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女主她有毒[快穿]、日久成癮:總裁,用力愛、沖喜[娛樂圈]、嬌妻慈母(重生)、盛世隱婚:絕寵小嬌妻、大佬的裝逼日常[快穿系統(tǒng)]、玄學(xué)大師是吃貨、南北南北、重回七零小悍妻、大漢女學(xué)堂
“你要跟皇上對質(zhì)出真相?”賀元惟覺得她不會選擇對質(zhì),她理性而自省,不是氣急敗壞的任性之人。 謝韞舜目光凜然:“不跟他對質(zhì),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賀元惟明白。 “他成功了?!敝x韞舜大方的道:“這是我為自己的見識、眼光,付出的應(yīng)付的代價。當(dāng)然,他也要為他的見識、眼光付出應(yīng)付的代價?!?/br> 顯然,她意識到自己被賀云開的煞費苦心而蒙蔽,并為此承擔(dān)結(jié)果。賀元惟等著她繼續(xù)說下去,她如何處理他對避子藥和滑胎藥的故意隱瞞? “元惟,你同樣讓我長了見識?!敝x韞舜道:“為了我和皇上的關(guān)系融洽,為了我的身體安康,你隱瞞藥方的真實藥性,縱容、協(xié)助皇上的心計時,一定很苦惱?一定很艱難?” 賀元惟語澀的道:“很苦惱,很艱難。” “你出于好意,做出了你認(rèn)為最恰當(dāng)?shù)臎Q定?!敝x韞舜冷靜看著他,冷靜問道:“元惟,這難道不是負(fù)薪救火?” 賀元惟胸腔一痛,閉了下眼睛,坐起身,沉重的迎著她的冷靜,沉重的道:“是負(fù)薪救火?!?/br> 謝韞舜奇怪的皺眉,他是明知不該為而為之,他的堅定呢?他的明智呢?他無以倫比的透徹呢? “舜舜?!?/br> 她看著他。 “我……” “嗯?” 賀元惟思量了良久,說道:“是我一時狹隘了?!?/br> 謝韞舜冷靜的道:“元惟,下不為例。” 賀元惟看著她眉宇間的高傲,散發(fā)出鎮(zhèn)定的力量。她的度量,源自于有容納強者的氣魄,有容人之量,寬人之勇。 面對這樣的她,賀元惟沉著道:“下不為例?!?/br> 謝韞舜的眼神漸漸柔和,不再計較,把精力放在重要的事情上,她需要賀元惟幫忙判斷,道:“太后突然不著急聯(lián)姻謝家了?!?/br> “太后一直榮華,從沒有輸過,不甘心?!辟R元惟明智的道:“杜絕不測,需速決。” 速決?謝韞舜若有所思。 “我想辦法?!辟R元惟顧及她,道:“你安心養(yǎng)胎?!?/br> “你先養(yǎng)好病,我們一起想辦法。”謝韞舜,眼看夕陽西下,夜幕將降臨,輕問:“你的晚膳何時送來?需要我進(jìn)屋為你燃亮燭火嗎?” “不用擔(dān)心我,你保重身體?!辟R元惟慢慢臥在榻上,已然有了決定,道:“花架竹案上有桑葚,帶回去吃?!?/br> 謝韞舜回身看了眼,竹案上有一堆桑葉,走過去撥開桑葉,便見保存新鮮的桑葚,綠中透紅,將要長熟。她一笑,有點饞這種酸酸的味道,笑著用手帕兜起。 忽聽腳步聲從院門口響起,謝韞舜遁聲看去,原來是賀元惟的母妃皇太德妃,提著食盒來送晚膳。她們心照不宣的相視了一眼,謝韞舜帶著桑葚出院。 從暗道回到乾龍宮,側(cè)殿里空蕩蕩的,沒有像往常一樣看到賀云開的身影。謝韞舜隱約覺得詫異,慢慢步出側(cè)殿,殿外也沒有氣息溫和的賀云開。 環(huán)顧四周,夜色寂靜的蒼茫。 直到謝韞舜散步著走出了乾龍宮,始終沒有遇到常常突然出現(xiàn)的賀云開?;氐较轼P宮,她閑坐在窗前,細(xì)嚼慢咽的吃著桑葚,深夜了,他沒有如她預(yù)料的前來。 過了兩日,賀云開依然沒有主動與謝韞舜相見,就像是憑空消失了??墒牵髅髡於荚诨蕦m里散漫度日。 據(jù)木桃和木梅所言,皇上清晨去議政殿,午后去御書房,傍晚便是隨意四處逛逛,天黑了回乾龍宮就寢。儼然如同皇后未入宮時那樣一個人悠閑自在,沉默寡言。 謝韞舜略有懵茫,他以前常常主動的黏著她,在后宮簡直能隨時隨地遇到他,若她在祥鳳宮不出,他就會前來找她,每日總會至少見一面。即使她遠(yuǎn)去岐蜢山和垠口,他也跟去。然而,當(dāng)她識破他的心計,準(zhǔn)備奉還時,他竟然主動不見她了。 他就像是浪潮,起潮時的浪頭撲向她有多猛烈,退潮時的浪花撤離她就有多果斷,干脆利落,沒有留戀的全身而退。 應(yīng)該是她有足夠的理由冷漠疏遠(yuǎn)他,怎么成了他若無其事的不理會她。謝韞舜不禁發(fā)現(xiàn),他有著進(jìn)退自如的強大能力。他的溫厚,他的心平氣和,都是他蒙蔽世人的高明手段? 午后,聽聞賀云開從御書房回到了乾龍宮,謝韞舜便漫不經(jīng)心的進(jìn)入乾龍宮,要去探望賀元惟的病情,跟他商議怎么速決太后。 臨近寢宮側(cè)殿,她的目光尋到了賀云開,他正獨自坐在涼亭下,百無聊賴,似乎在消耗時光。他如此虛度光陰,無聊的發(fā)呆,難道他對身邊的一切都已經(jīng)失去了興趣? 謝韞舜駐步,隔著花圃,冷然的望著他。不久,他有所察覺的偏頭,放眼一瞧。四目相對,他平靜的眼神中漸起和煦的笑意,如同他往日的溫和,她冷然依舊。 賀云開煥發(fā)著生機,閑適的起身,走向冷靜的她。他眼中的她,無論她什么神情,都美麗的無可挑剔。 謝韞舜沒有等他走近,就若無其事的收起目光,不動聲色的從他眼前走過,徑直走進(jìn)寢宮側(cè)殿里,嫻熟的打開暗道,去到了冷宮找賀元惟。 賀云開凝視著她曼妙的背影,笑意漸斂,蒙上一層陰郁。 謝韞舜到了冷宮,剛踏上草叢小徑,忽然聽到不遠(yuǎn)處有女子的談話聲。她心下一驚,謹(jǐn)慎的四下張望、傾聽,談話聲從賀元惟所在小院的方向傳來。 她悄悄的快步一探究竟,看到情況后不由得惶恐,只見翟皇太后和皇太淑妃散步般走在前面,后面跟著數(shù)名宮女,她們邊走邊議論著荒廢的景象,已經(jīng)走到了小院門口。 院門敞開著,她們好奇的踏了進(jìn)去。隨即,謝韞舜聽到了翟太后震驚狂喜的聲音,響徹著空寂的冷宮,驚飛了安寧無憂的鳥鵲。 賀元惟被發(fā)現(xiàn)了,被翟太后發(fā)現(xiàn)了。 “元惟,真的是你!”翟太后的震奮溢于言表,無疑是從天而降的驚喜。 一切發(fā)生的太快,謝韞舜根本來不及思考,也沒有機會阻止。她茫然的站在樹木掩映的暗處,耳畔響著院中的熱鬧。 翟太后為何在今日突然踏進(jìn)了封閉的冷宮?賀元惟的下落被尋到意味著什么?太措手不及了! 隨著熱鬧聲的移動,謝韞舜頓時冷靜,趕緊挪避藏身。她看到賀元惟大病初愈,著一襲簡素的長衫,被簇?fù)碇叱鲂≡?,走在春意盎然的陽光下,穿過遮天蔽日的古樹,從幽深冷肅的冷宮門走出。 她跟出幾步,站在冷宮門口,踩到了地上生銹的鐵鎖,清醒的望著賀元惟被歡迎的帶引,走在了恢宏威嚴(yán)的皇宮里,耀眼,尊貴,有著沉穩(wěn)的天之驕子的氣勢。 僅僅是一墻之隔,云泥之別。 謝韞舜轉(zhuǎn)身,走回冷宮,走在雜草叢里,感覺到皇宮的地基在晃,她恍然覺得,賀云開的皇位在搖搖欲墜。 她先是進(jìn)了賀元惟的小院,院中空落落的,沒有賀元惟身影的小院,仿佛失去了詩意。竹案上有新洗的一碟桑葚,和一碟新剝的核桃仁,可見他在等她。 想必,賀元惟在看到是翟太后進(jìn)院時,心中也很惶恐,畢竟他翹首以盼的是他愿意隱身于暗處去守護(hù)之人。 謝韞舜離開了小院,通過暗道回到乾龍宮,她要把這個消息告訴賀云開??墒牵南聦ふ?,沒有找到賀云開的身影。 問起宮女,宮女稟道:“皇上沒有出去,仍在乾龍宮中?!?/br> 謝韞舜找進(jìn)了寢宮,果然,賀云開確實在寢宮里,正合衣躺在床上閉目養(yǎng)神,他已經(jīng)無所事事到白日睡覺的地步? 她立于屏風(fēng)前,冷靜的告訴他道:“元惟被太后找到了,已經(jīng)被迎入皇宮?!?/br> 隨即,她走了,回歸到她貴為皇后所在的祥鳳宮。 第50章 宜速決 榮盛宮,正殿。 心情凝重了數(shù)日的翟太后,終于能喜笑顏開。她遣退全部侍從,親切的端視賀元惟,聽他講述這兩年的遭遇。 賀元惟負(fù)手而立于殿中,氣勢光明磊落,雖然衣物簡樸,絲毫不影響他豐采高雅的尊貴。 “你一直被幽禁在冷宮?”翟太后的神色惋惜,錯鄂的問:“為何不早日讓哀家知道?” 賀元惟沉穩(wěn)的道:“兒臣恪守父皇的旨意,便讓母妃也一直保守秘密,母妃獨自默默的照料兒臣?!?/br> 太不可思議了,如果不是跟皇太淑妃隨意散步到冷宮外,而皇太淑妃又頗為好奇的提議進(jìn)去瞧瞧,恐怕永遠(yuǎn)難以得知賀元惟的下落。 翟太后隱隱一嘆,道:“你和你母妃都受苦了?!?/br> “兒臣雖然不知何故命運如此,但心無怨尤?!辟R元惟泰然自若,目光長遠(yuǎn)的道:“只是不懂父皇為何選擇平庸的三弟繼位為皇?!?/br> “造化弄人?!钡蕴蟮哪樕亮顺粒?dāng)朝皇上何止是平庸,簡直是無能。 看著精神、風(fēng)度毫無變化的賀元惟,他仍有著志在君臨天下的氣勢,龍騰九天的雄霸不減。漸漸,翟太后的眼睛驟亮,正是聯(lián)手的最佳時機,端正的道:“天意自有安排,一切如舊,屬于你的皇位依然觸手可及,屬于你的正妻依然待字閨中?!?/br> 賀元惟正色問道:“母后的意思是?” “哀家全力擁護(hù)你,幫你拿回屬于你的皇位,你遵守曾做出的選擇,迎娶翟容容為皇后。“翟太后說得直截了當(dāng),他們的感情親厚,她一直擁護(hù)他,視他為己出。他一直尊敬她,孝順有加。他曾在被廢黜之前,明確的告訴了她,他在翟容容和謝韞舜之間,決定迎娶翟容容為正妻,只可惜那年中秋之日突發(fā)了變故。 賀元惟面帶沉思之色,是思考,而非猶豫。 “你坐皇位是眾望所歸、民心所向,這是你不能推脫的責(zé)任!”翟太后非常清楚,即使是位高權(quán)重的謝義,也會支持賀元惟在此時取代當(dāng)今皇上。 賀元惟保持著沉思,沉著的問:“母后決心已定?已有計劃?” “對,哀家所言的天意正因為此?!钡蕴髮嵅幌嗖m的道:“你想必已知當(dāng)朝皇上無心朝政,終日閑散,勢必成為天華王朝最昏庸無能的皇上。哀家不能再容忍,毅然決心另行擁立。哀家找到了你,天意甚妙?!?/br> 果然,太后已經(jīng)有了計劃,另行擁立的皇子應(yīng)是二皇子,也應(yīng)是近日將有動作。賀元惟沉穩(wěn)的道:“既然三弟無心朝政,兒臣義不容辭肩負(fù)起天下?!?/br> “非常好?!钡蕴蠛軡M意,她信任元惟有君臨天下的能力,也知道元惟有力挽狂瀾的魄力,他很明智,不兒女情長,有元惟在,她不用再費心思,詢問道:“你打算如何取回皇位?” 賀元惟鄭重的反問:“母后的計劃是?” “殺戮,奪權(quán)?;蕦m八衛(wèi)禁軍的統(tǒng)領(lǐng)全替換成了哀家的人,只聽令于哀家?!钡蕴笊裆C然,跟二皇子和翟大人商議之下,計劃用最便捷有效的法子,直言不諱的道:“哀家宮廷設(shè)宴,邀謝義、謝遠(yuǎn)川進(jìn)宮赴宴,命皇城禁軍圍殺謝家父子及謝皇后,軟禁皇上,奪權(quán),另立新皇?!?/br> 賀元惟神色不變,道:“兒臣不能依母后的計劃。” 翟太后滿懷期待的問:“依你元惟之意?” 賀元惟沉靜的道:“謝家人不能動,謝義是朝堂中忠直的中流砥柱,免朝臣妄議,民心動蕩?!?/br> 謝義確實很有威望,那是謝家三代正直的高官所形成的威望。之所以用此計劃,實屬無奈之舉。翟太后坦言道:“哀家本是無意殺戮,這個計劃是逼不得已的下策。” 賀元惟穩(wěn)重的道:“有個事半功倍的方式?!?/br> “請說?!钡蕴笮刨嚨囊曋?。 賀元惟道:“只需速決了皇上,一勞永逸。” 翟太后若有所思。 “懷柔的說服皇上退位,讓出皇位,由他出面擁兒臣為皇?!辟R元惟明智的道:“能平穩(wěn)的登基為皇,相信兒臣的太傅謝義大人絕無異議,他是剛忠之臣,不計謝家得失,會專心于御史大夫一職為國盡忠效力?!?/br> 翟太后嚴(yán)肅的提醒道:“謝義是不計得失,他女兒謝韞舜非安分之人!” “兒臣和謝韞舜有極深的交情,是多年摯友,把她了解的一清二楚。集中對付皇上即可,只要皇上同意退位,兒臣有辦法讓她安分?!辟R元惟理性而冷漠的道:“如果她不再是兒臣熟悉的謝韞舜,有一點不安分,兒臣會使她銷聲匿跡。” 翟太后很滿意他的態(tài)度,他是以社稷為重之人,不優(yōu)柔寡斷??紤]到另一個可能,問道:“假如皇上不同意退位呢?” “奪命,奪權(quán)?!辟R元惟沉靜而決然,“母后安排最信任的禁軍在殿外,果斷的直取其命,制造皇上暴斃的假象?!?/br> “很好?!钡蕴笮蕾p他的鐵腕。 “皇上駕崩,在母后和謝義大人擁護(hù)之下,兒臣順勢恢復(fù)自由,眾望所歸的登基為皇?!辟R元惟沉穩(wěn)說道:“兒臣恪守之前的決定,冊封容容為皇后,她安順于后宮,母儀天下?!?/br> 翟太后震奮不已,翟容容經(jīng)受的一切,原來是為等這一刻成為賀元惟的皇后,當(dāng)真是天意啊!賀元惟是能成為建功立業(yè)的帝王,心事不在后妃身上,他需要的是出身名門望族的溫柔乖順的皇后。 所謂天意當(dāng)然是人為,賀元惟目光明亮,有著胸有成竹的膽識。當(dāng)前局勢下,他毅然決然的挺身而出了。他故意讓母妃找宮女向?qū)κ挛锉в泻闷嫘牡幕侍珏嘎独鋵m里有異樣,只有翟太后有權(quán)力進(jìn)入封閉的冷宮,于是,皇太淑妃為了滿足好奇心,故意引翟太后進(jìn)冷宮,自然而然的找到了他。 賀元惟篤定的道:“事不宜遲,請母后安排,宣皇上立刻到榮盛宮,以及殿外埋伏兩衛(wèi)可靠的禁軍,務(wù)必讓皇上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