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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思我鈞天奏在線閱讀 - 第38節(jié)

第38節(jié)

    素蘅看玹璉一眼,道:“好。”

    待玹璉將明諦放為平躺,軒轅辰綰道:“師弟,你可知靈絳也回紫上闕了?”

    “我找她回來的。”

    軒轅辰綰一愣,她就是想旁敲側(cè)擊,看他是否私下與孔嫀見過面,誰知他竟告訴她……

    她哪還壓得住心頭火:“你還專程去找人?不過半年而已,你就這么離不開她?一邊醫(yī)治釋尊,一邊還得去找她?”

    玹璉不愿多談:“我先走了。”

    軒轅辰綰攔在他面前:“人家有妖皇護著,哪需要你獻殷勤。你該不會真看上她了吧?可惜,她跟墨隱瀾朝夕相處,還是不是清白之身都說不準呢!”

    玹璉周身氣息這一刻極為冷峻,黑色的眼睛看似平靜,實則醞釀著風暴。

    他看向軒轅辰綰,慢慢道:“我不介意?!?/br>
    “你說什么?”軒轅辰綰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這是承認了他對孔嫀有意?

    “我說,只要是孔嫀,我什么都不介意。天女別再過問我的私事?!?/br>
    玹璉撥開已然呆愣的軒轅辰綰,自顧而去。

    暮色輕下,孔嫀自流汐處回到火宵閣,發(fā)現(xiàn)一到晚上,她就特別地想念玹璉。于是她來到火陣外冰臺,問:“帝尊,你在家里嗎?”

    “進來。”玹璉的聲音從陣中傳出。

    經(jīng)允許后,孔嫀大搖大擺地走進去,在書房找到了玹璉。

    他正坐在窗前書案寫著什么,見孔嫀到來,站起來同她說話:“靈絳有事?”

    “沒事,就是來帝尊這兒串串門子?!?/br>
    “……”

    孔嫀果真開始扯家常:“火陣里長年都是冰雪,四季都是梅開,帝尊一人住著,不覺孤單嗎?咱們闕中諸峰各有各的美景,帝尊真該多出去走走,把我們每個峰都看一看。”

    聽她一口一個咱們、我們,玹璉問:“你喜歡紫上闕?”

    “當然!”孔嫀繼續(xù)游說:“紫上闕這樣美。我就經(jīng)常到師兄師姐那邊玩兒。尤其是羽峰,大大小小的泉池有兩三百個,溫泉也不少,帝尊也可以去圈一個?!彼沧套痰模骸拔揖驼J領了一個,而且還能蹭流汐師姐的超大池子。

    玹璉看著她紅潮未褪的臉:“你剛?cè)ビ鸱迮轀???/br>
    孔嫀點頭:“嗯,最近天氣下涼,挺舒服的?!苯裉焓橇飨餐现サ?,將她半年來的奔波疲乏也解了些許。

    她感覺帝尊的臉色變了一變,聽得他道:“羽峰也是有男弟子的,若撞見了如何是好。我記得從前凈涓做峰主時,山中并沒有這個風氣。”

    唯恐帝尊問責流汐,孔嫀忙道:“師姐有規(guī)定的,男弟子不得近湯泉?!?/br>
    玹璉還不滿意,道:“我給你個物件。”說著化出個酒杯大的小巧彩罩:“這是虹霓罩,從內(nèi)能見外,外邊卻看不見里邊。你下回再去,就放出來罩著。”

    孔嫀愣了愣,這可真是女仙居家外游的好寶貝,她不客氣地接過來:“那我收下了,多謝帝尊?!?/br>
    想想又道:“帝尊,還有嗎?能不能多給我?guī)讉€?我想給師姐還有我峰中交好的女弟子一人一個?!?/br>
    “……”她以為他是邀游臺做躉批生意的?這虹霓罩的材質(zhì)罕見,原就只這一個。玹璉片晌道:“我設法再做幾個給你。”

    “好,謝帝尊?!?/br>
    閑談后孔嫀又問她耿耿于懷的事:“不知帝尊查到了嗎?巫族那個元神尋人之術?!?/br>
    玹璉早知她要問這個,道:“是有這樣一門法術。但若要施行,還需得以延緣草為引?!?/br>
    他指指案頭,上邊一個晶碗里植著株翠色小苗:“這就是延緣草的幼株,要待它長成,方能使用?!?/br>
    “竟是這樣……”孔嫀看著那幼苗:“那它要長成,得等多久呢?”

    “以往記載不一,少則幾月,多則年余,沒有定數(shù)。”

    “這樣啊?!笨讒幝运妓鳎骸暗圩?,我能不能再告段假,我想繼續(xù)找父親。”她固然對玹璉不舍,但至少她知道,帝尊好好地在紫上闕。

    玹璉本不愿打擊她,仍是點醒:“問機燈都找了半年,若能找到,早就找到了,你成日在外盲目尋找也不是辦法?!?/br>
    他說的是實情,而且,他不希望孔嫀再去找墨隱瀾。對軒轅辰綰說不介意是騙人的,孔嫀在外的每一天,他沒一天安心。

    從前在昆侖天,有孔雀王約束著墨隱瀾,但此次人界行不一樣。日夜近在咫尺,時間久了,若是墨隱瀾有心做些什么,孔嫀除了被迫承受,難道還逃得掉?墨隱瀾再憐惜孔嫀,終究是個男人,他不打算去賭一個男人的自制力。

    孔嫀對玹璉的依賴早已烙進骨子:“那帝尊認為,我該如何?”

    玹璉道:“問機燈找不到人,有三個可能,一是悠關氣數(shù),二是在幻境之中,三是所處之地有天陣。若是前兩樣,那有些麻煩。但天陣之地,天界有四處,明日我便逐一尋找。”

    所謂天陣,乃是天生地長的絕陣,多是有去無回。孔嫀驚訝,立即反對:“不行!那太危險了?!?/br>
    “不必擔心。陣法一項,尚未遇得我不能破的?!?/br>
    他用這樣溫柔的語調(diào),道這樣自負的話,令孔嫀有些失神。她也清楚自己去了反而會成為玹璉的負贅,也就沒有要求跟隨。

    孔嫀眨了眨眼,試著去拉玹璉的手腕,見他只垂目看了一眼,卻不掙脫,就又往下滑,一點點地與他十指相扣。

    玹璉轉(zhuǎn)眸,不動聲色看著她。

    孔嫀雙頰笑渦深深陷進去,她問:“帝尊,你為何對我這樣好?”

    ……她又想聽他說喜歡她了。玹璉眼底有促狹,臉上卻現(xiàn)出困惑:“有嗎?我對你,應當是出于對部屬的愛護?!?/br>
    孔嫀一怔,著急道:“才不是!你對我比對師姐他們都好。你自己沒有發(fā)現(xiàn)嗎?”她抬高兩人交握的手,質(zhì)問道:“你會讓千蒔師姐這樣牽你么?”

    玹璉想想道:“的確不會。”

    孔嫀松口氣,想到帝尊在感情上純?nèi)绨捉仯钟袔追珠_心,她循循道:“帝尊,或許你生而天尊,又常年專注修行,不大曉得這些事。其實,我覺得你應該是傾慕于我?!?/br>
    “……我傾慕你?”

    “對!”她決定幫他認清懵懂的心。

    玹璉潤澤的唇揚起來,看似不經(jīng)意一個動作,已將孔嫀牽他的那只手反剪到她身后,他牢牢將她定在他低頭就可擷取的距離,感受到孔嫀在他的注視下開始輕輕顫抖。玹璉這才問:“那你接受么?”

    孔嫀整個心神皆被他占據(jù),自是順從,小聲道:“接受?!?/br>
    她話音剛落,玹璉的唇已滑過她的耳廓,含住他想念許久的小巧耳珠,輕咬逗弄。玹璉的呼吸灑在孔嫀的頸側(cè),令她全身都繃了起來:“帝尊……”

    少女的聲音細而嬌氣,玹璉喉間發(fā)緊,他離開她耳際,含住她微微張開,似在邀請的粉嫩唇瓣,又侵入其中,吮吸香軟的小舌??讒幰讶卉浕癁橐煌羲?,玹璉松開她的手,改握住她的腰,防止她滑落下去。

    他不再有進一步的舉動,只看著孔嫀,等她意識復清。

    孔嫀望著玹璉,他這樣熟稔的舉止,哪是如她所想的純?nèi)?。她終于意識到,帝尊之前在捉弄她!

    想到自己方才不知羞引導他的樣子,他心里不知怎樣看她,孔嫀連脖子根都熏出嫣紅,抗議道:“你怎能這樣?”

    玹璉將她嗔他的表情盡收眼底,低低問:“我怎樣了?”

    她這樣慌亂,他卻這樣氣定神閑。孔嫀氣憤,睫毛撲扇:“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彼^續(xù)虛心求教:“不如你再教教我,對傾慕的姑娘,我該怎樣做才好?剛才可是做得不對?”

    這般嘴角微彎,輕言淺笑的帝尊,與平日在外的孤高冷淡全然不同,他今日穿著白錦織朱紋的薄衫,燈火正巧映在他臉上,俊美的五官格外分明。

    孔嫀看著看著,就決定原諒了他,她脫口而出:“我口渴,我想喝水?!?/br>
    孔嫀的言行不時會有斷層,玹璉沉默頃刻,將她抱到書案上坐著,果真到隔房給她倒了杯水回來。

    孔嫀咕隆隆灌下一杯水,正要問他問題,這時陣外傳來聲音——

    “帝尊,重峨有事要稟。”

    熟悉的嗓音含著法力,透過火幛傳入,仿佛近在耳旁??讒巼樢惶?,有種做壞事被撞破的心虛,趕緊將臉埋進玹璉懷里。

    他含笑摸摸她腦袋,聲音平穩(wěn)傳出陣外:“何事?”

    玹璉聲音里的愉悅讓陣外的重峨一怔:“回帝尊,釋尊方才已蘇醒?!?/br>
    孔嫀一下抬起頭:“釋尊醒了!太好了?!?/br>
    “嗯。我們?nèi)タ此?。?/br>
    玹璉去牽孔嫀的手,孔嫀卻讓開了:“帝尊,你先去吧。大師兄還在外邊,看到了不大好?!?/br>
    知她尚未做好讓外界知曉的準備,玹璉也不逼她,道:“那你自己過來。”

    “好?!?/br>
    過了一會兒,孔嫀才到了小驪峰。

    觀善閣外,蒼峣師伯、軒轅辰綰、師兄師姐們都在,只是房門仍閉著。

    流汐看見她,道:“小師妹,你先前去哪兒了?我去火宵閣叫你也不在?!?/br>
    孔嫀支吾:“我到外邊轉(zhuǎn)了轉(zhuǎn)?!庇謫枺骸皫熃?,帝尊在里面嗎?”

    “嗯,帝尊同釋尊單獨說話呢?!?/br>
    孔嫀點頭,同大家一起靜候著。片刻后,她察覺到一道令她不大舒服的視線,她看過去,是軒轅辰綰。她移開眼,總覺得今晚的軒轅辰綰似有變化。

    約莫兩盞茶的時間,門打開了,玹璉請明諦先走出了房間。

    明諦穿著一襲淡藍僧衣,面容俊朗如初,與初受魔襲時相比,看著已然大好,但大家都清楚,釋尊此時的功體與受傷之前相比,已相距太遠。

    看到眾人,明諦露出笑意:“各位別來無恙?!?/br>
    又朝軒轅辰綰道:“天女施救的大恩,明諦謹記在心。若有用得著明諦之處,我定當還報。還望天女多加珍重?!?/br>
    軒轅辰綰道:“釋尊無需與我客氣,這些是我應做的。

    明諦又看向了孔嫀,道:“靈絳?!?/br>
    “釋尊?!笨讒幧锨皫撞?,撲通一聲跪倒,以額叩地:“我代我父親和族人向您請罪。”

    眾人都怔了怔,明諦立即就來扶她:“靈絳,你不必自責。這是我命中之劫。”

    到這個時候,釋尊仍寬慰她,孔嫀不愿起身,搖頭道:“我沒有用,在人界追尋半年,仍舊沒有找到傷害釋尊的真兇?!?/br>
    “誰說你無用。你在人界不是靠自己的力量,誅伏魔人,幫助弱小嗎?承受著傷痛與不公,卻不因己身之苦而怨及無辜,反而堅守初心,你做得很好。”

    孔嫀不料明諦已知她在人界之事,佛心的寬容與慈悲,令她幾欲淚下:“釋尊……”

    “好了,快起來。我遇襲之事非孔雀王所為,你不可背著包袱?!泵髦B手上加力,將孔嫀扶起。

    他又合十道:“帝尊,蒼峣仙君,幾位峰主,明諦叨擾甚久,十分感激各位。在此辭行,后會有期?!?/br>
    不料釋尊初醒立即就要走,眾人一時錯愕,都有惜別之意,千蒔更是心緒復雜。

    玹璉向來尊重明諦意見,道:“悉從釋尊之意,我送釋尊出紫上闕。蒼峣,勞你護送釋尊回諸虛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