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練風(fēng)歧笑得張狂:“帝尊不要再白費力氣,這地母宮,你是進不來的,不如就此別過,再會罷?!?/br> 說罷就要驅(qū)使地母宮逃離此地。 玹璉并起的兩指指尖冒出一縷金符,如流火飄搖,拋向地母宮。 練風(fēng)歧認出那是恒山符,心道不妙,果然,金符落在宮頂,立即化作密密麻麻的定咒,無論練風(fēng)歧如何御使神宮飛走,皆一動不動。 玹璉雖進不了地母宮,卻能掌控練風(fēng)歧的行動。 雙方就這樣僵持起來。 一名黃衣仙翁抖抖擻擻遞過來一個金瓶,道:“帝尊,老仙這里有忘情丹,帝尊服下即可放下塵緣?!?/br> 見到那仙翁的舉動,在場的其他人都愣了愣。 玹璉亦是一怔,他站著不動,垂下眼睫。 孔嫀緊張得用力咬住了下唇。 帝尊這是何意?為何不接?仙翁的白眉毛都快皺到了一處,他老啦,實在不懂時下年輕人的思想! 一名青衣仙君趕緊上前,將那仙翁拉走:“老鬼頭,你傻啊,就你會煉丹?帝尊想要忘情丹不會自己煉?” “也是,那帝尊為何不自己煉?” 青衣仙君無奈搖頭:“這還用問?不想忘唄!” 老仙翁完全忘了還有這一層,頓時說不出話來。 也是,帝尊若想要舍卻一段情緣,多的是法子,何須他人相助。 煉風(fēng)歧恨玹璉困住他,大逞口舌:“我當?shù)圩鹗鞘裁戳瞬黄鸬娜宋?,原來也不過是個為了私情可以惘顧大局之人。說起來我有私欲,你有私情,我們都是一樣的人,帝尊何必為難于我?” 見帝尊不愿服食忘情丹,孔嫀松了口氣,可是,他進不去神宮,竟還要受那煉風(fēng)歧的折辱,氣死她了! 玹璉慢慢抬起眼:“煉風(fēng)歧,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自行出來認罪,可免剔除仙骨之苦。否則,休怪天界不念你過去功績?!?/br> 練風(fēng)歧想,玹璉既進不來,還有誰能破這護宮陣法,道:“那我倒要看看帝尊能奈我何?” 眾人也正緊張詫異,卻見帝尊全身白光氤氳,秀致的眼角破裂,墜落一滴血珠,俊挺身型開始模糊,急劇拉長,全身嘶嘶綻裂,露出黑寶石般的鱗片,一條黑龍獸瞬間化顯出來。 可再凝神一看,帝尊分明還站在原處,那黑龍自他身上脫體而出,直撲練風(fēng)歧,眾人這才明白,帝尊將己身仙力剝離,凝聚成一條黑龍,這化身非同一般分\\\\\\\\身,與正主智慧與法力相當,卻不會有絲毫的情感。 只不過,仙力脫體,正主若此刻遭受攻擊,就十分危險了。 然而,黑龍獸攻入地母宮所用時間極短,不過幾息之間,練風(fēng)歧就眼睜睜看那黑龍靈巧避開陣法軸機,以暴風(fēng)之勢近前。練風(fēng)歧被那黑龍一爪抓住,帶出了神宮之外。 玹璉本尊拋一條光索捆住練風(fēng)歧,黑龍獸同時歸位,他冷聲道:“練風(fēng)歧,將玄冥令交出來?!?/br> 玄冥令乃鬼界之匙,從鬼界誕生之初,就由歷代鬼君保管,有驅(qū)御鬼靈,通達鬼界之用。 見識到這位帝尊的手段,煉風(fēng)歧心知即便他不給,玹璉亦有辦法叫他給,與其被折磨一番,不如爽快些。 玹璉收走玄冥令,將練風(fēng)歧扔給北天王:“滕北,將練風(fēng)歧帶走?!?/br> “是?!北碧焱鯇⒕氾L(fēng)歧提起來。 玹璉念了句法訣,收起地母宮。 黎辭上前問:“帝尊不與我們一道審問練風(fēng)歧?” “不必。這橋支撐不了太久,須得盡快找到九幽石,我去地獄之底看看?!?/br> 黎辭自是遵從。 待玹璉持玄冥令從地宮取出九幽石,已是一天之后。 臨時替代的往生橋不堪腐蝕,潔白的橋身已染黑氣,現(xiàn)出斑駁裂痕,玹璉祭出地母宮為機樞,重建了往生橋。 五條寶索雖收回來,卻因濁息侵染,靈力散了許多,回到紫上闕后,由孔嫀與離鉦將五索投入演武廣場的寶鼎中,守著凈化了一番。 天界對帝尊的崇敬向來高,藏奇橋之事后更盛,帝尊如今本就是被眾仙談?wù)撟疃嗟膶ο?,現(xiàn)在最熱的八卦,自然是帝尊心里有個姑娘,乃至無法進入地母宮一事。 至于那名神秘女子的身份,則是各種猜測,版本眾多。最熱門的人選,當然就是軒轅辰綰了。 這八卦亦傳到了魔界,百里綺心在與墨隱瀾會面時問:“有意思,聽說天界少帝絕情寡欲,竟也心有所愛。就是不知那女子是誰,妖皇可知道?” 墨隱瀾反問:“我怎會知道?” 百里綺心陰測測道:“若能抓住玹璉心愛之人,豈非能逼他就范?” “那可未必。玹璉那種人,就算動了凡心,也是蒼生大義排在前面?!?/br> 百里綺心品出點味來:“妖皇與玹璉有舊怨?” 墨隱瀾微微一笑:“道不同罷了?!?/br> 這幾天被熱議的玹璉,卻在火陣里悠哉陪著他的神秘姑娘,他道:“你的進步太慢,與你的資質(zhì)不符?!?/br> 孔嫀忙道:“我可沒偷懶?!?/br> “我沒說你偷懶。但你看看,你至今停留在第二重焱火心輪。按理說,鳳丹既成,絕不該如此?!?/br> 孔嫀認真想了想:“好像自從到人界找我爹,我就只是術(shù)法提高,境界提升不多?!彼嬲M速快的時候,是玹璉帶著他們五人在外cao練的時候。 玹璉若有所思。 孔嫀卻突然道:“咳,我聽說,那個什么,雙修可以提升功體。但是我和你雙修過一次,為何完全感覺不到我有任何變化?!?/br> 玹璉著實怔了一下,他深深看著孔嫀。 孔嫀心頭一慌,立即乖巧閉上眼睛,等待他接下來的舉動。 結(jié)果,她就感覺他的手指在她臉上拂來拂去,半天也沒有別的動靜,她睜開眼問:“帝尊,你在做什么?” 他眼里有笑意,問:“我在考慮,你剛剛那樣說的意思,是主動邀約我同你雙修么?但我又擔(dān)心,是我理解錯了。” 他干嘛要問出來?默默進行不就好嗎? 孔嫀羞憤不已,一把揮開他的手:“是你理解錯了!我可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奇怪,怎么你身為天尊,跟你雙修也沒有任何提高。難道你竟然是虛有其表?” 話一出口,孔嫀就覺得玄元冰的冰力似乎沿著腳底,漫到了她的背上。 她看著這個在外清高出塵的仙模典范慢慢湊近她:“我是不是虛有其表,你不是最清楚?” 第31章 地母 孔嫀為掩蓋心悸,大聲道:“我不清楚!” “原來不清楚,難怪這么大的怨氣?!?/br> 孔嫀聽出玹璉聲音里的危險,轉(zhuǎn)身就跑,剛邁出左腳,肩上一沉,他的手按著她,將她轉(zhuǎn)過來。 他輕聲問:“你跑什么呢?” 孔嫀說不過他,又打不過他,可憐巴巴道:“我沒對你有怨氣?!?/br> 玹璉點點頭,將孔嫀抵在一旁的梅樹上,身體貼著她:“我方才想了想,你說得很對。那天我們雙修的方式,可能真是出了點問題,才讓你在境界上沒有提高。這的確是我的過失。” 這個姿勢讓孔嫀動了動唇,卻壓根說不出話。 玹璉道:“我們今天重修一遍,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br> 他說著低頭去啄她的唇。 這是大白天,又在梅林中,雖知無人看得到火陣里的情形,孔嫀仍覺得有些害羞。 她去推他的胸膛:“我想進屋去。” 玹璉輕笑:“好。” 重峨的聲音,又是毫無預(yù)兆地響起:“帝尊,重峨有事要稟?!?/br> 玹璉蹙眉,頭一回知道,他也有不歡迎他這個最得力干將的時候。 “講?!?/br> 重峨也算是玹璉的解語花了,他第一時間就聽出,帝尊的聲音比平時多了點不悅。 他靈光乍現(xiàn),難道是小師妹在火陣里?但他也只得硬著頭皮道:“天后娘娘的心疾突然發(fā)作,天上天請帝尊過去看看。” “知道了?!?/br> 玹璉放開孔嫀,特意征求她的意見:“下次再修?” “……”孔嫀心情復(fù)雜地點點頭。 孔嫀回到火宵閣不久,便有了客人來訪。 她打開門,疑惑道:“軒轅辰綰?你有事?”天后不是病著?她這個女兒還往紫上闕跑。 軒轅辰綰霍然揚手,孔嫀眼前一黑。 等她醒過來時,她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冰冷的地面,而軒轅辰綰就在她對面。 孔嫀站起來,環(huán)視周圍,入目全然陌生,是一個封閉的暗室,除了她們腳下的石臺,周圍全是粘稠得幾乎凝固的黑水。她問:“軒轅辰綰,這是什么地方?” “地獄之底?!睂Ψ秸R膊徽5乜粗讒?,終于說話了。 孔嫀發(fā)現(xiàn)軒轅辰綰的語調(diào)極為低沉、陰冷,與她平時有所差別。 她問:“地獄之底?你把我?guī)磉@里做什么?” “做什么?”軒轅辰綰站起來:“西嫘!你將我封在地底那樣久,我當然要讓你也嘗嘗這滋味。” 孔嫀一愣,對方在說什么?她根本聽不懂:“我什么時候把你封在地底了?西嫘?那不是上古女神?跟我有何關(guān)系?” 對方道:“就算你不是西嫘,那也是西嫘的轉(zhuǎn)世?!?/br> 孔嫀試探問:“你不是軒轅辰綰?你是誰?” “我是誰?你將我害得這樣慘,還問我是誰?” 女子的面孔帶著獰色,孔嫀更確定了她不是軒轅辰綰,她問:“你把軒轅辰綰怎么了?奪舍?還是魘住了?” 女子笑道:“你還是先管你自己吧。你猜猜我準備怎么折磨你?” 孔嫀呼一口氣,逼自己冷靜,她不知帝尊要多久才會發(fā)現(xiàn)她不見,她只有自己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