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明：……

    小妖怪看附近沒有攝像頭也沒有人，掐了個手決將自己變了身裝備。

    短發(fā)黑眸，白t桖牛仔褲，看起來就和一個高中生似的純情。

    眼睜睜看著小妖怪變身的寧清明只覺得自己三觀都碎了，他一直相信的科學(xué)好像在他面前裂開了一道黑色的縫隙。

    寧清明很餓，他直奔學(xué)校食堂，邊走邊問著身邊的小妖怪：“你在我們學(xué)校干嘛？該不會是我們學(xué)校的學(xué)生吧？”

    “當(dāng)然不上，你們學(xué)校最近有點不安全?！笨雌饋碜疃嗍甙藲q的余不染一笑起來還有兩酒窩，要多可愛就有可愛，一點都讓人想不出這是個妖怪。

    “怎么不安全了？”寧清明立刻問道。

    “最近有一個特別可怕的大妖怪跑出來了，正好跑到你們學(xué)校不見了?！庇嗖蝗疽Я艘豢诩屣灩?，“所以我們妖怪局才會白天晚上都會派人在學(xué)校守著，還有兩人應(yīng)聘了學(xué)校的保安，就怕出什么意外?！?/br>
    寧清明想到昨早還跟新保安打招呼的自己，語氣有些艱難：“妖怪局都是些妖怪嗎？”

    “當(dāng)然不是。”余不染三下五除二的把煎餅果子和豆?jié){吃完，還妖素質(zhì)很好的把杯子扔進垃圾桶里，“妖怪和人都有?！?/br>
    “那妖怪吃人嗎？”寧清明有些好奇地問道。

    “有的吃，有的不吃?！庇嗖蝗緦λ肿煲恍?，“人族的rou質(zhì)鮮美，多吃能提升法力?！?/br>
    寧清明：……

    “不過天道在上，吃人族到時候渡劫會被天雷劈死的。”余不染有些遺憾，“好了你到食堂了，咱們有空再聊??！”

    寧清明不動聲色地離他遠(yuǎn)了些，可拉倒吧，誰會想和一個隨時吃人類的妖怪聊??！

    這個點食堂吃飯的人并不多，寧清明索性把吃的打包帶走，回宿舍再吃。

    吃完飯在宿舍里玩著王者的寧清明在又一局mvp碾殺了對面之后，只覺得自己剛剛遇見的那什么妖怪是一場幻覺，人生嘛，還是得好好享受，不如再來局王……

    他還沒感慨完就驚悚的發(fā)現(xiàn)窗戶那好像飄過來一朵黑色形狀的羊，天空在驟然間被一塊黑布蒙上，一下子就變黑了。

    寧清明目瞪口呆地看向窗口，就在他看過去的瞬間，整面窗戶砰地一聲爆開，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在窗戶爆炸后一道黑氣飄了進來，宿舍重新恢復(fù)明亮，但一只模樣像羊，四只犄角的妖怪一蹄子踩塌王峰的床鋪飄到了寧清明身前。

    寧清明抓起自己的手機轉(zhuǎn)身就要跑，但是身體卻像不受自己控制般，沉重地走不動一步。

    這種感覺很玄乎，就像被一座大山壓下似的有千鈞的力量讓他動彈不得，寧清明第一次領(lǐng)悟到“氣勢”一詞。

    原來小說里寫的憑氣勢就能將人嚇尿不是在開玩笑啊……

    “您……”妖怪的聲音很低沉，像是正在打磨的重鐵，它銅鈴一般的眼睛凝視著寧清明，聲音沙啞地說道：“您歸來了?！?/br>
    寧清明：……

    不，我真不是妖tat

    沒等寧清明說話，一道聲音由遠(yuǎn)及近傳來，轉(zhuǎn)眼間就出現(xiàn)在寧清明宿舍門口。

    “大膽妖孽！竟敢擅自逃離深獄！”

    來人推開門，國字臉的男人看起來一臉正氣，他手舉著一柄長劍對著那妖怪，“不得再為非作歹！快快跟我回去！”

    妖怪仰天長嘯了一聲，寧清明身子抖了下，同時整座宿舍樓也抖了一下。

    妖怪嘴里發(fā)出冷笑聲，重若千鈞的羊蹄高高抬起，一道黑色的風(fēng)刃直直逼上國字臉男人的胸膛。

    國字臉男人臉色一變，對站在妖怪對面的寧清明大喊：“小心！”

    然而那風(fēng)刃就像長了眼一般從寧清明身前避開，寧清明只感覺到一陣八級臺風(fēng)從自己身邊吹過，自己愣是啥事都沒有。

    不過寧清明沒發(fā)現(xiàn)，他一直戴在脖間的小金鐘發(fā)出一道細(xì)微的轟鳴聲，嗡嗡不斷地響了有好一會，只是這聲音掩埋在風(fēng)刃中無人發(fā)現(xiàn)，寧清明也只覺得脖子有點癢并沒有察覺到什么。

    鐘聲響起的瞬間，在虛無中的金袍男人睜開雙眼，似有世界萬物在他眼中沉浮的眼眸看向一個方向，他凝視那個方向很久，直到鐘聲停止他才重新閉上眼睛。

    但就在小金鐘發(fā)出聲響的同時，妖怪放棄和男人的對打，對寧清明俯首跪了下來，臣服的姿態(tài)一覽無遺：“吾王?！?/br>
    國字臉男人驚疑不定的看著寧清明，那視線就像在觀摩一個深藏不露的老妖怪。

    寧清明：……tat

    “我不是妖……”寧清明后退兩步，看著妖怪黑色的羊腿，不由生出“烤糊的羊腿”想法。

    “吾王……莫非您失去記憶了？”妖怪的羊臉上滿是心痛，大滴的眼淚順著羊臉滑落，“吾妖族到底做錯了什么？天道竟如此對待吾等？”

    明明是感人淚下的一幕，寧清明心里卻浮起想笑的沖動……

    然而在他對面的國字臉男人卻滿臉嚴(yán)肅，正神態(tài)緊張的看著他，好像他真的是什么大妖怪似的。

    “張副局！”余不染的聲音從沒關(guān)的門口傳來，他看到這場景愣了下，然后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對大妖怪說道：“土螻，你也覺得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吧！但是再好聞也不至于跪著聞吧？”

    土螻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見識的小妖！不得對吾王無禮！”

    土螻？寧清明聽到這個名字腦子里立刻浮起山海經(jīng)中一段關(guān)于土螻的描述。

    模樣像羊，四只犄角，名叫土螻，能吃人。

    能……吃……人……

    寧清明又默默地后退了兩步。

    土螻對寧清明恭敬地垂下頭：“您身上有東皇鐘的氣息，定是妖皇東皇太一無疑?！?/br>
    余不染和國字臉男人神色一變，不可置信地看向?qū)幥迕鳌?/br>
    寧清明：？？？？？

    第二章

    大妖怪說的每個字乃至每句話寧清明都能聽懂，作為一個常年混跡某男頻網(wǎng)站的讀者，什么東皇鐘、妖皇這些他都知道是啥意思。雖然知道是啥意思，但這并不代表他就是東皇太一啊……

    寧清明抬手撫上自己脖間的小金鐘，難道爺爺留給他的遺物是什么天地至寶嗎？

    “那個……”寧清明發(fā)現(xiàn)自己一說話，三雙眼睛立刻齊齊看過來，表情恭敬，比見到班主任的小學(xué)生還要聽話。

    “……”寧清明咳嗽一聲，聲音輕緩但卻很堅定，“我真的是人，不是妖怪?！?/br>
    “吾王?！蓖料N表情嚴(yán)肅，“您身上的確有妖的氣息，雖然這感覺很淡?！蓖料N也有些不解，它沉思了一下才繼續(xù)說道，“有可能是因為您失去了記憶連帶著身上的妖力也一并失去了吧?！?/br>
    “是哦~”余不染湊近寧清明輕嗅了一下，露出迷醉的神色，“我仿佛感受到了上古時期的‘仙界’味道?！?/br>
    寧清明張嘴，想說什么，但看到兩個妖都一副認(rèn)真的模樣，不知道為啥竟然真的在心里思索起來。

    難道他真是妖怪或者是他們說的東皇太一嗎？？

    不對啊，寧清明皺眉，他記得東皇太一本體跟太陽有關(guān)，好像是金烏……但是他很喜歡吃鳥之類的，怎么看他也不會是東皇太一吧？

    難道這是詐騙集團新想出來的特技詐騙技術(shù)？

    寧清明不由看向張副局，對方一臉深沉不知道在想啥，在對上他的視線時，對方竟然避開了視線，低垂著眉眼看起來老實極了。

    寧清明：……

    “你們有什么方式能證明我是妖怪嗎？如果沒有的話還請不要打擾我的生活?！睂幥迕鲗χT口的方向揚了揚下巴，“沒事的話就請回吧?！?/br>
    兩妖一人怔住，其中土螻的心情有點復(fù)雜，妖皇這是要拋棄他們了嗎？

    他堅定地?fù)u了搖羊頭：“在吾王沒恢復(fù)記憶前，土螻留在您身邊保護您?！?/br>
    張副局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開口說道：“倒也不是沒有方法能辨別是不是妖，但是……”

    “但是什么？”寧清明深吸一口氣，“既然你們不信我真的是人，有辦法的話就讓我試試吧?！?/br>
    “但是以妖皇生前的手段如果在轉(zhuǎn)世之后他想刻意掩蓋自己妖族的身份，那些方法大多都是沒用的。”張副局搖了搖頭。

    “王，為何您不肯承認(rèn)自己的身份？”土螻終歸是妖，說話也直來直往的，它一雙大眼睛直直地凝視著寧清明，那里面布滿不解，“您忍心看著妖族被弱小的人族掌控嗎？為什么不帶領(lǐng)吾等將人妖都?xì)⒘嘶謴?fù)當(dāng)年妖族的盛世？”

    “土螻！”余不染大喝一聲，快速地看了張副局一眼，“不要亂說話！”

    張副局皺緊眉頭，像土螻這種對人類懷抱著極大惡意的妖是最難處理的，殺不能殺，容易引起妖族的不滿，但是不殺關(guān)起來就像有一個隱晦的炸藥，遲早有一天會爆炸。

    現(xiàn)在這個時候妖皇如果真的歸來，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天道偏愛人族，現(xiàn)在已是人族的盛世，這種想法以后萬不可再有?！睂幥迕鬟@話說出口自己都楞了下，他神色微變，這種話明顯不是他的風(fēng)格，剛剛那一瞬間，他的思緒就像飄到了很遠(yuǎn)的地方，不由自主地就說出了這句話。

    土螻神色復(fù)雜，因為這句話更加確定了寧清明就是妖皇的身份。

    余不染眨了下眼睛，眼眸微垂遮住自己眼中的神色，依然用一副笑嘻嘻的語氣說道：“這是當(dāng)然的啦！人族好妖族才好嘛。”

    張副局什么都沒說，深深地看了寧清明一眼后，一道金色的鎖繩憑空出現(xiàn)將土螻縛住，“跟我回去吧。”

    一時沒有防備的土螻被捆住猛烈地掙扎起來，寧清明感覺宿舍又晃蕩了一下，在澎湃的妖力中心，寧清明心中一個念頭無比清晰地浮現(xiàn)了出來。

    也許他真的失去了什么記憶，但他絕對不是東皇太一。

    他認(rèn)真地看著土螻，目光清明，語氣平靜：“回去吧，我不是東皇太一?！?/br>
    土螻停下掙扎，怔怔地看著他，語氣蒼涼又悲哀。

    “吾王……”

    ***

    寧清明醒來的時候是被噩夢驚醒的，土螻那聲充滿了悲戚的呼喊聲一直在夢中索繞著他，寧清明在黑暗中睜開眼睛，不由自主摸向脖中的小金鐘。

    周圍很黑，但是寧清明卻能看清楚周圍的一切，被土螻踩壞的那張床重新?lián)Q了一張新的，一片漆黑中他卻能清楚地看到舍友的頭發(fā)絲，從小他就這樣，早已經(jīng)習(xí)慣的他從來沒想過為什么。

    從他有記憶開始他就擁有比一般人要靈敏的聽力視力，也有比一般人都要好的運氣，無論他學(xué)什么新事物，也總是比普通人先一步學(xué)會。

    他從來沒思考過這到底是因為什么，一直只認(rèn)為這一切只是自己的身體素質(zhì)和運氣比較好。

    但是今天發(fā)生的一切刷新了他的三觀，也讓他開始懷疑起他自己作為人類的身份——

    他該不會真的是個妖怪吧？

    寧清明“cao”了一聲，翻了個身，怎么也不愿意接受這個事實。

    想了一會的寧清明閉上眼睛準(zhǔn)備繼續(xù)睡覺，但是他沒發(fā)現(xiàn)，在他閉上眼睛的瞬間，他脖間的小金鐘發(fā)出一道微弱的金光，這道金光以緩慢的速度慢慢地覆蓋到他全身將他整個人包裹在一團金光中。

    寧清明只覺得渾身輕飄飄的很舒服，不由得哼哼著睡著了。

    等到第二天醒來，他感覺自己整個人神清氣爽像是被天使吻過了呢！

    他下意識摸了下脖子里的小金鐘，小金鐘抖了下，在他指尖親昵地蹭了蹭。寧清明楞了下以為自己感覺錯了，但一直在抖的小金鐘就像得了癲癇——

    寧清明用掌心包住小金鐘，迅速掃了眼宿舍，無比感謝今天早上三人又都有課都不在。

    小金鐘在他掌心里還是抖呀抖的，連帶著他的手也跟著抖，寧清明忍無可忍，斥道：“你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