以叫人沉溺。 她,中了他的毒。 白小菀越看越是心驚,越看越是心跳不可控制,于是扯了被子蒙住頭,捂住耳朵,“我不想見到你!也不想聽你胡說八道!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就再扇你一耳光!” 上官天寰扯下被子,對她道:“打吧,反正我也不要臉了?!?/br> 白小菀扭頭不理會他。 上官天寰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白小菀頓時身體一抖,又是羞窘,又是氣憤的睜開眼睛,抬手又是一巴掌,“你混蛋!凈欺負(fù)人了!” 上官天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說話,又在她的掌心里親吻了一記。 “混蛋?。 卑仔≥覛獾么罅R。 “好了,小菀?!鄙瞎偬戾景阉氖址旁谛目冢抗庾谱迫缁?,誠摯道:“你聽一聽我的心跳,感受一下我的心情。你知道嗎?這些日子,我經(jīng)歷了多少失望和絕望?一聽到你的消息,又燃起多少希望?日日夜夜,每一分每一秒對我來說,都是折磨啊?!?/br> 他那飛揚入鬢的長眉,深邃的丹鳳眼,以及整個臉部帶著心痛傷感的線條,都在訴說他的入骨相思,每一字每一句的傷心難過。 他的聲音,也是熟悉低醇聲聲入耳。 白小菀心內(nèi)筑起的高墻,正在一寸一寸的瓦解,仿若冰雪一般消融!還有個聲音,在不停的呼喊她,“他只是失憶了,才下了錯誤的命令,并非本意。他能千里迢迢,不愿萬里來找尋,也說明了他的誠意?!?/br> “不要恨他一輩子。” “人之一生,何其短暫?能遇到真愛何其有幸?哪怕是飛蛾撲火的一瞬間絢爛,也好過一輩子無人所愛,無所愛人,宛若行尸走rou的白白浪費一生?!?/br> “你愛他,這是不能改變的?!?/br> “不要再固執(zhí)……” “啊啊?。 卑仔≥铱煲蛔约赫勰ク偭?,猛地推開上官天寰,叫道:“你滾!你離我滾遠(yuǎn)點兒!趕緊從我的世界里消失!” 他想要理智,不要感情成為軟肋。 她也不要傷害。 白小菀跳下床,就要往外面跑,想要去一個沒有上官天寰的地方。 “小菀!”上官天寰抓住了她,抱起了她,好像抱著一個嬌小玲瓏的瓷娃娃,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他在凳子上,抬頭仰面看著她,宛若看著供奉在心上的小仙女,“撇開你對我的恨,你的心里……,一直都有我對不對?” 白小菀扭開臉,不說話。 “你騙不了我?!鄙瞎偬戾究∶罒o儔的臉上,忽地綻出笑容,猶如三月春風(fēng)拂面一般讓人溫暖,又好似百花綻放般絢爛。他的深情、他的溫柔,都在這一刻獻(xiàn)給了她,“你就是害怕我會背叛你,對不對?所以不敢放心跟了我?!?/br> 第二百一十八章 理智 “對,但這是事實?!卑仔≥医K于低頭看他,看著那雙熾熱猶如烙鐵一般的眼睛,徐徐說道:“有件事你還不知道,其實……,我并不是什么小姑娘。所以,那些甜言蜜語、花言巧語,是打動不了我的?!?/br> “什么意思?”上官天寰微微一怔。 “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你說?!?/br> “我的前世,年紀(jì)應(yīng)該和你差不多大?!卑仔≥铱粗?,認(rèn)真道:“還記不記得那次沉船的事兒?我為什么第一反應(yīng)就是觸礁?因為我……,前世就是船觸礁了,身在大海,最終溺水而亡的?!?/br> “小菀!”上官天寰目光驚詫。 “我沒中邪?!卑仔≥揖従彄u頭,繼續(xù)道:“你也不用害怕,我不是厲鬼,如果我是就不會這么狼狽了。我只是想說,我并非真的十來歲小姑娘。前世里,也是經(jīng)歷過情情和見識過男人的,你的那些空話不用跟我說了。” 上官天寰一時回不了神。 白小菀輕笑道:“其實,你想想就會相信我的話了。你仔細(xì)回想一下,我平時的行事作風(fēng)像是小姑娘嗎?根本就不是,對不對?” 上官天寰竟然無言反駁,“算是吧?!?/br> “所以,我想說的是?!庇星屣L(fēng)徐徐的吹了進(jìn)來,卷起白小菀身上的衣衫,那抹淡淡的白色上衣,襯得她的聲音都帶著漂浮,“你是梁王府的世子,你志向遠(yuǎn)大、前途無量,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小女子,本身就是不般配的,強行在一起注定會不好過?!?/br> “小菀……” “你聽我說。”白小菀深處手指,放在他的嘴邊做了一個噤聲手勢,繼續(xù)道:“你此刻還算年輕,偶然被我的特殊所吸引,帶了幾分赤子之心、年少慕艾,所以情之真切。但是時間會流逝,愛戀會消退,你的心早晚會被權(quán)利欲望沾滿,被別人吸引。那時候,你依舊是風(fēng)光無限的世子,甚至梁王,我卻只是一枚棄子了。” 她輕笑,“所以,我還是找一個平凡的人,過平凡安寧的一生吧。” 上官天寰咬牙道:“你就這么不信我?我對你,生死相許、千里追尋,難道還不夠打動你?是不是要我把心挖出來,你才相信?” “我相信你此刻是真心的,但是……,我不相信感情永恒。” “可笑!”上官天寰惱火的站了起來,“我會變心,難道其他男人就不會變心?再說,你就怎么篤定我一定會變?簡直無稽之談!” 白小菀回道:“或許吧,此時此刻的你,對我的確是真心的??墒侨说囊簧敲绰L,你是會變的啊。普通人變了,無非是相敬如冰,你要是變了心我就要成棄婦,再加上梁王府里的妻妾斗爭,實在是太難了?!?/br> 她輕笑,“你連一個妻室的位置都不能給我,只能做妾,還談什么一輩子?” 上官天寰微微怔住了。 白小菀笑道:“對吧,我們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了?!?/br> 上官天寰微微沉默了一陣,方才說道:“的確,我現(xiàn)在不能空口許諾你。但是小菀,你的年紀(jì)還小,日子還長,等我能自己做主了,一定不負(fù)你?!?/br> 白小菀也跳下了桌子,涼涼道:“那就等你能一言九鼎的時候,如果還愿意只守著我過完一生,再來找我吧?!?/br> “好……”上官天寰緊緊握住拳頭,良久,才緩緩松開。 他不怪她,只怪自己還身處漩渦之中不能脫身,隨時都有危險。的確,這個時候把她帶走不明智,會讓她也身處危險里面,甚至有可能失去她。 之前以為她死了的那種痛徹心扉,他不想再經(jīng)歷了。 “小菀。”上官天寰沉聲道:“總有一天,我可以一言九鼎!” “到時候再說吧?!卑仔≥义e身而過,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江風(fēng)颯颯,透著格外的清爽怡人。 皇甫焱的心情卻是焦灼的,他看著上官天寰進(jìn)去找小白,兩人單獨相處了很久,不知道說了什么,做了什么?呸呸!不對,小白年紀(jì)還小,他們不會做什么非分之事的,不要胡思亂想了。 可是,心情卻是控制不住的焦灼。 正在忍不住要想沖進(jìn)去的時候,門“吱呀”一聲開了,白小菀一臉復(fù)雜之色,自己晃蕩到了船頭欄桿處。這個時候,皇甫焱正要感謝她送的輪椅了。不用叫人破壞氣氛,三下兩下,就輕巧的挪了過去。 白小菀知道他過來了,但是沒言語。 皇甫焱想說點什么,又不知道說什么,因此氣氛顯得有些沉悶不透氣了。過了許久,他是在忍不住,開口道:“小白,你……” “我叫白小菀。” “好,我知道了?!?/br> “晚上想吃什么?”白小菀轉(zhuǎn)移話題問道。 “???都行?!被矢瓦@時候哪里還挑吃什么?他忍住心底的激動,小聲問道:“小白,你沒答應(yīng)跟世子走吧?有沒有答應(yīng)他?” 白小菀還沒有回答。 正好上官天寰從里面走出來,微笑道:“她答應(yīng)了?!?/br> “答應(yīng)了?!”皇甫焱臉色大變,不可置信的看著白小菀,又驚嚇,又惶恐,“小白,你真的要跟他走?你不是說,他之前追殺你恨透了他嘛?怎么又……” “別聽他扯淡!”白小菀截斷了話頭,側(cè)首瞪了上官天寰一眼,“我跟你說,我對你氣還沒消完呢。你再胡說八道,還給你一個嘴巴子??!” 上官天寰走過來笑道:“怎么最近性子學(xué)得這般粗野了?” 白小菀罵道:“放屁!你才粗野!” 皇甫焱見他兩人斗嘴,倒是聽明白了,剛才是上官天寰瞎說的,頓時放心下來。繼而忍不住微微動氣,不悅道:“沒有的事,你胡說八道做什么?真不像話!” “呵呵。”上官天寰搖頭笑道:“小舅舅,雖然我喊你一聲舅舅,可實際上你年紀(jì)比我還小一歲,咱們可是同齡人。偏生不巧,現(xiàn)在又都看上了同一個女人,互相競爭,難道我還能向著你說話不成?換做你,也不能說成全了我和小菀吧?!?/br> 皇甫焱頓時沿口無言。 白小菀惡狠狠瞪了一眼,鄙夷上官天寰,“以前還覺得你穩(wěn)重成熟,怎么現(xiàn)在也變成幼稚鬼了?跟自己舅舅斗嘴,專門欺負(fù)老實人?!?/br> “他?老實人?”上官天寰駭笑,“小菀,小菀,你正當(dāng)我這小舅舅,和看起來一樣的善良單純,人畜無害?他要是老實人,能把皇甫家的生意做的這么大嗎?別傻了,他就是裝作老實的樣子,哄姑娘罷了?!?/br> 這話皇甫焱不樂意聽了,“你當(dāng)著小白的面,都這么埋汰我,背地里還不知道說了我多少壞話呢。我承認(rèn),做生意的確要涌上心計,但是說我哄姑娘,我可不認(rèn)。你倒是說說,我哄過哪位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