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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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meimei如此維護(hù)謝崇,周良玉心中更為憂慮,忍不住搖頭,“清兒,你這話有失公允,就算囚犯全都有罪,但謝崇真有那般好?” 周清被噎了一下,不知該如何答話,此刻藏在袖籠中的薄薄紙頁,頃刻之間好似長滿尖刺,讓她渾身不自在。 手里端著茶盞,周良玉暗暗嘆息,他最怕的事情果然發(fā)生了,就算清兒尚未意識到自己對謝崇的心思,但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若她真無一絲情意的話,何苦如此偏向那姓謝的? “罷了,我說的再多也沒用,你心里想明白才是最重要的?!?/br> 邊說周良玉邊將茶盞放在桌上,大步走到床榻前頭,小心翼翼將錚兒抱在懷中,仔細(xì)打量著這小子的眉眼,突然咦了一聲,“這孩子生的不像你,也不像羅豫,還真是奇了。” 聞得此言,周清渾身僵硬,指甲狠狠摳了下掌心方才回過神來,強(qiáng)自辯解道,“哥哥不知,小孩子一天一個樣,等再大些才能瞧出到底像誰?!?/br> 嘴上這般吐口,女人眸光閃爍,不敢與周良玉對視,只因她清楚的記得,錚兒長到四歲時,眉眼輪廓無一處不與指揮使相像。 一開始想不到這關(guān)竅也就罷了,怕只怕天長日久,先前借種之事難保不會露出破綻,偏她無法將錚兒藏起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沒有得到清兒的答復(fù),謝崇失望之余,倒也并未氣餒。他十分了解清兒的性子,知曉她在羅家受過傷吃過苦,肯定不愿再次因婚事耗費心神。 但就算希望再是渺茫,謝崇也不會放棄。 他活了二十四年,最魂牽夢繞的是她,最念念不舍的也是她,午夜夢回之際,那張嬌妍的面龐出現(xiàn)了無數(shù)次,只要一想便覺得心中g(shù)untang,讓他恨不得早早與錚兒相認(rèn),徹底將妻兒納入到自己懷抱之中。 因常年習(xí)武,謝崇掌心積了一層又一層的繭子,指節(jié)上還有不少猙獰的傷口,偏這樣的一雙手,此刻無比輕柔地?fù)崦C著蘭花的絲帕,眼神中也透著罕見的柔色。 正在此時,劉百戶突然走進(jìn)來,恭聲道,“大人,您讓屬下查的事情,已經(jīng)有消息了?!?/br> 謝崇微微挑眉,并未開口。 好在劉百戶早已習(xí)慣了上峰的性子,此刻兀自說道,“寧家祖籍金陵,年前寧玉蕪到金陵祭祖,在回京的路上,正好遇上被追殺的齊王,車隊有不少武藝高強(qiáng)的侍衛(wèi)護(hù)持,直接將人救下,悉心照看了一路,不過此事被瞞得很緊,幾乎沒有人知曉消息。” 齊王乃是已故的貴妃所生,性情淡薄,不貪名利,是京中有名的才子。若寧玉蕪救下了齊王,應(yīng)當(dāng)與他成就一段姻緣才是,如今將主意打在他頭上,若說其中沒有貓膩,謝崇半個字也不會相信。 “仔細(xì)盯著寧家,今年戶部虧空了幾十萬兩紋銀,到底往何處去,只有戶部尚書最清楚。” 劉百戶抱拳應(yīng)聲,心中暗忖:寧玉蕪與齊王孤男寡女相處了整整一月,又有所謂的救命之恩,嫁進(jìn)王府豈不暢快?為何非要攀扯指揮使? 謝崇擺手,讓劉百戶退出書房,待屋里只剩一人時,他忽的站起身,負(fù)手來回行走。 明明書信晌午就送到了周家,為何清兒還不回信? 難道她不愿讓自己給錚兒當(dāng)義父? 想到這個可能,男人俊美至極的面龐狠狠扭曲,周身彌漫著一股懾人的煞氣,若房中還有他人,恐怕早就被駭?shù)男纳癫环€(wěn),冷汗?jié)i漣了。 思及清兒與羅豫的對話,謝崇能確定錚兒就是他的骨血,但他有一事不明,姓羅的身為夫君,為何非要將外男帶到家中,行jian.yin之事,肆意傷害自己的妻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謝崇腦海中浮現(xiàn)出無數(shù)種可能,又被他一一否決,到了最后,他頹然坐回木椅上,將絲帕置于鼻前,深深嗅聞著那股淺淡蘭香,仿佛清兒就在身邊,二人密不可分,肆意交纏。 轉(zhuǎn)眼到了第二日,將鎮(zhèn)撫司積壓的案件處置妥當(dāng)后,謝崇如往常一般,徑直去了香鋪,名為調(diào)香,實際上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此時周良玉懷中抱著書卷,恰好從書房中走出來,甫一看見謝崇,他不由蹙眉,迎上前道:“指揮使今日來的真早?!?/br> 常年與心思縝密的犯人打交道,謝崇對人的情緒十分敏感,幾乎是一打照面,他便清楚的察覺到周良玉的敵意。 “往常本官也是這個時辰過來,只是周少爺未曾注意到罷了。” “舍妹調(diào)香的手藝雖好,卻遠(yuǎn)遠(yuǎn)不及家父,且她剛和離不久,若與外男接觸過密,定會引發(fā)不少閑言碎語,指揮使聲威震震,自是不懼,但我周家卻只是無權(quán)無勢的平頭百姓,流言猛于虎,避諱著些反而更為妥當(dāng)?!?/br> 任憑周良玉費盡口舌,謝崇也不會退卻。 他本性霸道偏執(zhí),看上的東西無論付出任何代價,都要據(jù)為己有。因不想讓清兒為難,他耗盡所有理智控制自己的言行,告誡自己要循序漸進(jìn),徐徐圖之,若再讓他與心愛之人保持距離,恐怕就要瘋了。 “還請周公子放心,有本官在,不會有任何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到周小姐耳中;況且本官需要的香料,唯有周小姐可以調(diào)制,任憑他人技藝再高,也無法發(fā)揮香料中安神靜氣的功效。”他斬釘截鐵地答道。 聞言,周良玉不免有些動怒,暗罵謝崇無恥,堂堂的三品大員,因心存齷齪之念,竟然扯出了此等謊言,真把他當(dāng)成無知稚童糊弄了? 第52章 心跡 心中雖涌起陣陣不耐, 但謝崇卻并沒有動怒,只因周良玉是清兒唯一的哥哥, 在她心中占據(jù)了極重的分量,自然不能輕易得罪。 不欲再與此人糾纏下去, 他轉(zhuǎn)身往香房的方向走,將木門推開,一眼便看到了那道讓他魂牽夢繞的倩影。 謝崇在淺黃的蒲團(tuán)上坐定, 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面前的女人, 眼神極為熱烈, 仿佛熊熊燃燒的篝火,又如洶涌而來的狂風(fēng)。 被這樣看著, 周清坐立難安, 只覺得萬分別扭,芙白面龐浮上一絲緋色,比起盛放的薔薇還要嬌艷。 從袖中摸出了銀薰球,謝崇置于掌心把玩,狀似不經(jīng)意道, “先前說要給錚兒當(dāng)義父, 周小姐還沒給出答復(fù),難道是嫌棄本官殺人如麻,滿身血污?” 說話時, 男人俊美面龐上隱隱透著一絲黯然, 雖不濃, 卻被周清明明白白捕捉到了, 想到京城中甚囂塵上的流言,簡直要將謝崇形容為殺人不眨眼的狂魔,她心里有些酸澀,一時間竟將之前的思慮忘在腦后,低低說了一句: “指揮使的要求,小婦人哪能拒絕?” 做工精巧的銀薰球突然掉在香幾上,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響。 聽到動靜,周清霎時間反應(yīng)過來,思及自己方才的舉動,她不免有些后悔,但抬眸對上那人狂喜的神情,拒絕的話又說不出口。 罷了罷了,謝崇到底也是錚兒的生父,名義上既不能相認(rèn),當(dāng)作義父也是好的。畢竟借種之事委實不堪,只要一想,心頭便涌起無盡的憤恨,讓她不免有些氣悶。 指尖輕輕顫抖,謝崇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清兒竟會答應(yīng)自己,他喉間一陣干澀,試探道,“你當(dāng)真沒有騙我?” “普天之下,誰敢欺騙大人?能認(rèn)您當(dāng)義父,是錚兒的福分?!彼痛寡酆?,手上擺弄著香勺,慢吞吞回答。 “既然錚兒已經(jīng)成了我的義子,父子二人總得見上一面才是?!?/br> 聞得此言,周清心弦一顫,柔柔開口,“香房中煙氣重,錚兒才剛滿月不久,呆在這兒委實不妥,還請指揮使移步廂房?!?/br> 緩緩站起身,女人在前引路,謝崇緊隨其后。 眼下天氣雖不似先前那般嚴(yán)寒,但周清依舊穿著薄襖,她骨架纖秀,即使衣裳偏厚也不顯臃腫,再加上她出了月子后整個人便瘦了許多,細(xì)腰如柳,讓謝崇掌心發(fā)癢,恨不得用手去丈量一番,瞧瞧到底有多纖細(xì),多柔軟。 二人很快便走到廂房前頭,金桂將門打開,待掃見立于門外,渾身充斥著nongnong血氣的高大男子時,小丫鬟嚇了一跳,連著往后退了幾步。 周清耐心解釋,“謝大人是錚兒的義父,日后會經(jīng)常來探望孩子,你莫怕?!彼曇魳O為溫和,又極為平靜,讓金桂滿心驚懼平復(fù)了幾分,隨后這丫鬟便貼著墻根走出門子,想來是去沏茶了。 錚兒出世那日,謝崇曾抱過這孩子一回,一想到這是清兒與自己的骨血,他心中無比guntang炙熱,手上動作越發(fā)小心,灼灼眸光盯著小娃,越看越覺得暢快。 妻兒近在眼前,只要上前一步就能將他們擁入懷中,思及此處,男人結(jié)實的胸膛不住起伏,好半晌才恢復(fù)如常。 “小姐與羅豫和離,他可曾動了爭搶錚兒的念頭?”他啞聲問。 周清搖頭,紅唇勾起一絲諷笑,“羅豫根本不配當(dāng)孩子的父親,又怎配與我爭搶?孩子隨周姓,日后便會一直住在香鋪。” 聽到這話,謝崇懸著的心終于落到實處,他懷里抱著錚兒,黑眸卻緊盯著眼前的女子,迫切希望能夠光明正大地將她娶過門,但越想得到,就越是束手束腳,他根本無法表明心跡,只能沉默地陪伴在清兒身邊。 正好劉婆婆過來,周清將孩子交給她,而后便回了香房,給指揮使調(diào)香。 * 時間過的飛快,轉(zhuǎn)眼便是四月。先前周良玉參加會試,成了會元,如今的殿試更加不能懈怠,必須得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 周家一直都是商戶,好不容易出了這么個讀書人,在族中也頗有臉面,原本周清與羅豫和離,不少族人都覺得她行事任性,不守婦道,丟了周氏一族的臉面,但自打周良玉過了會試后,那些充滿嫌棄的閑言碎語便少了許多,耳根子倒是比起先前清凈不少。 周清端著鯽魚湯進(jìn)了書房,看著周良玉瘦削的身形,不免有些心疼,“哥哥,明日就是殿試,雖然臨陣磨槍有些用處,但到底比不得養(yǎng)精蓄銳,不如早些休息,也省的精力不濟(jì)?!?/br> 將筆放下,周良玉端起魚湯,輕輕吹散上面的水汽,笑著點頭,“清兒不必?fù)?dān)心,我好歹也是會元,就算殿試再不如意,也能撈個同進(jìn)士,待明日結(jié)束以后,我便去到城郊的鐵鋪,多打造些熏球,放在香鋪中售賣,屆時咱家的生意定會比沉香亭強(qiáng)出不少?!?/br> “熏球什么的并不重要,殿試過后再說也不遲,你早些休息,莫要太用功了?!痹捖?,周清將空碗收撿一番,這才離開了書房。 先前會試時,周家人已經(jīng)擔(dān)心了一回,殿試更是無比掛懷,連生意都顧不得做,在家里擎等著。好在周良玉讀書多年,即便稱不上滿腹經(jīng)綸,卻也是有真才實學(xué)的,被陛下欽點為探花,若不出意外,不久后便會成為翰林院編修,前程自然不差。 殿試一結(jié)束,周良玉終于得了空閑,能夠好生陪伴家人。正巧周清想要到云夢里挑些布料,給錚兒做衣裳,便拉著哥哥一同去了。 云夢里是京城最有名的綢緞莊,每日登門的客人不知有多少,但今天卻有些反常,許多人將店門圍的水泄不通,即不進(jìn)去也不出來,不知出了什么事。 周清微微疊眉,暗覺不妙,她擠進(jìn)人群中,一眼便看到跌坐在地上的女子。 此女身穿淺碧色的裙衫,五官生的十分嬌柔,但面龐卻無比蒼白,配上隱含淚光的雙眸,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只聽她道,“即便郡主怨我恨我,也在情理之中,但您不能如此心狠,對我腹中的孩子出手,世上所有的母親,都將自己的骨血看得極重,一旦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活在這世上還有什么意思?不如隨他一塊去了。” 說著,她捂著臉哭個不停,雙肩輕輕顫抖,委實可憐極了。 容貌清俊的男子就在一旁,他滿臉心疼,伸手將人摟在懷中,不住的輕聲安撫,那副模樣當(dāng)真極為溫柔,但一聯(lián)想女子說的話,這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除了曾經(jīng)的郡馬柳賀年以外,不作他想。 一個給懷孕妻子用麝香的男人,心思陰狠毒辣可見一斑,只要一想,周清便覺得無比惡心。 昭禾站在店鋪門前的石階上,漠然看著這一對狗男女,眼底滿是冷意。當(dāng)初她還真是被豬油蒙了心,竟把柳賀年當(dāng)成托付終身的良人,險些被韓魏公濃梅香害的一尸兩命,如今這二人又出現(xiàn)在云夢里,也不知究竟是何打算。 有周良玉在旁護(hù)著,周清費了好大勁兒,才走到昭禾面前,她壓低了聲音問,“郡主,這是怎么了?” 看到周家兄妹,昭禾神情緩和了幾分,輕聲道,“今早我來到了云夢里,沒過多久焉明玉跟柳賀年便來了,我對這對夫妻厭惡至極,根本不愿看見他們,便吩咐丫鬟將人趕出去,哪想到焉明玉如此嬌弱,這不就摔在地上,無論如何都起不來了?!?/br> 柳賀年聽到這話,微微皺眉,“郡主,你我雖已和離,卻并非仇人,明玉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柳家的主母,腹中還懷著娉娉的弟妹,又何必把事情做的這么絕?” “娉娉是我唯一的女兒,并無弟妹,柳大人莫不是得了癔癥,否則怎么會說胡話?”昭禾嗤笑一聲。 柳賀年的父親名為柳岑,身為正一品的中軍都督,手中權(quán)柄委實不小,都司衛(wèi)所的官員任命都要通過柳家,如此一來,柳岑便相當(dāng)于握住了大周武官的命脈,遠(yuǎn)比郡主重要的多。 所以鬧出了返魂梅的事情,在沒有切實證據(jù)的情況下,柳賀年根本動不得。 男人緩步逼近,眉眼處透著淡淡的郁色,想到這人曾經(jīng)對自己下過殺手,昭禾胸臆中升起了無盡的慌亂,踉蹌著往后退,哪曾想一個不穩(wěn),她險些被門檻絆倒,虧得周良玉眼疾手快,扶了一把,這才沒讓她摔在地上。 周良玉是陛下欽點的探花,柳賀年對他也有些印象,沒想到此人竟會與昭禾相識。 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諷刺一笑,“郡主才和離多久,便與探花郎走得這般近,還真是讓柳某刮目相看?!?/br> “探花郎人品貴重,相貌俊朗,氣度不凡,本郡主就是看上他了,又與你有何干系?”昭禾站穩(wěn)身子,一把握著男人的手,也不去看眾人驚愕的神情,冷聲吩咐道,“將柳賀年與焉氏趕回柳家?!?/br> 綢緞莊除了丫鬟外,還有不少會武的侍衛(wèi),聽到主子的話,絲毫不敢耽擱,直接沖上前將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 沒想到昭禾半點不客氣,柳賀年雙目血紅,但還沒等他開口,便被侍衛(wèi)拖拽著離開此處,根本掙扎不開。 瞥見郡主與哥哥交握的手,周清欲言又止,等進(jìn)了雅間兒后,只見郡主眼底盡是歉意,啞聲道,“方才冒犯了,還請周公子莫要介懷?!?/br> 周良玉面皮薄,這會兒耳根紅了個透徹,搖了搖頭,“無妨。” 將哥哥的神情收入眼底,周清只覺得十分古怪,偏偏此刻在外面,她也不好多問,只能將滿心的疑惑咽回肚子里,等到回家再刨根究底。 第53章 穢物 雁回端著茶盞進(jìn)了雅間兒, 眼見郡主面色如常,并沒有因方才的事情動怒, 她不由松了口氣。 昭禾捻著腕間的紅珊瑚串珠,輕笑著道, “前幾日我得了幾匹好料子,是從波岐國運來的香筌布,料子尤為特殊, 有凝神健體之效, 懷孕的婦人穿上香筌布所制的衣裳, 能保母子安康,原本就打算往香鋪送一匹, 沒想到你今日竟然過來了, 便自己帶回去,也省得我跑一趟?!?/br> 說著,她沖著雁回努努下巴,后者走出門子,直奔庫房的方向, 很快便抱著一匹布料回來, 放在桌上。 周清雖年歲不大,但由于周家世代都做香料生意,她的經(jīng)驗無比豐富, 又遍閱古籍, 哪有不知香筌布的道理?