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對對對,我們先走,之后我一定賠你墨鏡?!碧K醒說。 蘇醒覺得這地方也太邪門了,巴不得立刻離開,他趕緊就往山下走,準(zhǔn)備穿過這些墓碑,然后離開公墓區(qū)。 兩個人一路疾走,小路旁邊都是墓碑,來的時候是楚丘在前面,蘇醒挨著他在后面走,還被楚丘給取笑了,鬧了個大紅臉。 回去的時候,蘇醒走在前面,不過楚丘不是走在后面,而是和蘇醒擠在了一起,還死死的扣著他的右手腕子。 說實(shí)在的,這地方太窄小了,一個人走稍微富裕一點(diǎn),兩個大男人走,必須都側(cè)著身體,而且身體還要緊緊貼著才行,不然一腳踩中一個墓碑。 蘇醒急急忙忙,好幾次差點(diǎn)踩到不該踩的東西,他忍不住說:“我真的會賠給你墨鏡的,我又跑不了,你能不能先別抓著我的手啊,這地方太窄了,咱們一個個的走行不行?” 楚丘看了他一眼,一臉的面無表情,就說了一個字:“走?!?/br> 蘇醒氣得腦袋頂都要冒煙了,現(xiàn)在卻不是爭論的時候,畢竟蘇醒想要趕緊從墓地里走出去。 楚丘一路抓著蘇醒的手腕,兩個人快速的從墓地走了出來,然后又一路往山下走。 蘇醒覺得自己的右手手腕都要壞死了,他都懷疑楚丘是不是突然暗戀自己了,非要手牽手的,出了公墓還拽著。 蘇醒沒辦法,只好埋頭走路,走到了山下的小路口,小心的看了兩眼,不過那只大黑狗竟然不在,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蘇醒趕緊就從小路口跑過去了,生怕大黑狗很快就回來。 他們終于從公墓出來了,蘇醒看著黑夜里一片的白幌子,忽然覺得這些白幌子真是特別的友善。 楚丘說:“走,上車?!?/br> “對對對,上車,我累死了?!碧K醒說,他覺得自己主要不是身體累,而是心累,嚇了個夠嗆。 “等等!”蘇醒突然大叫了一聲,說:“臥槽,見鬼了嗎?!他媽的,更邪乎了!” 楚丘皺眉,問:“怎么了?” “怎么了?”蘇醒說:“你沒看到嗎?” 楚丘更是皺了皺眉,黑色的眸子在深夜里轉(zhuǎn)了轉(zhuǎn),說:“看到什么?” 蘇醒說:“車沒了!” 楚丘說:“什么?車沒了?” 蘇醒定眼使勁兒瞧,剛才黑色的大吉普就是停在這里的啊,自己從車上下來,沒有錯的,肯定不會記錯了,但是路邊的車突然就沒了! 蘇醒不死心的跑過去瞧,地上還有大吉普停車時候的輪胎印子,但是車真的沒了。 楚丘臉一黑,說:“車鑰匙呢?” “什么車鑰匙?”蘇醒奇怪的說。 楚丘臉色更黑了,說:“當(dāng)然是插在車上的車鑰匙?!?/br> “???你你你說,車鑰匙插在車上了?”蘇醒瞪著眼睛問。 楚丘說:“廢話,我把你留在車上,車鑰匙當(dāng)然就插在車上了?!?/br> 楚丘走的時候,覺得這地方有點(diǎn)邪乎,所以干脆一個人上山去了,把蘇醒留在車?yán)?,又怕蘇醒有個什么意外,還把車鑰匙留在了車?yán)?,要是真有什么,蘇醒還能自己開車走。 只是蘇醒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就發(fā)現(xiàn)楚丘不見了,趕緊下來找人,根本沒瞧見插在車上的車鑰匙。 蘇醒干咽了一口吐沫,現(xiàn)在好了,不只是賠一副墨鏡,還要賠一輛車了。 蘇醒立刻蔫頭耷拉腦的,一副做錯了事情的小奶狗模樣,說:“我……我著急找你,沒注意……” 車鑰匙就插在車上,但凡有人瞧見了,恐怕那輛大吉普就會不翼而飛,現(xiàn)在也的確是不翼而飛了。 蘇醒低著頭,目光盯著自己的鞋尖,感覺更是心力憔悴了。 只不過他垂頭的時候,目光胡亂一飄,就看到了角落有個東西,像是一張紙,被一塊石頭給壓住了。 蘇醒立刻就要過去瞧,不過他的右手腕還被楚丘抓著,他往旁邊一走,沒走動,楚丘那力氣,他愣是拽不動。 “做什么?”楚丘冷聲說。 蘇醒還想問他做什么呢,怎么還抓的這么緊! 蘇醒說:“那邊有東西?!?/br> “什么東西?”楚丘說。 蘇醒說:“是一……等等……” 蘇醒說著,回頭看了一眼楚丘,一臉懵的表情,忽然抬手在楚丘眼前揮了揮。 楚丘立刻皺眉,不悅的說:“做什么?” 蘇醒說:“你……你的眼睛?看不見嗎?” 楚丘一聽,面癱臉竟然抽搐了兩下,不悅的說:“你忘了小明的爺爺為什么活到了九十歲?” 蘇醒一聽他這話,頓時就覺得自己猜中了,又往楚丘臉前面晃了兩下。楚丘肯定不是完全看不到,自己晃的時候,楚丘的眼睛也會跟著晃動。 蘇醒說:“原來你的墨鏡是有度數(shù)的嗎?你近視眼嗎?幾百度?八百度嗎?那么近都看不清楚?” 楚丘額頭上的青筋都蹦起來了,說:“閉嘴,蠢貨?!?/br> 蘇醒:“……” 楚丘又說:“去把那東西撿起來。” 蘇醒說:“那你先把我放開啊,不放開我怎么撿啊?!?/br> 楚丘終于把蘇醒的手腕給放開了,蘇醒彎腰去撿那東西,本來以為是一張紙壓在了石頭下面,不過并不是紙,而是一張照片。 蘇醒一瞧,頓時哭笑不得的。 他拿著照片交給楚丘,說:“給你,我知道誰把你的車開走了?!?/br> 楚丘拿著照片,低頭去看,看的似乎很認(rèn)真,說:“是誰?” 蘇醒瞧他一臉面癱裝逼的樣子,沒忍住就笑了出來,說:“你果然看不清楚啊,照片上的東西一點(diǎn)也看不清楚嗎?” 楚丘臉又黑了,不說話。 蘇醒說:“是那個和你認(rèn)識的冬哥啊,剛才你把人家給坑了,現(xiàn)在人家跑過來坑你了?!?/br> 蘇醒一看那照片,差點(diǎn)就笑噴了出來。照片肯定是故意留下來的,還壓在一塊大石頭下面。 照片上有一輛黑色的大吉普車,當(dāng)然就是蘇醒的大吉普了,車子就停在路邊,旁邊還有白色的幌子,就是蘇醒離開車時候的地方。 大吉普的車頭上蹲著一個人,竟然就是剛剛才被他們甩掉的冬哥。冬哥特別豪邁的蹲在車上,還擺了一個v字手,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去了,一臉小人得志的樣子。 原來剛才在別墅,楚丘玩了一把陰的,把冬哥他們給甩了。冬哥他們離開了別墅,就趕緊開車往平壇路67號趕過來,沒想到人沒追到,卻看到了楚丘的大吉普車,而且車鑰匙還在車?yán)镱^插著,那叫一個大大咧咧。 冬哥一瞧,二話不說,把車子給開走了,還拍了照片給他們留下來。 楚丘拿著那張照片面色不善,蘇醒憋著笑,結(jié)果還發(fā)現(xiàn)照片背面有東西,不過不是留了字,而是畫了一只王八。 第11章 楚丘之墓2 蘇醒差點(diǎn)笑噴,咳嗽了一聲,想了想還是不告訴高度近視的楚丘了,不然楚丘發(fā)起飆來又沒有撒氣桶,自己很容易遭殃啊,剛才在墓地里自己就遭殃了,差點(diǎn)被摔死。 蘇醒咳嗽了兩聲,說:“咳咳,那咱們現(xiàn)在怎么辦?這么晚了,又沒有車,走不遠(yuǎn),這附近有什么住宿的地方嗎?” 楚丘一臉冷淡,說:“你有錢嗎?住宿?” 他一說,蘇醒才注意到,他們都是輕裝簡行,楚丘沒帶他那個裝滿了錢磚的背包,誰也沒有錢…… 蘇醒瞪大眼睛,說:“你不是跟我開玩笑的吧?你兜里一點(diǎn)錢都沒有嗎?” 楚丘不說話,蘇醒還偷偷伸手在楚丘的口袋上拍了一下,癟癟的,果然里面什么也沒有的樣子。 楚丘立刻不客氣的將他的手拍開。 蘇醒揉了揉自己的手背,說:“那怎么辦?你說你這個人夠損的,你那個朋友也夠損的,我就無辜了。” 楚丘不說話,抬起手來,食指和拇指搓了一下,說:“你手上是什么東西?” “什么?”蘇醒奇怪的說,有點(diǎn)反應(yīng)不過來,覺得楚丘的跳躍性太強(qiáng)了。 蘇醒還把兩只手都舉起來看了看,手里什么也沒有。 楚丘把手伸過去給他看,蘇醒仔細(xì)一瞧,楚丘手上紅了一大片,驚訝的說:“???你怎么受傷了,流了這么多血?” 蘇醒嚇了一跳,楚丘卻一點(diǎn)不吝惜的翻了個白眼給他,說:“是你蹭在我手上的。” 蘇醒傻眼了,說:“我什么時候蹭在你手上的,我沒流血?!?/br> 蘇醒說著趕緊查看了一下自己,結(jié)果這一瞧,頓時就“哎呀”了一聲,蘇醒左手的手背上有一片紅色,大晚上的看不太清楚,之前都沒注意,這一瞧還挺猙獰的。 蘇醒說:“肯定是你剛才推我,我磕到了,流了這么多血,但是……”怎么不疼。 楚丘皺了眉,說:“呆子,是朱漆?!?/br> 蘇醒趕緊抬手聞了聞,果然是朱漆,并不是什么血液,聞起來有點(diǎn)刺鼻。 蘇醒松了口氣,說:“嚇我一跳,我說我什么時候這么細(xì)皮嫩rou了,一碰就破……等等,是朱漆?” 蘇醒瞪大了眼睛,自己剛才的確是撞在“楚丘”的墓碑上了,墓碑上用朱漆描的字,所以蘇醒身上沾上了朱漆也說得過去。但是那墓碑非常舊,旁邊也是雜草叢生,那朱漆怎么會是新描的? 蘇醒忽然說:“楚丘楚丘,走走,咱們?nèi)ツ沁叴蚵犚幌?。?/br> 楚丘被蘇醒拽著就走,他現(xiàn)在看不太清楚,雖然耳力很好,但是幾乎目不能視,不是很方便。不過說來說去,也真不是蘇醒說的高度近視。 蘇醒迫不及待的說:“剛才我就看到了,前面有一家墓碑描紅的店,有個大幌子,咱們?nèi)枂枴!?/br> 蘇醒覺得自己真是太機(jī)智了,這種小的公墓肯定是不會有專門的人定期給所有墓碑描字的。那朱漆還沒干透,絕對是才描過不久的。說不定是家屬描的字,如果是家屬描的字,那也是要買了朱漆才能描的。公墓附近正好有一家賣朱漆的店鋪,說不定進(jìn)去打聽打聽能有什么發(fā)現(xiàn)。 楚丘被蘇醒拉著就往那家店鋪?zhàn)哌^去,店鋪的門是關(guān)著的,不過里面應(yīng)該還沒休息,從門縫里可以看到隱隱約約的光亮。 大門上還掛著一個非常簡陋的牌子,就用紅色朱漆寫著“營業(yè)中”幾個字。 蘇醒手上一用力,就把門推開了,說:“老板?人在嗎?” 鋪?zhàn)雍苄?,木頭門,推開了吱呀吱呀的,里面有一個老式的柜臺,柜臺后面就是個小門,不知道通向哪里,柜臺前面有一把椅子,一共就轉(zhuǎn)身大小,特別的狹窄。 雖然掛著營業(yè)中的牌子,不過屋里似乎沒有老板。 蘇醒走進(jìn)去,就轉(zhuǎn)身對著楚丘說:“來來,這里有個門檻,我扶你,抬腳……” 他們兩個剛進(jìn)了店鋪,突然就聽到“鈴鈴鈴”的風(fēng)鈴聲,這大黑天的有點(diǎn)滲人。 隨著風(fēng)鈴聲響,一個人從小門里走了出來,嘴里說著:“有客人來了,客人買什么?紙錢?朱漆?還是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